天地間浩蕩而出的聲音,把三個人徹底給弄得一頭霧水。
“恭迎神子迴歸?”付海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語氣,重複了一遍之後,看向旁邊二人。
就在江文林與蘇侖國,正準備有所動作時。
付海手中的死人骨,江文林手中的死人皮,突然煥發出了新的光彩,竟然緩緩飄下來,開始融合爲一體,有了一個大致的人的輪廓,看起來格外瘮人。
但這都還不是最讓人難以接受的。
畢竟死人骨、死人皮,曾經被懷疑是聖人遺骸,他們擁有復甦的神性,倒是能夠接受。
就在死人皮、死人骨重疊融合在一起的時候,蘇侖國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樣,整個人站立不動,僵硬的厲害。
下一秒。
付海與江文林,就看到蘇侖國的身體中,彈出了一道虛影,那虛影化成了一個光團,飛入旁邊向前踏步的死人皮、死人骨上面。
“咳……”
蘇侖國大聲咳了一下之後,身體終於能動了,再之後他整個人都懵了。
江文林驚歎道:“侖國,你……”
付海也吃驚地問道:“你身上住着一個靈魂?”
蘇侖國自然是回答不了這樣的問題,他同樣吃驚地看着前方,一臉狐疑。
他來這裡之前,蘇承年曾有過一次欲言又止,看來當時他已經想要把這些說給自己聽了,但似乎他自己也都不能確定這樣的情況,所以最後沒說。
聖人骨、聖人皮,還有聖人靈,三個人帶了三樣疑似聖人的遺骸,來到了這個地方。
聽到的卻是恭迎神子迴歸。
這個神子又是誰啊?
前方那全身流動着詭異光彩的‘神子’走出數步之後,停了下來,他轉過了身,看向了蘇侖國、付海與江文林,然後……他……他招了招手,示意三人跟上。
這一幕,把三人嚇得不輕。
要說付海、江文林這種走南闖北,沒有固定居所的人,見過的世面,何其多?
可看到今天這一幕,還是打從心底生寒,這會兒冷汗都已經打溼了後背。
但他們不敢停留,眼前的‘神子’雖然還不明白是什麼來歷,但至少這個送‘神子’迴歸的情義,還是存在的。
這什麼‘神子’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翻臉不認人吧?
而且,周圍那雖然已經碎成石塊的石頭,很難保證,他們會不會復原成盔甲力士。
那一柄一柄石頭大刀,着實有駭人的資本。
蘇侖國最先鎮定下來,因爲他感覺前方的那位‘神子’與他冥冥之中,有一絲聯繫,就憑着這一絲的聯繫,他也能確定,那‘神子’是不會害自己的。
“我們跟上!”蘇侖國立即擡腳邁步。
江文林與付海怔了一下,看着蘇侖國傻大膽一樣的,跟了上去,只好硬着頭皮跟上。
前方‘神子’緩步而行,過了那道水幕之後的這片天地,已經不是那種死氣沉沉。
這裡鬱鬱蔥蔥,而且空氣中靈氣的濃郁度,比外界不知道高了多少倍,三個人只覺得行走在這裡,幾乎根本不用引靈訣,這些靈氣就已經開始往自己血肉裡鑽了。
三人一起跟着‘神子’往前行走了很遠,逐漸來到最高坡後,很快見到了一片平整的低谷,在那低谷正中間的位置,像是有一處祭壇。
祭壇的建築格局,還是按八卦來的,內中有一個圓,一陰魚,一陽魚,緩緩轉動着,甚是驚人。
“這是?”
蘇侖國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嚇着了。
祭壇的規格之大,甚至已經超過了他的想象,在一些門派的招募中,他是聽說過,那些宗門內的祭壇,是什麼樣式的。
但以整個島嶼中心的平整地帶爲基礎,打造的這個陰陽八卦,光是佔地面積,就足夠嚇人了。
江文林也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大的手筆!”
付海在一邊小聲道:“怎麼了?這處祭壇,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江文林道:“我從一些宗門中的典籍中,瞭解過一些特殊的道場,他們都擁有各自的祭壇,這是天地溝通的最直接的方式,但我從未聽說過,誰家的祭壇,建築的如此之大,以整個島嶼爲基礎,這是要獻祭什麼啊?”
蘇侖國在一邊聽得認真,正要發問,那前方五步開外的‘神子’再一次扭過頭,朝着他們招了招手。
完了之後,那‘神子’便邁開闊步,朝着坡下走去。
隨後,驚人的一幕,再次出現。
隨着那‘神子’開始往下行走,他的身體血肉似乎漸漸充盈,開始豐滿出人形,一件白色月牙袍,似乎如同從虛空中,包裹到了他的身上似的。
蘇侖國、江文林與付海三人再也不敢停留,紛紛跟了上去,那神子在奔向祭壇中心的過程中,已經與常人無異。
從高坡之上往下走,看似很近,但距離很遠,與處於這片祭壇中的陰陽魚,始終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像是怎麼都無法靠近一樣。
就在這時。
前方白袍加身的‘神子’突然揮了揮手,他們三人才剛剛進入祭壇邊緣時,就像是站在了一塊能夠移動的玉石板上一樣,先是緩緩啓動,隨後便感覺周遭如同浮光掠影似的向後退卻。
那‘神子’就站在三人前方,負手而立,給他們了一個震撼人心的背影。
三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這時。
那位擁有了血肉的神子,緩緩轉身,看向三人。
他極其俊朗,眉如劍,眼似星,眼神中的精氣神,更是有沖天之勢,整個人一片空靈,看不出他的真實境界,但總之極高,高到了三人無法窺探的地步。
神子看向付海與江文林,道:“你們送我屍骨魂靈迴歸,這方天地,可任取二寶,以表我之謝意!”
說着,江文林與付海兩個人腳下的玉石板,便裂開,轉向了兩個方向,很快就遠離了蘇侖國。
神子看向蘇侖國,微微笑道:“你比承年運氣更好,你終於找到了這個地方!”
蘇侖國內心激動,但仍緩緩剋制着自己,問道:“敢問神子……這是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