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請提要:眼角的水汽被迅速的吸收, 我沉默着翻了個身看着頂上的天花板。
我他媽的從頭到尾都表現的像個徹頭徹尾的白癡,還是最無可救藥的那種!
----------------------------------------------------------
房間裡漆黑一片,我睜大雙眼蜷縮着身體躺在牀上, 眼睛沒焦距不知道在看哪裡, 窗外有些許的路燈的光芒射入, 在玻璃上投下曖昧的影子。
心裡空蕩蕩, 從手到腳都是冰冷, 我不想動彈,只是將手夾在被子裡,默默的翻身將頭埋進被子裡, 就這樣吧,夜魅, 我等了你三年, 也該夠了, 不管當年是不是我的錯覺,你的出現與否對於我來說都無所謂了。
我悶悶的笑, 卻不知道爲什麼這麼想哭,眼淚在剛纔已經流完了吧。
黑暗中手機遲緩的震動,淡藍色的屏幕一閃一閃,是莫一的短信。
“在做什麼。”
“你是不是一個在家?”
“是,你怎麼了?”
“方便我過去麼?”
“••••••”
“方便麼?”
“等我五分鐘。”
切斷手機的短信界面, 我站起來, 就算現在房間裡沒有光線憑着臉上的感覺我也知道現在眼睛一定是紅腫了。算了, 反正現在已經是晚上了, 也沒人會對這個感興趣。
打開門走了出去, 出乎意料的風影坐在沙發上,手裡死死的抓着之前我用來敷額頭的毛巾, 見我出來,渾身一震,擡起頭來看我。
我不理會他,徑自走到玄關處拿起外套穿上,然後開始穿鞋,身後風影遲疑着問我,“這麼晚了你還要出去。”我停了一會,若無其事的繼續穿鞋,“我去莫一家。”
“爲什麼!”他的聲音出乎意料的變大了,一隻手抓住我的手將我扳過去與他對望,他的眼睛裡滿滿的震驚,“你明明今天才回來!”
“這跟我什麼時候回來有什麼關係麼,反正你也大概不想看見我,何必。”我漠然的看着他抓住我的那隻手,“手。”
他訕訕的鬆開手,“可是現在已經很晚了——”
“沒關係,我經常住在他家的。”我係好鞋帶站起來,卻猛的被拉了過去,他的臉色不再是剛纔的焦急,而是陰沉的可怕。
“你經常住在他家?”
我挑眉,懶懶的掙脫開了,“大學裡住在朋友家是常事吧,你幹嘛這麼大反應?還是,”我猛的湊近他的臉,“還是你捨不得我和別的男生睡在一張牀上?”
他沉默了。我心裡在冷笑,看吧,如果是夜魅——
“是!”他突然擡起頭堅定的看着我,“我是不喜歡你和其他的男人睡在一起,就算是朋友也好。”
“給我個理由。”我定定的看着他,他握緊了拳頭,眼神偏向一邊,我突然笑了,笑的有點勉強,“沒理由的事情就不要亂作,我該走了,莫一會在樓下接我。”
理由?呵呵,他只是風影,其餘什麼也不是。
我沉默着出門,在關上門的那一瞬間,我清晰的看到他的眼神,幽幽的綠光閃過。
夜魅,如果是你,該如何做?
----------------------------------------------------------------
沉默着下樓,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我呆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伸手拿出來一看,果然是莫一的短信。
“我在樓下。”
沉默着蓋上手機,我把頭抵在電梯門上。
門開了,一股冷風迎面而來,我縮了縮脖子快步朝大門走去,黑暗中一股光束照過來,一聲清晰的喇叭聲,我遮了遮眼睛走到那臺車旁,拉來車門正準備進去,背後突然有一個刺骨的視線,我回頭一看,四樓的窗戶,有個人影模模糊糊。我呆了一會,咬牙坐了進去。
莫一也不說話,只是看了一會我明顯看的出哭過的眼睛,沉默着發動了車子,我往後一靠。
車裡很安靜,空氣流動緩慢,夾雜着兩個人的心跳聲和隱約而來的性能良好的車子發動的聲音,我閉上眼睛,“莫一,你不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我問有什麼用,你想告訴我的時候自然就會告訴我,何況,”他撇了我一眼,“我也不相信真的有人能對你怎麼樣,你之前幾年的空手道不是白練的。”
我無奈的笑笑,將手蓋在眼睛上,“果然是你最瞭解我。”他淺淺的笑出聲,“不過可以肯定你是受了不小的打擊吧。”
“打擊?呵呵,恐怕是晴天霹靂。”窗外的燈光如同流星一般閃動,我望着窗外,“算是一直以來堅持的一件事情突然覺得自己無法忍受了吧,於是集中起來爆發了?”
他沉默着開車,“難道是你以前說過的一直在等着的那個人?”
“突然之間覺得,自己三年來的堅持就是一場空。”
“你確認過了麼?”
“似乎不需要確認了,”我把頭抵在玻璃上,“沒什麼好說的了,原來只是我的一廂情願。”
“不一定。”他沉穩的笑了,“要不要和我打賭?”
“不要,從我認識你開始和你打賭就沒贏過。”我做直了身子,擡手按開車上的CD,流暢的輕音樂瞬間流瀉,我偏着頭仔細聽了聽,“這不是前兩天我說的那個音樂?”
“嗯,我聽了覺得可以就去買了,反正你也喜歡。”
我閉上眼睛,班得瑞的曲調悠揚,奇蹟般的讓我複雜的心情變的有些平靜。
腦中閃過在最後關門的那一瞬間風影的眼神,我咬咬嘴脣,這是我最後一次機會吧。
“到了。”車身穩定的停了下來,瀟灑的停進車位,莫一趴在方向盤上看着我,“好吧,現在你決定,是要跟我上去呢,還是就在車裡和我說些什麼。”
啪的一聲,車內的頂燈被熄滅,音樂嘎然而止,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他微笑着向我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閉上眼睛,做你以前常做的事情,在黑暗中感覺一切。”
我有些疑惑,但是還是閉上眼睛,調動起全身的感覺敏銳的感知周圍的一切,突然側前方的空氣有一點點波動,我側身閃過伸手接住手邊的利物,睜開眼睛一看,薄薄的紙片被削成了刀刃的形狀,雖然說不是真的,但是全力擲出的時候威力不可小看。
我沉默的看着手指上夾着的紙片。
“你看,你什麼都沒變,這不就行了?”
“我什麼都沒變?”
“嗯。”
我伸手打開車門,冷風迎面而來,奇怪的是我竟然絲毫不覺得冷,我轉身衝着從另一邊下車的莫一大笑出聲,“你說的對啊,只是我自己在庸人自擾而已。”
他笑笑,伸手將鑰匙拋給我示意我先上去開門,他要去把車開進車庫。
我正往樓上走,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艱難的從口袋裡摸出手機一看,果然是風影。我歪着頭想了一會,還是接吧。
“喂?”
“我是風影。”
“我知道。”
之後就是一段似乎很難堪的空白,我微笑的按下電梯的按鈕。
“那個,你現在在莫一的家裡嗎?”
“快到了,有什麼事情麼?”
“不——我沒什麼——”
“沒什麼我就掛了哦,早點睡覺——”
“等下!”
“什麼?”我心跳突然猛地加快,電梯叮的一聲,到了,我擡頭確認了一下沒走錯,將手機換了一隻手空出手來開門。
“你和莫一,那個——”
“自己是白癡就別把別人都想成白癡!”我痛快的衝手機吼了一聲,順帶掛電話,關機,開燈,把自己扔到軟軟的大牀上,打了個滾。
“在電梯裡就聽見你的聲音了,是誰能讓你這麼生氣?”莫一笑吟吟的走進來,帶上門,將手上的食物放到桌上。
我坐起來,肚子在這麼來回的折騰下已經咕咕叫了,伸手抓起麪包,我口齒不清的衝他笑,“還是你最瞭解我!”莫一笑着在我身邊坐下,牀塌下去一塊。
“都這麼多年了,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麼人?屁大點事情都能折騰自己半天的主,還自己憋着,小心內傷。”我灌下一大杯水,擦擦嘴邊的水跡,“別說的我好像什麼都不會,我可不是白癡。”
“哦,那個三年突然回來找我說要發奮讀書的人是誰?問他爲什麼還死都不肯說,最後居然是爲了自己的弟弟——”
“我纔不是爲了他!”我怒吼出聲,但是明顯被無視了,有些糾結的扯扯頭髮,我將手上的食物放到桌上,隨便擦擦手,“不是他,只是我一直以爲是他。”
“你確定不是他?”他挑挑眉,揉揉我的頭髮,不滿的將他的手打下來,“我已經暗示的夠多了,但是他根本沒反應。”
莫一突然大笑起來,我有些疑惑的看着笑的前仰後合的他,他好半天才止住,在身上摸了一會,掏出手機按了幾下將手機扔給我,“你自己看看,如果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就不會發這種短信給我了吧。”
我疑惑的接過手機,頓時一臉的黑線。
“莫一,你要是敢動我哥哥一根汗毛你就等着瞧!”
十成十的威脅,但是心裡卻有泡泡在冒一般有點酸酸的感覺,我往後一倒,順勢在牀上打了滾。
“誒!起來!衣服沒換就在我牀上滾!”
我踢掉鞋子,赤腳踩在地板上打了個哈欠,“我的東西還在麼?”莫一打開手裡的啤酒慢慢的喝着,“都在老地方。”
浴室裡熱氣騰騰,我快速的打理好自己,套上以前就放在這裡的睡衣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來,掀起被子就鑽了進去,莫一也收拾好東西去洗澡,我在牀上翻了個身,眼睛一瞬間就看到了那個擺在桌上的啤酒瓶。
想了一會,我坐起來,將杯子裡所剩無幾的啤酒一口氣倒入口中。
之前在家裡,我其實並沒醉多少,算是借酒裝瘋吧,我抹抹嘴,不由的哀嘆自己果然墮落了,可是都這樣了,還是沒有把事情全部問清楚,誒。
浴室的門啪的一下打開了,莫一用毛巾擦着頭髮走出來,我支着下巴看着眼前秀色可餐的場景,“莫一,我以前還沒發現,其實你長的不錯誒。”
“你到現在才發現未免太晚了,還是你後知後覺對我產生了興趣,抱歉我有女朋友。”莫一面無表情的伸手拿起桌上的啤酒瓶,臉上頓時懷疑的神情,“你該不會趁我不在的時候把酒全部喝光了吧?”
“Binggo!”我衝他打了個響指,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以手支額嘆了一口氣,“完了。”
“什麼完了?”我好奇的從被子裡爬出來到他身邊坐下,緊緊的看着他,“我是說我完了!”他沒好氣的衝我大吼一聲,臉上的表情別提有多詭異了。
我擡手剛想說什麼,只見他嘴裡在碎碎念什麼完了,傳說中的五秒——
咦?五秒?什麼五秒?眼前突然有點模糊,只看見某人的嘴脣在一動一動,“五,四,三,二——”
誒?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