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一種萬般無奈的感覺,但習德昌就是不肯死心,思索了一陣之後,像是想到了什麼藉口一樣,硬着頭皮回道“這句話其實只是我的一個猜測而已,之前是因爲情況太過緊急,我下意識說了出來,總不能因爲這一句話就斷定我是那個兇手吧?”
“哼。”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習德昌的罪名基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我相信不用我再說,習天應該也能判斷出個一二三來了,但既然習德昌還想挽救一下自己,我就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我倒要看看,他還能翻起什麼大浪來,冷哼一聲,不屑一顧道“猜測?呵呵,那我還真想聽一聽,習德昌長老你究竟在猜測些什麼呢!”
聽到我的問題,習德昌像是抓到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連忙回道“現在媛媛臉上掛着如此嚴重的傷痕,沒有快些去治療也就算了,反而是先將我們召集了過來,很明顯媛媛是想以自己臉上的傷痕來指證那個兇手嘛,至於那個兇手,很有可能就在我們之中,要不然媛媛也不會特意讓一代老祖將我們召集於此。”
這個習德昌倒也挺聰明,還能想到這一點,不過他就算再聰明,恐怕到現在還是不能理解我是怎麼發現他有問題的吧?
反正習德昌的敗露已經是遲早的事了,我也不再理會他了,任由習德昌繼續狡辯下去。
習天他們見我都沒有出言制止習德昌呢,他們自然也不會閒着沒事幹多嘴說些什麼,紛紛靜坐在原地,聽着習德昌的解釋。
沒人出來打斷習德昌,後者自然是欣喜無比,還以爲自己的話已經取得習天他們的信任了呢,更加賣力的述說道“如果真的是我們當中的一個想要暗殺媛媛,不管是誰,恐怕都不會親自上陣,畢竟我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萬一事情敗露了,那必然將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所以我之前纔會猜測想要暗殺媛媛的那個人肯定不會親自出動,而是派別人過去暗殺媛媛吶。”
將最後一句話說出之後,習德昌彷彿認爲自己的話一定能讓習天他們信服一般,一副勝利者模樣的看着我,但他卻沒有注意到,習天他們此刻臉上的表情,並不是相信,而是不屑啊。
顯然習天他們已經無法再相信習德昌那滿口的胡話了,如果不是我之前說了再給習德昌一個機會,恐怕習天早就對習德昌出手了吧。
對於這樣的小人,我實在是連羞辱他的興趣都提不起來,但我突然想到了一個有可能會讓習德昌和習照厚他們狗咬狗的問題,便暫時沒有直接指出他就是兇手,而是問道“既然你都認爲那個兇手是在我們之中的了,那我倒是很想問你一下,在你看來,你覺得兇手,到底會是誰呢?”
聽到我的問話,習德昌下意識的想看習照厚一眼,但一想到他此刻的處境,一個眼神很可能會使得他和習照厚雙雙暴露,便裝模作樣的掃視了包間之中所有的二代長老一眼,最後還是將目光放在了我身上,眼神冰冷的喝道“在場的二代長老也算是我多年的老友了,他們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不過了,包括我,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會對媛媛抱有異心,一代老祖最疼愛的便是媛媛,更加不會暗殺媛媛,這樣看起來,似乎只有你是最有嫌疑的吧?”
“哈哈哈哈……”
我實在是沒想到習德昌到了這種境地竟然還會想着將我推出來,我不禁有些無奈的乾笑了幾聲,搖頭指着習德昌,說道“習德昌啊習德昌,我敬你是習家二代長老,想要給你留一點面子,想着讓你自己承認得了,沒想到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給你點好臉色就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了?”
說到最後,我的語氣是越來越冷,習德昌的臉色自然也是越來越差,我甚至都已經可以看到他青筋爆出的雙手了,一副隨時都有可能出手對我發起攻擊的樣子。
我肯定是不會害怕習德昌會出手了,如果他率先出手還好呢,我也能趁機狠狠教訓一下這個爲老不尊的死老頭了,但習德昌由於顧忌習天的緣故,他只是握了握拳頭而已,並沒有真正的對我出手,我也不跟他浪費時間了,轉而對習天抱了抱拳,說道“習天前輩,我相信您應該已經能看出來到底誰是兇手了,還請您親自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好吧?”
聞言。習天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一樣,臉上露出了一絲訝異之色,問道“誰啊?兇手已經暴露出來了嗎?我怎麼沒看出來?”
習天的話音一落,習德昌臉上頓時掛起了一絲淡淡的冷笑,滿臉得意的看着我,似乎早就料到了習天會這麼說一般。
我自然是被習天這句話嗆的不行,本來我以爲習天在聽了我的話之後會毫不猶豫的說出習德昌這三個字呢,然後我再讓謝創進來指證習照厚,將這兩個人一網打盡,也就皆大歡喜了,誰能想到習天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呢。
儘管心中滿是困惑,但我還是陪着笑臉說道“習天前輩您還真是愛開玩笑啊,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您應該已經可以看出習德昌就是那個暗算媛媛的兇手了吧?”
說到媛媛這兩個字的時候,我還特意加了幾分力道,目的就是讓習天知道,我這是在爲你最疼愛的孫女尋找兇手,不是在爲自己做事。
不管習天突然間這是怎麼了,我都有義務將這一點告知他,至於後者聽還是不聽,那就得看在習天的心中,是習德昌的地位重,還是習媛媛更重了。
習媛媛同樣也是滿臉困惑的盯着習天,在此之前,她可從來沒想過習天會說出這麼一句話,在習媛媛看來,習天應該會毫不猶豫的指出習德昌就是兇手纔對,現在習天卻說了這麼一句話,怎麼能不讓習媛媛感到困惑呢?
除了我們之外,其餘的二代長老之中也有比較聰慧之人察覺到了習天的異常之處,紛紛目不轉睛的盯着習天,眼神之中都佈滿了疑雲。
每個人的神情都落在了習天的眼中,但後者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一般,遲疑了一陣子之後,最後頗有無奈之意的說道“想要指證習德昌長老是暗算媛媛的兇手,你就得拿出足夠的證據來,之前你所說的每一個證據都被他解釋通了,更有其他的二代長老爲他作證,這樣一來,德昌長老的嫌疑也就洗清了,我又能看出什麼來呢?”
這句話一說出來,我不禁有些暗怒,現在我是在幫他們習家的人尋找兇手,他不幫我也就算了,竟去幫那個兇手去了,如果不是因爲先前習媛媛說了習天十分疼愛她,恐怕我現在都會懷疑習天也跟習照厚他們是一夥的了。
習媛媛自然是更加的困惑,滿臉不解之意,眼神之中還有一絲淡淡的失望,顯然習天此刻所說的話已經傷到習媛媛的內心了。
注意到習媛媛眼神之中的失落之意,習天不禁皺起了眉頭,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抖了兩下之後,還是沒有說出來,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之後,不再說話了。
雖然僅僅是一瞬間,但我卻覺得在習天說出那句話之後,像是突然蒼老了幾十歲一樣,臉上佈滿了皺紋,眼神黯淡無光,已然沒有我剛看到他時的那種精氣旺盛的感覺了。
毫無疑問,習天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變化,肯定與在場的某個二代長老有關,就是不知道在我跟習德昌交談的時候,究竟是誰給習天傳了音,而且這個傳音的內容,在習天的心裡已經超過了習媛媛了啊。
正在思索這個問題的我並沒有注意到,一旁習照厚臉上的表情此刻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與習天不同的是,他臉上掛着的,是淡淡的得意之色……
不管是什麼原因,現在習天表達的意思都已經很明顯了,只要我能拿出來一個讓習德昌無法解釋通的證據,他自然也就不會再多說什麼,立刻便會落實習德昌的罪名。
雖然習天沒有直說,但我還是可以聽出他就是這個意思的,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只能將我最後一張底牌亮出來了。
沒錯,就是謝創!
本來我留着謝創是準備在習德昌暴露之後讓他指證習照厚呢,但現在習天發生了這樣的變故,我也只能臨時改變我的計劃,提前把謝創亮出來了。
雖然這樣做會打亂我一開始的部署,但事到如今,也由不得我來選擇了,我只希望謝創不會跟這個習天一樣,再冒出什麼幺蛾子就好了。
已經想好接下來該怎麼做了,我也就不再猶豫了,一邊對在外面等待許久的謝創傳音說着什麼,一邊對習天和習德昌他們說道“好,既然你們想讓我再拿出一個證據來,我就滿足你們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