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申七娘

番外一申七娘

“在我天行堂,有你想要的一切,只需付出相應的代價便可。”華麗的外表,邪肆的笑容,那個可怕的男子高高在上的俯視他腳下的螻蟻。

“我要學,殺人!”年少的姑娘堅定的雙眸中藏不住顫抖的恨意,這份濃烈的感情令座上的男子勾起了趣味的笑容。

“如你所願。”

輕如薄羽的語調,下一瞬,滲着強烈恨意的美麗姑娘被一股吸力擄去,擡眼,那張完美邪佞的臉就近在咫尺,他的手託着她的腰身,毫不掩飾的展現出對她的侵犯。

芙蓉帳暖春意濃,就連哭泣是不是應該的她也都忘了。

如願以償的得到了最完善的殺人技巧,她成功的報了仇,將那些平時對她的父親阿諛奉承,大難當頭卻將所有的罪過都推給父親的貪官污吏盡她手段之極的折磨而死,但她從來都不快樂,不論是報仇前,還是報仇時,亦或是報仇後,她從來冷着一張臉,眼中沒了濃烈的恨意和目的性,如一柄冰涼無意識的武器般任人操控着去殺人,不知喜悲。

這樣的女人,是對於一個有情調的男人而言是無趣的,從此她就單單只是個冰涼無情的武器。

一次任務中,她被留下來斷後,身負重傷,在大雨中淋了一整夜無法動彈,翌日,一輛華貴的馬車駛來,在她跟前停了下來,隨後,從車裡下來一個小姑娘。

小女孩的聲音柔軟悅耳得不可思議,她從未聽到過這般美好的聲音,令她一瞬間有了一種心窩被猛擊一拳的跳動。

小女孩年紀不大,小小的,她側趴在地上迷迷糊糊間都能看到她的膝蓋部位,還是個很小的小女孩,但是她一開口卻是很有條理的下達着指令。

“看來還沒死透,唔,日行一善是美德,把她帶走吧,唔...髒死了,你!過來,馱着她,別讓她就這麼死了。”

“......”小小年紀就這麼缺口德!

在有人動她的時候,她就因爲猛地拉緊神經而陷入了昏迷,等到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一間非常幽雅的房間裡,她很久沒有看到過這麼華美而又溫馨的房間了,一時愣愣的望着牀頂。

“你醒了。”門被推開,一個淺白素衫的束髮男子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她登時警覺起來,眼神不善的盯着那個自來熟的跟她說話的男子。

“你還真是了不起呢,受了這麼重的傷竟然只躺了兩天還不到就清醒過來了,”把托盤放在桌上,將上面的藥碗端了出來向她走來,“不過,你現在還不能亂動,你身上都是傷,亂動的話很容易惡化,還有藥也得按時吃......”

男子作勢要靠近她喂她喝藥,但是她一下子就驚起來欲拔劍相向。

男子一愣,轉眼又笑道:“是我疏忽了,姑娘請自便。”說着又將藥碗放回到桌上,臨走前對她無害的笑了笑。

那個男子名叫陳暮商,是這個滿是女子的盈月閣的閣主。

跟那個男人一樣!

她心中將他定義爲與那個玩弄女人的邪佞男子是一路人。

只是自那以後,陳暮商每天都親自來給她送藥,卻保持了讓她安心的距離,每天都跟她說幾句新鮮事就走,她很想問他是誰救了她,但是她不敢開口,作爲殺手的警惕無法令她對任何人產生信任。

隨着時間的推移,她的傷也好了很多,基本上不運功就不會有異樣,之前陳暮商一直說服她留下好好養傷,現在應該沒必要留下來了吧。

其實,如果她真的執意要走,陳暮商必定不會強加阻攔,但是她願意陪他唱這出你來我往的戲碼,她心中有個疑惑,撓得她心亂如麻。

而在這段養傷的日子裡,陳暮商每天都來陪她說話解悶,雖然一直都是他自己在自言自語,但他似乎怎麼都不膩,每次都說的津津有味,不管做什麼都尊重她的意見,永遠都笑得如沐春風。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她發現陳暮商並非是那個男人一樣的人渣,因爲......他在盈月閣簡直就是公用雜役。

那些總感覺與衆不同的姑娘們總愛挑逗他玩,他既要管理整個盈月閣,又要全權負責伺候那些祖宗似的姑娘們,不管她們玩得再火,他都無奈的一笑而過,整天都像個被娘們欺壓的愣頭青,還傻乎乎的笑。

不知什麼時候,她漸漸注意起了他,會發現他今天來早了多少時間或是來晚了多少時間,有時候還會因爲他被那些姑娘們拖延了來看她的時間而暗自惱火,還會因爲把無意間瞥到他對着某個捉弄他的姑娘無奈苦笑的表情看作是寵溺的笑,總是覺得他在她這裡待的時間越來越少,總是對他的事不放心......不放心?不放心什麼啊?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每天心情都大起大落的攪得她心亂如麻,不得安寧,直到那天,盈月閣迎來了一位貴客,所有的姑娘都不敢胡鬧了,就連陳暮商也不見了蹤影,而她並沒有任何立場去過問這些事...

那天,陳暮商又來敲了她的門,她知道那聲音的頻率是他習慣的方式,她從不跟他說話,因此,他每次都是象徵性的敲幾下門便會直接自己推門進來,這次也一樣,只是,他的旁邊,多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小女孩生得精緻極了,令人一見入勝,尤其是那雙大大的眼睛,撲閃着不屬於這個年紀的孩子該有的狡黠。

小女孩忽然笑眯了眼,仿若剎那百花盛開般絢麗,上前一步走到她的面前,放肆的打量着她,“恢復的不錯嘛。”

這聲音!?她認得,是那個沒口德的小傢伙。

“呵呵。”小女孩走上前來,將背在身後的一個花串拿出來遞給她,“吶,給你的。”

望着小女孩舉着的素白淡雅的花串,她忽然有些侷促起來,就跟個第一次收到禮物的小姑娘般扭捏的樣子逗笑了小女孩。

“哈哈哈,給你的,快拿着吧!”

她下意識的去看了一眼女孩身後的陳暮商,對方向她微微的點了點頭,她便像是充足了勇氣似的接過小女孩手上的花串。

花串逸散着清香,她知道,這是茉莉花,以前父母健在家宅安寧的時候,倒是經常能在自家庭院裡看到,一般小家碧玉都喜歡用它做香囊,便宜又清香,賣相又好看。

但是她並不知道,茉莉花在那個剛從另一個世界來到這兒尚未適應的小女孩來說,象徵的是對弱者的施捨與憐憫。

那天,她知道了那個小女孩纔是這個盈月閣真正的主人,就連陳暮商也是聽從她的吩咐才這麼照顧自己的,她不明白他們爲什麼要把這種機密的事告訴自己,但是她總有種被盯上的不爽感覺。

她不認爲這麼小的一個小女孩能經營起來一個這麼大的組織,她想着,那個小女孩的背後一定還有人。

終於到了再也沒有理由留下來的時候,她並沒有跟陳暮商提起要離開的事,他們之間本就是靠着一種微妙的關係才能這麼和諧共存的,她不想破壞這份微妙的情愫。

但是當她踏入天行堂的那一瞬,入眼的竟是屍橫遍野的慘狀。

她並不覺得悲傷,只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蔓延至上,令她恐懼難安,無從突破。

“幫了大忙呢,大姐姐。”

又是那個奇怪的小女孩......

她就一個人,穿着紅色的兜帽小裙子,站在屍野中,白嫩嫩的小臉被毛茸茸的雪白薄絨圈包圍着,映得小臉玉潤透白極了,俏生生的可愛模樣與這森然詭譎的屠場,竟詭異的相得益彰。

她面無表情的盯着小女孩天真的笑臉,內心卻已經感覺到越來越難熬的寒冷,她被利用了,從一開始就被算計了,主謀就是面前這個看似純真無害的小女孩。

“唔,”可愛的小傢伙忽然苦惱的撓頭,“暮商那小子求我放你一馬,嗯...看在你幫了我大忙的份上,我就答應了吧,不過,”忽然又笑得一臉不懷好意,繼續道:“這裡少了一個死人,要是你能幫我把那個傢伙湊過來,我就不找你的麻煩了,你看怎麼樣啊?很划算的。”小女孩像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丫頭般煞有介事的誘哄她。

這裡有誰她不清楚,但是有一個相對而言是她最熟悉的那個人的屍體並不在,這是她明瞭的。

她並沒有拒絕小女孩的交易,因爲拒絕與不拒絕都一樣,於她而言都沒有什麼意義,只是,她或許還在期待着什麼。

她完成了小女孩的要求,卻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右臂斷裂,身上多處筋脈被挑,除了這兩處致命點,她的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光是那些爲數可觀的傷口就足以讓她血盡而亡。

小女孩再次在她倒下的地方將她救了回來,命雖然保住了,卻也與廢人無異。

“這個狀態真是糟糕,你還不如死了呢。”小女孩來看她的第一天就這麼沒口德的說了一句,她無法開口迴應,也無力反駁。

“嗯,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了,怎麼用都是我的意願,你看怎麼樣?”小女孩歪頭思考了一下,忽然像是想到了好主意提議道。

“......”我說不怎麼樣有用麼。

“你不說話,那就當你默認了,哈哈。”小女孩高興的拍拍手,她忽然覺得這小傢伙着實可愛得緊,但是回過神又想抽自己大嘴巴,傷疤還沒好呢就忘了疼。

小女孩是個非常兇殘的小傢伙,她從未停止過對她的這般評價,但是當小女孩親手爲她換皮的時候,她對她的這個認知便再也無可撼動。

修養不足一年,她便能夠重拾霜刃,只是一切都將從頭再來,她也要承受比常人艱苦百倍的付出,而這其中,從來少不了陳暮商的陪伴。

如果說陳暮商是小女孩的右手,那麼她便是被當做左手一樣培養的對象,左右手之間的默契和力量的平衡至關重要,所以她能夠見到小女孩的次數屈指可數,但與陳暮商卻已經是朝夕相對了,能力飛速提升的同時,也是感情升溫的絕佳時機。

等到小女孩來驗收成果的時候,驀然發現兩個屬下居然勾搭上了,當時小女孩的神情並無任何異常,但是內心卻已經在呼嘯着兩頭情意綿綿奔向天涯的草泥馬了。

小女孩開始親自督促她訓練,從體能上、心法上以及外力上,無所不用其極的助她成長,終於在四年後的那一天,變了天。

小女孩找來了耽溺於愛情的她,“這是我第一次對你下達的命令,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姑娘但說無妨,七娘定不辱命!”

“殺了陳暮商。”

溫軟的嗓音淡淡響起,帶着侵入心脾的冷意,她難以置信的擡頭望着小女孩淡然的神情,久久不能言語。

“爲...爲什麼?”她怎麼都找不到自己的調子,拼命地想要將心中的困惑喊出來,到最後也只是化爲了一聲清淺的喃喃。

“因爲?”小女孩天真的歪頭看着她,理所當然道:“因爲這是我對你的命令。”

“暮商做錯了什麼?爲什麼?是不是......”她忽然意識到,是不是她太幸福了?所以老天爺要懲罰她,要將一切都收回。

“他本來就是一個次品,若非他人品還算得我心,我是斷然不會留他至今的,他自己也早有所悟,你不用爲此感到罪惡,他會心甘情願被你除掉的,就算不是你,他的命運依然如此,”走到她的身邊,調皮的歪頭往上看着她頻臨崩潰的模樣,嬉笑道:“愛他就親手殺掉他吧,不然被別人搶走後悔都來不及了。”

愛他...就...親手......殺掉他?何必遲早都會要被別人搶走,不如把他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誰也奪不走。

她一輩子都在探尋一個答案,那個影響了她一生的決定究竟是爲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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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叫什麼名字?總不能一直叫你喂吧。”

“我沒有名字,我只是個殺手。”

“名字就是個代號,既然你沒名字,那就趕緊自己給自己取一個,要不然我不好叫。”

“說話呀,不然就一二三四五六七□□你看着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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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纔多大?小小年紀就對大人這麼說話。”

“我都七歲了!你瞧不起小孩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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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我叫,七娘,申七娘。”

“......你還真挑啊?”-_-|||

作者有話要說:申七娘的故事在正文不好穿插了,我就乾脆擼個番= ̄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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