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逐流一直沉浸在修煉中。自從金神醫在他身上用《九天神針》施針後,體內氣勁有很大很大的進步。剛纔用師孃教的《元氣劍》手指驅氣,殺死了天上二十丈外的飛鳥。經過和覃老頭切磋,使他對於自己所學有了個初步瞭解,他知道師孃教給他的很厲害。體內丹田中的“劍丸”漂浮其中。華逐流每天都要運氣去嘗試感應那九個暗穴,現在就在嘗試。運氣再次去感應暗穴還是沒有反應。是不是自己的方法錯了,金神醫是用銀針扎穴的方法他記憶清晰,但自己又不能給自己施針。想到自己給自己施針,忽然眼睛一亮,對啊,何不如此一試。
體內丹田中的“劍丸”氣隨意行,一縷黑色金屬絲從指尖飛出,見風就漲,便成三寸小劍,華逐流已意驅氣作用於三寸小劍上,把小劍分成九把三寸的小針棍,有點像金一針神醫施展《九天神針》的銀針。閉目靜思,盞茶功夫後,華逐流以意驅氣,驅動一枚小針棍朝自己的第一個暗穴扎去,小針棍扎進去的感覺一如既往,現在他的忍耐力比金神醫行鍼時強了很多。
按金神醫的方法,他扎入第二根小針棍,當他扎入第八根時,精神,體內元氣都將枯竭,混身是血,身上還時不時的冒着血水。華逐流的毅力自然非同一般,默斂心神以意驅氣,舉全身之力,第九根小針棍朝第九個暗穴扎去根。
九根小針棍紮在自己身上,九個暗穴同時艱難的運氣,當氣息連成一個循環自成一方天地時,一股強大的氣息自體內產生,然後他暈了過去。
等華逐流醒來已經是四個時辰以後。他醒來第一時間發現紮在身上的針棍不見了,也沒有多想什麼,他是個有潔癖的人,走到盥洗室先洗了個澡,穿戴整齊,然後坐到桌前吃起黃胖子送來的肉乾。
一個時辰後,華逐流再次坐在木榻上。心神凝視,在體內丹田沒有發現“劍丸”的存在,但心神又能清晰的感覺到本命飛劍就在自己體內。慢慢收斂心神,無物無我,再次去感應九大暗穴。
這次終於不用扎針就能輕鬆感應到了第一個暗穴,一根蠶絲般粗細的元氣從第一個暗穴出來,慢慢的向第二個暗穴行去,如此慢慢的一個一個暗穴的元氣在連接。等快到第九個暗穴時華逐流感覺阻力增大了,艱難的運氣衝擊着。華逐流有過二次經驗的,所以心裡並非很緊張,但他發現這次比上二次運氣難度要大,也更加艱難。華逐流再次舉全身之力,衝擊第九個暗穴,終於九個暗穴連成一個循環自成一方天地,一股強大的氣息在這方天地運行。按在百草堂金神醫給他行鍼時悟到的三正一逆的運氣法門去感應九大暗穴,運行九大暗穴形成的元氣流。慢慢他運行的越來越嫺熟。
華逐流沒有在體內丹田發現“劍丸”,但他心神又能清晰感應到本命飛劍就在自己體內。他靜靜的思考了片刻,既然能感應到本命飛劍在體內,那就像以前一樣去引導着無形的“劍丸”。半個時辰後,全身氣血往眉心中涌去,全身刺痛。突然眉心一陣劇烈的刺痛,一根黑色金屬絲飛出眉心,見風立漲,達到一寸半長,此刻的本命飛劍仍然是一柄小劍,通體墨黑色,黑的發冷。心念一轉,本命飛劍憑空消失,這次能清晰的感應到飛劍消散於九大暗穴的那方天地中。
華逐流再次召喚出飛劍,這次很是輕鬆,甚至沒有什麼感覺,就像自己的頭髮,你明明知道它長在頭上,平常卻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他感覺到本命飛劍強大許多,速度也快了許多。見此華逐流很是興奮,他想去院子裡走走,平靜下自己的心緒。很自然的下木榻,剛跨出一步,忽然重心不穩,睡到於地。他慢慢地爬起來,扶着木榻,拿起放在木榻上呂鞠凡留給他的配劍。拿劍時他發現自己的手乾枯了,真真的皮包骨頭了,用劍當柺杖,向盥洗室行去。
站在鏡子前,看着鏡子裡自己不認識的自己,他覺得除了眼睛還是他自己的眼睛,還是那麼的炯炯有神。然後就地坐下,開始運行師孃教的無名功法。剛一運行,便發現丹田裡元氣空空,以前修煉的內勁不見了,艱難的運行了一個大周天。還能運氣,還好,就當做以前沒練吧。華逐流還是蠻豁達的。
用劍柱着走到桌邊,把剩下的肉肉都吃了,還是感覺腹中空空。便慢慢的行走,來到師孃放一些人蔘等一些補品的房間。華逐流拿起師孃放在櫥櫃上的一根人蔘,發現自己根本咬不動,拿起人蔘往劍身上切下去,立斷。呂鞠凡留下了一把好劍啊。他心裡這樣想着。人蔘被切的能下嚥的一小片一小片,然後用師孃教無名功法化開。這樣直到四個時辰後他把櫥櫃裡的補品不管生熟全部被他吃下,然後用功化開,才發覺自己終於有點力氣了,能自己行走了,身上血肉也飽滿了很多,至少不是骷顱了。
發現櫥櫃裡的東西都吃完了,但華逐流覺得自己還需要很多。於是一個抽屜一個抽屜的找。在下面的一個抽屜中發現了用紙包着的一根人蔘。華逐流不管三七二十一,切了,吃了,用功化了,他發現這根人蔘比前面的要年份足一些,功效大一些。吃完這些,也沒有別的可以吃了,隨手拿起師孃包人蔘的那張紙,上面是自己熟悉的師孃的筆跡。
“明月多情應笑我,笑我如今。辜負春心,獨自閒行獨自吟。近來怕說當時事,結遍蘭襟。月淺燈深,夢裡雲歸何處尋。”
看着這張紙,華逐流想起來是師孃離開前一天寫的,那時他就在邊上。那晚上,師孃說要賞月,然後兩個人在內院的天桐樹下,當時師孃就寫了這幅字。爲什麼這張紙會包着人蔘特意放在抽屜裡,第二日老師和師孃就離開了,那晚上師孃爲什麼還要用這張紙包了人蔘放在那裡?迷惑了,華逐流從來沒有這樣迷惑過。他想探個爲什麼,但現在身體不允許他這樣做,他做事情很是理性。
華逐流取了師孃給他留下的二百銀幣,來到門房。見今天輪值的是楊大牛。
“楊大哥,我練功出了些問題,想買些血肉食物,你能不能幫我買一下。我只有這二百銀幣。”華逐流說道。
楊大牛見華逐流除了眼睛正常,別的地方基本血肉乾癟,腳步虛浮,看着着實可憐,便說道:“練功要量力而行,這次能留命,你應該慶幸。血肉食物我讓人馬上送來,這錢你自己留着吧。”
華逐流感激的向楊大牛鞠了個躬,表示感謝。
楊大牛辦事情很是利索,半個時辰就幫他拿來很多血肉食物。指着兩大塊帶血的肉對華逐流說道:“這肉要生吃,對現在的你很有好處,這次撿回一條命,以後練功注意了,沒了命,什麼都沒有了。”
······
宋帝國天澤十七年冬 十一月十日
上州城城郊一座莊園的一間書房內,因屋外樹木高大絨密,光線進不來,書房內很是灰暗。
“啪”躺椅上那位把在喝茶的玉杯狠狠的往地上閘去,然後氣呼呼地說道“你們怎麼辦事的,要好好看護,你們怎麼看護的?”
白淨的中年文士上前,重新拿一個杯子幫躺椅上泡了茶,然後道:“誰也沒有想到,這兩位會怎麼大膽。”
躺椅上那位經過發泄後,平靜了下來道:“她現在人在哪裡?”
“在上州城中,有幾個人看護着,她自己還不知道她做的事情有多錯。”白淨的中年文士道。
“到天劍山的事情結束後,可以直接問華逐流那青靈竹的事情。然後抹去吧。”躺椅上喝了口茶,然後吐了出來,茶水太燙了,重重的把茶杯放在邊上茶几上,繼續不甘的說道:“十六年,辛辛苦苦十六年,馬上就都準備好了,二十多年心血白花了啊。我到哪裡再去找一個九陰玄女,千年難遇啊,時間不多了。”
就在這時,一隻信鷹停在窗口,白淨的中年文士上去取下信紙,看了一下,猶豫的說道:“在上州城,呂鞠凡不見了。”
“怎麼會不見哪,哪個環節出了紕漏,先把她找到吧,不要讓她再出去了。便宜了華逐流那小子,九陰玄女啊。對了,華逐流練功出了問題,查的怎麼樣了?”躺椅上問道。
“是練功出了問題。去百草堂就是練岔氣了,金一針施了針,據百草堂那裡的消息是金一針醫好了華逐流的,看來情況未必。但他得到九陰玄女的處子元陰後,一切應該都好了啊,怎麼會血肉全失吶。事情是有很大的蹊蹺。就算修煉傳說中的,也不可能有這個情況。”白淨的中年文士低着頭,半躬着身說道。
“他應該修煉了傳說中的,那個幫辦給他從術器局拿出去很多材料。你們去那四合院查找時卻都沒有發現這些東西。是很蹊蹺的啊。華逐流的功夫是華格非的夫人教的,那個女的功夫怎麼樣?”黑影中那躺椅上的沉聲說道。
“我們幾年前試探過,才基宗師,就強身健體而已。沒有什麼危險的。”白淨的中年文士恭敬的回答着。
“華逐流這件事情,花重點去查。”就在躺椅上的說話是時,又一隻信鷹飛到窗口。
白淨的中年文士取下信紙,看了一下,遞給了躺椅上的那位。
“殺了我們四個人,呂鞠凡膽子大了啊,她怎麼會有能力殺我們四個人。盯緊華逐流。"躺椅上那位看樣子是真真的氣憤了啊。
······
華逐流的身體看起來恢復了很多,至少以前七成的血肉是補回來了,按楊大牛的說法,後面的身體想補回來比較麻煩,要慢慢鍛鍊並繼續血肉補,至少還要半年以上。聽到這樣的話,他很開心。但現在有一件事情讓他很是頭痛,他運行師孃教的無名功法,想把內勁練回來,回是能回來,但速度更加慢,但現在才差不多和他十二歲時的內勁差不多。但幸好本命飛劍可以用,《下一劍》可以用,但很費力,《元氣劍》只能聚到很細的元氣,只能殺螞蟻。有這樣的結果他已經很自足了,命至少留下了。無知者無畏啊。自己給自己下了評判。
坐在天桐樹下,手掌慢慢的撫摸着情人的配劍,他給這把劍取了個名字“情劍”。手慢慢的撫摸着“情劍”心裡想着師孃留下那紙的目的。華逐流霍然心神一閃:天桐樹,“桐”,師孃說過“桐”表示“零”,也表示沒有,與師孃與“零”有關的事情,他想到一件事,三年前師孃重新設計現在的院子時,當時師孃有一張設計圖,上面的“零”表示了一個方位 ,就是廚房前的那圖牆壁。難道那裡有線索,想到這裡,立馬起身,向廚房走去。
在這圖牆壁前已經繞了半個時辰了,什麼也沒有發現,看來自己還是想錯了。一陣風吹來,響起一陣風鈴的聲音,他心神一閃,“零”與“鈴”,對,風鈴,掛在廚房前面走廊好多年了,華逐流向風鈴行去。
取下風鈴,見兩串風鈴都很正常,沒有可以藏秘密的地方。擡頭看着掛風鈴鉤子。華逐流爬到上面,見鉤子釘在房檐上,很是牢固,不是用力就能拿下來,他不想師孃親手做的鉤子有任何損傷,於是按師孃以前教他的辦法,把鉤子慢慢起了出來。
終於發現了秘密:鉤子是中空的,裡面有一卷小紙團,兩個鉤子裡面各一卷。華逐流心神激動地把兩捲紙收好,然後按原樣把鉤子裝好,風鈴掛好。
華逐流進入廚房,在竈臺洗了些靈米,開始煮飯,這靈米對補元氣有好處。然後坐在竈坑上燒火。邊燒火,便激動的拿出小紙卷。這兩個紙卷是一起的只是中間剪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