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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昳的聲音越來越低,低沉而暗啞。芙宓只覺得自己屁股像着了火似的,臉也在發燒,在牀上她雖然從來不矯情,但是也受不住容昳這樣調、戲啊?惱羞成怒之後,芙宓瞪着一雙紅彤彤的眼睛道:“你胡說什麼,你明明,你明明不用渡劫,還裝得像模像樣的騙我,你怎麼不說你是居心不良,騙、奸小姑娘呢?”

“你不講究,就以爲我也不講究麼?”容昳道:“我就算要騙你,也絕不會選我昏迷的時候。”

芙宓點了點頭,這倒是,容昳向來強勢,哪怕她爬到上頭,動的還是他。這人簡直使不完的精力,生怕不讓他使勁兒似的。

“我不管,但是你假裝渡劫是事實。”芙宓開始撒潑了。

“我不是假裝。”容昳淡淡地道。

芙宓看着容昳的眼睛,神情漸漸就有了變化,緩慢而清晰地道:“你練成了混沌返元功?”

今日的芙宓自然再也不是以往的吳下阿蒙,混沌返元功乃是天地間第一神通,是隨着這個混沌世界的誕生而誕生的。

芙宓心想難怪容昳看着如此年輕,聞起來也如此年輕,老絲瓜瓤子本來絕對不可能有孩子的,可是練成了混沌返元功就不同了。他的人生可以一次又一次地重新再來,一次又一次地青春煥發。

芙宓垂下眼皮,“你倒是厲害,那你這一次多少歲了?”

芙宓本來以爲不可能有人能練成混沌返元功的,她以前也參看過混沌返元功的秘訣,可惜一直不能領悟,否則早就把容昳殺得片甲不留了。

容昳道:“一百三十一歲零四個月。”

芙宓撇了撇嘴,一個大男人把自己的年紀記那麼清楚幹什麼?只不過容昳一下子從老絲瓜瓤子變成小鮮肉,芙宓還真是有些不適應。

“你居然比我還年輕?”芙宓有些受不了。雖然她重聚靈體之後才十歲左右,但是加上她睡的一百年以及之前在三千州域的年紀,也有一百三十二歲零兩個月呢。芙宓想到這兒就忍不住臉抽筋,她不要當老絲瓜。

芙宓的肩膀耷拉了下去,她原本曾經惡毒地打算,她要榨乾容昳的東西,最後一劍劈死他,然後當自己逍遙自在的大魔神去,可惜現在這個夢想再也實現不了了。

不管是人還是妖,修爲進步最快,潛力最大的時候都是在最年輕的青春期。混沌返元功能逆天地讓容昳一直處於修真潛力和爆發力最強的時期,一次又一次地累積這種修爲,逆天到了極點。

容昳瞧着芙宓這副頹喪樣子就好笑,她罵別人老絲瓜瓤子的時候心裡倒是爽快,現在輪到她年紀長了一點點就受不了了。

當然容昳這一次返元的時間點確實是故意掐得這麼準的。上幾世他沒少被芙宓嫌棄年紀大,是老冬瓜,這輩子更好,直接變絲瓜瓤子了。容昳雖然不覺得年齡是多大的缺陷,但也經不住芙宓老拿出來奚落他。

其中還有一個原因麼,則是因爲芙宓神魂重聚需要萬年,沒有她的日子他閒着也是無聊,在把她的靈魂種子交給蓮皇后,也跟着她沉睡了萬年之久。

“你年紀自然比我小,你這不是才十來歲麼?”容昳替芙宓理了理垂在額角的碎髮。

可是她心理年齡老啊,芙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只覺人生無趣,容昳這老絲瓜瓤子怎麼就比自己年紀小了呢?

芙宓掙扎着要從容昳腿上起來,容昳自然不允,她忍不住帶着哭音地怒道:“我困,我要睡覺。孕婦不能害喜,嗜睡總可以吧?”

“這個可以。”容昳抿嘴一笑,將芙宓抱了起來走入寢殿,又問道:“要不要我伺候你沐浴?”

“你想得美。”芙宓像揮蒼蠅一樣地想揮走容昳。

可惜容昳這麼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女人生氣的時候你千萬別放她一個人在一邊,小事兒都能攤出大事兒來。

容昳從背後圈了坐在牀上的芙宓入懷,芙宓掙扎兩下,甩不開也就懶得動了,下巴懶懶地掛在容昳的前手臂上,“小土雞他們呢?”

小土蝶和土大、土二自然是活蹦亂跳地不知多開心,至於小土雞麼,容昳在空中輕輕一點,小土雞倒黴催地浮在海面上昏睡的模樣就顯現了出來。

“你把它毛拔光了?”芙宓微微驚呼。

“嗯,給你做條裙子穿好不好?”容昳問。

自然是好的,但是她的小土雞憑什麼讓容昳來拔毛啊?“你幹嘛欺負小土雞?”芙宓嗔怒地一口咬在容昳的手臂上。

容昳還能不瞭解芙宓的性子?“等他長出新毛來,你再拔一次就行了。”

芙宓這才鬆了口。

“你是狗麼,這麼會咬人?”容昳圈着芙宓在她耳畔呵氣。

芙宓帶着些微怒氣地掙扎了一下,“明知故問。”

“我看你就像只小狗,不過下面的確是朵花,怪不得那些人喜歡用花、蕊……”容昳的聲音越來越低,芙宓的身子則越來越熱。

不過女人在這些事上面的控制力比男子可好了太多了。

芙宓毫不留情地在容昳有些忍不住的時候,一把推開他,順帶使了一招連環腿,不過可惜沒踢中,還讓自己那白生生的蓮足落入了魔爪。

芙宓使勁兒地抽自己的腳,可惜被容昳抓得死死的,她咬着牙才能沒痛出聲兒,再看容昳鐵青着一張臉,真是怎麼看怎麼舒服。芙宓也懶得跟容昳較勁兒了,嘴角噙起一絲氣死人的笑容,挑釁地道:“從今往後你休想在我身上佔便宜。”

容昳沒吱聲兒。

芙宓膽子又大了一點兒,晃悠了一下自己的大長腿,學那種傾城妖姬一般笑道:“生氣了?是不是又想殺了我重新來啊?”

容昳放開芙宓的腳,眼睛鎖着芙宓的雙眼,沉默了良久。這種沉默居然讓芙宓生出了一種心虛而不敢對視的錯覺,問題是她完全沒有需要心虛的地方啊。

容昳輕嘆一聲,將芙宓圈入懷裡,下巴在芙宓的頭頂摩挲,“再也不會了。”

芙宓難得地沒動,她聽出了容昳聲音裡的疲憊,心沒來由地沉了沉,這種心理實在不好說。容昳殺她,她當然是不高興的,可是這會兒容昳不殺她了,她也沒覺得多開心。

“我也會累,會疲倦。”容昳輕聲道,環住芙宓的手收緊了一些,“從這片混沌天地存在以來,也出現過不少點燃神火的人,他們現在都不在了,你知道是爲什麼嗎?”

芙宓沒回答,容昳繼而道:“不過是自己不想活了而已。”

無止境的生命,有時候並非是一種福氣。

芙宓可理解不了容昳的心態,她活得正是開心正是恨不能天長地久無窮時的時候,“你少糊弄我。你要是不想活了,不如讓我劈你一劍行不行?咱們正好兩清。”

“行啊。”容昳道。

芙宓氣呼呼地轉過身看着容昳道:“你真當我傻呢?劍能劈死你嗎?活到容昳這個兒份上,真的是想死都難。”

容昳低頭親了親芙宓的耳垂,“誰敢當你傻啊?能殺死我的東西,我早就交到了你手上,不是嗎?”

芙宓愣了愣,半晌才反應過來容昳說的是你大爺。

“混沌之神創世的時候,怎麼可能造出多餘的無用之材。它的名字叫滅神針。混沌之神就是用它結束自己無盡的生命的。”容昳道。

芙宓萬萬沒料到,那個不事生產,一點兒忙也幫不上,只知道吃礦石的你大爺居然還有這樣威風的名字。如今想起來,當時的確是容昳帶自己去東海,挖出這根什麼用都沒有的鐵棍的。

芙宓從識海里召喚出你大爺,不可思議地看了又看,然後戳了戳你大爺的頭,“你能殺死容昳?”

你大爺送了一個大白眼給芙宓,“前提是他不反抗好嗎?”而且請不要這樣給他拉仇恨好嗎?你大爺覺得自己還沒活夠,眼睛壓根兒就不敢往容昳那邊撇。

芙宓鄭重地收好你大爺,側頭看向容昳,他有一雙倒影了整個星空的眼睛,非常美,可就是讓人看不透。芙宓也沒有自大到,覺得自己有了你大爺就能殺死容昳,何況,她也沒想過讓容昳死。

這人若是死了,芙宓其實也會覺得無聊的。

不過,這麼多輩子過去了,芙宓也認清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她是玩兒不過容昳的。這尊瘟神,她招惹不起,送走豈不就好了?

“我想喝碗熱湯。”芙宓蜷起腿看着容昳道。

對於芙宓這種抽風似的談話方式,容昳早習以爲常,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起身去了廚房,不多時就拿了一盅八寶雞雪蔘湯過來。

芙宓坐在雙上,膝蓋屈在胸口,雙手接過容昳手裡的湯捧着,內心掙扎了良久,才紅着臉轉過頭看着容昳,“其實,我是喜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