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鶴千年則變成蒼,又兩千年則變成黑,所謂玄鶴也。”她聽罷拍手道:“好極了!那便祝國家在父皇的治理下國泰民安,典雅吉祥,也祝父皇萬壽無疆。順子哥哥,快幫我研墨。”
阮傾棠話落,拿起筆,將狼毫輕輕沾了沾墨水,開心地看了一眼順子,便在其上落筆。
窗外雪花落得悄無聲息,室內爐中火旺,映過跳動的火舌,兩人的身影模糊不清。
期盼着的新年終於到了,阮傾棠將這幅畫獻給皇帝后,皇帝將其掛在了書房的最顯眼之處,足以表現對她的讚賞。
過後不久幾日,大家依然沉醉在喜氣洋洋的氣氛中,可在惠妃產期已至,全宮上下忙成一片,皇帝在門外候着,來回踱步,室內傳出惠妃娘娘聲嘶力竭的叫喊聲。
至今皇室之中只有兩位公主,尚未有皇子出世,故所有人都在盼着惠妃可以誕下皇嗣,以繼承這大統。
皇帝當然也有這樣的心思,但即使是女兒,他也會一視同仁的。
可是,環繞在已經痛暈過去的惠妃牀前的所有宮人,以及三個穩婆盡數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請,請皇上恕罪,惠妃娘娘……懷的是死胎啊!”
皇帝一直不可置信地盯着牀上那胎兒,眼中被血絲布滿,當時便咳出了血,站了好久,這才氣若遊絲地開口道:“厚葬罷!”
這件事頓時在宮廷上下激起一片唏噓聲,惠妃娘娘本來就身體虛弱,又因爲這麼大的打擊,更是一病不起。
這宮中,最不缺的,便是流言。
朝上羣臣覲見,像商量好了似的讓皇帝將惠妃貶入冷宮,甚至有人說有惠妃的存在,會讓斂國再起憂患,皇帝被激得舊疾復發,頓時朝堂內外被外界流言矇蔽,說一定是皇后娘娘生怕惠妃生子後地位更加崇高,威脅到她的地位,所以纔出此下策。
還有說是惠妃一定是自己造的孽多了,連上天都看不下去了;還有流言便是惠妃本身,便是不幸的化身,如此,人們便理所應當地將從前後宮中的種種髒水都潑在了她身上。而此種迷信說法,多爲民間傳出。
“這些官員,爲何要對着我們的家事指手畫腳?惠妃娘娘現在因爲孩子備受打擊,正是虛弱之時,已經很可憐了,他們還這樣說,豈不是抱着要她也必死的心嗎?那可是一條人命吶!他們還是人嗎?更讓我不開心的是,他們居然還將父皇氣得病倒了,真是氣死我了!”
阮傾棠氣鼓鼓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食物,都沒了胃口,“我要去找父皇,這麼大的事,父皇心裡也定是難過的。”
“你還是不要去給你的父皇添亂了,乖乖待在家裡,將文章抄了,明日我就檢查。”
“那文章不是三日後檢查嗎?怎麼提前了兩日啊?”阮傾棠驚訝出聲,繼而哀求道:“孃親,那文章每篇要抄三十遍,有八篇文章,我今日一天抄不完啊!後日,後日我就可以抄完了。”
“近日都乖乖在家,哪兒也不許去。”林昭儀留下這麼一句話就出了門,不給阮傾棠任何說話轉圜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