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此事寧珂也有耳聞,不過,事情接踵而來,他反倒忘了。他將相應信息發給西門珩,自己則繼續跟牧邵清觀看學校那裡的情況。對面的人還在問問題,話跟機關槍一樣,一條一條突突突地蹦出來。
寧珂道:“有問題自己查,你的手錶是擺設嗎?”
對面委委屈屈答應了一聲,閉了嘴。
校園法庭已經開庭,不出所料,這一次庭審的法官是一個沒什麼背景的普通人。沒有一個家族敢於冒着得罪商業奇才寧楓的危險,去審判這個與寧珂有關係的少年。
誰都知道寧楓出了名的護短。
“你還看嗎?這就是一場鬧劇。”
牧邵清道:“我再看看吧,你要辦事嗎?需要把擋板……”
提到擋板,寧珂的臉色就難看了。
牧邵清只能裝作什麼也沒說的樣子,拿起寧珂的手錶:“你有事情先忙,我先看會。”視線對上的瞬間,寧珂頓了頓,隨後,他道:“沒忙,一起看。”
校園法庭已經進行到了樂正逸出場,反正,當他露出臉來的時候,很多人都驚了。攝像的小哥特地給了貴賓席的幾個老師特寫,這其中,要數南牧妮妮的臉色最差。
不過,人不在,罪名還是要定的。
那邊,紀律隊代表人物莊秉特別殷勤地拿了證據出來,還出庭控訴。
這結局在牧邵清的預料當中,畢竟他也沒給莊秉什麼好處,只要上頭南牧妮妮威脅一下,這個人倒戈也就不奇怪了。不過,讓牧邵清不甚開懷的要數後頭omega一家。
被他取血的omega並未出席,但拿了他的錢的男主人卻在衆人面前詆譭他。
大致內容還是講牧邵清對他女兒有意思,□□不成就這樣報復。
這件事情破綻太多,但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爲牧邵清澄清的意思,唯一有話說的樂正逸在之前就被勒令禁言了。
寧珂偶爾看兩下牧邵清,見人臉上沒明顯怒容,他道:“你不生氣?”
牧邵清恍然想起自己在寧珂面前是個omega的身份。
他道:“寧珂,我其實挺生氣的。有點想把錢拿回來。”
寧珂‘嗯’了一聲:“血汗錢,確實不應該這麼糟蹋。”
除卻給寧珂借的三十萬,剩餘的十萬是他的獎學金,十萬是他通過打工和其他渠道的來的,確實是血汗錢。
他們之後不再提這件事。
司機敲了敲車窗,把早餐遞了進來。
“寧少,我剛剛聽人說,您要乘坐的航空飛機被人包了下來。”
寧珂問:“這件事是誰辦的?”
“本來是我,後來樂正逸聯繫的人。”
“他?我知道了。”寧珂揉了揉眉心。
“要換航班嗎?”
“不用,包了就包了。”
司機道:“不會太引人注意嗎?”
“沒事,我有分寸。”
車窗降下,與司機簡單交流過後的寧珂把毛巾卷蛋糕放在小托盤上,他的眼睛裡,似乎只看得見早餐了。
“先吃,我們隨時可以出發。”
牧邵清接過叉子,寧珂就在他身前搭起一個小桌子。隨後,他拿起手錶,放到一邊。
校園法庭那邊情勢再一度惡化,樂正逸的男朋友魏溟出席指認牧邵清,話裡話外說得非常難聽。寧珂不耐煩,索性關了視頻,跟牧邵清專心用早餐。
牧邵清咀嚼着嘴裡的蛋糕,嚥下去後,喝了口小米粥,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寧珂的早餐是一碗營養粥,很簡單的速食食品。
車裡瀰漫着食物的香氣,牧邵清切了一塊方方正正的麪包。
“魏溟是什麼人?”
寧珂吞下食物,道:“那是樂正逸不知道在哪裡救的,後來兩人就好上了。”寧珂的勺子在碗邊輕輕一磕,“別提其他人了,我們先吃,飛機到目的地的時候大概六七點,我們儘量早點出發。”
司機露出腦袋,插話:“你說不定可以趕在太陽落山之前吃頓當地小吃。”
寧珂:“……”
司機又對牧邵清道:“對了,小兄弟,你沒有其他行李嗎?”
“沒,我就一個包。”
“那感情好,方便……”司機無意中瞥見寧珂的臉色,訕笑着縮回了頭。
寧珂再喝了一口粥:“發生皿要帶嗎?”
“有嗎?我把儀器都落在了學校和家裡。”
寧珂喝完,把碗放下:“嗯,我知道,我讓人給你新買了一套。”說着,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東西。這東西大概有半個手掌那麼大,細看下,原來是小皮箱。但這麼大的皮箱,能裝什麼?
牧邵清拿過東西:“這是……”
“嗯,研究院新出的空間壓縮技術,我把儀器都放在裡面了,你要用的話自己整理,不要的話……”他偷偷看了眼牧邵清。
牧邵清突然靠近,抱住他的一隻手臂。
寧珂反應特別大,飛快地開門走出。
末了,牧邵清就只抓到他的一隻手。
“別急着走。”他看着人,非常鄭重道,“謝謝你,寧珂。”
他的聲音不大,但寧珂卻耳朵發紅,他甩掉了牧邵清的手,快步走了幾米,隨後,才轉身:“聽見了,咳,哦。你還缺什麼發到我手錶來,我讓人給你補齊。”
“好。”
·
牧邵清坐在飛機上昏昏欲睡,被包了的飛機上除了寧珂和牧邵清,就沒有什麼人了。牧邵清原本以爲就算是包機,也應該有一些乘務員之類的,結果,一個都沒有,甚至連飛機,也都是全自動的。
校園法庭已經結束,寧珂把最終的結果拿給牧邵清。
他果然被學校除名了,要不是牧邵清在之前已經將學生卡里的錢轉出來了,這些錢可能要跟學生卡一樣被註銷了。
“果然,學校真不近人情。”
寧珂坐在一側:“沒關係,我在新的學校給你申請了一個身份。”
牧邵清看着放在小桌子上的新身份證:“邵清!”他略驚訝地看了寧珂兩眼:“身份證的名字。”
“我隱藏了你的姓氏。在閔州地界還好,其他地方,牧這個姓氏,很容易讓人產生聯想。”
“首腦的家族嗎?”
“嗯……各地一直有革命分子反首腦,只是爲了安全起見,你如果想要原來的名字也可以,問題不大。”寧珂翻了翻手中的雜誌,飛機上的雜誌都是比較久的,他看着無趣,索性放下靠背躺了下來。
牧邵清也學着他,放下了靠背。
在柔軟的躺椅靠着,牧邵清覺得更困了。迷迷糊糊中,他是這麼回寧珂的:“這個身份證挺好的,我喜歡。”牧這個姓氏,她本來就不是很中意,如果不是跟首腦的姓氏比較相像,上輩子他直接就去登記處換名字了。
車內的空氣一時間都安靜了下來。
“寧珂,你們有去查邵嵐嗎?”
寧珂枕在腦後的手動了動,她睜開眼,看着飛機頂部的畫:“查了,資料齊全,你要看嗎?”
“好,給我一份。”
寧珂把手錶放在了他手心。
牧邵清半起身:“這……”
“飛機上信號不好,你先用我的看。不過,在外面,不要說你認識她。”
“我會遭人懷疑是嗎?”
寧珂用雜誌蓋住臉:“是,那些人追蹤實驗體很久了,都想看看當初那個號稱最強的實驗體最後變成什麼樣。”
牧邵清道:“我不會是那個最強的實驗體。”
寧珂吹了一下書頁:“你當然不可能是。”興許是爲了不打擊到牧邵清,寧珂繼續解釋道,“我得到的資料顯示,十六年前,研究院回收邵嵐手中的實驗體,但這個實驗體卻自己逃離了。”
“真厲害。”牧邵清閉上眼感受着寧珂的聲音,“研究院一看就是守衛森嚴的地方。”
“具體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不過,我倒是可以知道,爲什麼他們把那個實驗體稱爲最強。他剛剛出生就能有自己的意識,這在現今的技術下,幾乎是不可能的。不過,研究院從來不會放棄實驗體,邵嵐的行蹤對普通人來說挺莫測,但在閔州地帶,就連我們也避免不了被研究院監控。所以,他最後還是被研究院抓住了。她之所以能逃,是選擇把實驗體毀了。”
“這樣啊……”牧邵清脫了鞋子,把雙腳都放上躺椅,“所以,你才說,我不會是那個實驗體。”
牧邵清蜷起來的樣子,不像是要享受睡覺的時光,而是……
怕冷。
寧珂撐起身,朝周遭一聽,寂靜的艙室內,只有涼風呼呼的聲音。他伸手去夠通風口,只覺得入手的涼氣冰得過分。飛天航空產業與智能機械融合,已經有五十多年的歷史了。如今,市面上可見的飛機,大都是智能型。所謂的機長,很多時候甚至沒有機器人來得管用。因此,很多地方,高層嘗試廢除機長,改全自動。
很不巧,樂正逸定的這艘飛機,正好是這種計劃的產物。全自動設備,除了乘客,一個活人都找不到。
但目前,從機內室溫上看,這所謂的自動系統,顯然出現了問題。
寧珂並不精通這些,但他身爲家族繼承人,對此也有所涉獵。他打開抽屜,拿出一條毯子,蓋在牧邵清身上。
“寧珂?”
“想喝什麼飲料,我幫你去看看?”
“不用……”
“我想口渴。”
牧邵清拉了拉毛毯:“好,那給我一杯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