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她連什麼是幸福都不知道?你知道什麼對她來講是幸福麼?”
“我當然知道,她能夠找一個能賺錢養家,能照顧她,對她負責人的男人就是幸福。”
穆雷合上報紙冷哼了一聲說:“那是你認爲的幸福,不是穆一認爲的幸福。你從來沒有站在穆一的角度來想這個問題。現在對她來講能給她帶來幸福感覺的是愛,不是什麼房子,金錢,權利。”穆雷說完就回來臥室。
羅素蘭嗤笑了一聲:“愛?這種幸福又能維持多久?”
沈燁軒坐在沙發上打電話給穆一想看一下她到家沒有:“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然後他打給陸家騏。
“喂。”
“喂,陸家騏。你到家了麼?”
“我早就到家了。你有事麼?”
“哦,我剛纔想給穆一打個電話問問她到家沒有,但是電話關機了。”
“沒事你不用擔心了,我們一起回來的。她已經到家了。”
而此時的穆一,正躺在自己的牀上把枕頭緊緊抱在自己的胸口,不斷收緊的雙臂把枕頭裡的麥麩勒的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她的胸腔裡翻滾着巨大的疼痛。
齊天在上一次殺雞未遂後,這次成功的挑戰了6只螃蟹和20多隻皮皮蝦。他把這些活蹦亂跳的蝦和那幾只吐着泡泡被五花大綁的螃蟹放進鍋裡蒸的時候特別抱歉地和他們說了“對不起。”
蓋上鍋以後他那一臉的悲傷一掃而光,帶着快樂地笑臉去找莫小冉了。
莫小冉在客廳裡給媽媽彈她寫的那些曲子。看到齊天從廚房裡出來:“你的螃蟹蒸上了?”
“蒸上了,一會兒就能吃了。”
莫小冉的媽媽說:“我看你的那些螃蟹都沒有洗,就那麼放鍋裡蒸?”
“那個本來就不用洗。”莫小冉把吉他放在一邊說:“我再去做點別的。光吃螃蟹可吃不飽。”
“你準備做什麼呀?”
“你想做什麼呀?”
“你想吃什麼?”看着顛兒顛兒跟上來的齊天莫小冉笑着問。
“木須柿子吧,好久沒吃了。”
“行!”
莫小冉的媽媽坐在餐桌旁憂愁的看着桌上橘黃色的螃蟹:“這簡直太浪費了,這麼大一隻螃蟹,才能吃到那麼一點肉。”
齊天安慰她說:“這個東西就是給人嚐嚐鮮,不能指着它吃個實惠飽的。”
“嗯,這東西倒是比雞肉好吃。對了,今天小冉那個比賽贏了就結束了是吧。”
“沒有啊,這是晉級賽,之後還要有好多場呢。”莫小冉幫媽媽把蝦剝開,然後放進她的碗裡“哦,那以後的俺就不去看了,明天俺就回鄉下了。”
“這麼快就回去啊。”齊天有意挽留莫小冉的媽媽。“反正這個季節鄉下也沒什麼事兒,就多住幾天吧。”
“不了不了,小冉他爸還在家呢,他自己在家俺不放心的。”
齊天忙說:“那就把叔叔也接過來唄。”
“不用了不用了,俺們農村人在城裡給你們添麻煩。這次來主要就是看看我這大姑爺,順便看看小冉比賽。都看到了我就回去了。”
齊天還想說些什麼挽留一下。但是莫小冉卻說:“後天再走吧,我去給你和爸爸買兩條棉褲。”
“棉褲俺和你爸爸有啊。”
“買兩條駝絨褲,那褲子又薄又輕而且保暖特別好。”
莫小冉的媽媽想了想:“那也行。”
10月就這樣過去了,留下的只有薄薄的積雪。
日子就是這樣,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年復一年。那些細碎的時間分分秒秒地組成了龐大歲月。在這些不斷劃過生命的日子裡,我們經歷了一個又一個年代。我們用自己微小的力量悄悄地改變着世界。
而世界則用它龐大力量狠狠地磨礪着每一個人。這在種優勝劣汰的環境裡,我們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個小節。隨時都要準備着被狠狠地吞噬。
時間一刻不停,永遠帶着我們嚮明天走去。
陸家驥做了一個夢。夢裡是一顆不斷枯萎的樹,他看着樹上翻滾着的綠色海浪逐漸枯黃,灰褐然後片片落盡露出裸枝。
忽然下的一場雪將整顆樹漸漸覆蓋,世界逐漸變得簡單,純白。乾淨的如同一張白紙然後陸家驥拿起手中的筆,再一次畫出了一顆翻滾着綠色巨浪的樹。
我們的生活就是一場循環。
連續幾天的雨夾雪讓生活在陰霾下的人們心情稍顯鬱悶。但是這種天氣卻絲毫沒有影響到沈燁軒的心情,一個星期以前,步帆鞋廠做出了第一批天國之翼。上市銷售短短一個星期就賣掉了三十多萬雙。
當然,銷量大了工作量就大了。這一個星期幾乎所有的人都擔負起了銷售工作,在數個夜以繼日的工作下大家終於挺不住了。所以在李莉莉和褚晨曦還有陸家的兩匹小馬的強烈要求下,鞋廠終於成立銷售部然後開始大規模招聘了。
招聘的人員包括一批製鞋工人,一部分市場銷售人員,還要招聘一名辦公室行政文員。
工人的方面因爲李師傅從事這一行業多年,所以就由他來負責招聘。
而辦公室文員和銷售人員由沈燁軒這個人力資源的歸國留學生來負責招聘。冰山美女褚晨曦協助。
沈燁軒本來以爲招聘會進行的很順利,但是他錯了。進行招聘的這幾天他見識了各種各樣的奇葩,甚至他有的時候會覺得坐在他面前面試的人什麼都準備好了,就是沒有準備自己的大腦。
所以沈燁軒在和陸家騏他們講起來這件事的時候用了“我覺得今天來面試的人都是二貨”這樣的開場白。”
接下來他用一人分飾兩角的方法,高度還原了面試現場各種讓人糾結不堪的場面。
首先是一個穿着很正式的女孩,看得出來應該是大學剛剛畢業。她坐在那裡時會把雙手夾在*。
“你不需要太緊張。”
“沒有啊,我沒緊張。”
“那你可以簡述一下行政文員是做什麼的嗎?”
“打雜的……”
然後整個房間裡都死寂了!
之後進來的一個女孩則穿的很鮮豔,粉色上衣,黃色短裙,綠色緊身保暖褲配着黑色漆皮小高跟兒。酒紅色的頭髮上綁着一個大紅色的蝴蝶結,帶了一副大黑框無鏡片眼鏡,睫毛刷得如同兩把刷子。
褚晨曦給予的評價就是“我真想買兩尺綵帶把她捆起來掛到聖誕樹上去。”
沈燁軒與女孩對話後也有了把她掛起來的想法。
“我看到你簡歷上寫着曾經做過一段時間的銷售,那你覺得,你在做銷售這個工作的時候是一個專一併且有毅力的人麼?”
“這要分什麼事情,如果是工作的話,我覺得我還是蠻專一,蠻有毅力的。”
“那你在什麼時候沒有毅力呢?”
“生活和感情上吧。”
“感情上不專一?”
“嗯,我有好多男朋友的。不過我也一直專一的喜歡男人啊!”
第三個人進來的時候前面進行的都很順利,直到沈燁軒說:“能熟練使用word麼?”
那個女人誠懇的回答:“不要和我說英文,我不懂,我大學英語四級的答案是花錢買的。”
緊接着就進來一個英語特別好的。她用一長串的英語自我介紹征服了沈燁軒。
於是沈燁軒問她:“對不起,你的語速太快我沒太聽懂,你能用中文回答我的問題麼?”
那個女人非常誠懇地回答他說:“yes,Ican。”
然後就是很長時間的沉默。
最後深深打擊了沈燁軒的是,一個穿着很得體的30歲左右的男人已經進行到了最後一個問題。
“你覺得你能勝任行政文員這項工作麼?”
“啊?對不起啊,我看大家都往這面走我也就跟過來了,我是來當製鞋工人的。”
褚晨曦從一堆簡歷裡擡起頭來說:“我沒有找到他的簡歷,應該是樓下李師傅叫來的……”
就在沈燁軒已經滿臉黑線的時候,褚晨曦遞過來的簡歷讓他眼前一亮。
門被輕輕推開了,進來的人穿着淺灰色的正裝,帶着微笑來到沈燁軒和褚晨曦的面前禮貌的點頭致意,然後微笑着說:“你好,我是來應聘行政文員的歐陽靖”
“簡歷上面說你剛剛從綺麗公司辭職,爲什麼?”
“我覺得綺麗的公司文化,並不適合我。比起在一家已經成名的大公司尋求機遇,我更願意到步帆這樣剛剛起步就蓬勃發展的地方來發揮我最大的價值。”
“那你覺得綺麗的老闆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對不起,我不想在即將成爲我新上司的人的面前評價我的老上司。”
“很好,你被錄用了!”
聽聞沈燁軒有所斬獲,大家欣喜地問起了新同事的長相。
“明天就來上班了,自己看唄。”
說完這句話沈燁軒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上是兩個沈燁軒最在乎的兩個字——穆一。
“喂,穆一啊。”
“嗯,你在哪裡呢?”
“我在鞋廠啊,有什麼事麼?”
“你今天晚上有空麼?”
“我…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是這樣,我媽她一直要給我介紹男朋友,我最近都快被煩死了,你今天晚上能不能和我去我家裡一趟,假裝是我男朋友啊。”
沈燁軒聽了這話五味交加百感交集的他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值得高興的是,他終於要做穆一的男朋友了,難過的是,這是假裝的。
“嗯,沒問題。那一會你下班我去接你。”
看沈燁軒掛了電話陸家騏好奇的問:“誰打的電話?”
“穆一。”
“哦?什麼事啊?”
沈燁軒瞥了陸家騏一眼:“喂,關你毛事兒啊?”
下班的時候沈燁軒開着車去了穆一工作單位,路上路過花店,他下車買了99朵玫瑰花。來到幼兒園門口的時候穆一還沒有出來,於是他就站在門口等着。
從幼兒園裡出來了一個穆一的同事,沈燁軒上次來的時候見過他,看見沈燁軒抱着玫瑰站在那裡那個女人笑笑說:“來找穆一呀,她馬上就出來了。”
“哦,謝謝你啊。”
一會兒穆一就出現在了幼兒園的大門口。
“你怎麼買了這麼大一束花?”
“送你啊。”
“幹嘛買這麼大一束玫瑰送我?”
沈燁軒聳了一下肩膀說:“就算是演戲,咱們也得演的真實一點吧。”
沈燁軒把玫瑰送給穆一然後打開車門說:“上車吧。”
上車以後沈燁軒轉了個彎兒就往新天地百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