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分成兩桌坐了下來,五個男的坐一起,四位少女加上一隻多嘴的鸚鵡坐另一桌。
不多時,那年人從後堂端着木盤走了出來,給兩張桌子上了幾碟冷菜,還有兩壺酒。菜式雖然做的粗糙,只是些滷牛肉、白斬雞之類的熟食,但是胖子和洪晃二人吃的十分興!
讓人想不到的是蓮花淨宗的高僧法難大師,酒菜上桌之前,只見這位高僧微閉雙目,嘴脣喃喃微動,似乎誦唸經。
他這一怪異舉動讓同桌四人大爲不解,連坐隔壁的四位都將目光投到他身上。
“大和尚,別人吃飯你誦經,還讓不讓人活了?”金富貴不滿地看向他,了一句牢騷。
這時,法難睜開雙眼,雙手合什,向桌上菜碟一拜,沉聲道:“灑家適才爲這些淪爲盤餐的牲畜超誦經,好讓它們早登極樂!”
“師兄慈悲!”鳳天賜看向他說了一句。佛門弟子果然心懷大慈大悲,令人欽佩。
可是,法難接下來的動作讓衆人看得差點連眼球都掉了下來。只見他拿起桌上的竹筷,夾了一大塊滷牛肉送入嘴,幾口便吞了下去,接着左手伸向桌上那隻白斬雞,撕下一個雞大腿放嘴啃了起來,吃相之難看,速之快,比起胖子和洪晃二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嘖嘖,這隻雞可只夠肥的!”
他邊吃邊咂嘴,還不忘開口讚歎一聲。
法難出筷如電,專揀葷腥下手,衆人驚異的時候桌上的滷牛肉和白斬雞已經被他解決了差不多。
“動手!”
胖子和洪晃二人回過神來,對視一眼,立刻加入戰團,他們若是再不動手的話相信桌上葷菜已經所剩無幾。經過一番激烈的鬥法,桌上酒菜已經全部被消滅一空,連冷冰兒她們那一桌不吃的葷菜也被三頭餓狼全部掃光,其法難大師搶佔先機,吃得多。這位高僧不僅塊頭大,嘴巴也大,他一口下去足足抵得上別人三四口。
“酒肉大師,佩服佩服!”胖子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褒還是貶。
“阿彌陀佛!”法難拭去嘴邊的油膩,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淡淡說道:“酒肉穿腸過,我佛心頭坐!法難抱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大宏願,以一己臭皮囊來化這些淪爲盤餐的牲畜,希望它們早日皈依我佛,登上西天極樂世界!”瞧他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頗有幾分佛祖割肉喂鷹的氣。
“嘁!”
他的一番大宏願說出後,衆人紛紛向他投去鄙視的眼神。
當金富貴準備繼續調笑他的時候,突然外面大街上傳來一名婦人悽慘的呼喊聲。
“我的孩子!你們有誰看見我的孩子……”
聲音悽慘無比,讓人聽之慾泣。
衆人聽後紛紛起身走到酒肆外面,看見不遠處一名蓬頭垢面身上穿着甚爲華貴的婦人大街上叫喊,狀若瘋狂。她的身後還跟着幾名丫環打扮的侍女不停好言勸慰,一名身穿錦袍的年人後面大聲喊道:“你們快將夫人拉住,不要讓她亂跑!”
那婦人看見金富貴等人從酒肆走出來,立刻徑直向他們奔跑過來,口大聲喊道:“你們這些妖魔鬼怪,快將我兒子還給我!”
說罷,她已經來到衆人面前,任憑那幾個丫環後面怎樣拉扯,婦人仍舊強力掙脫,伸手向個子大的法難抓了過去。
“咄!”
法難見狀不閃不避,口暴喝一聲,右手結印呈拈花指向那婦人眉心屈指輕彈,一道金光沒入其消失不見。此刻,那狀若瘋狂的婦人神情漸漸安靜祥和下來,連渙散的目光也漸漸變得有神。
“她心神受到了極大刺激,灑家已經替她施展了定神咒,料想她回去睡一覺便會沒事呢!”法難雙手合什,對着婦人身後那名錦袍男子沉聲說道。
“高人?神仙?”
錦袍男子看見眼前這羣陌生人,個個仙風道骨,氣質不凡,自己的妻子已經瘋了一個多月,請了多少郎都無法醫治好,卻被眼前這位身高巨大的僧人揮手間治癒,此刻,他滿臉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大師啊!求求你大慈悲,救救我苦命的兒子……”
那婦人被法難施以定神咒之後,腦混亂的情緒已經清醒,看見法難天生異相,站那裡宛若佛祖坐下怒目金剛一般,立刻向他跪倒磕頭不已。
“女施主有事請起來說話!”法難袖袍一揮,頓時一股柔和的無形力道將婦人託了起來,懸空送到她丈夫懷裡。
“仙師!”
他這麼露了一手,那錦衣男子加堅信眼前這羣人就是傳說的仙師,隨即夫婦二人連同身後的丫環們全部跪倒地,向衆人連連叩頭不已。
或許修行者這些凡人眼裡便是神仙一樣的存!
這時,酒肆那店主和一位婦人也從裡面跑了出來,跪他們面前,大呼救命。這還不算完,只見大街上那些大門緊閉的店鋪紛紛被打開,無數鎮姓涌了過來,跪他們面前,不停地磕頭,哀聲一片。
眨眼間看見面前跪倒一大片姓,衆人心震撼無比,聽及他們口訴說,這黃姑鎮似有極大災難降臨他們身上。
“你們先起來再說!”鳳天賜上前一步,朗聲說了一句,這句話他運用元神之力向外散出,任憑場上再嘈雜,他的聲音都一字一字響每個人的心底。
聽他這麼一說,場上頓時安靜下來。鎮姓慢慢站起身,看見他們臉上露出悲傷痛苦的神情,鳳天賜心也感到異常難受。
“你們有什麼冤苦管說出來,金爺爲你們做主!”胖子手法訣一掐,一柄巨大的銅錘冉冉懸浮他頭頂處,配合胖子那碩大的身軀,倒也頗具幾分威勢!
可是黃姑鎮姓眼裡,這個長相普通的胖子這一刻簡直就像是天神下凡一般威風凜凜,神通驚人。
這也加讓他們堅信這羣男女是上天派下來解救黃姑鎮厄難的仙人。只見那名錦袍男子神情恭敬上前一步,深深一禮,說道:“諸位大仙,小人乃是這黃姑鎮的鎮長黃萬勇!”
“你們黃姑鎮到底生了什麼事情?”鳳天賜沉聲問道。
“唉,說來話長!”黃鎮長嘆了一口氣,將黃姑鎮近兩個月遭受的厄難向衆人娓娓道來。
這黃姑鎮雖然沒有烏江鎮那般繁華,可是這裡山美土沃,鎮民倒也過得十分富庶。可是兩個月之前,他們遭受到從未經歷過的夢魘。
根據黃鎮長回憶,兩個月前的一天晚上,鎮東李鐵匠家第一個生變故。他家七歲大的兒子全家人目視之下被一股妖異的黑霧將其擄走,李鐵匠心急救子,拿起長槍刺向那黑霧欲要救回自己的兒子,不想,那道黑霧射出一道紅光瞬間將李鐵匠燒得只剩下一堆骨渣。
黃姑鎮的厄難就這麼開始了!緊接着,幾乎每一天鎮姓家都會丟失孩童,而且都全家人看護之下被那妖物生生擄走。若沒人阻攔,它的目標只是那些孩童也不會傷人,若是有人阻止,下場全部跟李鐵匠一樣,被妖物燒成一堆骨灰。
加令人指的是,鎮不少家有幼子孩童的姓面對如此妖物心知不能抗拒,於是便全家逃向外地,可是,他們逃走的路上全部失蹤,現場只留下一堆焦黑骨灰,想必是遭到妖物的毒手。
“這兩個月來,我黃姑鎮所有十歲以下的幼童全部被那妖物擄走,連我那尚未滿三週的兒子也其,我的夫人受不了這個打擊變得瘋瘋癲癲,幸虧這位大師相救,方纔令她清醒過來!”說到這裡,黃鎮長眼露出無悲傷之情。
“各位大仙!”人羣走出一位二十七八歲的青年,撲通一聲跪地上,‘咚咚’向他們拼命磕頭,額頭撞青石板上頓時淤青了一大塊,但是他好像感覺不到痛一般。
“快起來!”鳳天賜一把將他扶起身。只見這青年淚流滿面,痛哭流涕,神情悲傷之極。
“三天前,我的妻子尚才懷孕個月,被那妖物裹黑霧,半刻不到的時間,我那未出世的孩兒被妖物生生從他孃的肚子裡面挖了出來,一屍兩命啊!”那青年嚎啕大哭起來,聲音悽慘,字字血淚,連鳳天賜這羣修行者也不覺受其感染,悲傷莫名。
“各位仙師啊,只要你們給我那苦命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兒報仇,就算來世做牛做馬我也會報答你們的大恩大德!”
說到這裡,鳳天賜一干人個個怒意沖天,想不到這小鎮居然會生這般慘絕人寰的事情。
“呀呀呀……,氣煞金爺了!”金富貴再也忍不住滔天怒火,右手一指,頭頂上的混元錘陡然擊向右側前方二十丈遠的地面上,只聽‘轟’地一聲,青石鋪砌的路面被硬生生砸出一個丈餘方圓的大洞。
“阿彌陀佛!”法難雙手合什,嘴脣微微顫動,似爲黃姑鎮死難的鎮民誦唸超,半響,只見他猛地睜開雙眼,一股殺意毫不掩飾從眼眸散出,“我佛以慈悲爲懷!但是這等兇殘暴戾的妖物就是佛祖也容不下它!”
菩薩慈悲,金剛怒目!
鳳天賜和同伴互相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神已經決定該怎麼做了。他看向仍慟哭不止的青年,柔聲道:“你的妻子可曾下葬?我們想去看一看究竟是什麼妖物手段如此狠毒!”
那青年抹去臉上的淚水,點了點頭,說道:“我妻子的靈柩仍然擺家,幾位仙長隨小人一起來!”
接着,鳳天賜等人跟那青年身後向大街左側走去,他們身後還跟着一大羣黃姑鎮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