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星辰有些後悔,剛纔把陳坤介紹給周書怡了,雖然今天在轎子上,她向自己表明心意,可並未完全相信對方,還需要仔細觀察。
找來下人黃奎,吩咐他把院落側面,一個較小院落收拾出來,作爲練功房,並且交代府中人等不得靠近。
劉星辰是侯府的少主,也是侯府未來的主人,他的話在黃奎心裡,堪比聖旨一般。
差不多過了兩刻鐘,黃奎返回來報告,隔壁小院已經收拾妥當,也把此事交代了全府上下。
陳坤走後,劉星辰也返回自己的院落,推開房門,見周書怡在和小桃說話。
小桃施了一禮,趕緊讓了出去,順手幫忙關上了房門。
“書怡,我與陳坤相識,不想讓外人得知,你可明白我的意思。”劉星辰故意板着臉,話語冰冷,故意把外人二字,咬的很重。
她眼中立刻出現的惶恐,害怕,夫君話語有些生硬冰冷,而且態度變得嚴肅認真,與之前溫柔待人的態度截然相反。
劉星辰見狀,有些不忍,擠出一絲微笑解釋道:“陳坤是城防軍將領陳宇之孫,我怕外人知道了,會亂想。”
“夫君知道了,書怡不會多嘴。”周書怡趕緊應道。
“你會彈琴?”氣氛有些緊張,看見桌案上的古琴,轉變話題道。
“這是小桃從相府帶回來的,出嫁前平日裡會胡亂彈奏一些曲子。”
“給夫君彈一曲可好?”
“嗯,那書怡就獻醜了!”周書怡頷首朱脣微啓,坐在古琴前,似乎忘了了剛纔夫君冰冷的眼神。
今日的周書怡一席紫裙及地,如藕般的玉臂做好姿勢,芊芊玉手落下,古琴發出空靈沉醉的音符,好似有了生命一般。
陶醉在周書怡的演奏裡,她就像瑤池下凡脫塵仙子,輕起的微笑,使人迷醉。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一曲畢,有些意猶未盡,劉星辰趕緊鼓掌叫好。
“夫君若是以後想聽,可以隨時喚書怡來。”得到夫君的讚賞心下高興,剛纔的些許陰霾也消散無蹤。
“好,剛纔夫君態度不好,不要介懷,只是我與陳坤的關係,希望保密。”
“此事我定會保密,不會從書怡的嘴裡說出去!”周書怡再次保證道。
畢竟只是十六歲的女子,雖生在宰府之家,但怎麼也不如新世紀的劉星辰,見多識廣,成熟情智。
從小出嫁從夫的思想根深蒂固,若非周肇中有其他交代,想必這場婚姻,會更佳偶幸福。
周書怡突然上前,拉着夫君就往裡間牀榻走去,弄的劉星辰有些詫異,不會大白天就想與之相愛一番吧。
她初嘗人事,難不成這麼快就喜歡上了這調調,不免心猿意馬起來。
坐在牀榻上,劉星辰笑意更盛,周書怡別看剛剛成年,但發育極好,加上相貌極佳,也不免有些意動。
伸手過去,摟住她的纖腰,嘴脣就要覆蓋上去。
可是一下被周書怡伸手撐住,讓劉星辰嘴脣無法寸近,突然被制止了,不由得一愣。
“不可,我有話對夫君講,不想被人聽見!”周書怡臉色微羞,知道夫君會錯意了,趕緊小聲說道。
“說吧,什麼事整的神神秘秘的。”收回搭在周書怡腰間的手,一臉正色,假裝剛纔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坐在周書怡面前。
“出嫁前...父親大人曾經交代書怡,監視侯府的一舉一動!”周書怡低聲,用只有兩人的聲音開口說道。
“哦?”
劉星辰並未接話,不知道周書怡的話什麼意思,出賣他父親宰相周肇中?
這不科學啊,就算和她有了夫妻之實,劉星辰也不認爲一下就勝過了十六年的父女之情。
還是周書怡故意如此說的,爲了打消自己的疑慮,侯府站隊二皇子,相府站隊大皇子,周書怡嫁過來,意義當然不同。
“夫君不相信書怡,情有可原,其實我並非周肇中親生之女!”
“什麼,那真正的宰相之女在哪裡?”這個大瓜,還真是讓劉星辰吃驚不小,這周肇中好大膽子,皇帝賜婚,竟然拿了一個假宰相之女,來與他成親。
“夫君誤會了,現在的宰相夫人是我的姨母,並非我的親生母親,我得母親張黃氏已經被周肇中掐死了,是我親眼所見!”周書怡的雙眼在可見的速度下,佈滿了紅血絲,眼淚已經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劉星辰能看出來,這是真情流露,不似作假,如果周書怡用這樣的事情騙自己,那就太可怕了。
“這是我不小心偷聽到的對話,周肇中殺死了我的生母,我恨他!”
周書怡給劉星辰講述了事情的經過,事情發生在十年前,那時候她才六歲。
生母張黃氏來宰相府看望自己的親姐姐,當朝宰相周肇中的夫人,結果被周肇中攔下,命人帶到了佛堂,秉退下人後,警告張黃氏以後不準再見周書怡。
小書怡貪玩,正好就蹲供桌下,發現有人來,不敢出聲。
透過縫隙發現是父親和姨母,從小周肇中對周書怡極爲嚴厲,此時出去,肯定會被責罰。
可接下來的話,六歲的周書怡聽的明白,姨母張黃氏竟然說她是自己的生母,而且在氣急敗壞下,說出了周肇中不能人事的秘密。
張黃氏的話,一下激怒了周肇中,於是在佛堂當着供桌下的周書怡,掐死了張黃氏。
周書怡被嚇傻了,好在並未發聲,否則真不好收場。
目睹生母被掐死,一向威嚴的父親,可怖的樣子,印在周書怡幼小的心靈裡。
從那天起,周書怡很少說話,也不貪玩了,乖巧從不惹人生氣,不過佛堂的秘密,始終埋藏在心裡,隨着年齡的增長,對於生母當年所說,也弄的清楚明白了。
皇帝賜婚,把她許配給周肇中的對頭定陵候府,周書怡覺得報仇的機會來了,夫君成爲他的希望。
和夫君袒露一切,意思很明白,就是想借着二皇子的勢力,爲生母報仇。
如此坦白,讓劉星辰有些措手不及,抱住她,安撫一番。
周書怡在夫君的懷裡,漸漸沉沉的睡去,劉星辰也始終保持一個姿勢,一個下午並未移動半分。
她均勻的呼吸,睡的像一個嬰兒,多年擠壓在心裡的秘密,如今和盤托出,也算是一種釋放,不忍叫醒她,把她摟在懷裡,反而覺得心裡特別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