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唐家堡以後,雲楓將背上的包袱解下打了開來,裡面是個盒子,他將它遞給雪見,說道:“給你,物歸原主。”雪見一見,失聲叫道:“這是裝花楹的盒子,你從哪裡找來的?”雲楓說道:“剛纔到你房間順手拿的。”衆人這才明白剛纔雲楓是去了雪見的房間。雪見將盒子接過,打開一看,只見花楹還是“土豆”的樣子,靜靜的呆在土裡盒子裡裝的土裡,心道:“花楹是爺爺唯一留給我的東西,我一定要好好保護它,絕不會讓任何人將它奪走。”
雲楓說道:“對了,這裡還有你爺爺給你的一封信,也被我找到了。”說着,雲楓將信取了出來,雪見一把接過,開始看了起來,只見信上寫道:
雪見,這些年看着你成長,增添了爺爺不少生趣,可是韶華漸老,由生趣開始變成了憂慮,爺爺不能照顧你一生,以後只剩你孤單一人,怎能放心?曾有高人指點,說你真正的有緣人擁有另一半玉佩,而那人爺爺知道便是景天,這孩子雖然比較輕浮,但爺爺看得出他絕對是一個可以託付終生的人,爺爺賺回來的生命已經走到盡頭了,望你和景天能夠相親相愛,那爺爺泉下有知也可以安息了。
雪見讀完之後,已是淚流滿面,景天等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纔好。回到永安當後,龍葵和嫣然已經在門外等着,一見雲楓等回來,忙奔上前問道“怎麼樣?哥哥,替雪見姐姐討回公道了嗎?”“是呀!雲大哥,到底怎麼樣了?”雲楓說道:“你們先安慰安慰雪見吧!她哭得可真是傷心。”龍葵和嫣然聽了,忙和雪見一起進了永安當。
趙文昌一見景天等人回來,忙走上前說道:“哈哈哈,你們可回來了,我還要跟你們好好算算帳呢!”景天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趙文昌,別以爲你當了掌櫃就了不起,有什麼話你點兒說!”趙文昌說道:“好!讓我算算。”說着,拿出一個算盤來,說道:“讓我算算,你們一共欠了我多少錢。首先,兩天沒回永安當,這筆帳自然是要算的。還有,你們帶回來的三個女人的吃喝拉撒睡自然也要算進去,還有你們的吃飯費、住宿費……”“趙文昌,你看看這些錢夠付這些帳嗎?”雲楓扔出一個袋子說道。
趙文常將袋子打開,只見裡面放着幾張銀票,張張都是五十兩的,還有幾錠金元寶,大概值三四百兩,並且還有兩隻夜明珠,估計加起來可值得上裡兩千兩。趙文昌大喜,景天湊過去一看,失聲叫道:“雲楓,你哪裡來這麼多錢呀?!”雲楓說道:“趙掌櫃,這些錢是給我、景天、茂茂、必平和丁伯贖身的,你覺得夠嗎?”趙文昌大叫道:“夠了!夠了!”雲楓又說道:“那我想和景天他們在這裡多住兩天,可以嗎?”趙文昌大叫道:“可以!可以,隨便住,隨便住,住上個一年半載也沒問題!”說着,拿着錢歡天喜地的進去了。
景天問道:“雲楓,你哪裡來這麼多錢呀?”雲楓笑了笑,說道:“這不能告訴你。”景天聽了,不屑地說道:“你不說,那我還不想聽呢!不過我覺得你是越來越神秘了。”“是嗎?不過我自己可不這麼認爲。”雲楓笑着說道。
而此時,被景天騙去收妖的長卿正在到處尋找妖怪,結果竟遇到了魔尊重樓。重樓將之打成重傷,這時紫萱現身,將重樓引到一處山洞中。
山洞內。紫萱由蛇形變成人形,重樓飛至她身邊,失聲叫道:“女媧後人?”紫萱叫道:“魔尊重樓,那個人你絕不能碰,我絕對不允許你傷寒那個人!”說着,朝重樓吹了一口氣,重樓連忙退開,紫萱站起身來,微微一笑,說道:“千萬不要發呆的盯着一個女人看,否則你會情不自禁的愛上她。”重樓“哼”了一聲,說道:“今天本座姑且就放你們一馬,下次可沒這麼便宜了!”說着,金光一閃,重樓便即消失。
紫萱看着重樓離開,不禁鬆了一口氣,忽的只覺心口一疼,原來是剛纔和重樓糾纏之時受了傷。當下,紫萱默運仙術治療,過了一個時辰,這才爬起身來,回去找長卿。
長卿暈倒在樹林裡,腦中不斷浮現出一些畫面,他看到了有一個女子和一衆男子在酒館裡喝酒,一個男子跑上前去,搶過她手上的酒杯喝了起來;他又看到了一男一女坐在一片草地上,看着日落,那情景真的很美……
這時,紫萱跑了過來,望着昏迷不醒的長卿,叫道:“留芳!留芳!你不可以死,你不能再一次的離我而去呀!”說着,紫萱便施起法來,登時,飛來了許多花瓣。這些花瓣慢慢聚集在了一起,成了一個花瓣牀,拖着紫萱和長卿飛上了天空。
在天上,長卿靠在紫萱懷中,腦中不停的浮現出不同的畫面,他看到那一男一女一起攜手跳下了懸崖,他看到了一個男子在一口大鐘前拼命地搖着它,同時嘴裡面大叫——
“紫萱姑娘,我要娶你爲妻!我要向全天下宣告,我要娶紫萱姑娘爲妻!!!”長卿情不自禁的睜開雙眼,衝着紫萱大吼道。
紫萱聽了這話,大喜過望,感動得一塌糊塗。她抱着長卿,流着淚說道:“你……你記起我了,你……你記起我了,太好了,太好了……留芳,業平,我好高興……”
此時,遠在渝州城的雲楓已經感應到了這一切,他微微一笑,心道:“我注於他身體裡的法力應該會讓他的記憶漸漸恢復的。”
此時在蜀山,蒼古長老與和陽長老俱是吃了一驚。蒼古長老大叫道:“我要派常胤馬上下山,把這女子給我捉回來。”和陽長老說道:“她始終是女媧後人,與我們蜀山應爲同一陣線,我看暫且不能輕舉妄動。”蒼古“哼”了一聲,說道:“我真不明白,長卿怎麼還記得他前生的事情,我們不是把他前生的記憶給封住了嗎?”和陽長老說道:“記憶與感情互爲牽連,記憶被洗去,但感情卻如同那牽動傀儡的絲線,總不知道因爲牽動了哪一條,便把記憶又再次勾出來了。”蒼古說道:“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和陽長老嘆了口氣,說道:“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紫萱帶着長卿,來到了女媧廟中。紫萱立即爲長卿療傷,可是根本沒用於是紫萱決定嘴對嘴給他輸入真氣。
忽然,一個聲音傳了過來:“紫萱,你怎麼能再見他?!還將他送來這裡?!”接着,一個女子出現在了這裡,她便是南詔國的聖姑。
紫萱叫道:“我心愛的人受傷了,我怎麼能見死不救?”聖姑說道:“他已經不再是那個人了。”紫萱搖了搖頭,說道:“不!他是,他是留芳,也是業平,是我的女兒青兒的爹,他跟從前一摸一樣,他剛纔還說要向全天下宣告,說要娶我爲妻,和當年業平的口氣一摸一樣……長卿,我還不沒有習慣這樣叫你呀!”聖姑說道:“紫萱,你別傻了,他根本已經不記得你……”“紫萱,紫萱……”忽然,一直昏迷着的長卿忽然說起話來。
聖姑大吃一驚,喃喃道:“這怎麼可能,他怎麼會還記得你呀!”而紫萱自是大喜,流着淚說道:“聖姑,你聽到了嗎?他在叫我的名字,他還記得我呀!”聖姑說道:“這不可能呀!清微道長不是已經將他的記憶封住了嗎?難道……”說着,聖姑忙將手搭在長卿的額頭上。不一會兒,聖姑便站了起來,說道:“怎麼會這樣?!”
紫萱問道:“聖姑,你說什麼?”聖姑說道:“他之所以記得你,是因爲他被封印的記憶似乎被一股外力解封了一部分。”紫萱問道:“外力?什麼外力?”聖姑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剛纔摸他頭的時候,便已察覺到他的腦子裡有一股法力,正在將清微道長所佈下的封印慢慢消滅。我試着去驅逐那股法力,修復封印,但是施法之人法力極高,我根本敵不過他,真不知道這股法力是何人所注入。”紫萱說道:“不管那個人是誰,我都要感謝他,他讓我可以和留……長卿團聚,我真的很高興。”
聖姑搖了搖頭,說道:“紫萱,你別犯傻了,難道你還想要在愛一次不成?”紫萱說道:“如果他還記得我,可我卻不在他身邊,他會多痛苦、多寂寞呀!”聖姑說道:“你真的想和他在愛一次?”紫萱說道:“你不覺得這是上天註定的嗎?”聖姑叫道:“你昏了頭!胡思亂想!”“還是你根本就不明白!”紫萱反駁道,“因爲你從來就沒有愛過!”聖姑說道:“可你不是答應清微道長,永不見他,要重新開始的嗎?”紫萱說道:“可是見了他之後,我才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說着,低下了頭,吻在長卿的嘴上,將真氣輸送進去。
聖姑說道:“你這樣輸真氣給他,結果傷了自己,這又是何苦呢?”紫萱慢慢擡起頭,聖姑說道:“這樣消耗,只會讓你加速衰老,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不老不死的女媧後人了,你已經兩百歲了。”紫萱聽了,摸了摸自己的臉,喃喃道:“老,我不怕。”聖姑說道:“真的嗎?長卿現在不過二十七歲,在他眼裡,你就是個老太婆,他不會再認得你。你想,他還會繼續愛一個年老色衰的你嗎?”紫萱叫道:“不!不!!”聖姑又說道:“即便他還愛你,但你也切切實實的經歷過,看着最心愛的人死去兩次,你難道忘了那種傷痛嗎?到今天,你也想讓他看着你衰敗而死?嘗試你曾經經歷過的傷痛與寂寞嗎?”紫萱痛苦地大叫道:“不!!!”聖姑拉起她,說道:“你還是跟我走吧!”紫萱叫道:“不!再讓我看他一眼!再讓我看他一眼!”但是聖姑不理她,硬將她帶走了。
長卿慢慢睜開了雙眼,他醒來後腦子裡便浮現出了兩個字:紫萱。
長卿摸着頭,喃喃道:“紫萱是誰?爲什麼我會在這裡?紫萱又是誰?”他茫然地站起身來,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