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木府前一老一少兩道人影站定.
老的一身華服,生着一對三角眼,面色陰沉,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少的則是一名少年,正是斷飛。
“老者何人?”木府守衛問道。
“斷家斷心流帶孫兒斷飛特地前來拜見木青陽大師,還請幫忙通報一聲。”斷心流傲然道。
“斷心流?”木府守衛心中大驚。
雖然沒有以前沒有見過他,但是斷心流的大名自己幾人可是早就如雷貫耳了。
斷家的大長老,玄極境巔峰強者,在這帝都是出了名的護短,此刻再看一旁的斷飛左手明顯包紮着,估計是來者不善。
守衛本來想說木青陽不在,打發掉對方的,但是轉念一想,覺得還是去稟告一下蒼冥比較好。
“那你們在此稍等,我這就進去通報。”守衛說完後又對着幾名同伴低語幾聲,這才急急忙忙地跑了進去。
木府大殿之上,守衛單膝跪地,恭敬地衝着背對着自己的蒼冥道:“啓稟蒼老,大門前有人求見。”
“是誰?”蒼冥漠然道。
“斷心流和他的孫子斷飛。”
“斷心流?”蒼冥嘿嘿一笑道:“果然不出老夫所料,這個老傢伙還是來了。”
“斷心流指名道姓要見主人,還請蒼老定奪。”
“老爺豈是他想見就見的?況且老爺現在根本不在家。”
“那要不要稟告少爺?”
蒼冥面色微微一沉,斷然道:“少爺此刻與他的朋友們喝得正痛快,不準去打擾,今天不小心得罪了少爺,這下終於有機會向少爺贖罪了。”
說到最後蒼冥臉上又露出了一絲冷笑。
“走,我們出去會會斷家大長老去。”蒼冥嘲諷似地道。
“是。”守衛自然不敢說半個不字。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大殿,直往大門方向而去。
“呦,斷大長老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不要見怪啊。”蒼冥一出大門口,便故作歉意地笑道。
斷心流看了蒼冥一眼,陰沉的臉色有些複雜:“原來是蒼管家,不知木大師現在何處?”
“斷大長老找我家老爺有何要事?”蒼冥瞥了斷心流一眼道。
“此事着實不小,它關乎着我們斷家的顏面,所以特來面見木大師,希望此事有個了斷。”斷心流從容不迫地道。
“段大長老可否說來聽聽?”
斷心流微微一愣,隨後淡笑道:“老夫覺得這事還是親自與木大師商量比較好。”
“那倒是可惜,老爺出門多日,不知什麼時候回來,斷大長老還是請回吧。”蒼冥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之後便轉身就要離開。
“且慢。”斷心流沉聲道。
蒼冥腳步爲之一凝,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弧度。
笑容一收,轉身盯着斷心流,故作疑惑地道:“斷大長老還有何事?”
“既然木大師不在家,有些事情想必蒼管家也是能做主一二的。”斷心流似問非問地道。
“斷大長老倒是看得起蒼某,有事你就說吧,要是能幫上忙的蒼某倒是可以幫上一幫。”
斷心流微微一喜,道:“敢問最近府上可有外人前來投靠?”
“外人?”蒼冥顯得一頭霧水:“沒有見到外人啊。”
“沒有?”斷心流眉頭微微一皺,旋即冷笑道:“蒼管家莫不是在自欺欺人吧?據老夫所知,今天可是有些生面孔進入木府啊。”
“今天我們木府的確是來了不少的人,不過他們並不是外人,他們可都是我們少爺的朋友。”蒼冥嘿嘿一笑道。
“少爺?”斷心流臉色一沉:“你們木府少爺?”
“怎麼,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嗎?”蒼冥有些不屑地道。
“老夫在這帝都幾十年,從未聽說你們木府還有什麼少爺,今天聽蒼管家一言,着實有些吃驚。”斷心流略帶笑意地道。
吃驚?待會可是夠你吃驚的!
蒼冥心中暗自想道。
頓了頓,斷心流又話鋒一轉地問道:“那不知道你們木府這位少爺是誰,也好叫老夫認識認識。”
“我們少爺是老爺不久前收的弟子。”蒼冥不遺餘力地稱讚道。
“什麼,弟子?”斷心流又是一驚:“木大師真的收了弟子?”
“當然,不然我們木府哪來的少爺?”蒼冥白了斷心流一眼。
斷心流一想也是,木青陽幾十年來可是從未娶妻生子,唯一能成爲木府少爺的也只有他的弟子了。
“那可真是要恭喜你們木府了,今日來的倉促,改日定當補送上厚禮,以賀木大師收得高徒之喜。”斷心流笑道。
“那蒼某就在此先行謝過斷大長老了。”
“不用客氣,我們斷家與木府可是長久的生意夥伴,木府有這天大的喜事,我們斷家自當賀喜。”
蒼冥輕笑了兩聲並沒有說話。
斷心流掃了一眼蒼冥道:“蒼管家,坦白說,我們這次就是希望木府能交出一個人來。”
“交人?”蒼冥嘿嘿一笑:“這倒是好笑,斷大長老莫以爲我這木府是你們斷家?”
“蒼管家別誤會,老夫所說的那人並不是木府的人,而是一個殺我斷家弟子的傢伙。”斷心流恨恨地道。
“哦?蒼某倒是願意洗耳恭聽。”
“這傢伙在青霞鎮殺了我斷家兩名弟子不說,還在帝都之內公然行兇,削去了我五名斷家弟子的指頭,當真是沒把我斷家放在眼裡,此仇不報,斷家顏面無存。”斷心流一說起葉凡來那真是氣不打一處來,要是現在葉凡站在他面前,估計早就動手滅了他。
斷心流說完之後,便拉着斷飛受傷的手給蒼冥看:“可憐我的孫兒那根尾指已經面目全非,怕是此生落下殘疾了。”
斷飛也是故作哽咽起來。
蒼冥掃了一眼,兀自點頭道:“看起來他下手還是挺重的。”
“何止是重,簡直就是狠,那混蛋甚至放出話來,要是飛兒幾人不留下一根手指,就得留下命。”斷心流咬牙切齒道:“蒼管家,你聽聽這小子說話是多麼猖狂?”
蒼冥眉頭緊皺,顯然十分不悅。
不過他的不悅是因爲斷心流大罵葉凡。
作爲木府的管家,當面聽見有人罵自己的少爺,說沒有半點的怒意顯然是不可能的。
不過在斷心流看來,蒼冥的不悅顯然也是針對葉凡的,並沒有察覺出有什麼不對勁。
冷哼一聲,蒼冥斷然拒絕道:“不好意思,你們要的人我們木府交不了。”
“蒼管家,咱們可是合作了幾十年的夥伴,你這麼說是不是太不念舊情了?”
“呸,別說得這麼噁心。”蒼冥一臉鄙夷地道:“誰跟你有舊情啊?”
“蒼管家,你……”斷心流一下子懵了,他不知道爲什麼蒼冥突然針對起自己來。
“你什麼你,實話告訴你,從今天起我們木府將退回你們斷家的所有清單,我們木府的丹藥將不再提供給你們斷家。”
“蒼管家,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斷心流顯然有些慌了。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蒼冥臉色凝重地道。
“可這是爲什麼,我們之前的合作不是好好的嗎?”斷心流追問道。
“怪只怪你們斷家的人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蒼冥掃了一眼斷飛,冷笑道。
斷心流似乎也有所領悟,看了一眼斷飛,又將目光投向蒼冥道:“蒼管家此言到底何意,還請說個清楚。”
“哼,這你就要問問你的寶貝孫子了。”
“蒼管家是說葉凡?”斷心流恍然大悟道。
“斷大長老可知道這葉凡是誰?”蒼冥冷笑道。
“他是誰?”斷心流小心翼翼地問道,臉色顯然有些不自然,似乎猜到了些什麼。
“他就是我們木府少爺!”蒼冥一字一頓地道。
“他是木府少爺?”斷心流和斷飛紛紛張大了嘴巴一臉的不相信。
斷心流心中暗道“完了”。
斷家辛辛苦苦幾十年和木府建立起來的丹藥交易關係估計就得從此斷絕,這可是關乎着家族發展的事情,沒想到竟然就這麼毀了。
自己竟然還傻不愣登地上門前來要木府的少爺,這一下可是闖了大禍。
斷心流雙眼充血,緊咬後槽牙,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盯着斷飛,要不是因爲他是自己最心疼的孫子,估計現在已經一掌把他拍成肉餅了。
斷飛也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自己雖然是斷家的子孫,但是斷家樹大根深,分佈在各地的子孫加起來沒有上千也有幾百,比起只有自己一個弟子的葉凡而言,顯然就變得有些不夠看了。
不用說斷飛就能知道木青陽對葉凡是會如何的溺愛。
自己竟然陰差陽錯地得罪了他,先不說葉家死去的兩名弟子的仇恨了,就是自己的斷指之疼或許也只能不了了之,甚至向木府賠禮道歉都有可能。
斷飛似乎已經能預料到不久後自己的下場,一臉的苦瓜色。作爲家族弟子的他明白家族最看重的是利益,特別是在明爭暗鬥不斷的斷家,其它幾位長老必定會用此大做文章,自己就算得到了大長老的疼愛,但是估計此次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現在的斷飛心裡只有一個字——悔!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賣,自己必將爲自己的愚蠢行爲付出代價,左手的斷指之疼只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