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山南李天龍營寨迎來了軍師郭嘉。
李天龍、郭嘉二人在帳內相對而坐。
看着郭嘉青澀的臉上疲累的神色,李天龍一邊倒酒,一邊關心道:“辛苦你了,奉孝。”
“謝主公,”郭嘉拱拱手,接過酒杯,毫不在意道:“嘉能得主公信任,一展胸中所學,幸甚幸甚,何來疲累?倒是心中頗爲爽快。何況磐奚事宜,若非有典將軍、張將軍在,也不會如此順利。”
李天龍笑着搖搖頭道:“奉孝謙虛啦,哈哈,翼德和老典雖然武藝高強,但並不擅長謀略。有你坐鎮磐奚,我才能如此放心。”
“野人一族奉孝如何處理?”
郭嘉一笑,道:“來之前,我已經遣人將野人各部頭領送往幽州,同時讓人去請康成公。如今磐奚境內人煙稀少,正是野人棲息良所,所以嘉以爲,把野人就地安置,比較妥當。”
“這樣恐怕不太好。”李天龍皺了皺眉頭,道:“野人在磐奚肆虐,殺傷良多,與磐奚百姓結下不可調和的仇恨,若將之安置在磐奚,日後麻煩多多。”
“主公所言不差,”郭嘉也點頭贊同,道:“但野人初定,其性野蠻,如果安置在其他地方,麻煩事照樣不會少,與其如此,還不如就地安排在漢人稀少的磐奚。至於其他問題,也只能等到戰事完結,再做調和了。”
李天龍沉思片刻,點點頭,贊同了郭嘉的看法。
兩人閒聊片刻,就把話題轉移到了南山之北的異族聯軍。
“主公掌控幽州不過一年,如今纔剛剛穩定下來,不論是軍隊還是其他,都還未能成熟,現在並不是與異族大軍硬碰硬的時候。”
聽聞郭嘉所言,李天龍無奈的嘆口氣,道:“眼見如此龐大的一股力量陳兵門外,我欲殲之,卻是有心無力。”
“所以,爲了穩定,最好的方法是讓其內亂,將其驅逐!”郭嘉侃侃道:“嘉相信,只要這股敵軍退卻,上谷之圍,必解!”
“但我們又不能讓他來得輕鬆也去得輕鬆!”郭嘉臉上現出一抹冷笑:“所以嘉便使人去聯絡了高句麗和扶余。送與金銀,與其打好關係,使其親近大漢和主公,讓其內亂聯軍,這是其一;其二,使其在退兵之後,繼續牽制鮮卑、烏桓,爲主公所用!”
李天龍哈哈一笑,打了個哈欠,舒舒服服望椅背上依靠,道:“有奉孝在,我無憂矣!”
“哈哈,主公謬讚啦!”看他那神情,哪裡有半點謙虛?
“那麼,奉孝,既然一切策劃妥當,我便將這裡交給你了。”
“嗯?”郭嘉疑惑道:“主公要去何處?沮陽?”
“不,”李天龍搖搖頭,眼目幽深的看着北方,低“我小時候就十分羨慕衛霍之武功,夢想有朝一日能馳騁在大草原上,封狼居胥。如今上谷、磐奚二地鮮卑都已經不足爲慮,我何不望草原上走一遭,殺他個血流成河,一來解了自身危機,二來給鮮卑大軍施壓,讓其早日退兵!”
“可是主公,這太危險...”郭嘉急道。
“不,此次我非去不可。”李天龍打斷他的話,毅然道:“否則等壓制不住戾氣,那時候就晚了。”
李天龍說着,又從懷裡取出一封書信,遞給郭嘉道:“這是你來之前,上谷的戰報。”
郭嘉無奈,知道李天龍主意已定,不可能更改,只好接過信件,一目十行,看完後一改臉上表情,哈哈大笑:“恭喜主公,賀喜主公!主公又得絕世謀主,幸甚幸甚!”
“哈哈...”說道此,李天龍也特別高興。賈詡呀!賈詡是誰?名傳千古的毒士!能讓其主動投效,李天龍做夢都該要哈哈大笑了。
“奉孝啊,我此去,不知何時能返回,所以,幽州事宜,都交給你了。至於賈文和,我欲讓其掌管暗部!”
“暗部?”郭嘉疑惑道:“何謂暗部?”
“呵呵,奉孝可曾記得,離開洛陽之前,我曾賜予李一等人那一卷刺客修煉功決?”李天龍笑道:“煉成此法的人,正是細作、特工的最佳人選!”
“所以...”
“所以,我欲從兩大商行中精選精銳,組建暗部,替我打探大漢各地消息以及做一些明面上見不得人的事!而賈文和的性格,正適合擔當此任!”
郭嘉緩緩的點了點頭,道:“賈文和獻上主公的第一計,便是絕戶計,想來正是擔當暗部的首選。但主公,賈文和新投,這忠誠...”
“呵呵,奉孝,賈文和既然投效,那我就敢用他,正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主公大量!”郭嘉看着李天龍自信滿滿的神采,不由心悅誠服。
“我離開之後,奉孝須得幫我辦兩件事。其一,將關靖弄死在戰場上!”李天龍臉上厲色一閃,又道:“其二,與高句麗、扶余約定通商!”
...
次日,李天龍大營內。
李天龍的座位空蕩蕩的,郭嘉立於當前。
“大人呢?你是誰?”
關靖見李天龍不再,頓時囂張起來。
郭嘉心道,難怪主公要弄死他,原來此人如此囂張。
“我乃幽州從事,大軍軍師,侯爺有事離去,託我掌管大軍“你?”關靖上上下下打量了郭嘉一番:“你不過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白臉,有何能爲,竟敢掌管軍隊?”說完,關靖不屑一笑,轉身出了大帳。
郭嘉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熾熱的憤怒。
...
此時,李天龍已經身在那寥廓的草原上。
李天龍騎着大黃,手提鋼槍,身後一杆黑底金色劉字大旗下,靜靜立着兩千黑甲親衛騎軍,曠野中靜寂無聲。至於典韋,卻被李天龍留下保護郭嘉,沒有跟來。
這兩千人俱都盔甲堅固,兵器銳利,連戰馬,都是被李天龍以稀釋之後的精血改造過,體力悠長,衝鋒迅疾。戰馬配上雙馬鐙、高橋馬鞍,又打了馬掌,正是最精銳的騎軍!
李天龍擡頭,看着湛藍湛藍的長空,低頭,看見一望無際的草原,迎面,一陣陣涼風襲來。如此景色,不由使他想起了那首‘刺勒歌’。
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嘿嘿...”李天龍咧開嘴,寒磣磣的冷笑聲傳遍四野,“這草原的天穹下,血染的顏色,纔是最美麗的,哈哈哈....”
如今,不再刻意壓制戾氣的李天龍,一張臉上戾氣瀰漫,渾身殺機繚繞,遠遠一看,彷彿一頭絕世兇手橫亙天地間,把整個天地都渲染得死寂一片,陰沉異常。
“一路向北,遇見胡虜部落,無論老人小孩,一概誅盡殺絕!”
無盡的血腥氣從李天龍口中噴出來,讓兩千親衛俱都面目猙獰起來,仿若一羣擇人而噬的野獸!
“走!”
轟轟轟...
馬蹄聲仿若驚雷,註定要給偌大的草原帶去無盡的血雨!
...
南山北,鮮卑大營。
深夜,忽然四下裡響起不盡的喊殺聲,接着火光閃現,整個營地走火,二十萬大軍一片混亂!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素利匆匆披上衣袍,氣急敗壞。
“是漢軍攻來了?!”
“不知道,大人!”有人回答道:“白日裡斥候搜索過方圓二十里,沒有漢軍絲毫蹤跡,夜間也有大批巡邏,照理說根本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
“來人,來人!整軍!整軍!”
隨着素利的怒吼,無數的鮮卑人聚集在他旗下。槐頭、彌加、闕機四人也同時聚集了許多部衆。
“大人,是高句麗、是扶余!他們反了!”
亂了,亂了!
整個營地一片混亂。
高句麗、扶余總計五六十萬大軍,雖然比起鮮卑、烏桓一百一十多萬來,並不算多,但此時是深夜,又是突襲,五六十萬大軍四處燒殺掠搶,將整個營地弄得一片混正此時,南邊又傳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
漢軍到了!
關靖一馬當先,領着涿郡所屬兩萬餘人衝到了最前面!
火光照在他臉上,一片猙獰的笑意。
“今晚,就是我幽州關靖揚名立萬之時!兒郎們,隨我殺!”
關靖長刀一揮,領着大軍就攻入了寨門。
接着,郭嘉、典韋也率領大軍殺了進去。
“典將軍,找機會把關靖做了!”
郭嘉看着關靖囂張的模樣,立即吩咐典韋。
“嘿嘿,好呢!俺老典早看他不爽了,若非主公阻止,某家走就取了他項上人頭!囂張個鳥哇,廢材一個!”
...
這場大亂,整整持續了五六個時辰,一直到第二日辰時,才消停下來。
放眼望去,數十里的營寨一片狼藉,死人、死馬,血跡、倒塌的營寨,無不一片蕭索。
素利等四人早在天未亮之時,見事不可爲,便收攏殘軍,總計五萬餘,狼狽逃回了草原。只有烏桓丘力居與其侄塌頓,率領五萬鐵騎,奮起反抗,一直堅持到天亮,才步了鮮卑後塵,逃回了草原。
此時,郭嘉正與高句麗樸蒼吉、扶余木福爾兩位將軍商議戰後事宜。
“此戰能勝,全賴兩位將軍鼎力相助,所以我謹代表幽州侯,讓出所有繳獲的糧草金銀等物資。不過繳獲的戰馬卻要歸幽州所有。二位將軍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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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思慮一番,相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這點我們可以同意,不過三萬餘戰俘...”
“呵呵,兩位若要,拿去便是。”郭嘉面無表情。
“不不不,”樸蒼吉連連搖頭,道:“本將軍非是這個意思,俘虜可以歸你們,但大漢朝必須給出些許物資補償...”
郭嘉最想要的,其實便是這三萬餘戰俘。用李天龍的話說,神馬都可以沒有,卻不能沒人。只要有了人,一切都會有!正所謂以人爲本。
而且,幽州建設僅有十餘萬烏桓俘虜,仍舊顯得捉襟見肘,如今有俘虜進賬,哪兒能不要?
郭嘉心念一轉,道:“兩位將軍胃口太大了吧?這俘虜雖然是你我三方共同所得,但其餘物資以及全數歸於你等口袋,這幾萬俘虜理所當然爲我幽州所有...不過,”郭嘉呵呵一笑,道:“侯爺早說當要好生感謝二位將軍以及高句麗、扶余二國,所以,呵呵,主公欲要在不遠處的白檀開通商市,不知二位有沒有興趣參與?”
商市?
二人大漢物資華美,實用,享譽全世界,乃是地位的象徵,便是西域以西的大秦帝國也十分渴望,更何況高句麗、扶余這般小國?
樸蒼吉喜色一閃,接着又皺眉道:“怎會在白檀開商市?白檀離我等兩國是在太遠啊,中間夾着烏桓與東部鮮卑,交通着實不便。”
郭嘉無奈一攤手,道:“侯爺也沒辦法呀,侯爺只是幽州侯,不是草原上的勢力,所以只能將就在白檀開商市了。”
眼看好處就在眼前,想要取得卻過於艱難,讓二人抓耳撓腮,愁!
“我倒有個辦法,就是不知道二位是否能做主。”
“哦?!”兩人一聽郭嘉開口,俱都眼睛一亮,連連催促。
“要將商市開在你等兩國邊境,就一個辦法——讓我家侯爺當上徵北大將軍即可。兩位將軍可以以你兩國的名義,遞上國書,言及兩國願意臣服大漢朝,那麼以這個功勞,侯爺要坐上這個位置,也不難了,再說烏丸人審氏一脈還是我家大人的岳父呢,你們怕什麼。”
兩人眉頭一皺,不悅道:“我兩國俱是自由之國,怎能做大漢朝的附屬?大人言過頭了吧?”
郭嘉答非所問,繼續道:“我聽聞二位將軍在國內可是呼風喚雨之輩,沒想到這點小事都不能做主,實在讓我失望。”他裝模作樣的搖着頭,把兩個將軍弄得火光打氣。
“更何況,遞交國書不過一個形式罷了,有沒有什麼實際意義,兩位既沒有損失,還能與侯爺這樣的強者交上朋友,獲得大量好處,何樂而不爲呢?”
兩人聽了,轉念一想,覺得郭嘉所言確實不錯,便動心了。
郭嘉眼中慧光一閃,卻沒有繼續說下去,竟是站起了身子,擡步就往外走去,一邊還搖頭感嘆。
“郭先生留步!”
兩人立刻站起身來,一個箭步攔住郭嘉,連忙將其請到座位上,忙不迭的答應了下來。
“該死的高句麗!該死的扶余!定要稟報大汗,屠殺!滅族!”
槐頭憤怒的咆哮聲傳出老遠。
素利、闕機、彌加三人默默不語。
這次,鮮卑大軍信心滿滿而來,不料卻落個慘淡下場,狼狽而退。不但沒得好絲毫好處,反而被倒打一耙,損失了很大一部分兵力。其中最大的禍首,就是高句麗和扶余。
如今,鮮卑人對這兩國的恨意,幾乎達到了傾三江之水也無法洗清的地步了,恐怕等到幽州戰事完結,鮮卑人就要對兩國用兵,一雪恥辱。
“你聲音再大又有甚用?還是想想怎麼向大汗交代吧。”
素利嘲弄的聲音傳來,槐頭立刻閉上了嘴,愁眉苦臉起來。
他們,還“報!”
正此時,有斥候來報!
“說!”素利沉聲道。
“報大人,前方十里處有部落被屠殺!”
“嗯?”素利眉頭一皺,道:“死了多少人?”
“大概四五千。”
槐頭此時一咧嘴,毫不在意道:“這有什麼?草原你爭我奪,乃是常理,死了便死了,有甚大驚小怪的。”
“可是大人,兒童和婦女都遭到了屠殺。”
“什麼?!”
四人驚叫一聲,沉思起來。
草原上,婦女與兒童就是財物,而且是最有價值的財貨。每每部落爭奪,都是殺掉成年人以及老人,而掠奪婦女小孩兒,以增加自己部落的戰爭潛力。
如這般老少都不放過的特殊事件,確實不多見。
“走,過去看看!”
素利一揮馬鞭,打得空氣噼啪一響,拔馬就奔了出去。其餘三人也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過了一片平坦的草地,翻過一個緩坡,就看見了不遠處水源邊上一大片亂七八糟的帳篷。濃重的血腥氣繚繞在帳篷羣上空,一隻只老鷹在低空盤旋,發出淒厲的鳴叫聲。
走近一看,只見青壯年都死在了帳篷羣之外,大部分都是被一槍捅穿了身軀,有一小部分,卻是四分五裂,腸肝肚肺灑的遍地都是,一股股腥臭的氣息瀰漫開來,讓素利等人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
走進帳篷羣,所有的婦女、老人、小孩,俱都被殺死,無數的帳篷被翻得是七零八落。
“有一個猛將和一羣殘酷無情的士兵!”
素利悶聲道。
“你看,這些婦女死前衣着整齊,並沒有遭受過凌辱...”
“財貨沒有遭到洗劫。”素利又指着帳篷坍塌後,露出的一堆堆金銀珠寶。
槐頭、彌加、闕機驚異不已。
“哪個部族幹得?竟然如此愚蠢?”槐頭惑然。
草原上的戰爭,其最終目的就是爭奪財貨與人口,這裡人口被屠殺一空,財貨分文不動,着實讓幾人摸不着頭腦。
“算了,走吧。”
素利嘆了口氣,道:“還是先回部族,等待大汗的審判吧。”
幾人一聽,愁苦又上眉頭。
接着的三天裡,素利陰沉的面孔愈加陰沉,槐頭的咆哮聲更加淒厲,彌加、闕機更是沉默。因爲,一路行來,已經有十數個千人部落被屠殺一空!其手法,與第一個別無二致!
十幾個千人部落哇,好幾萬人,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素利此時可以肯定,絕不是草原上的部族乾的“蘇科密!”
“大人,屬下在。”
“立刻帶領你的萬人隊,一人雙騎,趕在這股殺神之前,通知周遭部落,讓他們遷移!向北!向西!”
“是,大人!”
...
就在素利大軍以北不足百里的地方,李天龍兩千親衛正在修整。
“幾天了?”
李天龍抓着一塊烤羊肉,輕聲問道。
“四天了,主公。”
“嗯,”李天龍點點頭,又問道:“戰果如何?”
“共屠殺了十八個部落,總計三萬餘人。”
李天龍幾口將醬肉吃下去,滿是煞氣的僵硬臉上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來:“習慣嗎?”
周圍的親兵聞聽此言,俱都沉默下來。
“下不了手?”李天龍道:“那爲何還是要動手?”
“因爲主公的命令!”
李天龍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滿意。
軍人,不論本心,只要服從!
“大家是否都覺得,我這個人太殘酷,不近人情?”李天龍拿起匕首,削下一塊羊肉,自顧自繼續道:“軍人的眼中,只有兩種人,那就是要保護的人和要殺的人。我們身爲大漢的軍人,草原上的胡虜都是我們的敵人,既然是敵人,那就該殺!不論老幼!”
“你們看見那胡虜小孩眼中的怨毒了麼?你們還記得第一次下不了手,被小孩兒、被婦女反擊刺傷麼?他們就是野獸,是蛇!打蛇不死,反被咬,這是愚蠢的人才乾的事!”
“我們此來是爲了什麼?對,是爲了*迫鮮卑人。只有殺,只有死亡,才能讓檀石槐感到懼怕,才能讓他早早退兵,還上谷百姓和平。”
“你們看鮮卑人、烏桓人,他們殺進大漢的領土,屠村殺人時,從不問老小,只要是人,那就殺!他們能心安理得這麼做,爲什麼我們不能?”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李天龍呼啦站起身,一身殺氣磅礴,聲音鏗鏘若金鐵!
“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兩千親衛心血翻騰,怒號着,發出了心底最深處,最激昂的咆哮。
這是一句多麼壯烈,多麼自信的豪言!
但並不是說說就能實現的,唯有一個字,殺!
殺殺殺殺殺殺殺!
“我要讓這草原湛藍的天空,染上猩紅的血跡,我要讓所有的異族,都懼怕大漢強軍!”
李天龍咧了咧嘴,露出冷森森的白牙,一股磅礴殺氣,猶如滾滾狼煙,直衝天際。
“出發!”
...
當李天龍一槍刺爆了一個鮮卑小孩兒的頭顱時,又一個部落被屠殺一空。
他擡頭,一滴滴鮮血“主公!後方二十里有大約一萬騎兵,正向這個方向趕來!”
李天龍眼睛一眯,哈哈大笑:“哈哈哈...屠殺這些老弱婦孺忒沒意思,兒郎們,想不想像個真正的男人,戰鬥一場!”
“想!”
“哈哈哈...好!立刻集結部隊,老子就在這裡列陣等着!”
...
蘇科密大軍。
“大人,你看!”
蘇科密放眼望去,只見一個部落前,矗立着一支黑甲騎軍。他們靜默無聲,連馬兒都未曾打一個響鼻。
“漢軍!是漢軍!”
蘇科密怒吼一聲,道:“不知死活的漢軍,一定是他們!”
隨着蘇科密的怒吼,一萬鐵騎迸發出無比強烈的怒氣,隨即猛然加速,直直衝殺過去。
一里四百米三百米動了,漢軍動了!
那靜立的兩千黑甲漢軍忽然平舉長槍,那動作,驚人的一致,彷彿就是一個人一般,渾然一體!
蘇科密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隨着漢軍舉槍,接着便是一生巨大的咆哮“殺!”
殺字吼出,一股無窮的殺機,仿若龍捲風撲面而來,讓人忍不住心驚肉跳!
接着,便見一股淡淡的血色從黑甲騎兵身上涌出來,將整個方陣籠罩在一片淡淡的血霧之中,亦真亦幻,讓人看不真切。
“破陣!”
李天龍大喝一聲,渾身氣勢一霎那將整個親衛隊籠罩起來,接着,每個士兵、每匹馬身上的精氣都不由自主的冒了出來,與李天龍的氣勢凝結在一起,形成一個大循環,綿綿不息!
“殺敵!”
“衝!”
轟、轟、轟...
那聲音,就像只有一匹戰馬在奔騰,也就是說,兩千匹戰馬,居然連馬蹄落地,都做到了驚人的一致!
黑甲大軍在李天龍的帶領下,迅速變成鋒矢陣,以李天龍爲箭頭,咻的一聲就射了出去!
一百米“弓箭上弦!”
隨着李天龍的聲音,兩千親衛整齊劃一的將長槍掛在鞍上,從背上取下大弓,羽箭上弦。
“射!”
“嘣!”
只聽一聲巨大的弓弦嘣響聲,兩千只羽箭猛然射出,在空中糾結在一起,化作一頭咆哮的巨龍,瞬間就將已經衝到六十米以內的鮮卑大軍前陣撕裂開來!
“殺光他們!”
“殺光他們!”
兩千人殺機暴漲,同時丟棄了大弓,長槍上手,一眨眼就衝過了數十米,轟隆一聲就從被羽箭撕裂的開口出殺了進去!
只見,兩千人在李天龍氣勢的攜裹下,彷如一頭翻江倒海的蛟龍,一路過處,殺的鮮卑人人仰馬翻!
李天龍一牛當先,長槍籠罩三丈範圍,光牆掃過,盡是一片碎肉。
他身後,一支支長槍前後左右綿綿刺出,就像蛟龍的鱗片,一劃過去,就帶起一片片血霧!
兩千匹戰馬,在這一萬大軍的泥潭中,竟絲毫沒有減速,而且正在急速上升!
往往鮮卑人還沒出刀,就已經被大軍壓過,碾的粉碎!
絲絲血氣從屍首上冒出來,緩緩集結,竟化作一條血龍,龍頭朝着李天龍身後黑底金邊金色劉字大旗,飛騰而去!
一個衝鋒,盞茶的功夫,李天龍兩千鐵軍就將蘇科密一萬大軍殺了個通透!接着拔轉馬頭,在草原上劃出一個優美的弧線,又殺了回去!
第二個衝鋒,只用了半盞茶時間,又將鮮卑大軍殺了個支離破碎!
“魔鬼!”
“殺神!”
“跑哇!”
李天龍正殺的興起,第三個衝鋒就要開始,哪知道鮮卑人呼啦一聲,竟做鳥獸散,四下逃竄開來!
李天龍見此,一拉繮繩,同時揮槍,止住了大軍衝鋒。
“主公,怎麼辦?”
李天龍看着沒頭蒼蠅般的鮮卑人,一霎那失去了追殺的興趣。
“算了,這些狗崽子已經被殺破了膽,追殺下去毫無意義,還不如讓他們將我軍的名聲傳遍草原,讓整個草原恐懼!”
李天龍呵呵一笑,猙獰的臉孔緩緩平靜下來,哎,自從練了蚩尤的功法後自己整個人都變得殺氣騰騰了,不過這樣也好,自己的戰力大增呢,還是要感謝小布呀,沒有他自己拿來的蚩尤精血呢,也沒有這個《戰天訣》呢。
不想了,李天龍甩甩頭說。
“走吧,繼續向北,殺往東部鮮卑的聚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