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一瞥,不過一剎那。
水袖翻飛,衣袂翩翩。
幾束刺眼的冷光劃破天際。
原本還殺氣騰騰的黑衣死士便已倒地不起。
易君庭看的有些發呆,內心不禁感嘆。
這世間竟有此等功夫。
並且還是一個年紀極輕的人。
易君庭就這樣楞楞的看着,待那人已到面前還不自知。
“小人白曦晨,是二皇子派來接應各位的。”
聲音不輕不重,但卻宛如溪水般潺潺。
清澈透亮,似一顆石子激入溪水中。
曦晨望了一眼易君庭,見他發愣的模樣,眉頭一皺。
“敢問哪位是出雲國七殿下?”
曦晨刻意提高了音量這才使得易君庭回過神來。
易君庭狼狽的甩了甩衣袖,上前雙手正要握拳作揖,立馬便被曦晨攔下了。
“小人受不起此等大禮,王爺折煞小人了。”
易君庭一愣,心想。
這南夏國可真夠意思。
易君庭伸在空中的手默默的縮回來,還冷笑了一下。
眼下只覺得南夏國三個字讓他牙癢癢。
“本殿下便是出雲國七皇子!”
居然派一個人來?
還當真以爲自己是天下霸主?
他國也要隨之附庸?
“哼!”
易君庭不悅,但就他那一閃而過表情立馬便被曦晨捕捉到了。
“殿下莫要誤會,我家主人已經來了。”
曦晨趕緊解釋。
只是稍作片刻,林間便亮起來盞盞燈火。
來人立馬做起了一副陰奉陽違的模樣。
雙手一拱:“實在對不住,讓各位受驚了。”
此人一襲青衣,金色腰帶,黑色斗篷,長髮任意的披散,看起來十分焦急。
易君庭捂着滿是血的袖子,滿臉的不屑。
南夏國與出雲國相比,雖然國土面積都差不多。
但無論是財力,還是兵力,出雲國都稍勝一籌。
所以……不用想了,建交的路子上搞事情,無疑就是想挑起戰事。
兩大強國爭鬥,就如鷸蚌相爭,必有漁翁得利。
此番前來的七殿下,是號稱出雲國的小戰神。
來南夏國不過是奉旨給四皇子選一位和親的公主。
雖有不願,但無可奈何。
雖有功名,可依然是排在人家的後面。
即使再努力也不過是爲他人做嫁衣。
這樣的環境也讓他練就了一身的武藝,冷漠的性格,孤傲的性子。
即便現在兩個手臂都是血,依舊面無痛苦之色。
“檯面上的話不必多講,還請這位二殿下給本王找個可靠的大夫。”
“可靠”兩字易君庭咬的特別重。
二殿下蕭何吃癟,眉角忍不住的抽了一下。
現場的火藥味立馬就被拉滿。
易君庭一想到先來迎接自己的居然是個小卒就很氣憤。
手上的鮮血止不住的往下流,腳下的綠草已是沾溼。
現場的氣氛一度尷尬到不行。
得虧有個白曦晨。
“眼下天色已晚,況且此地並不安全,不如由在下先給七殿下處理下?”
“行!”
易君庭到也爽快,並沒有過多難爲這羣人。
馬車上白曦晨熟練的從盒子裡取出繃帶。
“請王爺寬衣!”
哪知半晌過去了,毫無所動。
曦晨正準備開口,易君庭卻已先反問。
“本王傷成這樣,如何寬衣?”
半啓紅脣的曦晨抿了抿嘴。
“那請王爺見諒了!”
說完曦晨小心翼翼的給他脫下來了上衣。
脫下衣服後曦晨這才發現此人傷的很嚴重。
大大小小的傷痕十幾處,其中手臂上的兩處傷口又深又長,差一點就傷到了大血管。
割開的皮肉向上翻着,顯露出失血過多的顏色。
“王爺,得罪了!”
這種情況只能先包緊,減少出血。
曦晨手上的繃帶稍微用力纏了上去。
即使馬車搖搖晃晃,不慎多用了一些力道,那人好像沒有痛覺一樣,面不改色。
傷口暫時處理好了,曦晨正準備和這位七王爺彙報。
哪知曦晨腰都還沒有直起來,就聽到一句。
“滾!”
啊…這?
曦晨只是反應慢了一拍,便被對方一掌拍出了馬車。
凌厲掌風,絲毫沒有身受重傷的跡象。
這一掌拍的曦晨直直的摔出了馬車,胸口好一陣子疼痛。
而曦晨的摔倒,嚇得蕭何立馬從馬背上下來,扶起敢怒不敢言的曦晨。
“曦晨,你怎麼樣了?”
“殿下,我沒事!”
曦晨心想,這種人怎麼沒有死在半路上?
可轉眼間眸底便顯露出一絲擔憂。
此人既然是來和親,那肯定就得亮出一點本事來,不然怎麼壓人家軸呢?
若沒點本事,怎麼去和人家討價還價?
所以這尊大佛沒有送走前,他們都得小心翼翼。
驛站內:
曦晨已經換好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衣服上的圖案是青色的祥雲漸變,花紋處還繡着絲絲金線。
在月光下,似有若無的波動着點點金光。
“殿下,曦晨求見。”
深夜求見呢,是對於今天事情不放心。
因爲那位出雲國的七殿下字裡行間都透露着不滿。
怕等下又鬧出什麼幺蛾子。
吱呀一聲響。
“曦晨?”
蕭何見來人,有點驚訝。
“這麼晚了,曦晨你有什麼事嗎?”
“我…我是來提醒殿下,今天那位出雲國的王爺路上遇刺的事,一定要……”
曦晨的話還沒有說話,就見一小司火速來報。
“不好了殿下!”邊跑邊喊。
“出雲國的那位王爺對高太醫不滿意,現在正發着火,不肯醫治呢!”
蕭何一聽,不禁揉了揉太陽穴。
心想,這人怎麼難伺候。
本來他們在得知有人準備行刺出雲國使者的消息時,就提前派了人出去。
奈何對方下手實在是太快了,趕到的時候出雲國的人已經傷亡大片了。
這消息傳到了老國王那,這老國王給蕭何好一頓數落。
再三強調叮囑要他好好招待這位出雲國七殿下,不容再有任何閃失。
這邊差事沒辦好,那邊又是一尊事多的大佛。
此刻的蕭何頭痛難忍。
見狀曦晨問道:“怎麼了?”
“阿晨!”
阿晨這兩個字也只有蕭何煩悶的時候纔會喊。
“實不相瞞,有的時候我在想,倘若我不是皇子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