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愛錯

“光,我們真的錯了嗎?”在一個陰暗的山洞裡,一個女子躺在一個男子懷裡,嘴角還掛着暗紅的血跡……女子一頭銀色隨風飄動,同男子褐色髮絲交織着……

“瓊,不要說了!”男子用自己白色的衣袖奮力得拭去她嘴角的血跡,但是被稱爲瓊的女子反而又吐了一口鮮血,而且血色更顯黑暗。地上展開着一朵多暗紅色的花朵……

“光……我快不行了,你……你要幸福……”瓊抓着被叫做光的男子的手,不願意鬆開。即便那雙手已經被自己的血染得鮮紅,女子也不願意放手。

“瓊,對不起……都是因爲我……”光對她無比虧欠,但是這無法改變一切。他低着頭,無比懊悔得摟緊懷裡的人。

如果可以他願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即便這對於他來說是最爲美好的事情。但是,很多事情不能回去,不能改變。

原來人定勝天只是勸人的話罷了……

“光……我們真的錯了嗎?”她笑了,微微扯起嘴角,笑得如同孩童一般。他們的愛情爲什麼就是無法得到世人的祝福和天地的允許呢?

愛,真的那麼難嗎?

“瓊,和你相遇沒有錯。錯在我們不應該是這樣的身份……”兩人的身份使她們無法被天地容許,真是一段不該有的愛……

神妖相戀難道就如此天地不容嗎?

“噗!”瓊又是一口鮮血……

“瓊!你爲什麼怎麼傻?爲什麼選者淚?爲什麼?”光已經失去了平時的冷靜,絕望地說着。此刻的他,很想很想代替女子去受苦,但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即便她離開了,他連爲她立個碑,樹塊墓的權力都沒有。

“光……你不能有淚,這也是當初選擇那個……那個的理由……”瓊鮮紅的手撫上他的臉,留下一道道紅色的印記。她笑着說。蒼白的笑着,如同雪蓮一樣蒼白……

“瓊……你好傻。沒有你的明天,對我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光抱緊了瓊,他可以感受到瓊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那淚是一種可以散去原神的毒藥……

“不!光……你是神,你的天地的主宰……你要給人們……給人們帶來幸福……”

笑,還是笑……

正如光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一樣,她總是微笑地面對其他人。

其實,瓊就是一隻在山裡修行了300多年的小妖貓,那個時候連名字都沒有。這個名字還是光取的,說她感覺如同玉一樣通透乾淨,於是給了她這個名字。

那天,天下着大雨,似乎昭示着將要發生什麼事情。也就是在那天,瓊和光的生活發生了一切……

那天瓊冒雨找東西吃,因爲自己和弟弟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吃東西了。瓊在無奈之下,只能冒着大雨去找食物。剛跑了沒多久,就感覺到好幾股強大的力量在撞擊,瓊走近一看,才發現一個褐色的男子正在和幾個上千年的妖魔戰鬥。這幾個妖魔在這個山頭稱王稱霸,瓊也經常被他們欺負。就連瓊的父母就是死在他們手上的,所以瓊非常痛恨他們。看到有人來剷除他們,當然要等着看好戲。

那褐發男子看上去很清瘦,但是他的力量似乎非常強大。但是他似乎也有些負傷。他的左肩已經出現了大片的血跡……

“小子,今天老子就要把你吃了來增強我的法力。”山裡的黑山老妖對那個褐發男子說。

黑山老妖就是瓊的仇人,他曾經抓了瓊的父母並吃了他們來增長他的力量,他現在的道行有三千年,也是這個山頭最厲害的妖怪。

“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那個男子舉起右手的劍向黑山老妖進攻。和黑山老妖一起的還有幾個是平時在他手下的妖怪,道行也都過千年。

在幾進戰鬥之後,幾個妖怪居然都死在了他的手上,而他也負了重傷。瓊本打算離開,但是看到他也算是爲自己抱父仇的恩人,不能就這樣扔他不管啊!

“誰在那裡!出來!”他突然吼了一聲。

瓊不知道該怎麼辦?他不是負傷了嗎,怎麼還那麼警覺?

瓊在無奈之下,變身成女子。若是以原形出去,只怕他一劍過來就沒命了。

“公子,你沒事吧?”瓊站起來微笑地看着他,終於看到他的眼神了……那種可以征服一切的眼神,讓瓊感到害怕。

“姑娘……”他終於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瓊在無奈之下把他拖回了山洞,畢竟善良的她還是不能扔他一個人在那裡。當然,所有的一切也都因爲這而發生……

“喵喵……”(姐姐,他是誰?)

瓊的弟弟還是隻小貓,根本就不能變成人形。

“乖,姐姐沒有找到可以吃的東西,你再忍耐一下。”

“喵喵……喵……”(吃他好了。)

“不可以。他剛纔打敗了黑山老妖,他是我們的恩人。不可以吃他。要不,你先喝我的血好了。”瓊用尖牙咬破了手,喂弟弟喝。

瓊小時候在無意中吃了天山雪蓮,所以血液中有一部分神奇的力量,可以治療傷口,消除病痛,似乎也可以填飽肚子……瓊用自己的血喂弟弟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因爲父母在世的時候叮囑瓊一定要照顧好弟弟。現在弟弟和自己相依爲命,所以瓊也更爲疼愛弟弟。

等弟弟睡下後,瓊打來清水爲那個男子包紮傷口。那個男子的其他傷口並不嚴重,主要的是他左肩的傷口,似乎傷得很嚴重,而且發黑,應該是黑山老妖的毒已經滲入他的體內。

“這可怎麼辦啊?”瓊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要怎麼做了。

“額……”他突然發出聲音。

“你醒了?”瓊探過腦袋看,才發現他沒有醒,他的手上的劍在發光,並張開界結,使瓊無法接近他。

原來他是神仙。這個時候瓊才意識到他的身份。只有神仙才會有這樣的兵器,可以保護主人。

瓊有發現他的傷口在慢慢癒合,但是卻始終無法完全癒合。如果瓊推算沒有錯的話,那是因爲毒性的緣故。

瓊再次咬破自己的手打算讓他喝自己的血,這樣他的傷口就可以癒合了,但是那個可惡的界結總是把瓊擋在外面。

就在她焦急得向辦法的時候,血不經意之間滴到那界結上,那界結似乎感受到是善意,消失了對瓊的阻擋。

瓊扶起他,才發現他的臉也開始發黑,看樣子再遲點就要毒氣攻心了。

瓊將剛纔咬破的手遞到他的嘴邊,但是他卻沒有任何反應……瓊無奈,卻有不能眼看着他死。

瓊吸了自己血,對準他的嘴脣送入他的體內……

這樣雖然可以,但是量很少,很多都會浪費掉。瓊有反覆了好幾才,才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瓊自己也感到頭暈,不知不覺在他身上睡着了……

天亮之後,瓊才醒來。這個時候發現那個男子已經不在了,而自己身上卻蓋着他的衣服。

“喵喵……”(姐姐,你終於醒了。)

“怎麼回事?”瓊不解,他昨天還重傷,現在人呢?

“喵……”(他真好!)瓊看到弟弟手上多了一條鮮活的魚。

“小讒貓。”瓊抱起弟弟,感覺到很幸福。

姐弟兩一直過着吃了這頓沒下頓的生活。現在對他們來說,可以吃到東西比什麼都好。

“你醒了。”瓊擡頭看到他拿着一些野果子進來。

“你……”

“給。”他把一個果子遞給瓊。

“……謝謝。”弟弟突然跑過去叼起果子就跑到外面去了。

“小心點。”瓊對外喊着。

“謝謝你。”他在瓊對面坐下來,對瓊說了一句。

瓊這個時候才仔細地打量他,俊俏的臉龐,修長的身材……瓊突然意識到他是神仙。

“小妖在此給仙人行禮。”瓊突然跪倒在他面前,“謝謝仙人爲我報了父仇。”

“不必如此。”他過來扶起瓊,“叫我光叫好。”

“仙人,小妖怎麼敢……”瓊突然感覺到頭暈,身體倒了下去……

瓊原本以爲會很重得摔在地上,這個時候才發現被光抱住了。

“你沒事吧?是昨天晚上失血過多嗎?”他將瓊扶當旁邊坐下,分析着原因。當他想來的時候,感覺到脣邊的一股血腥的味道。後來觀察之後才知道是暈倒在他身上這隻小妖的血。

“仙人……”

“我應該謝謝你。”光沒有任何表情地說,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不是誠心的。不過眼神中透露出的那股感謝之意卻是顯而易見的。

“沒……沒什麼。”這讓瓊突然想起了自己親吻他的樣子,臉突然就紅了起來。

“我該回去了。”光突然說了一句,瓊擡頭看到他已經站在洞口,眼神看着上面微微鄒眉頭,好像感覺到召喚。

“啊?哦。”想想也是,他完成了任務,當然要回天庭去覆命。但是瓊卻有一種失落感。或許因爲自己除了和弟弟外,就很好很其他人接觸。難道有這樣的美男子在自己身邊,突然又說要離開,讓她還是有些失望。

“仙人……”

“叫我光。”他突然轉頭,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光……”

“你的救命恩情我會回報的。”說完他就飛天不見了。

不用你回報,只要能見到你就夠了。瓊摸摸自己的脣突然想到。

接下來的生活很平靜。瓊和弟弟還是一起生活着。瓊時常會想起光的事情,但是想想自己是妖,他是仙,無論怎麼樣都是不可能的。即使朋友都是有一定困難的。

有一天,弟弟出去玩後,一直到傍晚都沒有回來。弟弟雖然調皮,但是從來不會在這個時候還不回來的。瓊越想越焦急。連忙到外面去找。

“喵……!喵……!”(放開我,放開我!)瓊突然聽到弟弟的聲音。

瓊連忙趕到那裡,看到弟弟正被人吊在樹上,旁邊站着兩個看起來已經過千年的妖怪。

“你們幹嗎抓我弟弟?快放了他!”瓊身上的毛都豎了起來。她並不怕他們,擺出隨時上前救人的姿勢。

“可以放你弟弟。你知道是誰殺了我哥哥的?”那個帶頭的妖怪問道。

難道他是黑山老妖的弟弟。

“二大王,就是她。上次小的就是看到她救走那個臭小子的。”突然一個小妖怪在那個大妖怪邊上說。

原來他們是爲了光來的。

“小妖怪,你告訴我們他在哪裡?居然敢殺了我哥哥!”那個大妖怪顯然很生氣。

“我不知道。你們快放了我弟弟!”瓊化作了人形和他們談判。一直處於原型會讓其他妖怪看不起的。不過當她看到弟弟在那裡痛苦地叫着,心痛不已。

“我忽然覺得你長得挺水靈的。”那個大妖怪用色迷迷的眼神看着瓊,使瓊一陣不爽。瓊曾經聽說黑山老妖的弟弟是出了名的色鬼。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瓊拿出自己的長鞭,決定和他們決鬥。或許瓊的法力不夠,但是她善於用計謀。這也是一直以來瓊都沒有被黑山老妖抓到的原因。

“你當我夫人,我自然就放你了你弟弟。”那個大妖怪,突然改了條件。

“你做夢。”

做你這個又黑有醜妖怪的夫人,我看我還不如直接去死好了!瓊心理想着。而且聽說那個怪物好色成性,沒有一個女妖願意給他做夫人。

“弟兄門,給我上。”那個大妖怪下達命令,一羣小妖怪都過來圍攻瓊。

瓊一鞭鞭地抽打着,使他們都不敢靠近。

“喵!喵喵!喵……!”(啊!姐姐快走啊!不要管我了……啊!)

瓊突然聽到弟弟的聲音,一分神被一個小妖怪在背上砍了一刀。

“啊!”瓊退到樹,疼痛得讓她都站不起來。

不久,瓊就感覺到自己的視線開始模糊,她也知道自己失血過多必定將是敗下陣來。但是瓊沒有認輸過,爲的是弟弟,也爲的是自己。

“本大王就是看中你的倔強。我要定你了。”大妖怪一步步逼近瓊。

“喵喵……喵……喵!”(姐姐不要管我了,快逃啊……啊!)瓊聽到弟弟的慘叫……

“你對我弟弟做了什麼?!快放了我弟弟!”瓊已經感覺到自己看不太清楚前面的情況,只是她可以清楚得聽到弟弟痛苦的叫聲。這好比一把刀在她心頭揮動一樣。

“你依了我,我就放了他。”當瓊終於體力不支倒在地上的時候,大妖怪上前摸了摸瓊的臉頰。感覺到她皮膚的光滑,對她更加是愛不釋手。

瓊倔強得一轉頭,不願意接受。

“你真是倔強!”那個大妖怪拔住瓊的頭髮,她感覺到頭皮一陣痛楚。

“啊!你殺了我好了。”瓊一點都不怕死,但是她不能讓自己年幼的弟弟喪命。當初父母在世的時候囑託過瓊,叫他一定要照顧好弟弟。

大妖怪突然把瓊往遠處一扔,把瓊給了他其他的小妖怪……

“住手!”

突然,瓊聽到熟悉的聲音。是他的聲音。

“光!”瓊似乎看到救星一樣。光救起已經負傷的瓊,向天上飛去。

“不要!不要!我要傷害我弟弟!”瓊從噩夢中驚醒。在夢裡,她看到自己的弟弟躺在血泊裡,烏黑的眼睛已經失去了光彩。

“你醒了。”光坐在牀邊給瓊擦汗。

“這是那裡?”華麗的宮殿,樸素的裝扮,白色的世界,難道是天庭?

“這是我的寢宮。”光爲瓊解釋道。

“我弟弟呢?我弟弟怎麼樣了?”瓊撲到光身上,希望可以從他口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看到他抿嘴,淡淡得看着自己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的心都碎了。

“我當時沒來得及救他。”停了一會,光說了一句。畢竟,沒有來得及救他是事實,但是這不代表她弟弟就會死。

“不行,不行。我要去救他。”瓊打算下牀,卻發現自己更本就沒有那個力氣,反而再一次倒在了光的懷裡。

“這件事情因我而起,我會幫你救回來的。你睡吧。”光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瓊的眼睛漸漸失去光彩,閉上了眼睛,身子也變回了原型。光將她安頓好,爲她拉好了被子。

光走出房間,看到外面已經等了一羣人了。

“太子殿下,你似乎很關心她。”一個蜜色頭髮的男子說。

“不二,你管太多了。”他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若是其他人一定會感覺到寒冷,但是他卻仍然在笑。

“殿下,她到底是什麼妖怪啊?你居然私自帶她上來,你知道讓皇上知道了可是有重罰的!”一個紅色頭髮想貓一樣的男子湊到光身邊說。

“英二,不要這樣。殿下,這的確不和規矩。”一個像雞蛋頭的男子說。

“我自會向父王說明。乾,海堂,我叫你們處理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嘶……是的。太子殿下。那山上的妖全部都殲滅,但是……”海堂沒有話了。

“怎麼了?”光顯然有些有悅。

“我們只找到那黑貓的屍體……”海堂在鼓足勇氣之後說了這句話。

“……”

寂靜,一片死寂……

瓊已經在天庭一段時間了。但是她只能呆在光的房間裡,其他那裡都不能去。因爲光告訴他,他是私自把自己帶上來的,若是被人發現,他會有麻煩的。瓊也很聽話,每天就是等光回來,但是她心裡還是記掛這自己的弟弟。

“吱……”門開了。瓊知道是光回來了。

“光,你回來了。有我弟弟的消息嗎?”這是這幾天瓊說得最多的幾句話。

光只是搖搖頭……

瓊原本興奮的情緒又下降到低谷。這幾天她都在這樣的生活中度過,充滿希望之後失望,之後又要鼓起勇氣去接受第二天的失望……

“吃飯吧。”光將瓊拉到飯桌邊。

瓊看着滿桌的食物,沒有任何胃口。當初弟弟在的時候,要是有那麼多好吃的他一定會很高興的。但是現在都不知道他在哪裡。不知道弟弟現在是不是過着有一頓沒一頓的生活,還是說弟弟被其他的妖怪欺負着……想到這個,瓊就沒有胃口再吃了。

“怎麼了?”光將菜夾到瓊的碗裡,卻見她沒有動的意思。

“我沒胃口。弟弟都不知道怎麼樣了。光,我的傷好了,你帶我下去把,我要去找我弟弟。”瓊就是放心不下弟弟。

“你哪裡叫好了?”光皺起眉頭。這幾天瓊一直都沒有好好吃飯,晚上還一直都發燒,背上的傷口一直都沒有完全癒合,而且有時候她的法力都應無法支撐自己維持人形,自己會自動變回原型,這就叫傷好了嗎?

“我真的沒事了,帶我去吧。我擔心弟弟。父母在臨終前讓我照顧好弟弟,但是現在他卻下落不明……”

“篤……”門外有人敲門,打斷了瓊的話。

“誰?”一般人不會擅自開門進來,所以他們不知道瓊的存在。

“回殿下,不二大人求見。”

“你下去吧。”

“是。”一直到聽不到門外的腳步聲,光纔再一次開口說:“你好好吃飯。等你傷好了,我一定帶你去找你弟弟。”光發下話就走了。

但是瓊總覺得光在隱瞞她什麼,於是變回原形偷偷跟了出去。光因爲自己走的匆忙,也沒有留意到瓊的跟隨。

“太子殿下,你到底想瞞她到什麼時候。”不二對光說。

“不清楚。瞞一天是一天。”

“殿下,你變了。你以前從來不會做這樣沒有目的的事情。”微笑的男子眼睛微微睜開,可以看到裡面那絲冰藍的顏色。

“或許吧。”光顯然有些憂傷。

“你最好帶她離開。玉帝已經察覺這件事情了。”男子又說了一句。在這裡,或許也只有他敢和光用這樣的口氣說話。光聽到之後只是點點頭,表明自己已經知道這件事情。

“你真的不打算告訴她她弟弟已經死了的事情嗎?”

“不二!”光突然氣憤地看着他。

“對不起,我口誤。”但是他眼中卻閃過一絲笑意。他在剛纔就注意到跟隨着在光身後的一團白色。

這一切都讓瓊聽得一清二楚……

弟弟已經死了……

爲什麼光不和我說?爲什麼?

瓊想不通爲什麼。她跑到光面前,變回人形,看着光。

“瓊,你……”光突然意識到剛纔發生了什麼,但是此刻他也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騙我?弟弟是不是真的不在了,是不是?”瓊幾乎是抓着光的衣襟哭着說,眼淚不住得從她碧綠的眼眸中滾落下來……

“瓊,不要這樣。”光想伸手抱她,但是卻停在了半空中。畢竟,這件事情歸根到底確實是他的錯。

“你爲什麼不先救弟弟?爲什麼?”瓊突然退後幾步,對着光叫着。她無法忍受她唯一的親人離開她。而且自己還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情的人……

“瓊……”手冢有不好的預感。

“都是你!若當初不是你的原因,弟弟就不會被他們抓,那麼弟弟就不會死,都是你!我恨你!”瓊氣憤地已經抽出了鞭子。

“如果這樣可以減少你的痛苦話,你打吧……”光看着瓊說了最後一話。他閉上了眼睛……

以他的能力,沒有什麼人可以傷到他,更何況瓊只是一直300多年的小妖而已。但是,此刻他不打算動手,他希望用自己的痛來代替她的痛。

“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瓊痛苦地一揮鞭子……

“啪!”

手冢梳起頭髮的髮帶斷了……一頭褐色的髮絲垂落到地上……

即便是到了現在,瓊也不忍心真的將鞭子打到光的身上。最然一切都是因爲他而起,但是又不能全怪他。她其實也好矛盾,好無助……

“我恨你!”瓊放下話後跑出了天庭。

“殿下,我不是故意的。”不二清楚這是因爲自己口誤才發生的,但是他並不後悔他所做的一切。有些事情總是需要有一個人來說清楚。

“不二,你不用自責,這個遲早要發生。她總要接受這個。”光淡然得望着她離去的背影。

過了一會,有人來通報說有一隻妖怪打傷天兵天將下凡了……

光和不二一驚,她身上還有傷,而且她的修爲也不過幾百年而已,居然有這樣的能力打上天兵天將。難道她想死嗎?

瓊跑着,路上被天兵天將阻攔也不管,揮鞭和他們打。那個時候,瓊真的好希望自己可以死。

瓊好不容易來到了人間,身上斑駁的血跡已經證明她再也沒有體力前進。她靠在樹邊,無助地哭着……

這是她地一次哭。她甚至在父母死的時候都沒有哭,因爲她告訴自己,自己不能哭,無論怎麼樣都不能哭。和弟弟一起的生活,雖然辛苦,但是她都微笑地挺過來了……

爲什麼?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天公又不作美,幾道閃電之後,又下起了大雨……雨一直下着,沒有打算停。掩蓋了瓊的眼淚……

滿身的傷口在這個時候讓瓊非常疼痛,但是她似乎感覺不到疼痛,平靜地倒在那裡……

一個人影出現在瓊的面前……他們又再次在雨中相逢。

“瓊,不要這樣折磨自己。”光撐開界結,將雨擱開。他一揮手,讓原本已經溼透的衣服立馬都變幹了。

“光,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是不是騙了我?我弟弟是不是死了?”沒有任何情感的兩句話,從瓊的口裡說出。到底是什麼感情?

絕望?痛苦?悲傷?似乎都有,有似乎都沒有。

“瓊……我……”光從來沒有這樣猶豫過。

“光,我已經不欠你任何東西。”瓊支着樹勉強站起,“你還是你的太子,我還是我的貓妖,我……噗……”瓊感覺到嘴裡瀰漫着血腥味道……

背後紅了一片……

“瓊,你怎麼了?”光過來查看情況。難道是背後的傷口又裂開了?還是又添了新的傷口?

“走開!”瓊一把推開他。

“瓊,不要這樣!讓我看看你。”他從沒有想過,一個那麼柔弱的小妖居然有如此堅強的意志力和傲氣。即便是到了如此生死攸關的時候,她也要維護自己的最後那點尊嚴。

“不用!”可是身體卻已經不再聽使喚,直直地倒下……

光上前抱住她,才發現她昏迷了。失血過多,又在雨中淋了那麼長的時間……冰冷的身子,蒼白的臉龐。如果不是剛纔她還站着說話,都沒有人相信她還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

光抱起她,快速騰雲到當初那個瓊和她弟弟居住的山洞。光伸手一指,就出現了一個火堆爲她取暖。

放下她,光探脈才發現瓊已經寒氣入體,命在旦夕。光來不及多想,低頭吻上瓊的薄脣……

他將自己的內丹傳到瓊的體內。光是仙體,他的內丹可以保命,但是這樣對他自身的損傷是巨大的。

一直到瓊的身體恢復到正常的體溫,光才收回內丹。

火焰在黑暗中穿着,似乎黑暗並不那麼可怕。光將瓊抱在懷裡,不願意放手。他知道他已經迷上了這隻貓,在那次她救自己的時候……

其實在那天雨夜,他在倒下的那一刻就看清楚瓊的樣子。在那場大雨中,銀色的髮絲敷貼在她的臉上,卻掩蓋不住她那份純潔的氣質。那個時候,光覺得自己彷彿看到了仙女一般,雖然自己作爲神仙也看到過形形色色的仙女,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她所吸引。

一直到第二天醒來,光才發現自己的傷都恢復了,甚至連中毒的左臂也已經恢復了差不多。而那隻貓趴到自己身上。手上的傷口已經癒合,但是依舊可以看到斑駁的血跡。那個時候,光才知道這隻貓以血喂自己。

天際開始變白,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瓊努力地睜開眼睛,原以爲自己已經下了地獄,但是卻發現自己還在人間,而且還看到摟着自己的一雙手,那手的主人正是光。

瓊當時已經不知道應該用怎麼樣的情感來面對光。她知道弟弟的死不是光的錯,但是她真的不知道應該怪誰。

她以爲昨天自己會死,她會去見弟弟。這樣,她至少不會再痛苦……

但是光的出現打破了一切。他的出現,打破了瓊的一切當初平靜的生活。瓊甚至想過當初他們只要不相遇,或許都不會這樣痛苦……

“你怎麼樣?還冷嗎?”聽到光溫柔的聲音。他雖然總是不苟言笑,但是他的心卻是溫柔的,這點瓊比誰都清楚。

“你走!我不要再見到你!”瓊突然退出他的懷裡,跌跌撞撞地走到光的對面。

“瓊……”

“你走!你走啊!咳……咳……”瓊哭着說。

她其實已經不怪他了,因爲她知道那不是光的錯。她現在趕他走是爲光着想。她知道,他們兩個已經墮落情網,但是他們的情,他們的愛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人和神尚且不可以談婚論嫁,更何況神和妖呢?而且瓊知道光的身份不只是神仙如此簡單,如果沒有想錯的話,他就會是下一屆的玉帝……所以她不能毀了他的未來。

“瓊,你不要這樣。”光看到瓊痛苦的樣子,心痛不已。雖然昨天用內丹保住了瓊的性命,但是以現在瓊的情況,她若是不好好調養,也是會死的。

“你走啊!都是因爲你,我弟弟纔會死的!都是你!我恨你!恨你!”瓊哭着說,那不是她的真心話,但是爲了光,她一定要說……

“你不走,我走!”瓊沒有都想,跑了出去。她清楚,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淪陷,她將無法再離開光。

不知道什麼時候,瓊已經被光深深地吸引住了,或許就在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吧……

愛,卻是痛苦的……

瓊跑到樹下痛哭着。她真的好傷心,她失去了自己唯一的親人,還要說出如此傷人的話對自己心愛的人。她真的好痛苦……

“原來你在這裡,小貓。”瓊突然聽到一個挑釁的聲音。

突然看到一道紫光劃過天際,紅色的玫瑰花圍繞成一個旋渦,在旋渦消失之後出現一個紫色頭髮的男子。

“小景,你的出常永遠是這樣華麗。”他的是身邊出現了一個藍色頭髮的男子。

“你們……咳……”瓊已經猜到幾分了。

“小妖怪,乖乖投降。免得弄髒了本大爺的衣服。”那個紫色頭髮的男子說。

“死孔雀,我是不會的!”瓊看他就是個花哨的孔雀。

“小貓,你說什麼?”他似乎很不高興,捏緊拳頭很想過去給這隻小貓致命一擊。

“想抓我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瓊已經拿出鞭子擺好架子隨時準備應戰。她既然已經和天兵天將打過架,也不怕再和一位神仙打架!

“小貓,好大的膽,那本大爺就和你玩玩。”那個孔雀一個飛身就到了瓊的面前,其間瓊的反應也很快,馬上用鞭子擋住了他的攻擊。

“不錯嘛。看樣子太子把他的內丹都借你了。”孔雀奸詐地一笑。

“你……你說什麼?!”瓊清楚內丹的重要性。不是隨便可以提出來給其他的人的。當事人也是有一定風險的。而且對他的損傷也是巨大的。

“本大爺的話只說一遍!”孔雀也收了法,沒有再進攻。

瓊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光爲自己付出了多少。瓊也來不及都想,收起鞭子就往回跑。

“小景什麼時候成好人了?”站在他身邊的藍色頭髮的人說。

“怎麼,有意見嗎?那隻貓到是引起本大爺的興趣。”孔雀嘴角上翹,很期待的樣子。畢竟寂寞了幾百年,能看到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也是不錯的。

“原來是這樣。”藍色頭髮的人看着瓊奔去的方向。

瓊不敢想像剛纔的話對光來說是多大的打擊……

對不起,光……

當瓊趕回到山洞的時候,才發現,山洞前已經站滿了神仙,而且瓊很快就被他們發現,並一掌打回了原形。

一個天兵把瓊扔到地上,瓊擡頭看到褐發的他跪在自己面前。

“光,就是她嗎?”一個雄厚的聲音在瓊的耳邊響起。

瓊擡頭看到一個威嚴的玉帝站在自己面前,穿着龍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和光。他的四周站着其他各路神仙,他們各個都威嚴地看着我們。

“光,回答我。”

“是的,父王。”光跪在那裡,卻沒有低頭,而是直直地看着玉帝,從他的眼神裡絲毫不能看到恐懼。

“你要爲了她放棄仙籍嗎?”

不卑不亢的聲音再次響起:“是的。”

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多少人、多少妖希望自己可以成爲神仙,而他居然爲了自己放棄這個來之不易的身份。

“不可以!”瓊爬到光腳邊叫着。

“瓊……”他低頭看着白色的小貓。瓊雖然被打回原形,但是還沒有廢去道行,所以還具有語言。

“不可以!不可以的,光。你不能這樣做!”瓊在他腳邊抓着,甚至抓破了他的衣衫,腳上都抓出了一道道的血跡。但是光居然都沒有皺一下眉頭。

玉帝大袖一揮,將瓊摔到幾米外的牆壁上……

“喵!”瓊沿着牆壁滑落,疼痛已經讓她幾乎暈厥過去……

“瓊!父王!”手冢跪在那裡想跑過去,但是似乎辦不到。

“區區幾百年修爲的小妖居然如此大膽。”玉帝威嚴地手着。其實玉帝氣的並不是她膽大的行爲,而是她讓他最爲得意的兒子染上了情,這種在神仙看來不能存在的感情。

“父王,這是兒臣的主意,和她無關。”

“若不是她,你會放棄仙籍嗎?小妖,朕要你消失。”玉帝又一揮袖,三瓶毒藥出現在瓊的面前。

“這裡有人間最毒的鶴頂紅,仙界最毒的淚,妖界最毒的恨,你自己選一個服下吧。”

瓊看着自己前面的毒藥。她知道淚可以使她的原神散去,並且永生永世的投胎再也不會和光相遇,這是爲了懲罰思凡的神仙。而恨可以讓自己永世不再超生。

“我選擇淚。”瓊沒有猶豫,果斷地說出決定。因爲她知道,只有她死了光纔會沒事。否則兩個人必定將承受巨大的痛苦……

瓊化爲人形拿起毒藥,在看了光一眼後一口服下……

“瓊……不要!”手冢想起來,但是似乎玉帝對他施了法,使他不能動彈。但是漸漸的,他身邊出現了一些光芒,他居然依靠自己的修爲衝破了玉帝的束縛。但是,一切都已經爲時已晚……

藥瓶掉落在地上,瓊痛苦得蜷縮在牆邊,嘴角掛着血跡,等待死亡的來臨。

玉帝面無表情地消失了,光也終於可以動,奔過去抱起瓊……

一切都還是無法改變……

“光……我很高興,能在死前看着你……我終於可以去見弟弟了……我……”瓊笑這說。

“瓊……”

“光……夠了,真的夠了……咳……我好……”

原本抓着光的手失去了力道,重重地掉到地上……

美麗的碧瞳終於不在見到外面的世界和她所愛的人……

她化成光點,消失在光的懷裡……

“瓊……”

光站起,看着圍繞在自己身邊的光點,一直到光點消失在天際……

……

雨再次下落,似乎爲光在哭泣着。從那以後,在每年的這個時候天都會下雨,那日就是清明……

愛着,卻永生永世無法再相遇……這就是淚的詛咒……

但是,愛的力量卻破除了這個詛咒……

瓊,現實中的人;手冢國光,動畫中的人物。但是他們卻在那個不該相遇的空間相遇了……

原來,愛的力量如此強大……

愛,繼續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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