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楚瑜一直以爲, 只有冰帝才配得上牛郎團的稱號。因爲她看過的那麼多同人裡，只有冰帝出場時會被冠上牛郎團的稱號，而其他有沒有……她沒看到過, 所以沒研究。可今天她才發現, 原來自家這些隊員, 也屬於牛郎團╮(╯_╰)╭。
儘管坐在後臺, 但前臺少女們幾乎要掀了屋頂的尖叫聲都讓楚瑜跟精美面面相覷：網球部這麼高調的歌舞是不是錯了？不過唯一一個好處, 大概就是今年的最高活動費一定是屬於網球部的了吧。
“不過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說動乾學長來客串的啊？”臺上響起《四年兩個月零十五天》時，楚瑜疑惑地看着精美。
“唔, 他們不是都很好奇這些歌啊舞啊是怎麼來的麼？”精美咬一口烹飪社送上的蛋糕。
“這個我知道，”楚瑜點頭, 柳曾經在私下問過她不止一遍, 都被搪塞過去了, “怎麼啦？”
“我跟柳學長說，只要他拉得動乾學長來唱, 我就告訴他。”精美眯起眼睛，笑得像一隻小狐狸。
近墨者黑，楚瑜不由感慨。不一會兒又反應過來：“你要怎麼跟他說？”這完全不是這個世界的玩意兒，只是她臨時用來度過難關從上一世借來的東西而已。
“=皿=如實說嘍，上島雪夫的創意嘛。”精美繼續賊兮兮的笑。
“= =所以你不算說謊, 找不出來也是柳學長自己的事情, 對吧？”楚瑜無力。
“答對了！”精美打了一個響指, 給她一個“你很聰明”的眼神。
“……”楚瑜無力轉回去繼續看網球部的表演, 恰好輪到互換了的無敵搭檔上場, 然後死死盯着COS成柳生的仁王猛瞪：我們家單純的精美都讓你給帶壞了！（仁王：我冤啊……）
“對了，你不是空手道社的麼？”楚瑜回頭, “幹嘛跑這裡來？”空手道社也有表演的吧？
“你不覺得你現在才問有點晚了麼？”= =<<精美。看到對方一臉“完全不會”的表情後翻白眼，“我們社長是那隻白毛欠扁狐狸的瘋狂崇拜者，所以就算我現在已經有了主將的實力卻還是剛入社的打掃員待遇！”精美一談起這個就咬牙切齒。因爲她和仁王走得近就這樣對她，那個人到底是怎麼當上空手道社社長的？“所以，爲了不被當成小妹使喚，我今天壓根就沒去社團報道。”
“咦，不怕被扣分麼？”如果社團出勤率低是不允許升學的，這是立海大的規定。既然那個部長本來就看精美不順眼，那麼精美的翹社團會不會被對方抓住大做文章？
“唔，這點要謝謝白毛狐狸了。”精美不情不願地說，“在我入社的時候他就跑去拐到了社長的保證，就算我全年不去也不能扣我出勤率讓我沒辦法升學。”
“多麼體貼啊！”楚瑜雙手合十一副少女懷春的樣子，“這樣的雅治簡直是男朋友的最佳人選，可惜哦……某人不識貨。”說着，斜睨了一眼仍鼓着包子臉的精美，只可惜反光的鏡片沒有把意思傳達出去。
“既然你識貨那你們交往好了，”精美氣呼呼地說，“我看你們關係那麼好。”
“我們太瞭解對方了。”楚瑜淡笑搖頭。雖然外表並看不出來，但其實她和仁王，都是可以稱之爲欺詐師的存在，比誰都愛騙人，儘管細分的話一個是刻意，一個是無奈。所以她可以看得出仁王每次的惡作劇和COS，她相信仁王也瞭解她欺騙世人的東西，只是都不去揭穿而已，任何東西包裹着一層包裝時都是美好的。所以，他們兩個是絕對沒可能的。
“……你和他兩個的默契大概比他和柳生學長的默契還好。”精美沉默半天說，顯然，這些話仁王也對她說過。
“嘛，我可比不過那對無敵搭檔。”楚瑜笑眯眯的，“吶，明天你的舞伴是誰？”
精美破天荒的紅了臉，諾諾的說，“仁……仁王……”
“哦~”配合的拉長了聲音，楚瑜還是有點奇怪。不就是跳個舞，臉紅個什麼勁啊。
“那你的呢？”精美不服氣的問。
“唔，本來沒有的，但柳生學長說要我跟他跳。”楚瑜無可無不可的說。
“哦~，柳生學長啊~”同樣的調侃返回來，“真不錯呢。”
= =楚瑜翻個白眼，沒理她。
看來楚姐姐不明白海原祭舞會的意義，自己也不要提醒她好了。心情好起來的精美縮在角落裡賊兮兮的笑。
雖然網球部的表演只有短短一小時，但人潮直到傍晚收攤時才散完。看到其他社團的慘淡經營，楚瑜深深感到抱歉，卻又驕傲得很。嘛，只能怪網球部的太出色了╮(╯_╰)╭。嘿，她真的越來越跟網球部的同仁們同調了。
說老實話，這種感覺蠻不錯的。收拾東西的楚瑜嘴角微彎。
“吶，小瑜，有什麼開心的事說出來分享一下？”欺詐師又頂上了紳士髮色的假髮，晃過來問。
“唔，沒什麼。”把借來的地毯捲起來，拍拍手上的灰，楚瑜一臉若無其事，“我只是覺得，我越來越像你們的媽媽了，每天擔心這個擔心那個，收拾一堆爛攤子。”然後扔下石化的欺詐師跑到外面偷笑。
唔，天空真藍吶！楚瑜仰頭眯起眼睛，順便再把手搭上構成第二道防線。愛情並不是所有的一切，失去了它還有親情還有友情，所以雖然親情也是騙來的，但至少友情……是她一點點換回來的，對吧？
“爲什麼哭了？”隨着詢問響起，眼前出現的是乾淨漂亮卻又有着薄繭的手，手指還捏着一方手帕。
楚瑜眼睛眯得更厲害。他的聲音溫柔卻更冷靜，親近卻又帶着幾分不易讓人接近的疏離，實在是很難讓人認錯的紳士音，爲什麼每次COS成雅治後就會有人認錯呢？她很不解。不過這並不影響她現扯謊，“唔，突然有點惆悵。海原祭完了，學長們就要退社了吧？”
紳士眼睛裡閃過一絲疑惑被有色隱形眼鏡藏得很好：這真的是她的想法？直覺告訴他，沒那麼簡單。不過既然是紳士，就不會對對方明顯想要隱藏的東西刨根究底，推推眼鏡，“啊，也不是。”對着她迷惑的表情輕笑，“一直到期末考試之前，我們都不會真正退出，每天都會有一到兩個正選指導一、二年級的學弟。”
看到那清淺的笑容，楚瑜微微愣神，然後清醒過來，“咦，我哥說他們只是一週指導兩三次，我們要每天都指導麼？”
“啊，讓他們明年完成……不對，是再續王者立海的光芒。”柳生回頭看着牆上的照片，說。
“恩。”楚瑜用他遞來的手帕擦乾淨臉，擡頭笑得陽光燦爛，“我一定會執着小教鞭鞭笞着他們，說‘太鬆懈了！’一類的，吶？”
“……”沸騰起來的熱血涼下去，無奈的揉揉她的短髮，“你可以不用學真田的。”
“哦，那……”小女生歪着頭，看起來和小學生一般年紀的臉上掛着調皮的笑意，“‘好好看着……’一類？”
“……仁王也不行！”快速的給他腰斬掉。
“唔，那……”故作苦惱的皺眉，“是‘我要擊潰你’？哎呀不對，赤也沒走。那就是……恩，‘動作太難看了呦~’”就不信你敢說部長也不行。
“你學不來部長的味道，只會引起反彈。”換個角度，照樣駁回。
“那……”楚瑜興致勃勃的繼續換人。
“別那了。”明明知道她說到最後一個纔會是自己，卻又沒辦法不生氣，柳生乾脆直接打斷，“去練習跳舞吧，如果你明天不想出醜的話。”
“額……”楚瑜冒汗，“我可以不跳嗎？”
標準的紳士微笑：“你說呢？”
“……”用跟柳學來的方法計算了下，楚瑜明白自己如果說‘可以’的話被不知不覺整死的可能性高達99%，剩下的1%是壓根不用紳士出手，強大的柳生後援團就可以直接讓惹怒她們心目中的王子的她回老家……“我去……”
“乖。”柳生笑着摸摸她的頭。
“……”楚瑜鼓包子臉：幹嘛老揉我頭髮，我又不是小狗……
開始練習後，柳生終於不得不承認，楚瑜不僅是個網球白癡，她還是個跳舞低能兒。你問他爲什麼？因爲纔開始練習不過五分鐘，他的皮鞋已經印上了九個鞋印。
“這樣不行。”紳士揉揉眉心，露出了頭痛的表情。
“我就說我不會跳嘛……”楚瑜低着頭小小聲說。
“……”沉默片刻，柳生一臉下定決心的樣子，“沒辦法了，就用當時給小影做特訓時的方法吧。”
“咦？”
於是五分鐘後，兩個人光着腳站在客廳毛茸茸的地毯上。
“本來是打算在地板上的，不過你身體不好，所以還是在這裡好了。”柳生推推眼鏡說，“好了，我們開始吧。”
“……”這樣子就算踩也踩不出什麼效果嘛。楚瑜暗暗抱怨，但是更加小心翼翼的不去犯錯然後踩到那雙漂亮的腳。真是的，一個男孩子怎麼腳比我的還漂亮。嫉妒中，“不小心”的一腳又踩上去……
第二天，因爲重頭戲是傍晚開始的舞會，加上第一天也吃的七七八八，所以兩人練習到快到時間纔出現在校園。
“我以爲你不來了，小瑜。”不二笑着開口，身邊是略顯憔悴的白石。
“沒有……”楚瑜尷尬的摸摸鼻子，“練習跳舞去了……”
聞言，不二繼續微笑，白石有些震驚。
跳舞……小瑜的舞蹈很好，雖然她的病制約了她在舞蹈上的發展，但只是一個區區海原祭舞會的話絕對不需要小瑜練習這麼久的。白石心裡突然有種荒謬的想法，於是看向不二，後者睜眼，淡淡一笑，略帶哀傷。
“小瑜從大阪回來後，就逐漸分化出了第二人格。半年多以前，她心臟病發住院，從此第一人格就再也沒有覺醒過……可以說，你認識的那個楚瑜，已經死了。”抱歉吶白石，就算是這樣也不能告訴你實話呢。因爲，我要保護小瑜呀！雖然，她本來不是我妹妹的……看着白石震驚的神色，不二感到無比抱歉，卻又只能這樣說。想想當時自己剛剛聽姐姐說小瑜已經不是小瑜，他也是這麼難以置信的吧？
“……所……所以呢？”白石問。他感到自己的嘴脣乾澀，連問一個簡單的問題都那麼艱難。
“所以，你執着的那些過往，對於現在的小瑜來講，不過是別人的故事。會感激，卻不會感動；會心疼，卻不會心動。”不二憐憫的看着他，“你明白了麼？”
白石臉色蒼白，下意識的看着不遠處的楚瑜。她正和柳生說話，面頰有着淺淺的紅暈。
“我……我還有事，先走一步。”說完，幾乎是落荒而逃。
“哥，你跟他說什麼了？”目送白石離開，楚瑜才跑過去問剛剛跟他在一起的不二。
“沒什麼吶，”不二復又彎起眼睛，笑眯眯的揉揉她的頭，“他說他有事先走了而已。”
“真的麼？”雖然是疑問的口氣，但楚瑜說完就跑走了，顯然不想知道真假。對現在的她而言，白石的不繼續下去無疑是一種解脫。
“小瑜，你是很多人的劫啊……”
凡是對立海大的海原祭有了解的人都知道，三天的海原祭重頭戲在最後一天，而最後一天的重頭戲又是舞會。幾乎所有的情侶都希望在海原祭的最後一天跳舞，因爲傳說中，在海原祭上跳舞的情侶會得到愛神的祝福，如果不是情侶的男女共舞，那麼他們未來也會在一起。
很惡俗又很常見的傳說，但對一羣普遍未成年的少年少女來說，傳說很美好就好，誰管他是真是假？所以每年的海原祭舞會，立海大的操場都會塞到爆滿，別說是跳舞，立足都不會有地方。到後來，校方索性打開了學校所有的喇叭，只要你還在立海大附中半徑五十米以內，都可以聽得到音樂，都可以跳舞了。
所以，柳生和楚瑜現在就躲在了休息室裡。
“我覺得我們好像做賊哦。”蹲在角落裡啃蘋果，楚瑜斜眼看着坐在桌前看書的柳生。
“我們可以出去，只要你找的到位置的話。”翻一頁書，柳生看都不看她一眼。
“……免了吧。”楚瑜沒形象的白眼一翻，現在出去的話她倒是沒什麼啦，柳生學長一定會被女生們給團團圍住吧？最後還不是要自己去救，纔不找麻煩呢！況且，如果讓別人知道自己是柳生學長的舞伴，一定會被憤怒的紳士後援團給滅掉啃得骨頭都不剩一根……後援團的恐怖，楚瑜深有體會。
“不過既然跑到這麼隱蔽的地方，沒人看得到，那就不用跳舞了吧？”楚瑜滿懷期待的問。
“不行。”十分果決的把她的期冀拍回肚子裡，“聽上一屆的學姐說，如果這一天在校園卻沒有跳舞的話會遭到不幸。”
“噗……”一口蘋果全噴了出來，“學長，你會信這個？”
鏡片一閃，“爲什麼不信？”
=皿=忘記了這個學長很怕鬼……“可是我們是二十一世紀的接班人，不該是無神論者麼？”楚瑜說的自己都有點心虛，其實現在她纔是最堅定的有神論者了。
“信仰自由。”柳生推推眼鏡。他信的是什麼纔不能讓她知道，不然就功虧一簣了。
“呿。”撇嘴，扭頭。下一秒音樂響起，楚瑜乖乖的起來跳舞。嗚嗚嗚……她真是太沒原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