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憶塵緩緩地睜開了眼眸,眼睛中有一道白色的光芒一閃而逝。他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不知爲何,他現在覺得全身特別的舒爽,就好似全身上下無論是血肉還是骨骼都被洗滌了一樣。
風憶塵感受着身體的變化,臉上露出了一些迷茫。他這是怎麼了?
突然,風憶塵的腦袋裡回憶起許許多多的零碎碎片,而伴隨着的還有一陣劇烈的疼痛。風憶塵疼痛的閉上了雙眼,並回憶着腦中那些一點也一不連貫記憶。
小白……受傷……許願……
許久,風憶塵再次睜開了眼。雙眼中的神色盡顯疲憊,雙眸盯着房樑出神。
他這到底是怎麼了?記憶中的場景是夢?還是……現實?
怎麼可能!我的記憶中怎麼會有一隻小白狐呢?我這到底是怎麼了?風憶塵在心中咆哮道。
風憶塵起身打算出去透透氣,他覺得,這個房間中似乎有一些太過於壓抑了。
風憶塵從牀上爬起來,他感覺他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很重。努力的走到大街上,風憶塵看着這個自己原本特別熟悉的城市,變得有一些陌生。他覺得,今天是無法上班了,打算向自己的老闆請了一個假。可是,當他用手機打通老闆的號碼,講述了自己無法上班,然後想請一天假時,老闆卻有一些驚訝的說道:“憶塵,你不是剛請了三天的假嗎?如今才過了一天,你又請個什麼假呀?”風憶塵感覺自己有一些凌亂,慌忙的說可能是自己糊塗了,然後掛斷了電話。
自己請假了?爲什麼我自己不記得了?
就在風憶塵感覺自己可能是得了什麼健忘症時,他突然看到了一個小孩,一個看上去最多十歲小男孩。小男孩長得非常的好看,宛如星辰的眸子中似乎有着無盡的滄桑和深邃,並且閃爍着睿智的光芒,不像是一個孩子的眼睛那麼明亮清澈,透露着天真可愛。俊俏的小鼻子,翹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精緻的五官宛如被人精心打磨過一般。白皙的皮膚泛着一些瑩玉的光芒,完美的解釋了肌如凝脂。一頭清爽的短髮隨着微風緩緩飄動。一身休閒的白色衣服。白嫩嫩的小手,不顯短胖,而是修長,在其手背上還有一個小手指甲蓋大小的陰陽魚圖案,很是奇異。而盯這個圖案久了竟還會有一種要陷進去的感覺。
風憶塵看着這個小男孩,有一些昏昏沉沉的腦袋竟瞬間清明。
“你跟我來。”小男孩脆生生的開口。童稚的聲音很清脆,很好聽,有種空靈的感覺。可是這聲音落在風憶塵的耳中,卻似沉錘,沉沉的錘在了他的心靈之上,腦海之中。讓原本恢復清明的腦袋再度變得昏沉,身體也不自覺地跟着那小男孩走了過去。
沒有任何轉彎、變路,但是周圍的人和物卻漸漸的模糊、消失了。他們似乎走到了一個陌生的空間,四周一望無際,沒有任何事物。
小男孩看了看四周,嘴角勾出了一滿意的笑容,停下身來,轉身看向了風憶塵。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有着五行八卦伴心口,陰陽雙魚左手遊之稱的郭鳳軒。”小男孩介紹道。看了看沒有什麼反應的風憶塵,他又開口道:“你,風憶塵,你的身份是渡靈師。渡天下之靈,解救天下誤入迷途的靈和一些有需求的靈。其中有需求的靈每一個又有特點,就如這次你完成的任務,九尾狐,它就是有需求的靈,而且是很特殊的需求。不過,你這個任務完成的很好,我很滿意。”
聽着小男孩的侃侃而談,風憶塵腦中的記憶碎片開始了排序、補充,最後完整地呈現在了風憶塵的腦中。“上一次?那隻九尾狐嗎?”看着面前的小男孩,回想着自己之前的的記憶。那是一段自己剛剛忘記了的記憶,但自己爲何會忘記?而那隻九尾狐,只是一個任務嗎?風憶塵的情緒不知爲何有一些低落,而他自己也不知不覺的陷入了這不知爲何會被自己忘記的記憶之中……
……
“叮鈴鈴——!叮鈴鈴——!”刺耳的鬧鈴聲剛剛響起,風憶塵便從餐桌上拿起將其關閉。加快速度的吃完早餐,收拾,清理。看了看自己的小屋,微微一笑,鎖上門開始向自己工作的地方走去。
風憶塵,今年十八歲,男。工作是一家快餐店的送餐員。身份是一名孤兒,嗯……其實,在兩年前,他也是一個普通家庭中被父母視爲掌中寶的普通男孩。可是,因爲一場大火,他失去了所有。不過奇怪的是,對於當年的那場大火,他竟然回憶不起其中的細節,只記得那場大火將他的父母還有妹妹給燒死了,其他的都回憶不起來了。
不過雖說其他的都不記得了,但是他卻還深深地記得,妹妹是因他而死的,若是當時他早先作出決定,妹妹就不會死,但是具體是什麼決定,他不記得,又是什麼人讓他做決定,他也不知道。
失去家人後,風憶塵便跋山涉水的來到了北京,現在的他,是在這北京的最外圍一所較爲破舊的、月租不高的小小房子裡住着,去獨自的面對生活的壓力。不過幸好,他遇到了這麼一所獨立的房子,遇到了一個好的房主,而且,還遇到了一個自己喜歡的工作。這真的很好。所以,他還是感謝着老天爺,他相信,他能活的精彩。
“老闆好!”風憶塵走進快餐店,正好碰到了本店的老闆,微笑着打了一聲招呼。風憶塵長得很帥,是那種很清新、很陽光的大男孩,笑容很乾淨,絲毫看不到他被這世間所侵蝕的痕跡。
“憶塵呀,今天又來得這麼早呀,年輕人就是有活力。看你這樣子,又是鍛鍊完後去吃早飯,然後再走來的吧。你的住處離這有着不近的距離呢,爲什麼就不買一輛自行車呢,或者使用共享單車。”老闆是一名中年女子,面容姣好,非常的健談,而且臉上時常掛着讓人覺得親近的笑容,很是招人好感。而且她對風憶塵很是欣賞。年輕人,有衝勁,而且勤奮,這比什麼都好。
“沒事,這點路充當在鍛鍊鍛鍊身體了。”風憶塵微笑着回道。這是風憶塵從小留下的習慣。每天早晨,或者準確的說是凌晨,在太陽還未升起來的時候。他會隨着太陽的升起,跟隨着太陽的光去鍛鍊身體,跟着陽光的光灑滿整個大地的就還會有他的汗水。從八歲那年開始,到如今從未間斷。
“你這個孩子,我看你就是捨不得那錢。”老闆搖了搖頭,有一些責怪的說道。她其實是知道的,風憶塵是從很遠的一個地方來到這裡的。據說,他所在的是一個小小的村落,而這個小小的村落卻在兩年前遭到了滅頂的火災,全村幾乎都在那場火災中死去。而他好像是因爲什麼原因,才得以倖免的。可是,他的家人,卻無一倖免。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老闆,這事心裡知道就行了唄,幹什麼要說出來,真是的,不和你說話了,我要幹活去了。”風憶塵佯怒地說道。說完就走進了店內。
“這孩子。”老闆的嘆息聲緩緩地從後面傳來,聲音中有着不可掩飾的憐惜。小小的年紀,經歷了太多不屬於這個年紀的苦,但還是堅強的扛着這個世界所給他帶來的壓力。這也是她欣賞對方的一個重要的因素。
風憶塵進入快餐店後,直接來打了後方。這是一所規模不小的快餐店,本店分爲兩部分,一部分爲就餐區,另一部分就是後方了。而後方說白了就是個做飯和配送餐飲的地方。而風憶塵的工作就是將那無法來到這裡的,或不想來的,或是定了外賣的送去屬於他們的一份餐飲。
風憶塵換上本店專屬服裝,來到本店的“外賣總指揮官”這裡,說道:“傑哥,我的第一階段任務有什麼呀?”外賣總指揮官聽名字就知道說的不是一個地方,而是一個人,當然這個稱呼,是這個人自封的。
“憶塵呀,給,這是你今天早上的任務。”徐浩傑笑眯眯的說道。手中遞過來一張紙條。這是一名看上去有四十歲的男子,五官剛硬,皮膚略顯黝黑,笑起來眼睛眯的很小很小,幾乎都看到不了。
“謝謝。”風憶塵道過謝後,騎上本店專門的小電車,戴上頭盔,將外賣放置好,開始出發。風憶塵很喜歡這份工作,騎着電動車和時間爭分奪秒,這是其他工作都體會不到了。而且,這工作還是去給肚子餓的人送去一份餐點,讓他人可以飽腹。當看到對方得到餐點時開心的表情,風憶塵覺得,原來快樂這麼簡單。所以,風憶塵喜歡這份工作,騎着電動車,奔馳在這萬千大道上,完成一單單外賣,收穫一份份喜悅。風憶塵會感覺到,世界竟是如此美妙!
風憶塵完成一單單外賣,時間也是一點點流逝,太陽一點點西移,最後,太陽的光芒開始漸漸消失,這也代表着今天的工作結束了。風憶塵換上自己的衣服,和老闆打完明天再見的招呼,走出快餐店。現在,時間就是他自己的了。風憶塵回到住處,簡單的將整天出的汗漬洗淨,再換上一身乾爽的衣服,將髒衣服洗淨,晾曬後,再將房門關上,去感受北京的夜景。因爲當風憶塵將這些做完後,天色已經全部的黑了下來。
北京的燈光替換了太陽的光線,雖然沒有陽光的明媚,但是卻五彩斑斕,錯綜複雜別有一份風味。在這夜景中,微風拂面而來,輕輕地吹散了一天的疲勞,開着家家燈火,在人流中感受着人生的匆匆忙忙,這讓風憶塵很是愜意。
“嚶……嚶……”一道微弱的聲音傳來,似乎是嬰兒在哭泣。
“這裡怎麼會有小孩的哭聲?”風憶塵有一些納悶,腳步不由的就向聲音的發出地走去。人都有好奇心,他也不例外,所以他很想看看這聲音究竟是怎麼回事。
風憶塵走進,映入眼簾的是一隻雪白的狐狸,有着一對血瑪瑙似的眼睛,一條巨大的白色尾巴,它的身體也就和尾巴差不多大,毛色很是好看,在這黑夜中,似乎流轉着淺淺的光芒。它的後腿上有着一片和毛色及其不符的紅色,破壞了這份完美,很是礙眼,但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紅色不是它毛髮的本來顏色,更像是染上去的。
“嚶嚶!”小白狐看到風憶塵走進,威脅的叫道。
“你受傷了?”風憶塵根本就沒有在意小白狐的威脅,走到跟前才發現,原來那紅色的是血跡,他心疼的問道。說完自己卻笑了起來,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頭,說道:“我真是糊塗,怎麼會去問一隻狐狸受沒受傷,它又不會回答。”說着將地上的小白狐抱進了懷裡,溫柔的說道:“去我家吧,我給你治療。”在剛剛抱起小狐狸的那一瞬間,風憶塵就知道,它真的受傷了,因爲他剛剛碰到它時,對方就疼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白狐聽到對方要將她抱回家,反抗的扭了扭身體,可是剛剛一動,傷口處就又疼了起來,身體再次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該死的,都怨那兩個人,若不是他們,她不可能成了這樣,也不會被一個凡人抱在懷裡。不過,這個人的氣息爲何我會這麼熟悉?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風憶塵的聲音從上面傳來,傳入白狐的耳中。伴隨着的還有一隻溫暖、有力的手在她的毛髮上輕輕地撫摸。感受着手掌中傳來的溫暖,白狐感到傷口似乎不那麼疼了,而且在這時,她也終於想起了什麼,身體不再掙扎。
“真的很有靈性呢。”風憶塵看到小白狐不再掙扎,以爲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感慨地說道。因爲要幫小白狐治療,所以,他不再去欣賞這好看的夜景,而是抱着小白狐開始往家跑。他記得,家裡有醫療箱,似乎還是個新的呢。畢竟風憶塵的體魄很好,不易生病,但是他爲了以防萬一,還是在家中備了一個醫療箱,以備不備之需。而且還會定期的對藥物檢查一番,避免有過期或失效的藥。萬一真的生病了,藥物還失效過期了,這不就是病上加病嗎。所以,這一點,風憶塵做得很好。
打開了房門,再打開了燈,昏暗的黃色光芒瞬間就將房間中的黑暗驅散,將簡單的房間呈現了出來。
風憶塵的家不大,但是去一應俱全。房間雖不大,但乾淨明亮。有着一件小小的浴室,雖小,但是裡面應有的事物一件不少。有着一張牀鋪,上面有着乾淨的牀單和被子,洗的都有一些發白。一個靠牀的櫥子,上面放着電水壺和水杯,裡面放着一些常用的工具和一個醫療箱。距離櫥子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大櫃子,櫃子分爲上下兩層,上層掛着排的整整齊齊的衣物,下層放着幾雙鞋子。靠窗的地方放着一張桌子,桌子旁立着一臺電冰箱。門口有着一套廚具,顯然,這就是傳說中的露天廚房了。
很簡單,但是卻不顯的空曠,相反,這個小小的房間中充滿着家的味道。
風憶塵將小白狐放在牀上,“等一下,我去找一下醫療箱。”說着就向小櫥櫃走去。
小白狐赤色的雙眼看着四周,心中暗暗吐槽:這也太窮了吧!轉及就看到風憶塵一手提着醫療箱,一手拿着個頭燈向她走來,臉上掛着淡淡的擔心。在這昏暗的光芒下,給人一種模糊的感覺,白狐看着風憶塵,眼神竟有一些癡了。原來,這個人這麼好看嗎?
“小白,我來爲你清理一下傷口吧。如果不快些清理的話,感染了可就不好了。”風憶塵在小白狐面前提了提手中的醫療箱,示意他要用這個來爲它治療。而且還非常自然的給小白狐起了一個名字,也沒問人家同沒同意。
話說着,風憶塵做到了牀上,並將小白狐的身體向他這邊挪了挪。將醫療箱放置好,打開後又將頭燈帶在頭上。刺眼的白色光芒瞬間將小白狐身上的黃色光暈驅散,小白狐也不自覺地閉上了雙眼。“小白,你忍着點。”風憶塵柔聲的說道。將小白狐受傷的腿向他弄了過來,身體向前傾,距離小白的腿更近的了幾分。風憶塵套上一次性衛生手套,儘量將手上的力道放輕一點,輕輕地將那被血染紅的地方撥開,裡面的傷口瞬間顯露在風憶塵面前。
傷口細長,皮肉向上反着,鮮紅的血還在不停的向外滲着。
“這似乎是刀傷吧。是誰這麼殘忍?”風憶塵皺着眉頭說道。他實在無法想象,是什麼樣的人會對這樣的小狐狸下如此重的手。風憶塵想着,眼中的憐愛更深了幾分,對小白緩緩地說道:“小白,你忍着點,我要先將你這一塊的毛髮給剔除了,不然無法醫治不說,還會容易感染。”
“嚶——”白狐疼痛的叫了一聲,雙眼複雜的看着眼前這個滿眼憐愛的年輕男子。這個人,就算他是那個身份,是她要找的人,可是,就算如此,這個人怎能去剔除自己的毛髮,還給自己起了以給這麼簡單的名字。這個人,哼!算了,這次就這樣吧,怎麼說他也是爲了我好,而且以後還需要人家呢,不過,那需要他的事,可是也對他的利益極大的。心中這般想着,身體還是在不受控制的顫抖着,這是因爲風憶塵已經將毛髮剔除乾淨,正在爲她塗抹傷藥。
……
與此同時,在風憶塵遇到小白狐的地方,出現了兩個蒙面男子。其中一個在地上看了一會,起身說道:“逃走了!她的氣息在這被一股其他的氣息給掩蓋住了。”
“哦,有人救她嗎?”另一名男子冷聲的說道,說完又自言自語的分析了起來,“她現在是無法自身隱跡的,應該是這股氣息出於想要救她的原因才幫其掩蓋住了。不過如果是她鼎盛時期,這股氣息一定不會掩蓋住的,當然,那時就不排除她自身隱跡。不過現在,一定是這股氣息將其遮隱的。”
“她鼎盛時期,你覺得你我能打她的主意。行了,趁着她現在在虛弱期,而且還被你我發現,我等就要了她的命。”
“嗯,你說的也沒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