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茹跌進水中,撲騰着喊救命,脣邊卻蕩起了微笑,宋靈飛嫉恨她懷孕,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她說那女人把自己推進水裡,也由不得司徒辰不相信!
宋靈飛已經失了寵,再落上謀害皇嗣的罪名,管保讓她再也翻不得身。冷亦茹正想到得意處,忽然嘴裡灌進一股涼水,她不會游泳,原本以爲自己一掉下水便會有人跳下來相救,沒想到那羣人速度這麼慢,竟然過了半晌還沒把她救上去。
“靈妃娘娘……”她耳中傳來丫鬟們的驚呼聲:“靈妃娘娘也落水了……”
冷亦茹又喝了兩口水,她真心開始慌了,莫要陪着宋靈飛當了這塘中的冤魂啊,她手腳並用,拼命划水,忽然腹中傳來一陣輕微的絞痛,她一緊張,又喝了兩口水。
終於有一隻有力的手臂拎住了她的胳膊,接着一股向上的力道把她拎出水面,冷亦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臉色慘白,遠處有一抹明黃的身影,是司徒辰嗎?她一緊張,腹中疼痛更甚……
火狐搭着靈飛的脈,皺緊了眉頭,壓低聲音對司徒辰說:“她受了很重的內傷。”
“怎麼回事?”司徒辰吃了一驚。
火狐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司徒辰這才知道原來他那一掌,還是傷到靈飛了,他胸口一陣煩悶,差點又吐出血來。
火狐嘆了口氣說:“沒你傷得重,不用擔心,交給我,保管還你一個活蹦亂跳,專會惹是生非的靈妃娘娘。”
司徒辰這才鬆了口氣,不放心地看了昏迷的靈飛一眼,回頭去看冷亦茹的情況。
冷亦茹躺在牀上,身體一絲力氣都沒有,她睜開眼睛,看到司徒辰坐在牀邊,暖暖地舒了口氣,撐起身子想給他行禮。
“躲下吧。”司徒辰把她按了回去,說道:“你剛小產,身子弱得很,別亂動了。”
小產?冷亦茹怔了半天神才聽懂司徒辰的意思,她驚恐地伸手去摸肚子,她只有兩個月的身孕,原本看不出來,但她能敏銳地感覺到身上少了點什麼。
“皇上,你是說……孩子,沒有了?”冷亦茹全身發抖,她只是想害一下靈飛,怎麼孩子真的這麼脆弱,輕輕一摔就會流產呢。
“你現在養好身子最重要,孩子以後還會有。”司徒辰沒有隱瞞,直接告訴了她殘忍的現實。
“皇上,你要爲我做主啊,一定要殺了宋靈飛那個賤人。”冷亦茹聽聞噩耗,撲進司徒辰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司徒辰眼裡轉過一絲殺氣,但還是柔聲說:“你先養好身子,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皇上,你還要包庇那個賤人嗎?”冷亦茹聽到司徒辰竟然沒有當場下旨殺了靈飛,頓時不依起來,哭着說:“她仗着皇上的寵愛,平日不把姐妹們放在眼裡也就罷了,現在還膽敢謀害皇嗣,皇上不嚴辦了她,豈不讓姐妹們心寒嘛。”
她頓了頓聲繼續說:“是她把我推進池塘的,還假裝落水,在水裡狠狠踹了我一腳,孩子纔會死的啊,你一定要爲我們的孩子報仇,如果皇上這次還不聞不問,臣妾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不如隨孩子去了吧。”
司徒辰脣邊揚起一絲諷刺,但很快便隱藏起來,淡淡地說:“亦茹,你說靈飛在水裡踢了你一腳,可是大夫卻說她肺裡沒有積水,她落水之前,已經暈過去了……”
冷亦茹一怔,沒料到司徒辰會這麼說,眨眨眼睛,心虛起來。
司徒辰伸手撫了撫她的長髮說:“造謠生事,你這可是欺君哦。”
冷亦茹臉色瞬間蒼白,強撐着說:“那……可能是臣妾當時太慌了沒注意到,她把我推下水,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好多人都看到了。”
“真的嗎?”司徒辰逼視着冷亦茹的眼睛,冷冷地說:“是她把你推下水,還是你自己故意跌下水?看着寡人的眼睛,再說一遍。”
司徒辰發起狠來,身上自然而然會生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連靈飛都覺得心慌,何況是光長臉蛋不長腦子的冷亦茹,她第一次見到司徒辰用這種語氣對她說話,立刻嚇得渾身發抖。
司徒辰在心裡忍不住笑了起來,想害人也是要天分的,顯然冷亦茹沒有。他伸手撫上她的小腹,冷冷說道:“究竟誰才該擔上謀害皇嗣的大罪,你心裡比誰都清楚,我明知你犯下大錯,卻還想着能再給你一次機會。靈飛現在昏迷不醒,我竟然守在你這個惡毒的女人身邊……”
他頓了頓聲繼續說:“其實封你爲德妃,原不是我的本意,如果沒有肖墨白,絕不會有今日的你。但後來我發現,其實你是個挺單純的女孩子,絕不是肖墨白那樣的狠毒之輩,也不是她派到我身邊的棋子,所以即便你平時刁蠻霸道些,我也都當你是心直口快,純真可愛,睜隻眼閉不忍心罰你,卻不想你和她一樣狠毒,是我看錯你了。”
司徒辰演起戲來,絕對是一把好手,欺騙無知少女更是他的強項,他一邊嚴厲地教訓,用失望之極的口吻,一邊又用了“我”這樣親切的稱呼。
涉世未深的冷亦茹,哪裡經得住他這樣恩威並重,她跪在牀上,拉着他的衣袖哭得梨花帶雨:“皇上,是臣妾不好,都是臣妾的錯,我不該吃姐姐的醋,是我不好……”
司徒辰冷冷地抽回衣袖,站起身說道:“怎麼,這下不說靈飛把你推下水了?”
冷亦茹一把抱住他的腿,可憐兮兮地說:“皇上,您別走,求求您了,別走。”
司徒辰這纔將她攬進懷裡,撫着她的脊背柔聲說:“好了,這事不提了,你以後不許再惹事,知道嗎?”
冷亦茹受寵若驚,連連點頭,小聲說:“臣妾再也不敢了。”
司徒辰溫柔地說:“太醫在外面守着,你不舒服就叫人,寡人還要去看看靈飛,她是凌國的公主,父皇先前對凌國用兵,現在兩國關係很是緊張。寡人想修復兩國的關係,和親的公主絕不能虧待。”
“是,皇上所言極是。”冷亦茹故作懂事地點頭如搗蒜。
“那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臣妾知道。”
司徒辰丟下冷亦茹,往靈犀宮趕去,現在還不到和肖墨白翻臉的時候,如果冷亦茹非要大吵大鬧,他確實有點麻煩,不過嚇唬住那個小女人對他而言,只是小菜一碟,否則他就不會看着她小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