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覺得媽媽很辛苦,除了要照顧我和弟弟給我們做飯,還要坐車趕回門市做生意。
租的房子很寬敞,有很大的落地窗,只是這房子是別人的,便沒怎麼裝飾,也懶得去搭理,看起來有些簡陋。
在南中的時候,班上有個女生叫張小霞,那時候在班上,我們分屬於兩類人。她是典型的一個愛學習的女孩子,長的胖胖的,看起來有點傻。機緣巧合,我和她高一的時候在一個班。
她的媽媽和我的媽媽認識,看到我們家在外面租了房子,於是她們家也在對面租了一套房子,家長給孩子當陪讀。
終於平靜了一段時間,班上已經沒有人再敢惹我了,只是我依然覺得孤單。找不到志同道合的朋友,才發現,原來兩個彼此陪伴在身邊,看起來彼此親密無間的人,也許她們的關係就是什麼都不是。
弟弟偶爾回來跟我講他在學校發生的事情,無非就是誰打了誰,誰又幹過了誰。他還問我認不認識辛思揚,我搖搖頭說不認識,弟弟告訴我:“辛思揚是我一個兄弟認得哥哥,和你一屆,很厲害。”
我們樂此不疲的討論這些無聊的問題,現在想想覺得可笑,可那個時候就是如此的樂此不疲。
辛思揚,他到底是誰?不見其人,卻已經不是一次兩次聽到關於他的隻言片語了。
張小霞因爲住到了我家對面,因此兩人開始慢慢熟悉起來。
剛開始的她,對我還有頗多的忌憚,可後來發現只要不惹我,我對人還是蠻好的,於是就消除了戒備。
我們偶爾一起聊初中,聽她絮絮叨叨的講她對初中時候的我的印象,說我和一般女孩子很不一樣。我苦笑,心說:“現在的我,還有什麼不一樣的呢?”
那個冬天很冷,來的也很早,我總是孤寂的在人羣中沉默,看着冷空氣在頭頂冒煙,時時覺得難受,卻怎麼也哭不出來。
就在這片平靜裡,沈冰夢忽然來找我。
她帶來了一個很漂亮的女生叫姜迪,我們又趕緊聯繫了在二中唸書的林月茜。那是一個週六,爸爸媽媽和弟弟都沒在
家,我帶她們到家裡來,去買了很多菜,大家一起煮火鍋吃。
其樂融融,彷彿一瞬間忘記了如影隨形的煩惱。
吃飯期間,沈冰夢問我:“青離,你還記得一個叫湯萬麗的女生嗎?”
“湯萬麗?記得啊,以前小學時候一班的對麼?”我的記憶一向是好的,誰我都沒有忘記。
“對,就是她!”沈冰夢剛一提到她,表情就驟變,眉毛擰成結。
“怎麼了?”
姜迪看看我,表情也一下子變了。
沈冰夢說:“姜迪,你來跟青離講這件事情,我不想講,講一下氣一下。”
姜迪點了點頭,告訴我:“剛開始,我,冰夢,湯萬麗,還有另外一個女生,我們四個在班上很要好。大家又是一個寢室的,還結拜了姐妹。我們幾個對湯萬麗特別好,把她當真心朋友對待,可她卻極其不耿直,讓我們很反感。”
“後來呢?”很明顯,這又是一段朋友淪爲仇人的故事。
沈冰夢接着姜迪的話回答道:“我們一直在忍耐她,直到前一週,我大姨媽來了。我明明知道她有衛生巾,便故意去試探她,問她借。結果她就一臉假惺惺的說自己沒有。當場我就氣的不行了……”
哦,原來是衛生巾引發的仇恨。
我當然知道這是一件小事,可朋友的事情就是大事。
“再然後呢?”
“再然後我和姜迪就打了湯萬麗一頓,再接着,我們兩個被開除了。”說到這裡,沈冰夢語氣頓了一下。
“什麼?被開除了?”我睜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開除就開除,反正我和姜迪都不想念書了,學也學不懂。”
“這該死的湯萬麗,害你們被開除了?”本來還覺得是一件小事情的我,現在覺得是一件大事了。
“對啊,我覺得那天打她打的太輕了。並且我和姜迪被開除後,她在學校四處說我們的壞話。青離,你下週六有時間沒有,我們去校門口堵她,讓她道歉。”沈冰夢知道,找人打架,非我莫屬。
像產生
幻覺一樣覺得初中的歲月回來了,我們幾個中只是暫時缺了韓蕭瑾。我也沒有多想什麼,立馬點頭,曾經的默契一點不少。
那天散夥後,又隔了一週,沈冰夢聯繫到我,讓我在校門口等她們。
很快,她和姜迪來了,我們一起去湯萬麗所在的學校,在校門口等她出現。
一個長相清秀的女生出現在我的眼眸裡,我一眼就認出了她,和小學時候的她很像。
小學時候的回憶一瞬間撲來,記得我曾經還去過她家,有一段時間關係還很是不錯。記憶太好了真的不會太幸福,什麼都不忘,什麼都會成爲牽絆。
就像此刻的我,便處於有些尷尬的境地。
湯萬麗一見到我,馬上對我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我倒有些愣了,不知該用什麼表情,只能轉開視線不去看她。
沈冰夢依然是老戲碼,逼着對方道歉。湯萬麗身邊跟了另外一個女生,看起來蠻有氣質,那個女生看着我們,手裡捏着電話,一副你們敢打我就馬上叫人的架勢。
沈冰夢有些氣勢不足,湯萬麗也不願事情鬧的太大,長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倒真讓我有些同情。很快,湯萬麗道歉了,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了事,誰還願意把事情鬧大呢?
沈冰夢見湯萬麗道歉道的那麼幹脆,也不好再說什麼,架也沒有打起來,就這麼散了。
記憶當中,這是最後一次我們聚在一起爲了打架,卻還沒打起來。
這次以後,沈冰夢就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那時才發現,原來我是一個那麼不願意主動和任何人聯繫的人,哪怕是再想念也不會。
沈冰夢走之前來找了我一次,淡淡的跟我緬懷初中的美好歲月。說最幸福的歲月就是有朋友陪在身邊的日子。初中時,我們互相遷就對方,爲對方着想,可到了現在,沒有人會遷就你,沒有人會替你着想。
在我的心裡,我知道自己是純淨的。我總以爲,沒有人會捨得傷害夏青離,可後來才發現,沒有什麼舍不捨得,猛然之間會發現,世界是每一個人的,而不是我一個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