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若不是你提起,本候幾乎要忽略了那妖族。”英武候眉間帶有一絲憂色,慢慢說道:“三大異族一直對我中土之地虎視眈眈,現在蠻族狄族聯合,而妖族要知道消息,難保不會有覬覦之心,不可不防!本候即刻修書,上稟人皇,然後西荒之地也要防範。至於妖族那邊,現任江州府主林仁大人乃是國之棟樑,等本候的書信到達,他自然知道該怎麼做的。”
想不到英武候居然對林仁的評價這麼高,看起來這個小小的江州府主,在大殷皇朝中,無論是文職還是武將,都對他很放心。
從秦軒現在的情況下看,林仁雖然是江州府主,不過官職卻只是正二品。比之英武候,相差甚遠。
秦軒想了想,繼續開口說道:“侯爺,本次蠻族突襲,中間雖然出了一些變故,不過總體來說,我們損失大了些。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一戰,把我們這新增的三十萬大軍,士氣打的一點都不剩了。”
“這個道理本候又何嘗不知道,不過背後有狄族出謀劃策,而且對本候用兵習慣也知之甚詳,不然不可能成功。”英武候若有所思道,“現在你應該知道,過不了幾天,大皇子就會帶着從國內徵調過來的三十萬大軍抵達這裡,與我們合兵一處,到時候,就不怕了。”
“很顯然,我們知道,那昨晚出謀劃策的狄族也應該知道,畢竟這也不是什麼機密的事情。”英武候開口說道,“他們不知道那三十萬大軍的行軍路線,無法打他們的注意,不過我們這邊,在大皇子趕過來之前,他肯定不會讓我們輕鬆。”
英武候不愧是執掌大殷九衛之一的王侯,這一番話說得秦軒也很贊同。不過讓他更感興趣的是,這個大皇子。
當代人皇后宮嬪妃何止三百,所以皇子公主也是多不勝數。其中資質出衆者,也有十多人。而這大皇子爲諸皇子之首,本應該奉爲太子的,但是人皇卻遲遲沒有下聖旨,這其中就有些耐人尋味的事情了。
但自古廢長立幼視爲不祥,而且這位大皇子已經干涉政事軍事多年,若此戰勝,回去之後太子之位是少不了的。
但是大皇子此次爲監軍,英武候纔是真正的掌軍者,而這英武候又是七皇子的人,他會希望大皇子繼續建功嗎?秦軒想着,便更覺的有趣起來。
罷了,歷來的儲君之爭都免不了流血動盪,自己現在才一個小小的將軍,實在不適合牽扯進去,到時候見機行事吧!
“侯爺所言極是,昨夜他們的計劃已經被我們破了,那麼接下來就是明刀明槍的戰爭了,我們應該能挺到大皇子的援軍來到。”秦軒說道,對於此事倒是沒有太過擔心。
他現在思索的,是另一件事情,也是自己此次參加着青州之戰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好,事不容緩,我這就回營,修書前去。葉成,這十八萬大軍就暫時由你掌管,爲了防止昨夜的事情再次發生,今天將營盤往紫寧衛方向遷移,兩邊互爲犄角之勢。”英武候站了起來,命令道。
“是!”葉成領命。
英武候點了點頭,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回頭看着秦軒,開口道:“秦將軍,許巍雖然罪該萬死,不過他是俊靈候的內弟,而俊靈候,則是大皇子的人。”看起來英武候應該明白其中怎麼回事,卻不點破,這番話說的略有深意。
說完,也不等秦軒反應過來,徑直走出了大帳。紫寧衛雖然全部都是精兵,但經歷了昨晚的大戰,也需要一番整頓。
秦軒還在思索英武候剛纔那番話的意思的時候,葉成開口了:“秦將軍,聽說你是若文的兄弟?”
“回大將軍,卑職師傅柳淵與趙師叔是至交,有幸得到兄長垂青而已。若論起文韜武略,卑職自然不及兄長萬一的。”秦軒連忙謙虛道。
“是啊!”葉成感嘆道,“若文與我是總角之交,幼年之時,英武候府邸與趙府相連,我們時常一起玩耍。後來我從軍,而若文那傢伙則是從文,更是高中榜眼,比那國子監出身的風道臨也只是略輸一籌而已。前些日子我還在想,若是若文能夠從軍,將來封侯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幼年之時,我們相比起來,我便是事事不如他,恐怕現在差距更大了。”
那日的風道臨竟然是一屆狀元郎!秦軒愕然!而趙若文高中榜眼,則是直比風道臨差了一絲,但是爲何他對風道臨的態度卻……難道就因爲當年輸給風道臨嗎?
不對,大哥不是這種人啊!秦軒心中想道。
而且,伴隨着趙正永去江州的那個風道承,又跟風道臨是什麼關係?一時間,這些事情在秦軒心中倒形成了一個謎團。
“呵呵,我此次入上京城,也在兄長家中住了幾日。”秦軒笑道,“不知爲何,我兄長一提起那風道臨,好像極度厭惡的模樣。”
“哈哈哈哈!若文他沒告訴你?”哪知葉成卻大笑起來,然後說道:“也對,這種事情雖然人盡皆知,不過他卻不好自己說出來。”
隨即,他看了一眼摸不清頭腦的秦軒,開口道:“秦將軍,不知道你至今有沒有成家?”
秦軒有些尷尬,他怎麼也想不到他問自己這個問題,當下拱手道:“卑職在江州有一房小妾,至於正妻……”
“這就對了。”葉成笑道,“秦將軍你現在都有一房小妾了,而大殷像你這般年齡的男子,早已經娶妻生子了。但是你看若文,至今孤身一人,可知爲何?”
“這……”秦軒總不可能去打聽這方面的事情吧,不過他也對此有些興趣了。
“若文少年之時,看上了一個女子。”葉成眉間帶着一絲少有的八卦之色道,“那女子也沒什麼來歷,但是若文偏偏看中了她。不過那女子的確聰慧無比,在上屆科舉之時,竟然得了一個進士,也算是世間罕有的聰慧女子了。”
這……難道是風道臨也看上了那女子,兩人爭風吃醋,所以大哥纔對風道臨那種態度嗎?
“若是不出意外,若文完全可以把那女子納爲妾室。但是,偏偏那女子對風道臨暗生情愫。”葉成笑道,“不過就算是這樣,若文與風道臨的關係不可能那麼惡劣的。君子不奪人所愛,而有成人之美。但是偏偏三人中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女子消失了,至今下落不明,而若文見了那風道臨和見了仇人一般。但是無論若文如何挑釁,那風道臨都百般忍讓,三人中間發生的事情很是耐人尋味。”
原來是這樣,秦軒苦笑一聲,這種事情倒是少有。惡俗的三角戀嗎?趙若文喜歡那女子,那女子喜歡風道臨,而風道臨不喜歡那女子……
“原來是這樣,卑職還以爲大哥與那風道臨有多大仇怨呢,也沒敢開口詢問。”秦軒笑道。
“這些事情,本就無傷大雅。”葉城說道,“算了,我們還是莫要背後議論別人是非了,傳到若文耳中,他肯定要說我的。”
秦軒善意一笑,這個葉成,倒是可交之人。
……
蠻族大營中。
說起來,蠻族與大殷皇朝統治的子民,相貌倒是沒有太大區別,只是個個身強體壯,體型比大殷子民寬廣近乎兩倍,所以很好辨認。
不過狄族嘛,就完全不同。狄族身體上倒是與大殷子民相同,但是面向陰長,看上去個個倒是罪大惡極之人。
而蠻族恃勇寡智,一向不怎麼看得起狄族,他們認爲自身強大了纔是硬道理。而狄族也是如此,對這幫智商幾乎是沒有開化的蠻族也不怎麼看得起。但是他們知道,蠻族在武力上比他們要強上不少,所以聯盟志在必得。
此時的蠻族大營,帥帳之中,就做着兩個狄族人。
“皇子,這就是你的計策?不但沒有給英武候造成什麼傷害,反倒損失了我蠻族三十萬的兒郎!”一位蠻族將領看着那兩個狄族人中年輕點的一個,憤憤不平的說道。
而有資格進入大帳之內的其他蠻族將領,也是憤憤不平,似乎對昨夜的突襲很是不滿。而始作俑者,便是這個狄族皇子,若不是他的主張,豈能會造成這種結果!
就連那最上首與狄族皇子相對而坐的蠻族將領也開口道:“達寧太皇子,昨晚你與本皇子說的好好地,說那英武候根本不會反應過來,可以打他一個措手不及。你還說,此次大殷調撥的六十萬大軍只來了一半,全部都是由不知兵的宗門弟子領兵,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所以本皇子才聽從了你的策略。你現在看看,突襲的十萬騎兵幾乎傷亡殆盡,而圍攻紫寧衛的精銳,更是折損的二十萬!你這一晚,便折損了我蠻族三十萬精銳!”
聽到這個蠻族人的抱怨,達寧太皇子嘴上露出一抹苦笑。對於英武候此人,他已經自認爲琢磨個透頂了。而昨晚也是完美的計劃,怎麼就會失敗呢?
“波勒皇子,昨晚突襲,本皇子自認爲精心策劃了,怎麼會失敗,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請昨晚去突襲大殷三十萬大軍倖存下來的士兵,說一下昨晚的情況?”
他這番話說的誠懇至極,與智商不高的蠻族打交道多年,他深明一個道理,那就是把自己態度放低,把他們捧高,才能從他們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哼!”蠻族波勒皇子冷哼一聲,揮手叫進來一個士兵,開口說道:“你將昨晚你們去突襲的情況說與達寧太皇子聽!”
“是!”這個蠻族士兵,便是昨夜突襲,後來不敵突圍倖存下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