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別擔心。樂文小說?”湯姆一下把斗篷甩掉說:“這些雜碎蟲子還傷不了我。”

洛白的臉色有點難看,他對湯姆說:“小心點。”

湯姆背對着他點點頭,露出少年正在成長的挺拔的背影,大步走向感染者,他的魔杖握在手中極快地複雜地划動,魔杖中噴出縷縷紅光,它們詭異地圍繞着幾個感染者轉動,猶如牢籠一般把他們困在裡面。

洛白瞪大了眼看着湯姆的動作,在紅光的映照下,那個挺直站裡的男孩是那麼挺拔,彷彿沒有什麼事情能使他動搖一分一毫。

洛白低下頭抿脣一笑,他閉上眼開始爲自己調息,把自己的安全完全交給湯姆。

湯姆的目光在看向感染者的時候開始變得淡漠冰冷起來,他瞥了一眼洛白,發現他周圍環繞起絲絲紅光白光,眼裡升起了一點溫暖,他後退一步站在洛白身前,把他完全擋住。

鳳凰尾羽的魔杖一抖,湯姆嘴脣動了幾下,說了一串複雜的咒語,那些紅光開始浮在感染者的身上收緊。

感染者們開始激烈地嚎叫掙扎起來,然而他們越掙扎那繩子越緊,就像是燒紅的烙鐵般鑲嵌在了他們凸起的肌肉裡。

湯姆有些蒼白的嘴角帶上了笑意,他揮動魔杖,把感染者們發出叫喊的嘴都用紅光纏上,不讓他們發出一點聲響。

紅光組成的線越來越緊,已經把感染者粗糙堅硬的的皮膚割開——

洛白渾身的光芒開始變淺,湯姆看到後加快了手中的動作,他眼裡帶着快意,在無聲無息之中,那些原本還張牙舞爪的巨型感染者們碎裂成了一塊塊鋪落了一地。

接着一陣強風從湯姆的魔杖中吹出,把那一地殘暴的證據吹走不見。

洛白睜開眼睛站了起來,他活動了自己受傷的腿,發現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他起身站在湯姆的面前,已經看不到三個感染者的蹤影了。

“……”洛白掂了掂手中的劍問:“人呢?”

湯姆優雅地收回手中的魔杖說:“吹走了。”

“——什麼?”洛白對着已經比自己高那麼一點點的湯姆說:“你用了什麼魔咒把他們——吹走的?”

湯姆眼都沒眨一下說:“一個清潔咒語,回去告訴你。”

“哦——說到回去,湯姆.裡德爾!你簡直……你爲什麼又跑過來了?!你看到這裡有多危險了沒?!嗯?!”洛白怒氣衝衝地抓住湯姆的胳膊就開始了一番說教。

湯姆的認錯態度非常良好,他一直在點頭道歉,時不時還幫洛白捋捋散開的頭髮,洛白瞪了他一眼,卻又無可奈何。

“既然找到你了,就快點跟我回去——等等,我們得先去找一個人。”洛白突然想起了被遺忘的亞伯拉罕,忙叫上湯姆一起去找他。

“誰?”湯姆眼底帶着一抹沉思。

“亞伯拉罕,這裡的一個少年。我是問了他才知道到這裡來找你的。”洛白撥開腳下的樹枝和屍體,回想着亞伯拉罕跑過的路線。

“哦——那我真的應該好好感謝他。”湯姆意味深長地說。

“沒錯——”洛白沒有感覺到湯姆的語氣有什麼不對,他把雙劍背到身後,掏出了魔杖說:“把斗篷穿上。”

湯姆聳肩從地上撿起斗篷放在臂彎上,走在洛白後面。

“湯姆,”洛白假裝隨意的問:“你見過——血祖嗎?”

湯姆腳步慢了一拍說:“是的,你也見過他了嗎?”

“嗯哼,”洛白的眼睛眨了眨,“一個老怪物。”

湯姆走到洛白身邊,托住他的肩膀上下觀察說:“他對你做什麼了嗎?”

“沒有,”洛白不在意地揮開湯姆的手繼續向前走說:“只是……說了一些話而已。”

湯姆想開口問他說的是什麼,直覺又告訴他洛白的臉色不是很好,他眼神閃爍了一會,還是放棄了。

“沒事——就好。”湯姆緩緩說,血祖啊——真是會惹事,礙眼的臭蟲,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我記得亞伯拉罕是向這裡來的……”洛白向樹林四周看了看,也不敢大聲叫他的名字,只得慢慢搜尋。

“貝瑞爾,你看那裡——”湯姆看着前面有棵樹下有一些感染者在徘徊,他眼睛眯起,向樹上看去,果然見到有個人像個蔓得拉草似的趴在上面。

“——亞伯拉罕……”洛白無語地向那裡走去,他倆的到來吸引了感染者和亞伯拉罕的注意力。

“林……”亞伯拉罕的聲音裡帶了激動,他想和洛白打個招呼,卻沒法騰出手來,只有拼命地衝洛白點頭。

湯姆走在洛白的身前,掏出魔杖很快解決了那幾只想要過來的攻擊的感染者。

“下來吧。”洛白看着樹上的亞伯拉罕說。

“哦——哦。”亞伯拉罕雙手一鬆,就從樹上滑落下來,落地後他的雙腿不自然的叉開。

亞伯拉罕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對着洛白和湯姆的目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那個——我的子彈用光了……”

“你的獵.槍呢?”洛白問。

“在這。”亞伯拉罕撥開地上的感染者身體和落葉,刨出了自己的獵.槍,吹了吹,愛惜地掛在自己的身上。

“這位是——”他看着不認識的湯姆說:“說的那個同伴嗎?”

“是的。”洛白看了眼湯姆對亞伯拉罕露出一個笑容。

“你,你好。”亞伯拉罕向湯姆伸出手說:“我叫亞伯拉罕.斯特拉基。”

湯姆盯着他看了半晌,把亞伯拉罕看得有些緊張,尷尬地想要收回手,卻被湯姆突然伸出手來握了一下,還附贈了一枚笑臉“我叫湯姆.裡德爾,貝瑞爾的——朋友,你好。”

亞伯拉罕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湯姆,他感覺自己的背後出了一陣冷汗,不明白爲什麼對着眼前的孩子有着一種淡淡的懼怕,那個笑容比他對着感染者的時候還要還來的讓人心悸。

湯姆收回手說:“走吧,我們先回城裡。”

洛白戴上兜帽,一言不發地跟在他後面,亞伯拉罕回了神,也立刻反應過來跟着他們走了出去。

三個人一路說說聊聊,亞伯拉罕覺得這簡直是自己神奇又幸運的一天,他的嘴就沒合攏過。

[抓住他們!]洛白三個人剛進城裡就被圍上來的居民們團團圍住。

“怎麼回事?”洛白看着眼前的陣勢不解地問。

湯姆後退一步,擋在洛白麪前。

居民們的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恐懼和厭惡,他們緊緊握着手中的武器,警惕的看着來人。

“你們別急,我來和他們說。”亞伯拉罕對洛白和湯姆笑笑說。

他向前跨了幾步,想走到居民前面說[愛莎雅嬸嬸,這是怎麼了?]

被稱爲愛莎雅的白髮老人向後退了兩步,臉上帶着驚恐說[亞伯拉罕,你竟敢和傳播疾病帶來不幸的魔鬼在一起,你難道也被傳染了,墮入黑暗了嗎?]

亞伯拉罕愣住了,他又前進幾步,卻被居民們拿東西堵住了腳步,亞伯拉罕不解地問[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怎麼可能是傳播疾病的惡魔?他們救過我,還殺死了許多感染者……]

[這些都是智者說的,這兩個外來者就是這場災難的製造者!]一個居民激動起來[他們是來自地獄的魔鬼,殺害了我們那麼多無辜的同伴!]

周圍的居民也都激動怨恨起來,他們越來越靠近,想要抓住被包圍的三個人。

“這是怎麼了?”洛白看着那些怨氣沖天的居民,不安的問。

“看樣子我們有麻煩了。”湯姆在洛白的耳邊說。

亞伯拉罕黑着一張臉走了過來,他對着湯姆和洛白有些歉疚的說:“那些居民們……都說你們是製造傳染病的惡魔,他們不知道聽了哪裡來的智者的鬼話,覺得只要……殺了你們,就能得到上帝的諒解,疾病將會消散,城市將會恢復和平。”

“什麼?!”洛白不敢置信地挑眉說:“他們覺得我們是傳播疾病的人?我們來了纔不過一天!”

“這些居民不知道怎麼了,其實他們都是好人——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真是……對不起。”亞伯拉罕垂頭說。

“那個智者,是怎麼回事?”湯姆問。

“哦,”亞伯拉罕的眉毛緊緊皺了起來,他說:“我以前從沒聽過這裡有一個智者,但是居民們對他似乎極爲推崇。”

洛白一聽和湯姆對視一眼,“看來問題就出在這個智者身上。”

“或許是。”

一個木棍突然向洛白的方向扔了過來,被湯姆一腳踢到地上,他的眼神盯着那個扔木棍的惶恐的居民,斗篷下的魔杖微微揚起——

“湯姆——”

洛白的手握住了湯姆的手,在他耳邊小聲說:“這些麻瓜可能是被利用的,不要那樣做。”

湯姆沉默了一會,點點頭,把手放下了。

亞伯拉罕也嚇了一跳,他大聲地對居民們說[請不要這樣!他們是好人,你們不能這樣對待他們!]

[叛徒!斯特拉基,你竟然和魔鬼混在一起,你忘記那些慘死的同伴了嗎?!]一個紅臉的男人激動的說。

[我不是叛徒……我……]亞伯拉罕想要張口辯解,卻被突然衝上來的一個老人用棍子狠狠地打了幾下。

[塔基爺爺,您在做什麼?!]亞伯拉罕抱着頭喊到。

[我在替你奶奶教訓你!你竟然和地獄的罪人在一起,你……你……]那老頭氣喘呼呼地說[來幾個人把他帶走關起來!等賢者看過之後決定怎麼懲罰他!]

周圍的人都推搡着把亞伯拉罕綁了起來,亞伯拉罕不停地掙扎,他大喊着[艾力克,芭莎,亞桑克……你們是怎麼了?]

沒人回答他,那些人只是把他拖着向一個地方走去,亞伯拉罕努力扭過頭對湯姆和洛白大喊道:“你們快跑!他們都瘋了!快跑!快……唔……”

洛白看着亞伯拉罕被捂着嘴拖走,他心底的不安越發嚴重,周圍的居民開始慢慢向他們聚攏——

“可能是……”湯姆在洛白的耳邊輕輕說。

洛白眼裡有震驚一閃而過,接着有聽湯姆說:“我們可以去裡面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快!我們抓住了賢者說的惡魔,快把他們帶回去!]

[對!快回去!]

[太好啦,我們的城市有就救了!]

周圍的居民把洛白和湯姆綁了,都高興的近乎瘋癲,他們不敢與兩人走的太近,只讓他們走在中間,他們則在周圍指指點點,儘管如此,還是沒有一個人敢把他們的兜帽摘下來。

他們一路看管監視着洛白和湯姆把他們送到了聚集地。

[安德魯,看我們抓到了賢者說的那兩個可惡的傳播疾病的惡魔。]看到迎面走來的男人,一個人忙迎上去對他說。

安德魯看了一眼兩人,隨即移開了目光[賢者現在不在,把他們交給我吧,我把他們關到地窖裡去。]

[這……不行,這兩個傢伙很厲害,而且還把亞伯拉罕迷惑的不知所以,你一個人恐怕不行吧?]那個瘦高的男人說。

[那就讓盧卡和我一起去,]安德魯擺擺手說[等賢者回來後,我會告訴他這是你們的功勞。]

[謝謝,安德魯!]男人喜笑顏開,搓着手讓開身,把湯姆和洛白交到了他手裡。

[我該謝謝你。]安德魯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帶着兩個孩子走了。

四個人走在路上,一路都在沉默,待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安德魯見周圍沒有人,就對盧卡說[你去周圍看看,有事就過來通知我。]

大鬍子的盧卡點點頭走了。

“你好,我們又見面了,還有……這位。”

“安德魯,”洛白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問:“這是怎麼回事?”

“時間很緊迫感,我只能儘快給你們解釋清楚。”安德魯有些沉重地說:“我們這裡曾經有個坑蒙拐騙的神棍,原來大家都沒有拿他當做一回事,可是今天他突然說他是上帝選中的賢者,是來幫助我們驅逐疾病的魔鬼的。”

“這種話你們就信了?”湯姆的語氣裡帶着諷刺。

安德魯停了下接着說:“當然不會,居民們開始並不相信他,但是他——他真的治好了幾個染病的人。”

“什麼?怎麼會?”洛白皺眉問:“那爲什麼居民們認爲我們——帶來了疾病?”

“那賢者說他治病只能暫時治癒,如果真的想要把疾病驅逐,就要把帶來疾病的人——獻祭。”安德魯說。

“所以那些居民就要把我們抓起來——祭.祀?!”

“沒錯。”

湯姆仔細打量了安德魯一番,說:“爲什麼要把這些告訴我們?”

安德魯好像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他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過了一會才說:“因爲,我看到了那個賢者在——吸食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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