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一同前往,傅少錚還是很關心,提早下班等在家中。
沈耀一回家,二話沒說扎進他懷裡。
周圍的人都識趣的避開。
“怎麼,見面不太順利嗎?”他順了順她的頭髮,輕聲道。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的對不對。”她迷茫道。一直到離開咖啡館前她都是很確信自己沒錯的,可是看着沈爸低落卻強裝沒事的樣子,她忽然不確定了。她說的那些沈爸就一點不知道嗎?她都看得出來,沈爸又怎麼會不明白?他知道,卻還是願意給她機會,而現在她生生把這個機會弄沒了,真的是爲他好嗎?
全天下的人都認爲他有錯,可他就是喜歡上這個壞女人,怎麼辦?愛情來了就是毫無道理可講。
她的心好疼好糾結。
“給我說說看?”傅少錚依舊輕聲細語道。
沈耀也的確想跟人傾訴一下自己內心,咬咬脣,“我今天仗着你的勢欺負人了……”把整件事大概的說了一遍,她擡頭道:“換做是你,會站在我這邊嗎?”
“我也會跟你做同樣的抉擇。”傅少錚支持道。什麼母親,不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陌生人,掛着親人的稱呼,卻從來沒有讓沈耀享受過親情的溫暖。走的時候毅然決然,又爲什麼要回來呢?親人之間沒有溫情,只有目的可圖,這種親情也沒必要要。
“可是爸……”
他頓了一下,道:“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我們能做的,只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道理誰都懂,可理智卻是另外一回事。上了年紀的人鑽起牛角尖來,不是那麼好說通的,要是沈爸一直這麼強顏歡笑,她還不如裝傻,成全了他。
“晚上我陪你一起回家看看爸。”像是看出她的擔心,他又道。
“謝謝。”沈耀神情懨懨。
“把表情收一收,別讓爺爺看出來了擔心,好嗎?”他輕笑。
她嗯了聲。
“傅少錚,我算不算你生命中第二重要的人?”第一肯定
是爺爺,那麼她會排第二嗎?
“是。”他肯定道:“我呢,我在你心裡排第幾?”
她豎起兩根手指,“也是第二。”
不用說是排在沈爸後面了。他笑了笑,握住她的兩根手指,“從現在開始,我們努力成爲彼此心中最重要的人吧。”人活着總要有一個目標,爲了什麼目的爲了什麼人而活。
沈耀點頭。
“那我們現在……可以嗎?”他隱晦的表達自己的意思。
還是隻有點頭。
等他們一起回到孃家,才發現沈爸發燒了,迷迷糊糊的躺在牀上哼哼,他們又趕緊把他送到醫院。雖然最後檢查下來,並沒有事,但也實在說明獨居老人的安全問題十分嚴峻。她就算回孃家的次數很勤,也有照顧不到的時候,這次還只是普通的感冒,下次呢?
沈耀兩隻手都攥成了拳頭。
“等爸醒了,接他和我們一起住吧。”傅少錚摟着她的肩膀,寬慰道。
“我怕爸會覺得不習慣。”她猶豫。沈爸雖然來別墅住了幾次,但看得出來並不太喜歡,他也總說是自己家裡舒服,但這個時候顯然顧忌不了這麼多,早晚都要適應的。
“好。等這次病好,我想讓爸和爺爺都做個全身身體檢查。”有了解纔會知道在哪方面下功夫,不至於在事發時慌了手腳。
傅少錚自然沒有理由不答應。
“你先回去休息吧,今晚我陪牀。”醫院有護工,但她還是想親自照顧。護士也說等點滴打完沈爸差不多能醒,或許到時候他們父女之間可以好好談談。
“等爸醒了我再走。”傅少錚知道她即便回了家也不安心,沒有勉強,只是道。
等待的時間變得漫長和心焦,沈耀坐不住,在病房裡來回的轉。
“好了,把心放肚子裡,醫生不也說過沒問題嗎?自己嚇自己幹什麼?”傅少錚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坐下,“腿不疼了?”剛剛在牀上都有些放不開呢。
疼痛感早被別的事轉移了注意力
好嗎?她滿臉懊惱,“我後悔了,她回來是要跟我爸過日子的,接不接受該爸做決定。只要她能照顧好爸,我……”
“一切都是你自己猜測,你怎麼知道她就能照顧好咱爸?她能對你們父女20多年不聞不問,心裡其實早就把你們放下了。說句難聽點的話,就是你們對她來說根本不重要,你會在不重要的人身上花心思嗎?到時候爸不僅身體要遭罪,心裡也不好受,還不如就像你們之前那樣過。咱爸大半輩子都走過來了,不會臨老在這件事上犯倔,他只是一時沒看清,還困在過去她表現出來的虛假美好中。有些人一旦錯過,再回頭,已經不是曾經的人了。”傅少錚打斷道。他看得出來,沈耀的主意很正,卻又常常受至親之人的影響而堅持不下去。他聽她說了整件事之後,也是贊同她的做法,開頭的時候雖然艱鉅了些,但以後會好過,過日子從來不能只顧眼前。
他隱晦的向病牀上看去。剛剛他就注意到沈爸的手指動了動,應該是要清醒了,所以他才故意說了這番話,就是說給沈爸聽的。
沈爸睜開眼。
“爸,你醒了?”他道。
沈耀立刻轉身,跟着叫爸,倒了一點溫水給他。
傅少錚扶着他靠坐起來,他喝了水,晃了晃輸液的那隻手,“我這是怎麼了?”
“感冒發燒了,應該白天就有端倪的,您自己沒感覺嗎?”沈耀回答道。
“還真沒注意。”他笑笑。
“爸,我和沈耀的意思呢,就是等你這次病好就跟我們一起住,方便我們照顧你。”傅少錚說了剛纔他們的決定。
“只要你們不嫌棄我囉嗦,那就這麼決定了。”沈爸爽快地應下,又遲疑的看向沈耀,“那你們是不……”
沈耀明白他想說什麼,紅着臉點點頭,“不離婚了。”
“以前我們不懂事,讓爸您擔心了。”傅少錚也承擔了一半責任。
“看來以後的日子我也可以像傅老太爺一樣期盼一下抱外孫了。”沈爸哈哈大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