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肖瑩和許嵋讀書的方法是,一個腳踏實地,一個一次次讓父親拖關係直接過關。所以,肖瑩自然學的累,但也是有真功夫學到手。而許嵋只是不屑的和她說,你學再多有什麼用,讀完高中幾年就全部還給老師了啊。有的時候中國學生悲哀在此,只是爲了拿文憑而努力不是爲了學到什麼知識而努力。

簡澈已經搬走很多天了。肖瑩覺得天天都有氣無力的。恍惚的時候還以爲一下課就可以看見他了。時楓倒是糾纏不休,肖瑩像頑石不動心。一起做作業就會有恨深的感情產生嗎,時楓也許只是因爲太寂寞吧,她這樣想。

高三志願,肖瑩想放棄了保送的名額,去一個自己喜歡的學校,因爲此和爸爸又慪氣了,肖瑩不明白,爲什麼父親眼裡的自己一無是處,似乎除了讀書還可以點,其他的事都不會成功,從小就是,女兒似乎能力不強,很多事做不來,除了讀死書就是其他都不怎麼靈光啊,百無一用是書生啊,女兒不夠厲害,沒有判斷力,等等,各種對自己女兒的猜測和不寄予希望的抱怨,搞的肖瑩的媽媽說你也太悲觀了吧肖爸爸,好像這個女兒不是自己生的,總要說的那麼不濟。連媽媽都看不過去了。但是肖瑩堅持不要保送,要去自己想去的學校,最後父女僵持不下,肖瑩還是填了自己想去的P大。這個後果導致她和爸爸倆個月沒有講話。肖媽媽一直圓場沒有圓好,肖瑩覺得心情不好,越接近高考越是手忙腳亂的,感冒了,學業加重了,偶爾還會特別難過因爲簡澈的失蹤,這荒唐的緊張構造出了一個兵荒馬亂的生活形態。肖瑩簡澈窩在KFC看書,因爲和爸爸的矛盾真的很大。而KFC簡直是早戀的好去處啊。好多的學生情侶坐那邊點一份小吃。而肖瑩最氣餒父親最看低自己。她覺得她填P大是對的 ,要去離父母很遠地方學習才自由。她突然覺得很想去很遠的地方讀大學,再也不回來了。 因爲肖爸爸真的好討人厭呀。

肖瑩覺得壓力大,高三的人生就是白天錯亂顛倒,晚上光怪陸離。她開始喜歡上喝咖啡。偶爾感到頭腦發漲,等了很久的日子,簡澈也沒有回來。她覺得難受,像失戀的女孩子一樣難過的想自殺。偶爾偷喝啤酒,內心的寂寞與孤獨無法解。寫日記寫到哭,她也問自己,你這是腫麼了?簡澈的不告而別那麼的讓人痛徹心扉,或許是自己太依賴他帶給自己的快樂纔會如此失落。

肖媽媽在廚房一邊洗菜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連肖瑩叫她都沒有反應。“媽媽,你是怎麼了”“我在剝洋蔥…”肖媽媽低下頭,似乎心情不好,“囡囡,最近和時楓在一起補習啊……”肖媽媽欲言又止。“你知道時楓的爸爸在他初三的時候曾經和他媽媽鬧過離婚呢。”然後,肖瑩就很聚精會神的聽媽媽講故事,“時楓爸爸的外遇,是他同事的妹妹,似乎吃過一次飯就對彼此有好感,不知是說這個女人有手段還是時楓放媽媽比較傻,反正,最後時楓的媽媽和她在電話裡對罵,罵爽了,時楓的爸爸和媽媽也差點離婚了,後來不知道爲什麼又和好了,並且過的比以前還幸福,而時楓從那個時候開始更不愛學習了。”所以,媽媽是想表達什麼,混亂的語氣和不知所謂的話語,以及一絲哀傷糾結的口氣。“囡囡,你爸爸最近,好像有點不正常……”肖媽媽在含沙射影的想說什麼呢。想“媽媽,我才覺得你不正常呢,講話亂78糟的呢。”“嗯,媽媽剛纔講了什麼?”肖瑩無奈的想翻嘆息,媽媽怎麼突然變得神經兮兮的。“那你想女兒爲你做什麼呢,跟蹤?探查?”肖媽媽無奈的轉移話題:“不要說這些了啊,準備吃飯吧。”

肖瑩覺得晚上都睡不太好,週日,拎着一袋冰淇淋,走在回家路上。她開始想吃冰淇淋了,模仿簡澈的習慣去體會不一樣的心情。她看着上面的倒計時,恍惚的穿越斑馬線。“喂……”一個聲音叫住她一隻手扶着她左邊的腰並且把她推拖了1米遠,她擡頭一看,竟是時楓。 此時的狀況只能說是頭腦內兵荒馬亂的樣子。

“剛纔是紅燈,你走神了。”她和時楓並肩站在馬路邊上,一陣風颳來,她覺得有點涼,“你怎麼會……”“我一直跟在你身後”或許,他是在等死灰復燃的機會吧。並且這種不知疲倦的追逐讓肖瑩感到不自在,“你失戀了?”時楓敏銳的察覺到,並且笑的特別陽光燦爛,“不要說我幸災樂禍,真的很開心。” 肖瑩什麼情緒都沒有,臉上淡漠的無表情。肖瑩覺得無語的事情是,時楓一來找上她,周圍的人已經開始傳言他們是情侶了,因爲時楓表現的太明顯而肆無忌憚,而隱忍卻啞口無言的是她。她覺得她要是能聽到別人背後的傳聞一定會吐血的,這幫孩子到了高三最大的樂趣就是八卦。時楓簡直是把肖瑩拖出去娛樂了大衆啊。“你還想幹什麼啊,已經打擾到我的生活了。”該消失的人不消失,不該消失的人卻殘酷的很。用消失來懲罰她沒有答應他的告白。肖瑩經常不明白,當初是爲何會和時楓成了情侶。這是她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想通的事兒,時楓那時候劈腿用他的話來講,叫一時糊塗,年紀輕,心不定。繞了半天。還是覺得肖瑩組最好。肖瑩以“不能早戀”的理由拒絕了他很多次。“不能坐下來談談麼。”不想無疾而終。這是時楓的心態。最後,倆個人去了沙冰店。“又傍晚了。”肖瑩和他坐在店內,看着外面的晚霞映照的天色有點暗。突然覺得相對無言的她們。其實時楓根本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似乎只有做回朋友了,纔會有更好的發展。肖瑩想到時楓這些日子的表現,覺得心軟,好像可以成爲朋友而不想用來當備胎吧,備胎是很不道德的存在。而時楓心裡想着。那麼,等晚霞下山了,吃完眼前這個冰沙,就送她回家吧。時楓並不想多說什麼挽回的話。

肖瑩到家卻發現家裡的燈是黑着的,爸爸媽媽都不在家。桌面上擺着飯菜,她先吃了去做作業的時候才掛了個電話給父母,“媽媽,你在哪裡呢。”“媽媽等下回去再和你說吧。”肖媽媽急着掛電話了,肖瑩沒有多想就寫作業去了。第二天醒來家裡還是空無一人。而中午回到家了,媽媽已經在擇菜了。肖瑩忙的學業哪有空去講昨天的事,一個人奮力的衝刺,好幾天,好幾天沒有時楓的騷擾,她感到舒心。

這一天,肖媽媽在擇菜,肖瑩在廚房倒了杯開水,卻聽見肖媽媽家裡住她。“囡囡,如果爸爸媽媽有天離婚了,你會有什麼想法?”肖瑩一口氣把開水喝完了,”…媽媽,爲什麼要離婚…”肖瑩也沒想到只講了這一句異常淡定的話,不像自己。那個時候爲什麼要講這種話,會影響到學業的知道嗎,爸爸媽媽,肖瑩只感覺到難過其他的情緒更無法說明了。

“你說什麼,你爸爸和媽媽鬧離婚,……”肖瑩不知道爲什麼,會和時楓“分享這件事”起因還從媽媽說時楓的父母鬧離婚開始,她很想問時楓到底是怎麼和好的,但始終不敢問,。“不會的吧,叔叔阿姨的感情那麼好,怎麼要鬧離婚了呢,沒事的,瑩,不會離的。”時楓不鹹不淡的話讓肖瑩不爽,聽起來特廢話。此時的時楓和她在操場的草地上並肩坐着。肖瑩看時楓的側臉想起簡澈了,簡澈,如果這個時候在你會不會伸手給我一個擁抱呢。“要是他們真離婚了怎麼辦?”肖瑩看着遠方,用一種聽不出情緒的語調說道。“我偷偷告訴你一個讓他們不離婚的方法吧。”時楓突然笑了。“把臉湊過來吧”。然後時楓自己湊到她耳邊嘰裡呱啦的說着話。“這樣子,我當年就是用這招。”。肖瑩差詫異的看着他。

回到了家裡。肖瑩看見父母都和往常一個樣做自己的事兒,彷彿媽媽從沒有對自己說過那樣的話。“媽媽,你真的要和爸爸離婚嗎。”“囡囡啊,爸爸、媽媽沒事了。爲了你,爸爸說他不會離。”肖瑩的媽媽竟然還笑的出,因爲肖瑩覺得這樣不是更不好,隱患一直都在啊,媽媽是不是盲目樂觀了。“媽媽和你說,那個女人是你爸爸的初戀情人哦,也剛離婚的哦,事實證明我們家瑩兒還是有用處的,你看你爸爸平時批鬥你,關鍵時刻還是瑩兒救了媽媽啊,”肖媽媽喜滋滋的說:“我太瞭解你爸爸了,他可愛你了”說完,一個人又默默的在廚房忙活的可開心了。肖瑩只是覺得這幾天的事情就像一場夢,一場詭異的不行的夢。她的榆木腦袋還沒轉過來,她只想打拍媽媽的腦袋,這事情怎麼應該是悲傷的,怎麼可以如此掉以輕心的開心着呢,媽媽真是好奇怪的反應啊。

肖瑩和許嵋還有時楓都講了這事,時楓說,你爸爸平時那副專制的樣子,沒想到你爸爸這麼愛你。許嵋卻未雨綢繆的心態。“小心初戀逆襲哦。”而結果不知道爲什麼,變成了許嵋時楓肖瑩三人校園組了,2個人變3個人混跡在一起了。有夠耀眼。

肖瑩就這樣惶恐中帶歡樂的度過了很多很多天。肖媽媽用肖爸爸的話說,女兒高考不能影響到她,結婚了,很多前塵往事就成雲煙了,何況都結婚那麼多年了,雖然也許偶爾對這種生活厭煩,可它是囡囡的家避風港安全彎,縱使平常萬般覺得女兒不夠機靈,但卻覺得孩子永遠是自己家的好啊,肖瑩一直覺得爸爸太過於冷漠和嚴肅,關鍵時刻的父愛突如其來,不顯山水,一絲不苟的默默陪着她,肖瑩突然覺得一直是幸福的自己啊。爭吵再多,依舊難改有些客觀事實的存在。這樣,真的好安慰人心吶。

時楓教的方法太狗血,以自殺威脅他們不要離婚,是不是太傻了,而時楓的爸爸媽媽竟然吃這一招,可是肖瑩的危機不攻自破了以後,似乎就是那個時候起,三個人才突然在一起了,感情變好了,時楓說,如果不能成爲你的女朋友,也讓我守護你吧。這話講的好溫暖,肖瑩感到好笑了。高三的生活類似煉獄。肖瑩偶爾還跑去看看,但是簡澈再也沒搬回來了,肖瑩偶爾還是會在做很多事情的時候走神,時楓對於她的走神愛莫能助,卻隱隱知道她爲了誰。只是有些事錯過就不再,他終於也知道了,曾經是茫然帶懵懂而衝動不計後果的一場暴雨般,美好飛揚在記憶裡,有些事,可遇不可求如青春。

肖瑩的不合羣綜合症還沒好,一邊想念着簡澈會不會突然出現,而在學校里人緣不濟到讓人失望的還是突然遇到初中的時候同學,那時候有過交集的女生,後來都說玩的最好的死黨不是她,另有其他人,而她鬱悶到寧可當一隻陪襯似乎也沒人搭理,不太容易進入別人的圈子,只有許嵋一直以來的不離不棄,雖然許嵋的玩伴也很多,偶爾對她的討厭也毫不掩飾,討厭她每天都那麼把老師的話當聖旨而構造出一個怪寶寶的形象,許嵋在這個年紀是叛逆的,這倆種極端進入走到了一起,自然是包容中帶排斥的。高三某個月,肖瑩經常孤零零的一個人吃八寶冰飯,許嵋的朋友換成她沒有見過的,可見,這種高三,倆個人過的可非常不一樣,一個人緣好到無煩惱吃喝玩樂中,肖瑩繼續走苦情路線,會爲誰不和她好一點,喝不到可樂,見不到許嵋一起放學而難過,而別人都在爲成績難過。許嵋說了好幾次,帶她去放鬆,可肖瑩都推掉了,去了幾次KTV都要到11點以後回家,媽媽就來了奪命連環CALL。許嵋早把她手機調成靜音,又不讓她走,她這個乖寶寶一從KTV出來,看見那麼多的未接電話,就覺得世界末日要到了,好像回到媽媽會抽她的年代了,反正又免不了一頓數落,更成爲以後說她不是的重要的一條罪行。明顯不是一路人,肖瑩把自己投入到學習中,這樣可以減少失戀帶給自己的影響。

日復一日的在傍晚倒垃圾的情懷中,漸漸失落到無底海里的心,簡澈,是真的不會回來了麼。。或許他正躺在那個醫院吧,他爲什麼沒給自己留一句話呢,這樣胡思亂想的情況下,也度過了好多天,高考緊鑼密鼓的給她帶來了巨大壓力,媽媽說,撐過了就是晴天啊。

有一天早晨起來,肖瑩在翻抽屜裡翻到以前日記,日記裡掉出倆張紙,一看,是時楓寫給自己的信,上面的語句很幼稚甚至有點肉麻,但是文筆極好,肖瑩的內心有悲傷穿山越嶺的走過,她突然覺得時楓的態度還是很認真的,只是少了那一份感受,感情或許可以培養的,但高考完以後上了大學就各奔東西了,不是嗎?時楓一直只在她記憶裡是個過去式,但是今天看來,她動了惻隱之心,或許時楓一直是個不錯的選擇,只是當初的他們不適合罷了,話題少了點,時楓經常說她幼稚,沒有和他一起瘋的勁兒,分手前一天還在問一個問題讓她思考:我們適合嗎。那時候他們是多麼純粹的爲了在一起而在一起,爲了萌動的好感,肖瑩媽媽說,那不是愛,早戀都不是愛,愛是願意爲對方做任何事情,如果對方突然出車禍了,缺胳膊少腿了,你還愛嗎,如果對方生病了,需要你一個腎,你還愛嗎,如果對方人醜家窮身高不過1米六小學畢業農村戶口,你還愛嗎。真愛是什麼呢,反正是你們這些小孩子不懂的呢,肖媽媽說的呢,肖瑩只認爲極端了點兒,不過看上去確實只是小孩子的打打鬧鬧纔會無疾而終了呢。時楓其實還是很優秀的,她不否認,只是這個時候的自己和當初不同了,時楓,我一直當你是曾經最朦朧的愛慕萌發,希望你懂。

這樣,倆個人成了朋友也沒什麼不好,因爲愛情一段,友誼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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