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喝多了。”我點了支菸,手和思維都有些無處安放。
“晚上在獅子樓嗎?”
“是。”
來來去去都是無聊的對白,明明前段時間我和袁放住在一起都很自在的,袁放的心思我都懂,那段時間他都儘可能的藏起來,給我一個很舒服的相處環境,想要在那種自在中再讓我一點點的接受他。
不過隨着那天晚上我們差點衝破臨界。又讓我們的關係變得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樣子。
過了好久,袁放忽然抓住我的手,說:“小喬,我們重新在一起吧?我現在不會去計較那些事情了,真的,我都不在乎。你要是答應跟我在一起好好生活下去,你相信我。我會靠着自己的努力給你想要的生活。雖然我現在看起來什麼都沒有,可只要有你在我身邊,我做什麼都會充滿了幹勁。”
“原子,你知道的,我現在很亂,特別亂,所有的心思都在陸遙身上。”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只是想先讓你有這樣的準備,我只是害怕你再......和陸......”
“應該不會了。”
“那就是,你願意原諒我,再給我機會?”
“等......”
“我明白。”袁放鬆開我的手,很欣喜的從他剛纔帶回來的手提袋裡。拿出小圓和小放的樣品包裝瓶,說你看這個,我有信心讓它明年在成都的市場上一炮打響。
我很無奈的看着袁放,說不出來是個怎樣的滋味。
那天下午我和袁放聊得有點多,清醒的時候那種正常的聊天,我很直白的跟他說我現在可能還放不下陸滸龍,但是我應該確定不會再和他一起了。袁放說其實我和陸滸龍的事情要怪他,如果當初他堅持不離開,堅持不在乎陳素素的惡意中傷,跟着我去上海留在我的身邊,可能我的心裡就沒辦法在住進陸滸龍這個人了。
我說這也不能怪你,當時你的態度和想法,我其實都能夠理解。
他說那時候還是太過年輕,沒有接觸過社會的黑暗面,以爲整個世界都是那麼美好。有種百姓吃不起飯,他會疑惑爲什麼不吃肉的心態。他說還是怪他。如果當時他不和王佩琪優柔寡斷,如果他能拿出錢來幫補我都一點,說不定我後來的陸就完全不會是那樣子的。
我說不是,那時候即便你拿錢給我,我也不可能會接受的。你是學校公認的王子,我只是個落魄的灰姑娘,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
袁放笑着探過頭,說那現在本末倒置了吧?你成了白天鵝。而我成了那個醜小鴨。
“你別這麼說原子,不管你家裡發生過什麼事情,你在我心裡依然是那個帥氣陽光的大男孩。”
“然後,以後還可能會是。你的愛人?”
說來說去,又回到了最初的原點,我就不再做聲了。
袁放又繞過這話,說小喬,所有的人可能都會不理解,我爲什麼就是不願意和玲子將就,按理說我都落魄成了這個樣子,能有女人願意跟着我從無到有的一起奮鬥。我就應該感恩和惜福。但是感情這事兒吧,他就不能拿來和其他攙雜在一起,哪怕最終你離我而去我也不後悔曾經的放棄和對你的追隨。至少我去努力過,至少我不會有任何遺憾。
我苦笑,說袁放你其實......不過你和玲子的事,也怪我。
“別這樣說,也別爲我而愧疚,到最後因爲愧疚而選擇和我在一起。我希望的是,我能像以前那樣,一點點重新走進你的心裡,代替某個人的位置。如果最後你真的發現還是做不到接受我,如果你真的選擇離開。我也會坦然接受。”
我和袁放把話都說得很敞亮了,當初他在意我和俞靖,在意我在金豪的事,甚至是在意我不是chu。不夠滿足他心中那個純潔女人的形象,所以最後接受不了而離開。但是時隔多年,我們竟然能夠把話說得這麼開,這是讓我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而這樣的重新追求,讓我又很自在的同時,又有些於心不忍。
人都是吃軟不吃硬的,如果袁放真的現在猛烈追求,而我還沒有徹底放下陸滸龍的話,我一定會義無反顧的就拒絕他。倒正是因爲他這麼循序漸進的想要再住進我的心,以至於我連疏遠他的理由都找不到。
用袁放的話說,讓我們迴歸本質,和林倩一樣的相處。從朋友重新做起吧。
林倩去買紅包足足買了一個下午,到晚上的時候纔開了個車回來,說是跟經紀人借的,帶我們一起去酒店。我簡單收拾了下,穿了一條牛仔褲和一件白色v領毛衣,配了件大紅色的羽絨服就出門了。
袁放看我穿紅色,說既然是請別人吃飯,那他也穿得喜慶一點。跟着我穿了件大紅色的羽絨服。
林倩還笑話袁放說,這簡直了,就是出去吃個飯而已,還要穿情侶裝,完全是在虐她這條單身狗嘛!
袁放站在我和林倩中間,攬着我們倆的肩膀說,喲喲喲,林倩同學,你這分明就是吃醋了嘛?你當電燈泡什麼的,又不是今天才當,難道還要告訴我說你不習慣?
嘻嘻哈哈的上了車,有朋友打鬧開玩笑的時候,就會把陸滸龍刻意的放到一邊。
我相信,慢慢的我就會更加習慣,即便他回來成都在我身邊,我也會當他是不存在了。
心裡壓着事,加上九歌手下的兄弟都粗狂,喝白酒直接用高腳杯,尤其是收了紅包之後,更是挨個來敬我們的酒。雖然他們來敬酒的時候,九歌一直在旁邊打招呼說我和林倩少喝點兒,他們也說是他們幹了我和林倩隨意。但是我們的性格都不是那種喜歡扭捏作態的人,尤其是人家曾經還幫了那麼多忙,要是不喝就會顯得有點裝大了。
都是來者不拒的,對方喝多少我們就喝多少。
幾輪下來,我和林倩肯定就是要醉的。
我是先喊扶不住想去廁所裡吐,但是廁所一直被人佔着,就起身去了包間外面找公共洗手間。袁放看我走路都有些搖晃。跟着過來要陪我一起去,也不知道是進的男廁所還是女廁所,反正在裡面就吐得昏天暗地的。
袁放說,既然是請他們。喝那麼多幹什麼嘛?你們酒量不如人家好,少喝點大家也是不會介意的。
“不是這個道理原子!兄弟們平時出去乾的都是危險的活兒,幫了我的大忙了,要不是他們我現在酒吧都不一定能保得住!懂不?就憑這點。今天晚上他們怎麼喝,我都陪!”
“是是,可是你喝成這樣,自己不舒服的嘛?”
“再不舒服也要忍着,兄弟們高興,纔來多敬幾杯酒,以後難免還要他們幫忙的時候!”我吐完漱口,打着酒隔靠在袁放的身上,搖晃着朝包間走。還在跟袁放說一堆大道理,什麼以前全進是如何對兄弟的,這種東西他沒有經歷過不會明白,兄弟這種東西,就要用心去對待,要不然隨時都可能撂攤子。
說着說着,袁放就不走了。
我說原子你幹嘛,走啊,裡面等着呢。
只覺得眼前有人擋住了我和袁放的去路,渾噩的擡起頭,就看到陸滸龍和陸遙,好像是剛剛吃完飯要準備離開了。
我們四個人,兩兩對視,喝醉了酒膽子大,瞪着陸遙也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袁放也是瞪着陸滸龍,不停的咬着腮幫,牽着我的手拽得緊緊的。
陸滸龍怕我撒酒瘋又要和陸遙嗆起來,乾脆招呼已經走在前面去了的覃之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