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立到家的時候，村民們已經給張大福佈置好了靈堂，母親朱玉琴和史阿姨攙扶在一起，哭倒在靈堂中。
張翠花和她的丈夫馬小堂跪在靈堂前，痛哭流涕。
牛得草和鍾瑤跪在他們的身邊。
村發們有的陪着史阿姨哭喊，有的默默的抺淚，更多的在小聲交談。
曹立走了進去，史阿姨看到他，聲嘶力竭的高喊，“小立，你張叔叔被人打死了，你要替他報仇啊。”
曹立虎目含淚，走到前面對着張大福的遺體行了三個鞠躬禮，然後抱着史阿姨低聲勸慰。
村長俞傳磊帶着陳朝川、顧菁菁走了進來，獻了一個花圈，鞠躬三次，走到史秀娟跟前勸慰了幾句，馬上快步離開。
曹立陰沉着臉站了起來，走到牛得草跟前，單手抓住他的胸衣把他舉了起來，本來想要抽他幾個耳光的，看到他的臉已經腫得像個豬頭，忍住沒有抽他。
鍾瑤哭喊着抱住曹立的大腿，“曹立，不關牛得草的事，不關牛得的事。”
曹立擡腿把她踢了個跟斗，提着牛得草大步走了出去。
村民們沒有一個敢攔阻，紛紛閃開。
來到隔壁自己的家中，關上門，曹立把牛得草放下，寒聲說，“把事情的經過講一遍，不許遺漏一點細節。”
牛得草眼神空洞，心中絕望，已經感覺不到害怕。張大福雖然不是他打死的，卻是他叫出去的，如今死在外面，他自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事情是這樣的------”牛得草斷斷續續的把早晨發生的一幕講了一遍。
“張大福死後，劉麻子立刻讓那個動手的人到靠山鎮派出所自首，然後民警來了，我跟劉麻子被帶進派出所，不久張翠花跟他丈夫也來了。劉麻子說願意賠償五萬，張翠花不同意。劉麻子又加了五萬，張翠花在她的丈夫勸說下同意了。至於那個殺人兇手，說要等法院判決。”
曹立暗暗咬牙，低聲問道：“這麼說劉麻子已經沒事了？”
牛得草說，“人不是劉麻子打死的，他是以船主的身
份給那個兇手付的賠償款。付完了錢，他就一點責任都沒有了。”
曹立再問：“哪你覺得公平嗎？”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牛得草悲憤的喊了起來，眼睛中露出怨懟目光，咬牙切齒的說，“罪魁禍首是劉麻子，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橫行鄉里，霸佔船運生意，你看我的臉，就是他打的，這是第二次了，上一次他不但打我，還勒索我五千元錢。曹立，我求求你，不能這樣就放過了他啊。”
曹立冷冷的說，“我也覺得不公平。牛得草，你知道劉麻子的行蹤嗎？”
牛得草說，“我知道，我知道。上次他勒索了我五千元錢，我咽不下這口氣，偷偷跟蹤了他好多天，本來是想打他悶棍子的，誰知道他的身邊總是跟着兩個大漢，找不到機會下手。正因爲如此，我也知道了劉麻子的一些秘密。”
“哦，那你說來聽聽。”曹立點起一根菸，靜靜的聽着牛得草把劉麻子的行蹤講了一遍，最後問道：“你是說他還經營了一艘賭船，在雁翔湖上聚從賭博？”
牛得草說，“是的，是我親眼看見的。那天我看到他召集一幫老闆模樣的人，在夜裡坐着他的那艘賭船屋開到雁翔湖中去了。”
曹立掐滅大半根香菸，“行了，今天就談到這裡。你去鎮醫院把臉上的傷治一治，然後去把劉麻子給我盯緊了，哪天他再召集人去雁翔湖開賭，你立刻給我打電話。記住，這件是要保密，誰也不能告訴，包括你媳婦。”
牛得草驚喜的問道：“曹立，你決定收拾劉麻子了嗎？”
曹立點點頭，壓低聲音說，“這件事是非法的，你一定要保密，否則我饒不了你。”
牛得草聽到曹立要收拾劉麻子，激動得熱淚盈眶，舉起左手說，“曹立，我向天發誓，假如我泄露了半點風聲，一定淹死在雁翔湖中。”
“行了，你先出去，跟你媳婦說一聲，剛纔我不是有意要踢她的，過幾天我會向她賠禮道歉。”
“我會跟她說的。曹立，那我走了，等我的臉上的傷好一些，我會去盯着劉麻子的。”
牛得草打開門出去，曹立靜靜的坐着，腦海中想着張大福的點點點滴滴。
曹立的父親去世後，張大福在史阿姨的授意下，承擔起了曹立家四畝多水稻田的耕種任務。這麼多年來，這個老實巴交的男人，從來都沒在說過一句怨言，光是這份恩情，就足以讓曹立對他死無法坐視不理，那個劉麻子他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當晚，曹立在家中寫了份要求雁翔湖二十畝水域的申請書，然後給張大福守靈。
第二天上午，曹立夾着皮包來到村委，看到俞傳磊，陳朝川，顧菁菁三個都在。
“村長，你們都要在啊。”
曹立分別跟三人打了個招呼。俞傳磊朝他點了點頭，顧菁菁哼了一聲，擡起頭望着屋頂，只有陳朝川點着頭說，“曹立，你小子不給張大福守靈，跑到村委來幹什麼？”
柳樹村的人都知道曹立跟張大福一家的關係密切，因此陳朝川纔有此一問。
“陳會計，我今天來是辦事情的。”曹立一邊說，一邊把那張申請書從皮包裡拿了出來，遞到俞傳磊面前，“村長，前幾天我打了呂根寶一記耳光，被呂三娘從藏家漁場開除，如今失業在家，外出打工的話擔心我孃的身體。我想了下，也學學盛龍哥在雁翔湖搞網箱養殖。不過我沒他那麼大本事，小搞搞就可以了，這是我的申請書，我申請了二十畝水域，希望村裡能同意。”
“啊------曹立，你也要搞網箱養殖。”俞傳磊驚異的瞪大了眼睛，戴上老花眼鏡看着曹立的申請書。
陳朝川也愣了一下，搖着頭說，“曹立，你不要看盛龍搞網箱養殖就衝動啊。他是大學本科生，學過養殖的專業知識。你只在藏家漁場打了幾個月工，還不瞭解養魚的難度，我勸你還是算了吧，免得把娶媳婦的錢賠進去。”
“哼，不知天高地厚，憑你也想搞網箱養殖，不自量力。”顧菁菁冷冷的嘲諷，眼睛中露出鄙視的目光。
俞傳磊看完曹立的申請書，眯着眼睛想了一會，慢騰騰的說，“曹立，你要求承包二十畝水域，我不同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