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城市

徐幼萱訕訕一笑,沒有解釋太多,將那沾染着楚長歌血液的紫水晶小心的放在了還在沉睡中的楪祈的胸口,本來蜷縮成一團的病毒少女身體猛的抖動挺直,似乎是一瞬間身體被貫穿,刺激得身體抽搐般,緊閉的眼皮微微張開,露出了迷茫而又慌亂的表情。

“師父師父,快點動手,快點快點~”

楚長歌笑笑,右手握拳又張開,一個紫紅色的水晶球出現在他手上,徐幼萱手一動將那水晶球召喚到自己身邊,手掌臥在水晶球上,一道氣旋在水晶球內緩緩流轉。

徐幼萱小心翼翼的將水晶球按到少女胸口。少女胸口上那一點神血受到了默示錄之力的刺激,以胸口爲中心擴散出無數枝椏般的金色條紋,紫紅色水晶球似乎感受到什麼,悄然順着那一箇中心融入了她的身體中。

瞬間,銀白色條紋漫天飛舞,一陣陣強烈的衝擊以病毒少女爲核心不斷向外蔓延,楚長歌眼皮微動,揮手阻止了這不斷擴散的衝擊,銀白色的線條飛舞的越來越快,然後逐漸帶上了一點金黃色,金黃色越來越濃,慢慢的覆蓋了銀白色,將所有的線條都染成了耀眼的黃金絲帶。

“原來如此~”楚長歌瞭然笑笑,明白了徐幼萱的打算。在正常人看來,默示錄世界最珍貴的物品應該是主角專屬外掛,能夠使用他人心靈空洞的虛空基因組,它讓擁有他的人能不需要揹負心理負擔對妹子襲胸,還自帶出場的“拔劍神曲”BGM獲得Buff“我的BGM裡無人能打敗我”,外加空氣震盪銀絲飛舞的傳說級背景,從其他人身體裡拔出來的虛空武器也是各有妙用。

但現實中的虛空基因組並不是只有引出虛空的力量。

虛空基因組所包含的力量有兩重,一重是以心靈的空洞凝結出心靈武器,也就是通常我們所說的虛空武器,另一重則來源於那充當背景的銀白色線條,那銀白色線條代表的是基因概念的具現化,而第二種力量就是源自於基因或者說血脈的力量。

因爲徐幼萱並沒有掌握基因的力量,導致既定未來中,主角在拔劍戰個痛快時代表着基因的線條僅僅只能充當背景提高逼格,還能忽略主角襲胸的惡行。

而楚長歌以默示錄病毒的結晶爲承載物,在徐幼萱的允許下降虛空和基因的力量完全分離出來。

掌控着虛空,就意味着掌控着心靈的力量,掌控着基因,就意味着掌控着血脈的力量。

虛空的力量取決於人心靈層次的不同,而基因的力量則取決於掌控這力量的人所擁有的基因。

這世界什麼樣的存在血脈最厲害,沒有前往多元宇宙的人可能會認爲是龍、神、魔之類的生物,而自小生活在多元宇宙中都知道,這多元宇宙,是星神的天下,星神最無解,其他的生物都靠邊站。

下三天境界的星神還好說,一些天生血脈強大的星神,比如龍神之類的強者還能在這個階段逞逞威,但從中三天開始,血脈對於星神的加成已經遠遠比不上法則對星神自身的加成了。每一個星神,本身就是無上血脈的源頭,這世界上,恐怕沒有什麼血脈比星神更bug了。

徐幼萱知道少女的實力來源於基因,但作爲複製人,病毒少女天生有着基因上的缺陷,這使得她想要成長起來,需要有其他人的基因對其進行補充。

而自家那個看起來懶散的師父,是真正的九級星神,傲立於衆神頂端的超級強者,在這個世界,還有什麼人的基因能比得過自家師父的。

於是她果斷的抽取了師父的一滴血脈,藉助着自己的力量融入到病毒少女的體內,如果說少女身上一開始綻放的銀白色線條代表了源自於徐幼萱身體中蘊含的血脈力量,那麼後面轉換爲金黃色的線條,代表的就是源自於楚長歌這位九級星神的力量。

“嘿~成了!”徐幼萱露出個調皮的笑容,狂風席捲在這個小小的房間,將周遭的一切都粉碎,卻被楚長歌佈置下的防禦圈限制在小小的範圍內。

“你這丫頭倒是精明,用我的血作爲這孩子的本源,確實比用你的本源精血要好得多~唉,這世道真是變了啊!爲師辛辛苦苦把自家徒弟培養起來,結果一成長起來的徒弟就對師父動手~而且還是爲了一個外人~唉!”

楚長歌裝模作樣的唉聲嘆氣,而徐幼萱卻露出了個古怪的表情。

“師父爲何這樣說,這孩子可是以我的基因爲藍本,加上了師父的基因而誕生的全新的生命,既繼承了我的力量又擁有師父你的力量,這可是我們兩人變得更親密的證明啊~痛~”

楚長歌再次賞了她一拳頭,制止了這個陷入臆想狀態的徒弟,這小傢伙,天天就是胡思亂想,看樣子多年來陪在她身邊讓她產生了什麼不切實際的想法,這種想法,必須第一時間打斷。

並非說什麼有違常理之類的事情,實在是楚長歌本身已經算得上是有主的了,額外選擇什麼的,他並沒有這個想法。

所以他打算早早的絕了自己徒弟的胡思亂想,免得以後又鬧出什麼事情來不好辦。

—數日後—

熙熙攘攘人來人往,不久前還處於混亂的城市已經逐漸平靜,隨着組織逐漸納入普萊澤特這羣非人類們的掌控,滿布燒焦痕跡的樓房附近,是一對對拆遷、休整房子的建築工人,他們用平凡人的手段一點點抹去非人類帶來的傷疤。

硝煙不再瀰漫,但悲傷並未停止,失去了家的人,失去了親人的人,宛若幽靈般在崩塌的廢墟里晃盪,快樂可能會隨着時間逐漸沉積到記憶裡,而悲傷會始終的銘刻在受傷者心上。

“伐木不自其本,必復生;塞水不自其源,必複流;滅禍不自其基,必復亂。區區一個憑藉着黑色勢力扶持起來的勢力,爲何卻能夠將整個城市的守護力量給顛覆?造成這一切悲傷的根源,雖和默示錄病毒息息相關,但卻絕不僅僅是隻是默示錄病毒那強大的危害,如此看來,人類聯盟成立多年,也並沒有像他們所宣傳的這麼幹淨。”

楚長歌坐在某座廢墟的支撐柱上,瞧着徐幼萱的眼神有幾分莫測和專注,像是鑄一把劍,制一尊香爐:

“徒弟,記住映入你眼簾的每一場悲景,師父在你晉升星神之後爲你上最後一課,記住,星神從來不是高傲和冷漠的象徵,祂在獲得力量的同時,也要揹負起衆生的悲願。

這座城市這些年的多災多難的背後,是此世多方勢力角力的縮影,也是文明衝突的無數必然中誕生的偶然,很遺憾,如你所見,這場角力的最後,沒有贏家——”

楚長歌抓起一把灰燼,從指縫滑落的灰粉隨風飄散,映照着楚長歌眼眸總的陰影:“在整個多元宇宙,純粹憑藉着自己對某個法則領域的極限掌握或者是多元宇宙意志的眷戀而誕生的星神,數量真的不多。

更多的星神,是汲取着衆生對於某些東西的執着和信仰而誕生的現世奇蹟。你自身並不單純只代表你自己,還代表了那些將內心的牽掛放在你身上的那一批人,因爲他們,你不再是這條孤獨道路上唯一的前行者,因爲他們,你纔會更堅定的想要守護一些東西。”

“師父,你和我說這些沒有用啊~”徐幼萱有些無奈,看着這片廢墟中時不時傳來的哭泣聲,還有那些迷茫者的眼神,這些事情根本不是他能夠處理的,雖然三觀已經健全,但她無疑是個小懶貨:

“爲何人類自己作孽而誕生的悲劇,要寄託在我們身上,默示錄病毒的蔓延也好,被推到臺前的某個組織的肆虐也罷,前有達亞特文明死守着位面意志創造的默示錄病毒延伸出的利益,寧爲玉碎不爲瓦全,後有某些組織爲維護自身和背後黑色勢力的利益,瘋狂在這片土地上剝削。這是他們釀下的苦果,如果全部由我們承擔,我們的苦痛又由誰來承受,那這種結局對我來說無法接受!”

楚長歌臉上綻放出燦爛的微笑,揉了揉少女的小腦袋:

“以前曾有人說,這世界就是一片黑暗森林,處於森林中的你我都是獵人,小心的尋覓着那些獵物。

但我始終堅信,在這茫茫的黑暗森林之中,會有人選擇放下獵槍,拆下彈殼,用那一點火藥點燃出星點亮光。

假設人類社會真的是一片黑暗森林,無人願意放下獵槍,我便想試着由我點亮那最初的火光,火光之後燃燒起來的,便是你們看破黑暗後迎來的希望。

如果在遠弱於神的人類中,我們都不能掀起一場大火,那在更加冰冷殘酷的星神的戰場上,又有誰來爲我們點燃這一點火光。

所以我選擇用力量來維護着一些我認爲該維護的東西,用強大來震懾那些還未擴散就被壓制的人心的負面。你看~”

楚長歌手指向那個方向,廢墟旁,一位衣衫襤褸的災民小心的撕下一小片面包,塞入了一隻燒掉半邊皮奄奄一息的老狗嘴裡。一些套着“救援”臂章的人員努力的搬起建築廢棄物,將壓在下邊的人費力的拉了出來。一對灰頭土臉的夫婦旁若無人的在街頭上擁抱,臉頰上劃過晶瑩的淚水。還未成年的少年,努力卸下車輛送過來的救援物資,滿頭大汗的挪向臨時帳篷的方向。

“看到了嗎?徒弟,這就是我想要看到的火光,或許在沒有感受痛楚前,這些火光被他們深深的掩藏在內心深處,但我相信,一定有種辦法,能引導出他們內心深處的火光,無數人的星火加在一起,便是燃起森林的大火,便是照亮一個時代的火光。

總有些人需要負重前行,雖然在別人看起來,他們很傻,但他們無疑會成爲支撐那個時代的脊樑,並用自己的倔強支撐着後來者前赴後繼。

我相信,會有一種辦法能做到我想要做到的,前提是,你得先忍受這漫長的黑暗,而你也從未放棄過,燃燒的內心。”

“我不懂,師父,但是我會試着去承擔,試着感受一下,這些被你如此重視的火花,最終帶來的未來,我先回去陪小祈了,她剛剛擁有自己的意識,我實在不放心她——”

徐幼萱帶着些許的苦惱暫時離開了,而楚長歌則默默的看着這片廢墟的景象,有着徐幼萱和被她成爲小祈的病毒少女的存在,那些葬身在火海和默示錄病毒侵蝕之下的靈魂,緩緩的奔赴徐幼萱所構建的精神的世界,成爲未來祂構建的全新的神國的組成部分,在另一片土地上開拓着他們的新未來。

而楚長歌想到的,卻是無數歲月前,他剛成爲星球神的那一段時光,那一個個繼往開來毅然投身到黑暗森林中,試圖熊熊燃燒起大火的夥伴們。

有的人最終無法挽回,但有的人,卻見證了那火焰所勾勒出的全新的世界,愚昧者的烏托邦,理想主義者的幻想鄉,但卻始終被衆神眷戀的特殊之地,星扉。

“幼萱,苦難在所難免,總得有人要去承擔,有能力者所能承受的,要遠遠比弱者多的多,揹負重擔,這並非說明我們聖母,只是單純的因爲,我們比他們更強大罷了。

承擔起他人無法承受之重的同時,也讓你超越輪迴不止的的生與死,讓我們這些永生種在無盡的空虛和寂寞中找到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快樂,現在的你,還不懂啊!”

試着去感受一下揹負所有人期望的那份責任吧土徒弟!很多東西需要你親身體會,凡人不懂永生的哀傷,燕雀不知候鳥遷徙的跡象,當你真正瞭解到,星神在這無邊黑暗的宇宙中代表着什麼,也就意味着,你在永生的黑暗中找到了信仰的光!

指引着至強者繼續攀登巔峰之上的雲端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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