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朗雲陽的聲音居然很平靜,平靜到隔着電話線,即使精明睿智如簡丹也沒有聽出任何異常,“找你有點事,你馬上來辦公室見我。”
“現在?”簡丹的聲音裡有一絲淡淡的疑惑,“可是我這裡還有幾個病人……”
“讓他們先回去吧。”朗雲陽的嘴角有一抹微微的、令人不寒而慄的冷笑,但是語氣依然很平和,“我找你有急事,而且必須馬上處理,讓他們先回去再說。”
“那……好吧。”毫無危機意識的簡丹隨即答應一聲掛斷了電話。朗雲陽還是冷笑着,慢慢把手機放在了桌子上。簡丹,你說我到底該怎麼報答你纔好呢?你害死了煙兒,我要不要殺了你給她償命?不,如果就那麼痛快地讓你死了,就太便宜你了!依你對我做的一切,我就是殺你十次百次,都難消我心頭之恨!
朗雲陽輕輕地咬着牙,慢慢地打開了辦公桌上的櫥子,從裡面取出了幾副鋥亮的手銬……
片刻之後,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簡丹的聲音隨即響了起來:“朗總,我進來了?”
聽到簡丹的聲音,朗雲陽的身體驟然一緊,跟着又慢慢地放鬆,而且彷彿是爲了掩飾其實已經全面發作的邪性,他臉上的憤怒和恨意居然都消失不見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出現在他的嘴角:“進來吧!”
門開了,簡丹邁步而入,臉上有着明顯的疑惑:“朗總,什麼事情那麼急?還有啊,盧婷怎麼沒在呢?她……平時很少出去的吧?你……”
簡丹突然說不下去了,因爲她突然發覺情形似乎有些不太對勁。按說朗雲陽看起來好像很正常,就那麼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裡,面含微笑地看着自己。可是同時的,簡丹卻覺得他的目光變得相當詭異,尤其眼睛裡還有淡淡的血絲,看起來更是讓人覺得不久之前似乎剛剛發生過什麼事情一樣。
看到這個樣子的朗雲陽,簡丹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下了,雖然還不知道爲什麼,但她就是有了一種想要後退、甚至是想要遠遠地逃離的衝動。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聯想到
剛纔朗雲陽突然讓盧婷去把童彤叫了過來,簡丹心中更是警鈴大作,目光也不自覺地凝了起來:童彤呢?她不是來見朗雲陽了嗎?爲何不見她的人影,而且她明明也沒有回到保健室?難道……
簡丹剛剛想到這裡,朗雲陽已經站了起來,一邊往簡丹的面前走一邊微笑着說道:“盧婷有事去忙了,你那麼關心她做什麼?我叫你來,當然是爲了我們兩個之間的事了。你不妨猜一猜,我是爲了什麼事呢?”
說着,他已經走到了簡丹的面前。隨着他的靠近,一股無形的、冰冷的、尖銳的壓力也瞬間涌到了簡丹的面前,壓得簡丹喘不過氣來,一陣窒息般的難受令她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腳底下終於控制不住地倒退了一步:“朗總,我……”
“怕什麼?”簡丹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朗雲陽已經搶上一步,一把抓住了簡丹的手,臉上的笑容也在這一瞬間變得冷厲尖銳了起來,看向簡丹的眼神也變得彷彿在看着自己宿世的仇人一樣,“簡丹,你想躲我?不過可惜,晚了!因爲真正會讓你覺得害怕的事情,還在後面!”
簡丹還在驚懼於朗雲陽眼神的突然改變,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隨着“面”字說出了口,簡丹只來得及感覺到朗雲陽握住自己的手似乎微微動了動,下一秒鐘,手臂上便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似乎有什麼尖銳的東西扎進了自己的肌膚之中!
“呀!你……”簡丹猛然一用力甩脫了朗雲陽的手,然後後退幾步擡起手一看,小臂處已經多了一個針眼大小的傷口,一粒鮮紅的血珠也隨之滲了出來,鮮豔奪目,宛如情人眼中的沙子。
緊接着,一股麻酥酥的感覺立即從小臂上擴散了開來,正以令人猝不及防的速度往全身擴散着,幾秒鐘之後,簡丹已經渾身一軟,撲通一聲跌倒在了身後的沙發上!麻木的感覺以更快的速度擴散着,簡丹已經無力起身,但卻咬牙說道:“麻醉劑?”
“是。”朗雲陽擡起了手,右手中已經捏着一個小小的針筒,顯然剛纔他已經將針筒裡的麻醉劑注入到了簡丹的體
內。冷笑着將針筒放到一旁,他慢慢走到了簡丹的面前蹲下,口中冷冷地說着,“簡丹,你真對得起我,是不是?”
這句話讓簡丹更加不解,她緊緊蹙着眉頭,感覺到渾身上下已經開始失去知覺,就連舌頭都有些不大靈活了:“可是……爲什麼?”
“爲什麼?”朗雲陽冷冷地笑了,笑容那麼俊美,但卻那麼恐怖,彷彿恨不得將簡丹碎屍萬段一樣,“簡丹,你還有臉問我爲什麼?那好,我倒要先問問你,呆在我身邊那麼久了,不知道你這個手段高明、演技更高明的臥底中醫,有沒有查到我殺人滅口的證據呢?”
什麼?臥底中醫?他……他怎麼會知道這些的!
聽到朗雲陽的話,簡丹不由悚然而驚,若不是麻醉劑讓她全身的力氣都消失了,她早就從沙發上蹦起來了!可是儘管如此,她還是驚懼不已地“啊”了一聲,呼吸着反問道:“你……你怎麼知道我是……”
簡丹這種反應,無異於承認了童彤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所以朗雲陽不由絕望地閉了閉眼睛,身體更是劇烈地顫了一下,若不是及時伸手扶住了面前的茶几,他整個人都會癱軟在地上了!
如果說之前對於童彤所說的一切,他還抱着幾分懷疑的話,那麼現在,他知道他的懷疑已經變得很多餘了!原本還奢望着那一切都是童彤爲了自己脫身而誣賴簡丹,奢望着簡丹對自己其實是真心實意,絕不是爲了調查他所謂殺人的證據而故意與他周旋,可是現在看來……
用幾下急促的呼吸掩蓋住了自己劇烈的心痛,朗雲陽睜開了眼睛,咬牙切齒地笑了:“我怎麼知道?你說我怎麼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是不是?盧婷!”
“是,朗總!”
隨着朗雲陽的一聲招呼,盧婷的應答聲也隨即響起,然後她就帶着垂頭喪氣的童彤走了進來。因爲興奮劑的折磨,童彤已經渾身是汗,連頭髮都溼透了,所以看起來狼狽不堪。而且因爲興奮劑的藥性還沒有完全過去,她還在急促地呼吸着,滿臉都是痛苦的神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