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來。”簡丹冷笑,微微側頭瞅了朗雲陽一眼,“你最不缺的就是錢,難道我會以爲你不給我開工資是因爲窮嗎?明顯就是還有下文沒有說,我‘哦’的意思就是請你繼續往下,怎麼我聽得懂你的意思,你聽不懂我的意思?”
你……好,好,算我笨還不行?朗雲陽無奈地想着,但是眉梢眼角卻帶着掩飾不住的笑意:跟簡丹這樣和平相處的感覺真好,看他們現在多像一對正在拌嘴的小夫妻啊……
啊……當然,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朗雲陽忙甩了甩頭,甩掉這些綺麗的幻想,然後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說道:“喲?你聽出我還有下文了?果然比我聰明。我的意思是說,我不再給你開其他的工資。記得上次給你的那張卡嗎?我說過那張卡消費無限額,你隨便花,缺什麼都可以用它買到。”
那張卡?當然記得。提到那張卡,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當初整容的鬧劇,簡丹忍不住笑了笑說道:“這麼好?既然你這麼大方,那你幹嘛不給我現錢呢?”
“那不行,我怕你拿着錢跑了。”朗雲陽嘆了口氣,雖然有玩笑的成分在裡面,卻也表達出了他內心深處的擔憂,“簡丹,上次你跑了之後,我足足找了你一年,已經鬧得我心力交瘁,實在沒有力氣再找第二次了。所以下一次你如果再跑了,我真不知道我有沒有命等到第二次把你找回來的那一天。”
這幾句話聽在耳中,簡丹手中的動作不由停了停,似乎是爲了打破這過於凝重的氣氛,她故意笑了笑說道:“瞧你說的!你不給我現錢我就跑不了嗎?我跟你說過,我自己有錢。”
“開玩笑的,我知道你有錢,我也說過你連頭髮絲都閃爍着貴氣了,你會沒有錢?”不想破壞了這十分愉快的氣氛,朗雲陽忙哈哈一笑,將剛纔的凝重迅速瓦解了,“況且還需要給你開工資那麼麻煩嗎?我已經跟總部打過招呼了,保健室所需要的所有藥材都由總部負責購進,並且按成本價出售給員工,但是回收之後的資金全部歸你,換句話說,這保健室就是你的,你自負盈虧。不過我想憑你的醫術,應該絕對不會虧本纔是。”
“吔?”聽到這裡,簡丹總算維持不住一貫的雲淡風輕了,忍不住挑了挑眉毛,轉過身正視着朗雲陽說着,“我沒聽錯吧?怎麼好事全成了我一個人的了?開個保健室,我一分錢不用出不說,還裡裡外外拿好幾份收入,結果讓你天天虧本,你欠我的啊?還是說我已經變成太陽,連地球都得圍着我轉了?”
朗雲陽苦笑
,嘆氣,但卻沒打算收回剛纔說過的任何一句話:“說得對,我欠你的,大概已經欠了好幾輩子了,所以要累積到這一輩子來還。而且地球是不是圍着你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現在只能圍着你團團轉了,而且你是圓心,我無論轉到哪個地方,離你都一樣遠,跑不了了!至於我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我就是想讓你知道,做我的女人並不像你想象得那麼生不如死。”
這最後一句話顯然又大大出乎簡丹的意料之外,因爲那語氣裡蘊含着那麼濃重的落寞和無助,還有一種深情不被在乎的痛苦和無奈。心疼之下,簡丹不由心裡一緊,脫口說道:“怎麼這麼說呢?我從來沒有覺得做你的女人生不如死啊!”
“你是沒有說過,但是你的眼裡就是那麼寫的。”簡丹的反應讓朗雲陽心裡稍稍好受了些,但嘴角的笑容卻依然帶着淡淡的苦澀,“所以,我一定要想盡辦法改變你這種想法,讓你知道做我的女人其實也可以很快樂,而未必就全是痛苦和屈辱。”
痛苦和屈辱?痛苦是有的,但是屈辱卻未必。而我之所以痛苦,不是因爲做了你的女人,恰恰是因爲你不拿我當你的女人好不好?我不是怕你一直不能忘記莫非煙,所以只是拿我當一個填補寂寞的工具和一個替代品嗎?
簡丹搖了搖頭,故作輕鬆地笑了笑說道:“哦?你看得出我的眼裡寫着什麼?那你不妨說一說,你能從我的眼睛裡看到什麼呢?就只有你虛構的生不如死嗎?”
“那可多了。”朗雲陽上前一步,緊緊盯着簡丹那雙清澈的眼眸,然後扳着指頭一一數落着,“你在看我的時候,除了生不如死之外,至少還有懷疑、戒備、提防、猶豫、冷漠、銳利、深沉……”
“等!等一下!”眼看着再數落下去兩個巴掌上的手指頭都不夠用了,簡丹的眼睛也是越睜越大,終於忍不住一把攥住了朗雲陽的手,皺了皺眉頭說了下去,“有沒有那麼玄?我眼睛裡真的有那麼多東西?怎麼我自己一點也不覺得?”
任由簡丹攥着自己的手,朗雲陽並沒有急於掙脫,因爲他很喜歡碰觸到簡丹的肌膚,嫩如凝脂,滑如綢緞的,舒服得令人飄飄欲仙。手上感受着那讓自己眷戀的觸感,他苦笑一聲說道:“就是因爲你自己不覺得,所以我才更覺得挫敗啊!因爲你自己不覺得,那就說明這些懷疑和戒備等等並不是你故意裝出來給我看的,而完全是你面對我的時候的自然反應。這種自然反應豈不是最誠實、最能說明問題的嗎?”
這個嘛……話是這麼
說沒錯,但……簡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似乎想把眼睛裡那些所謂的懷疑戒備給驅逐出去。也或者是爲了不讓朗雲陽再繼續這麼挫敗,她一邊放開手一邊微笑着說道:“有什麼好挫敗的?你忘了嗎?上次你還說我看你的眼神跟看其他男人不同,那麼信誓旦旦的,怎麼隔天就變得這麼挫敗了?”
“是不同,這一點我沒說錯。”朗雲陽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接着又很挫敗地抓了抓頭髮,苦笑一聲說道:“不同之處就在於,你只有在看我的時候,眼睛裡纔會有我剛纔說的那些懷疑和冷漠,可是你看別的男人的時候,眼裡就沒有那些。”
這……這怎麼又變成這樣的理論了?真搞不懂這傢伙的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看着被他自己抓亂的頭髮,簡丹突然覺得其實他不修邊幅的樣子也挺帥的,當然了,你要是看一個人順眼了,那麼即使他衣衫襤褸,蓬頭垢面,你也會覺得他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人。反之呢,他就算是天底下最帥的人,你也會覺得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這很正常。
嘆了口氣,簡丹呵呵一笑說道:“既然是這樣,那你又爲什麼說我對你感興趣呢?我要是對你感興趣,我會拿那樣的眼神看你嗎?”
“沒錯啊,你是對我感興趣,”朗雲陽的回答依然理直氣壯,明明說出來的話基本經不起推敲,可是他卻依然振振有詞,毫無慚愧的意思,“你想啊,你對我要是像對路人甲、路人乙一樣毫無半點興趣,那你在看我的時候,眼睛裡流露出來的感情又怎麼會那麼豐富呢?”
“這……你什麼歪理這是?”簡丹簡直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這過來過去都是他自己在說,而且怎麼說都是他有理,原來“無理搶三分”就是這麼解釋的嗎?
大概也是覺得自己的話說得有些強詞奪理,朗雲陽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邊笑邊說道:“這不是歪理,至少我可以安慰自己說,我在你眼裡跟其他男人是不同的,能得到你這樣的眼神的男人,捨我其誰?”
“這話說得是。”簡丹點了點頭,“至少,別的男人都不像你一樣恨我,變着法兒地折磨我,所以我在面對他們的時候沒有任何壓力,當然也就不用拿那麼複雜的眼神去看他們,完全就是路人甲、路人乙之流。”
對於這一點,朗雲陽從不否認,但他依然有自己的話要說:“我恨你,折磨你,也是你逼的,難道我願意整天折磨一個其實非常在乎的人嗎?”
簡丹一聽這話就氣了,眼睛一瞪說道:“你說誰逼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