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無情地燃燒着,差點把黑龍的椅子燒壞。蘇晨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否則她胸前的鐵板也會融化。幸好她聰明,知道用溼帕子撫住嘴巴和鼻子,否則早被濃煙薰死了。
外面大約有十二個黑衣人,每個人拿着同樣的武器。公冶晟突然鬆開蘇晨的手,以極快的速度朝黑衣人撲過去。
弓箭有一定的發射範圍,一旦離開他們的射擊範圍,蘇晨和黑龍就安全了。然而蘇晨沒有公冶晟的輕功,不可能直接射出去很遠。除非……
“黑龍,醒醒……醒醒……再不醒我們就要被燒死了,快醒醒。”蘇晨拍打着黑龍的臉頰,用溼帕子撫住他的鼻子,再狠狠地拍打着他的胸膛。他剛纔已經昏過去了,應該沒有吸取很多濃煙。
“鑰王爺,你終於捨得出來了。”黑衣人大笑道,“鑰王爺的魔將大名響喻天下,在下早就想要領教一番。”
“憑你?有什麼資格與本王叫板,找死!”公冶晟不屑地說道,“除了暗箭傷人外,你們這些小嘍羅還有什麼本事?”
“此言差矣!鑰王曾經說過,只要勝利,過程並不重要,不是嗎?”黑衣人得意的說道,“在下只是把鑰王爺說過的話付諸行動,有什麼不對?”
黑龍輾轉醒來,看見滿臉黑灰的蘇晨,立即防備地退開,喝道:“什麼人?”可惜他不知道自己被綁在椅子上,所以跌了一個狗啃泥。“爲什麼綁住我?你想做什麼?”
蘇晨聳拉着眼皮看着他,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早就知道不能做好人,好人沒好報,果然如此。
“發生了什麼事情?”黑龍咳嗽幾聲,終於發現這裡濃煙繚繞,空氣沉悶炎熱,火蛇不時地襲擊着他們的身體。
“我們被偷襲了。外面有弓箭手,我沒有辦法逃出去。你們王爺已經衝出去了,你確定還不去幫他嗎?”蘇晨淡淡地詢問道。
“爺!”黑龍驚呼一聲,說道:“不行,屬下要保護王爺。你快幫我解開繩子。”
蘇晨解開他的繩子,立即拉住他的衣袖,被心急火燎的黑龍帶了出去。她有一種發射火箭的感覺,因爲實在太快了。成功地逃離那個危險地帶,蘇晨鬆開黑龍的手臂,悄悄地找一個安全的位置躲起來。
只見雙方打得難分難捨,以二對十二,明顯是黑衣人人多勢衆,戰果可想而知。蘇晨對他們的戰勢沒有任何興趣,她應該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因爲沒有比現在更適合逃走的時候了,不是嗎?如果公冶晟找不到她,還以爲她死在火場中了呢!
蘇晨悄悄地退走,慢慢地走向春意樓的大門。到處都是屍體,滿地的血腥,充滿了死亡的味道。不久前,這些人還生龍活虎地追趕着她,春意樓仍然是繁華熱鬧的樣子,沒有想到眨眼間就變成了荒土。人命,真是不值錢啊!
“就在裡面!快,王爺有危險。”大量的官兵衝了進來,正好與蘇晨面對面撞上。
於是,蘇晨的逃跑時機再次錯過。她恨不得咒罵這個衝過來的官兵,他能不能慢幾分鐘過來?就不能讓她踏出這間屋子後再英雄救‘美’嗎?
“王妃娘娘,你沒事吧?王爺沒事吧?”那個不識趣的官兵還長了一雙利眼,不但破壞了她的逃跑計劃,還火眼金睛地認出了她的真身。真是服了他了!以她現在的狼狽樣子,就算自己也認不出來自己,他怎麼認出來的?
“我沒事,你們王爺有事,快去救駕。”蘇晨有氣無力地說道。
當官兵把公冶晟救回來後,公冶晟已經神智不清。其實他傷得不重,無論是胸口的刀傷還是肩膀上的箭傷都只是傷了皮毛,根本沒有傷到要害。也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情,整個人像火燒一般灼熱。
管家連夜尋找神醫,結果那個癲老頭上山採藥沒有回來。實在沒有辦法,管家只能打擾遷君。以前公冶晟有過交待,如果不是萬不得已的時候就不要打擾遷君,所以管家沒有立即通知遷君這件事情。
遷君趕過來,看見公冶晟傷成這樣,憤怒地斥責道:“爲什麼現在才找我?你差點害死他,知道嗎?”
“遷君少爺,王爺沒事吧?老奴該死,只要王爺沒事,老奴死一萬次都可以。”管家跪下來不停地磕頭。
“此事與管家沒有關係,他以爲可以找到神醫,所以沒有打擾你。你自己的身體也不好,以前公冶晟說過不許任何人在晚上打擾你休息。”目睹整件事情的蘇晨看見管家嗑得頭破血流,忍不住勸解道,“你現在責怪任何人也沒有用,還是救救他吧!”
“管家,你準備藥桶,還有熱水,動作快一點。”遷君怒氣慚消,開始吩咐大家做事。“王妃娘娘,請你留下來。”
“我?我能幫什麼忙?”其實她根本不想幫忙。公冶晟死了纔好,不需要她親自動手,可以減少殺孽。
“有一件事情只能請你幫助,除了你沒有別人能夠辦到。”遷君嚴肅地說道。
“我可以拒絕嗎?”蘇晨不想留下來,更不想幫助公冶晟。公冶晟做了這麼多傷害她的事情,她憑什麼要幫助他?她沒有用刀子補一刀就不錯了。
“請你務必幫忙。”遷君拉住蘇晨的手,真誠地懇求道。“此事關乎晟的性命,你必須幫忙。”
蘇晨嚴肅地看着遷君。他是認真的。如果她不幫忙,就無法得到他的諒解。好吧!就當做做善事,以後再討要回來好了。她不想遷君討厭她,甚至不希望他對她產生哪怕一丁點反感。
沒過多久,熱水準備好了,藥桶準備好了,草藥準備好了。
“你們所有人退下,沒有我的吩咐,不許靠近這裡。”遷君威嚴地說道。
在管家的帶領下,所有的奴婢和家丁退出兩百米。宮伊翊走了進來,把門合上。房間裡剩下遷君,宮伊翊,病牀上的公冶晟和一臉茫然的蘇晨。
“公冶晟怎麼了?你打算怎麼醫治?”蘇晨詢問道。
宮伊翊輕笑出聲,促狹地看着蘇晨,道:“你連他得了什麼病也不知道就答應醫治了?你也太相信遷君了吧?”
“翊!"遷君不悅地說道,“王妃是晟的妻子,幫助他醫治有什麼不對?”
“遷君,你沒有看出來嗎?這個笨女人喜歡你啊!”宮伊翊哈哈大笑,諷刺性極強。“你還想讓她幫助晟醫治嗎?當着你的面?”
遷君的眼神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彷彿宮伊翊說的話很平常,不值得他大驚小怪。原本蘇晨還很緊張宮伊翊說出這樣神經的話來,現在看來沒有必要擔心,因爲遷君根本不會相信。
她真的喜歡遷君嗎?蘇晨根本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她喜歡遷君的氣息,喜歡看着他微笑,喜歡與他交談。在這個讓人無法呼吸的地方,只有遷君才能讓她的心靈放鬆。
咚咚!公冶晟突然坐起來,眼神猙獰恐怖,如同想要吃人似的。蘇晨被嚇了一跳,不解地看着遷君。
“翊,壓制他,我幫他包紮傷口。”遷君說道。
“點住他的穴道就行了,有必要這麼麻煩嗎?”宮伊翊不解地說道。
“不行!這種藥非常兇猛,他現在已經很痛苦,如果再點住他的穴道,就會更加痛苦。”遷君拒絕道,“用人力控制他,不能讓他亂動。”
“知道了。”宮伊翊不敢再胡亂開玩笑,使用全身的力量壓制着公冶晟。
“王妃娘娘,請你把晟的衣服脫掉。”遷君說道。
宮伊翊壓制着模樣癲狂的公冶晟,蘇晨替他脫下衣服。公冶晟的力氣真大,讓宮伊翊的美人臉越來越青,額間流出許多汗水。遷君灌公冶晟喝下一碗藥。喝下藥後,公冶晟睡了下去,暫時平靜下來。
“小美人,你今天晚上自求多福吧!”宮伊翊喘着粗氣說道。
“翊,把晟擡到藥桶裡去。”遷君淡道。
蘇晨不明白宮伊翊的意思,只當他說一些沒有營養的話,便幫着他把公冶晟擡進桶裡。遷君在公冶晟的身上紮了許多針,弄得公冶晟像一個刺蝟似的。
做完這一切,幾人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遷君倒了一杯水,遞給滿頭大汗的蘇晨,道:“喝下去。”
蘇晨不疑有他,乾脆地灌下,送給遷君一個甜美的微笑。遷君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轉過身。宮伊翊嘆了一口氣,自倒自飲,不時地瞟着蘇晨和遷君若有所思。
藥浴了一個時辰,宮伊翊又把公冶晟搬回牀上。按理說現在應該收工,但是遷君卻讓蘇晨留下來照顧公冶晟。
“晟中了毒,世人稱它爲春藥。”遷君平靜地看着蘇晨,說道:“你是他的妻子,應該幫助他解除這種毒素。”
“你的意思是說,我必須和他上牀?”蘇晨指着牀上的公冶晟,哈哈大笑道:“這就是你讓我幫忙的方式?”
“這是你的責任。”遷君面無表情,淡道:“這種春毒很強,沒有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