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飛壓根就不信流雲說的話。
這兒雖然是青樓,可跟後世的夜總會是有很大區別的。
夜總會裡的女人,只要長得漂亮,就有客人點鐘。
可青樓裡的姑娘,要求的不止漂亮,還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如此才能成爲文人墨客的心頭愛,成爲頭牌。
這些女子大多賣藝不賣身,稱之爲妓,有歌伎、舞妓,她們精通音律,識文斷字,可與文人墨客伴奏。
而最沒有技術含量的賣身,則稱之爲娼。
是個女人都行。
娼是入不得這種規模的青樓的。
“當然是真的了。”
流雲甜美一笑:“他們與我共度良宵,爲的是我的身子,我自是不許,我與項公子共度良宵,是要彈琴起舞,吟詩作對。”
“實在抱歉,你可能誤會了什麼。”
項飛坦然一笑,道:“相比於吟詩作對,我可能更饞你的身子,就算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也不能一晚上都在吟詩作對吧?抱歉,我不是那種正人君子。”
一番慷慨之言後,項飛拉門離開。
留下了一臉懵逼的流雲。
別人想花錢與她吟詩作對,她還得看對方的學識、相貌,但凡是有一樣不合眼的,她就拒不接客。
通宵達旦、共度良宵,更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待遇。
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擺放在了項飛的面前,可項飛卻……卻直接走了。
這要是被流雲拒絕的客人知道了,肯定會跳腳罵娘。
庸俗!
粗鄙!
野蠻!
誰不饞流雲姑娘的身子?
但是,任何事情都得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吧。
流雲姑娘現在欣賞你的文采,願意跟你通宵達旦的聊天、吟詩作對,這不就是一個彼此相互瞭解的機會麼。
對她說些甜言蜜語套她開心的話,不就可以共赴巫山了麼。
千金易得,機會難求啊!
流雲目光古怪,她也沒想到,項飛竟然如此大膽,絲毫不隱藏他的意圖:“饞自己的身子?對詩詞歌賦沒興趣?”
雖然,流雲被項飛的文學知識給折服了,但是,卻還遠遠沒有到要陪項飛睡覺的地步,他的一句話,就想要了自己的身子,別人斥資萬金也買不到的第一次?
簡直是癡心妄想。
“看來你也有難處,納我就走了。”
項飛灑脫一笑。
“你連陪我喝杯酒都不肯?”
流雲問道。
“還是不喝爲好,酒後亂性,萬一我在對你做出點啥事。”
項飛在流雲目瞪口呆的注視裡,轉身離開。
“這小子,有點意思。”
流雲目光古怪。
相比於那些虛僞的君子,流雲更喜歡項飛這種真小人,他會把自己的內心想法,毫不猶豫的告訴你,就是饞你的身子,行就留下來,不行我就走。
跟他相處,不需要防備着他會有加害自己的心思。
跟這樣的人相處的時候,會覺得特別的輕鬆,一點不覺得累。
只是項飛卻覺得有些可惜了。
“想不到,冠軍的獎勵,只是跟着流雲姑娘共度良宵,還沒有獎勵一些銀子來得實在。”
項飛現在很缺錢。
回到酒館,項飛居然發現,林若漁居然把門給反鎖住了,他‘砰砰砰’的敲門。
“誰呀?”
林若漁的聲音與往常大不一樣,帶着幾分恐懼與自己給自己加油打氣的意思,剛剛獲得了幾千兩銀子暴富了,她也害怕一些有心人會來搶、盜。
搶了錢也就罷了,這萬一他們還要劫個色……
“姐,是我,項飛。”
“項飛?你不是要在青樓過夜,陪着流雲姑娘吟詩作對、風流快和去了嗎?還回來幹什麼?”
林若漁的聲音帶着幾分放鬆,還夾雜着些許的醋意。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見到了漂亮的女人,都走不動道。
自己纔剛告訴項飛,自己比他的年齡大,是個寡婦、是不祥之人,項飛就要跟流雲共度良宵。
酸意涌上了心頭。
“姐,你誤會了,你先讓我進去,我再慢慢慢跟你細說行不行?”
“今天你要是說不清楚了,你就別進來了!”
林若漁醋意大發。
犯錯的明明是項飛,自己憑什麼還要聽他的!
“你得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姐,我在進屋的時候,壓根就不知道,冠軍的獎勵是跟流雲姑娘共度良宵啊。”
項飛解釋:“因爲知道了,所以我就回來了呀。”
“你不是結束了纔回來的?”
“姐,鬧歸鬧,可不帶你這麼譏諷人的啊,我可不是秒男。”
林若漁雖然不是很明白什麼叫秒男,可還是因爲他的話而破涕爲笑,臉上綻放出了比花還要嬌豔的笑容。
隨後,給項飛推開了門:“怎麼?流雲姑娘很醜?讓你待下去的慾望都沒有?”
“沒有,她很漂亮。”
“那你還爲什麼要回來?陪她吟詩作對不比在茅草房裡睡覺香嗎?”
項飛搖了搖頭,決定主動出擊:“這就好比是吃飯,吃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誰一起吃,跟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吃,就算是吃窩頭,那也是人間美味,跟自己不喜歡的人一起吃飯,就算是吃山珍海味也形同嚼蠟。”
林若漁的心中泛起了一絲甜蜜:“竟會說些好聽的話,趕快回去睡覺,因爲你,明天有的忙了。”
九折卷啊,不知道明天會來多少客人,會有多少人點外賣呢。
又是忙碌的一天。
項飛回到了臥室,說是臥室,倒不如說是容身之所更爲貼切。
房間有些破舊,而且還是土坯牆,年久失修,給人一種搖搖欲墜,隨時都會倒塌的錯覺,但是項飛已經很知足了。
要是沒有林若漁的收留,他早就已經死了,更別說有棲身之所了。
況且,他在來洛陽的時候,一路走來所見到的,到處充滿了壓迫與剝削,乞丐、流民無數。
被後世稱讚的開皇盛世,有錢的、吃飽穿暖的,不過還是那些世家大族,他們著書立傳、大肆吹捧,普通的百姓依舊在爲吃飯發愁,不識字,著不了書,後世的人,自然也就不知道,社會底層的百姓,生活的有多困難。
項飛正準備睡覺的時候,林若漁推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