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後院內,劉夏端坐在大廳之內。
兵部尚書慕容奪陪坐在一側,下面的兵部官員,也都弓腰站在那裡。
“呵呵,王爺突然造訪兵部,不知道有何貴幹啊?”
一番寒暄之後,慕容奪便和聲問道。
這慕容奪,年紀六十歲開外,不過身材健碩,濃眉虎目,不怒自威。
他乃是天際十大世族慕容家的人,他的表哥慕容熙那是內閣成員,是慕容家在龍都的代表。
早些年,慕容奪乃是戍邊指揮使,戰功顯赫,差不多五年前,才從西南戍邊大軍指揮室的職務上調回到龍都,任命爲兵部尚書。
兵部,相當於國防部的,而兵部尚書,便是國防部部長了。
掌管全國軍隊的將領的選拔,後勤的保障,以及抵禦外敵,清除內患等等職權。
“慕容大人,實不相瞞,這次來,爲的乃是公務。能否借一步說話?”
劉夏淡淡的笑道。
慕容奪自然明白劉夏的意思,便笑道:“諸位,都去忙你們的吧。”
當下,你大廳內的官員,紛紛退下。
“王爺乃是奉旨辦案,有什麼能協助王爺的地方,下官一定全力協助。”
慕容奪笑道。
“我這次來,只是想調閱一些卷宗,還請尚書給個方便,至於要查看的內容,還請尚書莫要多問。畢竟,目前案件話都在保密階段。”
劉夏訕訕的笑道。
慕容家在龍都多年,對龍都的瞭解,要遠比劉夏清楚。
劉夏查的這案子,牽扯重大,他們這些世族,能奪自然是要奪開的,免得濺一身血。
所以,聽到劉夏這麼說,他是巴不得。
“這個微臣瞭解,那微臣帶王爺去庫房,兵部歷年封存的卷宗,都在那裡。需要微臣派人協助王爺麼?”
慕容奪起身笑道。
“呵呵,不必了。我自己帶着人手來的。”
“哦,也好。那微臣給王爺帶路。請。”
“請!”
當下,兩個人便一前一後的朝着兵部的庫房而去。
庫房在兵部的後院深處,規模不小。
兵部每年的一舉一動,都會記錄在案。
掌管庫房的一名小吏打開了庫房大門之後,便離開了。
“王爺,您要找的東西,都在這裡。”
“好,慕容大人辛苦了。”
“爲王爺效力,是應該的。那我就不打擾王爺了。告辭。”
說完,慕容奪便帶着他的人,離開了庫房範圍。
庫房內,是一排排整齊貨架,貨架上都是整齊的檔案,標記着年份。
每一年內的檔案,都用具體的事件劃分。
劉夏回頭對着大寶道:“去,把我們的人都叫進來。”
片刻後,三十多個人,進入了庫房內。
“諸位,我們今天要找的內容,乃是天際王朝近十年內的剿匪記錄。那些被剿滅的匪患,便不用管他。重點是要找那些常年圍剿,但是卻依舊存在的匪患。去吧。”
劉夏說完,便一揮手。
當下,他的人便開始在卷宗內開始翻閱。
這些卷宗記載的都十分詳細,所以,找起來也並不難。
天極王朝這些年,總體說來,也是四海昇平,國泰民安。
匪患並不嚴重,每年大概有這麼七八起。
大一些匪患,朝廷都會在第一時間和世族一起剿滅,畢竟,這匪患的存在,對當地的百姓和治安,都有十分嚴重的影響。
道理上,區區的一幫烏合之衆,是無法對抗世族家軍和朝廷的大軍的。
可是,這些事情,往往也有例外。
一旦不能斬草除根,他在這裡剿滅,便會在別的地方出現,繼續作亂。
反正,剿匪是年年剿。
不到一個時辰,劉夏的手下,便紛紛的回報。
大寶和劉夏便急忙整理,然後找出來一份地圖,標記出來。
果然不出劉夏所料,這年年剿,但是年年都存在的匪幫,一共有五個地方。
勢力如今最大的,便是南疆天空山附近的匪幫,因爲那裡年年海寇侵擾,朝廷的兵力不足,雖然對他們也圍剿,但是力度不夠,所以,讓天空山附近的匪幫,規模越來越大。
如今已經有了三萬多人。
剩下的三個地方,也大多都分佈在邊疆地帶。
但是有一個地方的匪幫,卻引起了劉夏的注意。
這片匪幫,出沒於雲天嶺附近,人數最少,文獻上記載,只有不到五千人,但是卻也先後圍剿了七次。
雲天嶺距離龍都,只有不四百多裡地,按理說在中原腹地,這樣的匪幫生存應該十分困難,可怎麼能夠先後圍剿七次,都還依然存在哪?
唯一的一個合理的解釋,就是有人在保護他們,而這個人,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是誰。
拓跋凌雲身爲都察院都指揮使,不需要別的,只要在每次圍剿之前,稍微給他們通風報信,便能夠辦事。
想到這裡,劉夏不禁想到在馬嘯一案中被抓獲的向冬梅,他原來便是臭名昭著火蓮教的人,最後卻成了拓跋凌雲的門客。
想必,拓跋凌雲就是朱能,從向冬梅身上,說不定能有突破。
如今知道拓跋凌雲乃是幕後主謀,便也不用再擔心什麼。
“大哥,我懷疑這這片匪幫,和拓跋凌雲有關係。所以,我想演一場戲。”
劉夏淡淡的笑道。
“你是不是想去圍剿這匪幫,引車出洞,看看拓跋凌雲的反應?”
“嗯,這個地方距離龍都這麼近,應該是拓跋凌雲十分重要的一步棋子。我想辦法去圍剿他們,你就在龍都,給我盯緊了拓跋凌雲。只要他亂了方寸,抓住他的把柄,我們就有希望。”
劉夏微微笑道。
“好,你放心,只要你計劃好了,我跟着你照做便是。”
大寶拍着胸脯說道。
“諸位,今日就到這裡,我們回府。”
劉夏說完,便帶着他的人,和慕容奪告辭之後,回到了王府之內。
回到王府,劉夏便埋頭在書房,給皇帝寫奏摺。
請求皇帝出兵圍剿那片匪幫,來個引蛇出洞。
奏摺寫完,劉夏便換上了朝服,朝着皇宮而去。
————————————————————————————
皇宮,天心殿。
皇帝躺在一張矮塌上,臉上帶着一絲疲倦,在那裡閉目養神。
天心殿,乃是皇帝內閣議事的地方,今日那些閣老們都已經走了。
沉默跪在皇帝的一側,爲皇帝輕輕的捶着腿。
只是,今天的天心殿,和往昔的不同的是,在一個十分顯眼的位置,裝裱懸掛這兩幅詩詞。
這兩幅詩詞,便是劉夏那日在二皇子府邸所寫的。
皇帝似乎對這兩幅詩詞,格外的喜愛,親自下旨從二皇子府邸取來,又裝裱在天心殿內。
此刻,皇帝緩緩的睜開眼睛,望着面前的這兩幅詩詞,看了一遍之後,忍不住的默默點頭。
“這孩子,好詩好詩啊。只可惜,這個孩子的字,是難看了一些。”
皇帝淡淡的說道。
“人無完人,金無赤足。威遠啓王字寫的不好,這也不和陛下很像麼?”
沉默急忙笑道。
“嗯,是啊,人無完人。浩軒從關山渡回來,可有負傷?”
皇帝突然問道。
“回陛下,王爺生龍活虎,誰能傷的了他?”
“這些天,他在忙些什麼?”
“呃,陛下,微臣聽聞,今日他去兵部了。或許是有了什麼發現了吧。”
沉默謹慎的說道。
“兵部!兵部,呵呵,看來,他確實比朕想的要聰明。竟然已經查到了兵部。真夠快的。朕以爲,他至少需要半年時間,這纔不到一個月,便到了兵部。哈哈。”
說到這裡,皇帝似乎顯得十分的高興,立馬翻身坐了起來。
“陛下爲何高興?”
沉默突然一愣,有些糊塗的問道。
“呵呵,現在還要保密,朕猜,八成他一會就到了。”
皇帝淡淡的笑道。
只是剛說到這裡,果然門外小黃門便進來跪在地上道:“陛下,威遠親王求見。”
“哎呀,陛下真是神人啊。竟然能夠未卜先知?那用不用奴才去傳召他?”
沉默急忙笑道。
皇帝擺擺手道:“不必了。他是帶着奏摺來的,讓他把奏摺遞上來就好。”
“諾,奴才這就去拿。”
說完,沉默便轉身出去了。
到了大門外,便看見劉夏跪在地上。
“哎呀,小王爺,快起來。”
說到這裡,沉默便瞪了一眼門口的侍衛道:“王爺來這裡等候,你們也不知道看座麼?”
那些侍衛粉粉低頭,不敢言語。
劉夏起身之後,笑道:“公公,陛下可要見我?”
“呵呵,小王爺啊,陛下正在裡面忙呢,不過陛下說,你要是帶着奏摺,便讓奴才給遞進去。”
沉默淡淡的笑道。
此刻,劉夏便將一個小盒子拿出來,遞給了沉默。
“小王爺,您在這裡等候一會。”
說完,沉默便進入了天心殿內。
皇帝此刻已經坐在龍書案之後,端着茶盞,微微的品了一口。
見到沉默進來,便伸手道:“朕猜的準不準?”
“陛下真是英明神武,奴才佩服佩服。”
沉默急忙說道,隨即把奏摺遞上。
只是,皇帝卻並未看這奏摺,將他放到一邊道:“告訴他,朕會讓兵部帶兵圍剿的。讓他帶着虎衛,伺機而動。”
陳墨一愣道:“陛下不看奏摺就知道威遠親王要幹什麼?”
“有句話,不是叫知子莫若父?朕明白他要做什麼。去吧。”
皇帝微微一擺手說道。
陳墨擠滿朝着外面而去。
當走到門口的時候,皇帝突然道:“陳墨,告訴他小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