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撒!”笑蓉無奈地嗔怒,“脾氣該鬧夠了,不能總是這樣。這照片是要給曾外婆看的,所以要開開心心的,你捂着臉,曾外婆怎麼看到你拿冠軍的樣子呢?”
到底還是曾外婆面子大——第二張合影,小傢伙的綻顏一笑,千呼萬喚始出來。
第二個遊戲卻出了大問題。
小朋友們圍成圈,各位爸爸蒙着眼睛在圈內,憑觸摸判斷出自家的寶寶,因此,這個遊戲有個有趣的名字,叫做,“我的寶寶在哪裡”。
一羣小不點圍成一圈之後,高矮胖瘦可謂各有千秋,當然長相和手感最有特色的最容易獲勝。
球球摸上去肉感十足,很佔優勢。球球的爹地,最先判斷出小胖墩兒球球,以空前絕後的速度,贏得了一片喝彩。
球球媽咪笑得見牙不見眼,對笑蓉嘀咕,“你們家這常勝冠軍,也打破記錄了!”
笑蓉給她一句恭喜,不禁爲黎景曜捏了一把冷汗。
凱撒在一羣小朋友中,算是個子高的。但是,他身板卻不胖不瘦,再加上悶着一小肚子怒火,也不肯配合,甚至一見黎景曜的手伸向自己,就嫌惡地撅着嘴躲開,任憑笑蓉在圈外如何喊加油,如何命令,他都倔強地不肯妥協。
黎景曜也倔強地不肯放棄,父子倆顯然就這麼槓上了。
然而,他視線內一片黑暗,耳邊只有震耳欲聾的一片“加油聲”,茫然地像是走在一片深淵裡,這感覺很不好。
他聽不到凱撒的腳步聲,也判斷不出他的氣息,而且,清楚地知道他在躲避自己的碰觸,敗局已定,他還是不肯拉下臉上的布條,他不想讓兒子失望……他也不能讓兒子失望。
無奈,隨着時間的推移,隨着老師宣佈名次,從第一名,一直到了第十九名都已有得主……他和凱撒就成了第二十名。
陡然一股絕望,席捲而來,他不禁就想到那幾年,遍尋不到笑蓉音訊的光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他忽然就沒有勇氣拉下臉上的布條,心痛到幾乎無法呼吸,忽然就明白了凱撒爲什麼這樣恨他與其他女人的碰觸。
凱撒已經視他爲天,容不得半點污漬沾染。小小的他在失望中成長,因此,他希望,這片天,永遠都是湛藍如洗的,他無法接納第二個像Simon一樣的父親,他無法承受再一次傷害。
就在黎景曜滿頭冷汗地快要癱倒在地上時,一隻溫暖柔軟的手伸過來,握住他的大手,然後,一隻小手被強硬地塞進他手裡。
他把兩隻手一起捂住,才拉下臉上的布條。
“你找不到他沒關係,我帶着他過來了。”笑蓉看得出他的絕望和無助,動容給他一個擁抱。
四周一片鼓勵的掌聲,黎景曜驚魂未定,卻還是聽到笑蓉在訓斥凱撒,“你知道爹地放下多少工作來陪你嗎?這個遊戲不難,爲什麼你就不能乖乖站在原地等待爹地找到你呢?你知不知道爹地很傷心?”
凱撒就突然哇一聲哭出來,只憤怒地說了一個字就跑開了。
他稚嫩的聲音壓得那麼低,黎景曜還是聽得清楚。
“髒!”說出這個字時,小傢伙連看都沒看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