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嗵”一聲，打破了眼前的曖昧，月翩翩如釋重負，而祁廣凌卻是懊惱無奈，滿眼裡寫着慾求不滿。也許是跑進來時被月翩翩與祁廣凌的情景嚇壞，小山東四腳朝天地重摔在地，“祁大將軍……”小臉被漲得通紅，揉揉胳膊腿兒，他怕怕地盯着瞬間陰沉下來的祁廣凌。
“去看金鈴子吧！”祁廣凌深吸一口氣，不去看小山東求知若渴的雙眼，步法佯裝鎮定，實則率先逃離現場。
“祁大將軍？！”金鈴子捲縮在牀上，張着無辜的溼漉漉的黑眸，尖潤的小嘴輕啓卻發不出人聲，略帶疑問地看向月翩翩。
“你受苦了！”說話間，祁廣凌單手撫上金鈴子刺字的側臉，在金鈴子微微顫抖中，光亮忽閃，忽明忽暗的光線將兩人的身影包裹成一尊神秘的雕像。原來，他的法術竟然如此高深，似乎比霽君更甚一籌。若不是他有意相讓，她又豈有得逞可能？月翩翩怔怔地看着祁廣凌的側背，那麼像霽君，幾乎有一瞬間有一種錯過時間錯過你的感覺。
“呃……”當祁廣凌的手撤離金鈴子時，他忍不住緊捂住脣角，踉蹌而出。他怎麼啦？月翩翩無暇顧及，只見金鈴子刺字的頰上光潔如新，心中微鬆下一口氣，摟緊住金鈴子道：“金鈴子，姐姐太對不起你了。下次看你還貪不貪財了，早告訴你，不該貪的別貪，不能貪的別貪……”
“好娘子，爲夫都記下了，你……你還是先去看看祁大將軍吧！”已經能發出人聲，想必不多久便能恢復人形了。但見金鈴子閉了閉眼，或許是累了吧，其實他只是有點羞惱愧疚，沒有抵住金錢的誘惑，差點小命都沒了。想他天界一小神，竟然輪落至斯，差點被當成妖斬了，唉，傳揚出去，他這張臉往哪兒擱啊？
月翩翩點了點頭，替他掖好絲被走出去。
“你……還好吧？”如果說對於剛纔他的舉動月翩翩毫不感激那是假的，但因果循環，此果乃是因他而起，又怨得了誰？如果不是他先招惹的她，又怎麼會有如今的一切？
“無……礙！
”他勉強起身，瞬間卻又一掃困頓疲憊之色，眸角淡淡升起一抹倨傲的神色，或許他夠強大，或許他確有仙人保佑，月翩翩的擔心是多餘的。不然，全身是傷的他又怎麼會堅持到現在？
“告辭了！”他留戀地回顧月翩翩，修長的手指扶在椅背上。
月翩翩停在原地看他，發覺自己已經不懂他了，更……更不懂她自己！他的種種跡象都有所表明，他在乎她，莫非因爲那一夜，他……他貪戀上了……呸呸呸！月翩翩未料到自己腦中會有此一念，惱得直想咬舌！
“竟不來送爺一送？”他停得夠久，也等得夠久了。忍不住出聲，卻是抱怨。這聲音低沉卻磁xing十足，回眸睨向月翩翩時，那般眷戀，猶如念念風塵的仙俠。
月翩翩朝內堂看了一眼，料想金鈴子仍需時間靜養，吩咐小山東仔細照看，自己則瞥了祁廣凌一眼，率先向大門走去，“學生這就恭送老師回府！”看在他救了她與金鈴子的份上，看在他有傷在身仍然爲金鈴子抹去臉上刺青的份上，看在……可是，老大，你不要以爲這樣你就可以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自居好不好？
祁廣凌步伐較沉，卻仍跟得較近，最終超過了月翩翩，害她小跑跟上，倏然，祁廣凌開口，“月華，我們難道不能……”
“不能！”此情此景，讓月翩翩異常懷念也異常熟悉，霽君在前，月翩翩小跑跟進，何時，那已成鏡花水月？月翩翩心中一突，料想他或者會提什麼非分的要求，難道這是溫水煮青蛙嗎？好，你可以裝失憶，或者你真失憶了，但是你殺了我的霽君，我如何還能與你有坐下來閒談風花雪月的一刻！
“月華，”祁廣凌站定，差點害月翩翩一頭撞到他懷裡，這一失敗舉動，令月翩翩十分懊惱，卻惹得他微微一笑，“關於斬殺金鈴子一事，皇上未必知情，許是大巫靈他們所爲也不一定……”
他這是在幫皇上說話嗎？可是鳳朝雲似乎並不如表面上那麼待見他呢？否則也不會答應她月翩翩的要求，與她聯手製裁祁廣凌啊？
“呃……”正在神遊的月翩翩，突然覺得腰間一緊，忙素手如勾快如閃電地勒向那人咽喉，但那人更快，另一隻手反轉一扭，將月翩翩困死在懷中。
“你若再敢對我……”“無禮”二字被那人吞入腹中，淺嘗淺止，再慢慢延伸，猶如永遠無法滿足似的，越吻越深。祁廣凌的雙手緊緊摟住月翩翩，甚至有上託之勢，讓她正好契合在自己懷中……
“嗯……”月翩翩突然覺得身心暖洋洋的，有一種熟悉的莫名歡喜涌上心頭，心中念着霽君，正是一片朦朧美景，突然又似被暴雨傾打，一場血腥畫面叫月翩翩一陣剜心的痛，猛地推開沉醉中的祁廣凌。
“嗯？！再來……”祁廣凌仍欲再次佔有她的脣瓣，卻被她猛一扭身撤退開。
“月華……我，我不知道爲什麼……”祁廣凌想說，我不知道爲什麼，見到你就想要吻你……想要解釋什麼，實在是無從解釋，非禮就是非禮，不能因爲你有這個想法與需求，別人就有被你強吻的義務不是？
“住口、住口，我什麼都不要聽你說，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月翩翩捂住耳朵。
“對不起！”眼見月翩翩糾結到自暴自氣的模樣，祁廣凌頓住腳步，最後退步，轉身離去。
月翩翩背對着他掩面而泣，沒有轉身，心中竟有某種期盼……月翩翩越來越不懂他，也越來越不懂自己了！
“別過來！”不願承認心中那沒來由的牽絆，倔強偏執的月翩翩在聽到祁廣凌折身返回的腳步時，猛地喝責一聲，月翩翩不需要他回眸，也不需要他以救世主的模樣來拯救。
可是，他已決定的事，月翩翩從來也左右不了。
耳聽他一步一步，堅定而富有節奏地邁向自己時，月翩翩又惱又恨，同時心中又升起了某種不知明的竊喜。當這一認知如閃電般劃過腦海時，月翩翩怔忡懊惱地站在原地。
“月華，一定要這般任xing嗎？”離月翩翩還有一步之遙，祁廣凌定定地望向月翩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