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豆豆瞪着蕭冀陌臉上那理所當然的表情,只覺得心裡一軟卻又一酸。
吃了晚飯,收拾了一下,米豆豆打算好好睡一覺。可是卻又犯了難。這臥房只有一間,那牀雖也不小,可是……
米豆豆偷偷瞟了眼蕭冀陌那壯得像頭熊似的體格。嘆了口氣,算了,她睡地上吧。
誰知見蕭冀陌鋪好了褥子就要把她抱上牀。
“哎,哎,你幹啥?”米豆豆有些慌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這呆子該不會連避嫌都不懂吧……
蕭冀陌把她放進褥子上,許是想到自己牀上第一次有過女人,有些不好意思:“你睡這,我去睡柴房。”
米豆豆此時不止是心裡酸了,連眼眶都是酸的。她眨了眨眼睛,前世經歷了太多勾心鬥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歉意地笑了笑,說道:“那柴房亂糟糟的,怎麼能睡人呢,就睡屋裡吧。”見他要拒絕,又忙道:“你在這,我晚上也不會害怕。”
蕭冀陌看着她認真的表情,想了想,點了點頭。
第二天天還沒亮,米豆豆是被一陣砸門聲吵醒的。“出來,死丫頭你快給老子出來!你個臭不要臉的小婊子,吃裡扒外的白眼狼。老子白養你這麼多年了,還他媽學會逃婚了!快跟你那野男人給老子滾出來,老子非打斷你們這幫狗男女的腿!”
米豆豆有些惱怒地起身,卻見蕭冀陌早已醒了,還點了燈。正睜着一雙虎目呆呆地看着她。動了動嘴脣,有些猶豫道:“你爹?”
“嗯。”米豆豆點了點頭。心裡卻是氣憤得很,這具身體的記憶她是記得的。這個米發財雖是米豆豆的爹,卻從小就把她當賠錢貨來養。平日裡當牛當馬地趕着她下地幹活,但凡有什麼好吃的還全都給了她哥。這次又是爲了給她哥討媳婦直接把她賣了,還好意思怪她逃婚!這麼生氣,恐怕是因爲沒得着趙地主那三袋穀子吧。
蕭冀陌披衣下牀,起身便要去開門。米豆豆下意識地想阻止,又笑,何必,遲早要來。
“我打死你個吃裡扒外的小兔崽子!”
米豆豆剛一進院子便見米發財悶頭給了蕭冀陌一棍子,那“砰”地一聲砸得她心裡發慌。藉着蕭冀陌手中的燈光可見那棍子有碗口粗大。米豆豆此刻也來不及去想他爹本來想打的是她,這棍子要是落在她身上,那不死也得殘廢了。她現在滿腦子裡都是——蕭冀陌,你怎麼不躲?那麼粗的棍子,落在你身上得多疼!
蕭冀陌生生捱了米發財一棍子,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轉身看見剛出來的米豆豆,輕聲道:“豆豆,你爹來了。快進屋,外頭冷。”
說着也不管外面的米發財和米大壯,兀自帶着米豆豆進了屋。
“哼,老子好好的閨女就被你這麼個野男人給拐跑了。今天,你說什麼也得給老子一個說法!”屋內米發財瞪着眼喘着氣,一臉蠻橫相。米大壯有些歉意地看了看米豆豆,卻垂頭不語。
蕭冀陌偏頭去看了看米豆豆,見她不說話,便解釋道:“我給了趙地主一直紅毛雞。”
不聽這話還好,一聽這話米發財拍着腿就要發作。要不是米大壯拉着,他早就跳起來了:“什麼?那趙地主還收了你的雞?那他還好意思要回那三袋穀子。”說着彷彿氣急了,一把扯開米大壯的手在屋內氣哼哼地轉起來。
遂冷笑一聲,坐下無賴道:“我不管,反正我好好的閨女被你拐跑了。這壞了名聲以後恐怕都嫁不出去了。給錢還是給糧食,你得給個說法!”
米豆豆聽着這麼明顯是來搶錢的話不由怒了,她瞪着一雙大眼,輕聲細語地諷刺道:“哼,小時候也沒見你想養過我。要不是娘攔着,你指不定把我扔到哪去喂狼了。給錢還是給糧食,這明顯賣女兒的話你倒也說的出口!”
米發財從沒想過以前任他打罵連屁也不敢放一個的米豆豆竟敢這般頂撞他。瞪着眼就要拿一旁豎着的木棍教訓。卻被一旁的米大壯搶了過去。米發財瞪着搶他棍子的米大壯,吼道:“小白眼狼,一羣小白眼狼。老子他媽真是白養你們了。你給我,你他媽的給不給我!”
米大壯抱着頭躲着米發財的拳頭,手裡卻握緊了木棍,窩囊道:“爹,使不得啊。這棍子落下去,會要了咱豆豆的命的!”
“要了她的命?”米發財冷笑一聲,脫下布鞋揚手就要打,“老子當初就後悔生了這麼個賠錢貨。早知道她今天這麼犯賤,就該把她扔到雪地裡凍死,扔到河溝裡淹死!”
米豆豆冷眼瞪着米發財揚着鞋底的醜陋嘴臉。黑黑的大眼燃起熊熊的火光,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力氣,上前便推了他一下。
米發財沒想到這小丫頭哪裡來的蠻力,也沒想到她竟然敢推他。一個不慎就被推了個踉蹌,緩過神來氣哄哄地就把鞋底招呼了過去。
剛揮過去就覺得手腕一陣劇痛。“哎呦,哎呦。蕭冀陌!你他媽快給老子放手。你霸佔了老子閨女,還敢撅你老丈人的手,當心老子到官府告你!”米發財瞪着眼梗着脖子虛張聲勢。
“哼,有本事你就去。正好讓全村的人都知道你賣女兒的壯舉!蕭冀陌,放開他,別髒了咱自己的手!”米豆豆瞪着一雙大眼,眼底彷彿有水汽轉動。她有這具身體的記憶,如今又被這般尋釁欺負,心裡不是不委屈的。
蕭冀陌見她要哭,忙甩開米發財乾瘦的手腕。着急地拍了拍米豆豆的背,卻又着急地不知說什麼好。憋了半天,終於吐出來兩個字:“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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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個藏唄,蕭冀陌多有愛啊,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