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上!”聽到人聲,看到黑髮青年出現,一直處於防備狀態的苗武思考片刻後,左掌迴圈,在自己身前佈下防禦的同時,對着敖武說道。
“知道了。”心驚的同時被同伴勁力阻住的敖武突感身前一鬆,包繞在身周的澀重力場明顯被破出了一個缺口。他毫不遲疑的沿着同伴打開的缺口衝了出去。
“真是的,爲什麼一見面就要打打殺殺呢。”看着掩護敖武前攻的苗武,男孩的嘴角現出一抹苦笑。
“難道不能一起坐下來好好吃一次燒烤嗎?”男孩喃喃自語道,“可是……如果你們不吃的話,我辛辛苦苦烤了這麼多肉食,還專門準備了特別的佐料……。”
“這個你不必擔心。”穩穩落在男孩的面前,敖武冷冷的說道。
“雖然不是職業的殺手,並且不喜歡聽同伴的命令,但上面下達了必須完成的棘手任務,而你偏偏出現在這裡,而且,你竟然拿着如此珍貴的神仙醉來做烤肉的調料……”
“在這片大陸,能夠獨處魔獸出沒的荒山野嶺而毫髮無傷,面對我們竟然毫不畏懼,我很賞識你這樣的年青人,我希望知道你的名字——埋葬你的時候好給你立個碑。”
“夏日,天星學院……”
“……天星學院?”
“老實講,我現在是一點都不想和你們動手。”夏日笑着說。
“不要和他們說那麼多,敖武,快解決他。”聽到天星學院四個字,苗武臉色終於有了異樣,“如果你不動手,這件事的功勞我不會提及你半點!”
“聽到了嗎,我的同伴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殺死你了……”
“二對一嗎?”笑了笑,夏日說道。
“當然不。”敖武獰笑道,“對付你這樣的稚嫩初出者,我一個人綽綽有餘了。”
話音剛落,人影一閃,敖武已欺近夏日的身前,揮拳直擊對方的面門。
將身體微微後仰,夏日張開右掌,五指微張,掌心空虛,橫擋在面前。
“能力發動,歸零!”
在揮出的左拳落入夏日的掌握之前,敖武的臉色一變,千鈞之力竟然如同擊在棉花上軟綿綿的毫不着力。
他冷哼一聲,拳勢一收,變拳爲爪,抓向夏日的喉頭。
五指猛地收緊,夏日擋在面前的右掌成拳,筆直下擊,點向對方的手指。
閃電般收回左掌,敖武的右手從左肘下穿出,擒向夏日的手腕。
退後半步,手掌轉過半個圈子,夏日的中指急彈,指向敖武的掌心……
月夜中,燈影下,兩條人影在月下盤旋,宛如兩條暗夜中的精靈。掌劈、拳擊、指彈、腕震、肘壓……
瞬息間,就已交換了二十幾次攻防,而在如此近的距離交手,經過這二十幾個往來,他們身體卻既沒有經過任何觸碰,也沒有發出任何聲息。局外人看去,兩人就像是上演一出彼此合作無間的無聲啞劇一般。
一招一式看似輕描淡寫,宛如兒戲,實則兇險萬分,稍有不慎。立有性命之危。
人影交錯,旋身。
並指成刀,敖武一掌斜斬。
在敖武發出斬擊之時,夏日也揮出一拳。
無形的暗勁在空氣中激盪,爆發,兩條人影驟然分開。
“爲什麼不使用你的能力?瞧不起我嗎?”深吸了一口氣,敖武問道。
“因爲你們有兩個人,所以我的能力需要留下應付突發狀況。”夏日答道,“不過,你的名字真是奇怪,嗷嗚不是狼叫聲嗎,難道你是狼養大的,是一隻人形的狼崽子?另外那位是不是叫做汪汪?”
“狼崽子?”高飛面帶慍意望向這張年輕的臉——從交手開始,對方就一直輕描淡寫,甚至只用單手迎戰。
“難道不是嗎,否則怎麼會起這樣的名字?再說……”林克笑了笑,“雖然剛開始時有過使用能力,但是因爲武技已經許久沒有用過,難得有人陪練,我當然要多練一會了。”
“我竟然成了你的陪練?”高飛冷笑,“如果你真的那麼覺得,接下來我可就再也不會客氣了。”
“請便……不過,我是真心實意的邀請三位共進晚餐的。”夏日微笑道,“因爲我很想知道你們的背後是什麼人。”
敖武餘光看向苗武,只看到他緩緩的點了點頭。
敖武不再理會夏日的話,再次拉近了兩人的距離。隨着腳步的移動,堅硬的青石路面上出現了一連串淡淡的腳印。腳印不深,初看去若有若無,卻隨着前行的軌跡一點點的清晰起來。
鬥氣武技修煉到一定層次的武者,在全力應戰之時,勁走全身,要在青石路面上留下足跡並不爲難。但像敖武這樣雖然全身勢若滿弓,勁如急弩,腳下卻勁力不泄,正是武技修煉到返璞歸真之極高境界的一種表徵——純粹的武者一般成就有限,能夠積攢到c級的能量已經算是滿負荷了。
“第一擊是關鍵,一定要擋住。只是,這個招式看起來好像有點熟悉……”看出這一點的夏日站在原地紋絲未動,帶着滿面凝重之色,垂目注視着對方的腳下,在心中默默計算着對方的步數。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七步…”
“就是現在!”
沒有聲音,對手的速度早已將超越了音速。
“嗯?”手腕一震,兩腕相交,對手的攻勢已被阻住;一呼一吸間,襲胸的暗勁已被驅出體外。夏日莫名的愣了愣神。
“好熟悉的感覺……”然後他就瞥見了苗武脣邊綻放的一絲冰冷笑容。
虛空發力,順勢反拿,敖武已經被擋在他身前的手掌,發力震顫……
本已警覺的夏日,臉色驟變,失聲叫了出來……
“鬥氣離體?虛空印法!?”
手腕急抖,輕微的霹靂聲響過,一道血光猛地從夏日的肩頭迸現,激盪在空中,化爲朦朦血霧。
“能力發動,瞬移!”
但是,那血霧……在一瞬間,竟染紅了他背後的風衣。
聽到夏日受傷驚呼,苗武的臉上終於有了放鬆的神情。他走上前去,和敖武並排站着。
“看來,只是自己想多了,眼前的這人,並不怎麼樣,多半真的只是個初出者。”
憑他對敖武的瞭解,能夠當面給予傷害,反而是說明這個男孩並非那麼神秘。儘管是因爲敖武出手的出其不意,而且,由於他們的武技都是總部直接教授,很多都是外面沒有流傳開的孤本。
只是他似乎忘了,剛纔夏日直接呼出了武技的名稱。
“年輕人,你還想邀請我們一起共進晚餐嗎?”苗武微笑着,淡淡說道。
夏日緩緩頜首,放開了捂着肩頭的手……
苗武的眼中的瞳孔不由凝縮了起來——短短的一分鐘時間,男孩肩頭的傷口不僅不再流血,而且已經癒合結疤……
“果然是虛空印法,雖然有了改變,但是同樣的鬥氣處理方法。”夏日說道,“你們……來自破穹?”
苗武搖頭,表示不明白他說什麼,敖武冷笑,但是卻被苗武拉了回來。
“破穹……大概是你用的鬥氣技的創始者。”看到苗武的目光中也是疑惑,沉默了一下後夏日終於說道。
“破穹?沒有聽說過。”敖武冷冷的說道,“是什麼阿貓阿狗?”
對將一生的心力全部奉獻給武技,經歷過組織無比輝煌的黃金時代的敖武來說,鬥氣技幾乎是他的信仰,任何的背叛和藐視行爲都是對他的侮辱。
在苗武及其他一干普通能力者參與實驗銷聲匿跡後,敖武一直隸屬老闆掌控的組織護衛隊小隊長——幾乎所有的大小事宜都需要他過問和出手……
但是精神的信仰並不妨礙他歆慕能力者的瀟灑——然而,如果一個人三十歲之前還沒能覺醒他的能力,那麼終其一生也只能做個普通人,即使有大毅力大智慧,也只能將武技修煉到c級。
他非常羨慕像老闆那樣的能力者的突飛猛進,因此……
他絕對不能夠容忍那個曾經是絕對下等階級的、年紀比他還要大的苗武在參與實驗後竟然由一名普通武者變身爲能力者!
而此刻,竟然還有一個外人質疑自己的信仰……
苗武並沒有馬上回答夏日的問題,而是臉上露出了一種陰冷難測的笑容。又過了許久,他纔開口道:
“很抱歉,雖然我的同伴毫不知情,但是我所在的組織確實是破穹的一個小小分支。”
敖武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因爲太過震驚,他不由得失聲驚呼出來:
“苗武……你說什麼?”
“你要造反嗎?!!!竟然說我們偉大的組織只是個小小分支?”
“你沒有聽錯!我們所在的組織不過是破穹的小小分支——即使你眼中無所不能的老闆,也不過是破穹一個少有地位的試驗品。而我,將會很快凌駕在他至上,成爲‘光即正,暗即反,萬物的宿命’的十二使徒之首!”苗武眼中的狂熱一閃即逝,冷冷的說道。
“就算老闆只是破穹的試驗品,但是他也從小收養了我們,給了我們生的希望,不是嗎?”敖武臉色有些不好看,遲疑道。
“起內訌了嗎?看來這個高大男頭腦確實太簡單,什麼都不知道。不過,這個眼鏡男似乎知道很多……”夏日在心裡想道,“要不要現在就叫九夜起來?”
“還是算了,再裝一會,估計還能聽到什麼重要的信息……比如說,他們背後的老闆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