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們是最親密也是最陌生的人！
時間就在鳳凰社和食死徒的爭鬥中一點點流過……
預言終究還是出現了……
命運的轉輪總是以一種無法反抗的力量向着預定的軌道堅定不移的行駛着。
“那個將消滅黑魔頭的人接近了┅┅出生於曾經三次擊敗他的家庭, 出生於第七個月結束的時候┅┅”
這是西弗勒斯帶來的預言。
那個時候，卡卡正坐在Voldmort的身側，望着天花板發呆, 這幾年, 幾乎是被關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的馴養生活, 使他一點都不想看到這些事, 可是他無法阻止黑魔王固執的把自己帶在身邊的決定。
Voldmort冷冷的勾起脣角, 看着站在身前，貌似恭敬的少年，“只有這些？”
“是的, 我只聽到了這些……那個女人被鄧布利多帶走了！”黑髮的斯萊特林抿起脣，隱約有些發白的薄脣勾勒出嚴峻的線條, 他面無表情, 空洞的黑眸裡再沒有一絲光亮, 一如永夜。
Voldmort揮手讓他先下去，沒有更加詳細的詢問, 正如同當年沒有詢問對方爲什麼會向自己效忠一樣。這些事情，對於他來說，只不過是細小如沙礫的小事，不足以放在心上。更何況，如今幾乎掌握了巫師界一半實力的男人已經不需要再覬覦普林斯家族的財富和魔藥, 而因爲卡卡的緣故, 即使心中再不悅, 他也不願意公開鬧翻。
他轉頭看了眼卡卡, 金髮的男人正孩子氣的玩着從對角巷買回來的一把小孩子才用的玩具魔杖, 小小的特別爲孩子製造的魔杖的頂端發出煙花一樣五顏六色的光芒，卡卡饒有興趣的瞪大藍色的大眼睛, 試着拼湊自己喜歡的顏色和一些字母……
直到他突然察覺到Voldmort的視線，纔將注意力挪了回來，他微微擡起頭，藍色的大眼睛無辜又迷茫，“湯姆，你也要一起玩嗎？”
Voldmort脣角抽搐了一下，冷哼了一聲，“我對裝瘋賣傻沒興趣！”
“你真是越長大就越不好玩！”卡卡撇撇嘴，一本正經的評價着，“你這個樣子很無趣！”
他狀若不經意的揮着玩具魔杖，噴出一道水流蘊溼了黑魔王的長袍……
金髮的男人不怕髒的躺在地板上打滾，肆無忌憚的大笑，柔順的金髮下，漂亮的臉上滿是挑釁的表情。
Voldmort眉微微蹙起，卻不欲和他吵一些無意義的架，卡卡氣死人的本領隨着他的年紀與日俱增，尤其是最近時間，每次都能裝出一臉無辜的樣子搗亂甚至是激怒自己……
他知道，卡卡是在表達自己的不滿……對自己下達殺戮麻瓜的命令的不滿；對自己毫無理由的使用鑽心咒的舉動的不滿；對自己不信任的態度的不滿；對自己將他困在斯萊特林莊園裡的不滿；對自己施加在他身上的懲罰的不滿；對自己頻繁更換……情人……的憤怒！
隨手一個無聲咒，解決了溼掉的衣服，他站起身，紅寶石一樣的眼眸裡寫滿了縱容和寵溺，就好像看着那條總喜歡趴在陰暗的角落裡吞吃老鼠的寵物蛇一樣，脣角甚至還帶了絲笑意，“卡卡，不要胡鬧！”
他說：“卡卡，不要胡鬧！”
如果是小時候，黑髮的孩子會說：“卡卡，我們接下來做什麼？”然後會接受金髮孩子胡亂制定的，絲毫沒有條理可言的一系列瘋狂計劃。
如果是霍格沃茨求學時期，黑髮的少年會用誘哄的口氣，語氣肯定的說：“卡卡，你會幫我！”然後金髮的孩子就會義無反顧的投身到前方所有危險當中，出生入死，在所不辭。
然後，他獲得了夢寐以求的權利，獲得了掌握自己命運的權利，他像打發一個寵物一樣漫不經心的說，“卡卡，不要胡鬧！”
他於是歪着頭看他，金色的髮絲垂在肩膀上，他用那雙最美麗的彷彿盛開的藍色矢車菊的眼睛望着一臉從容鎮定，將一切掌控在手中的黑魔王……他忽然說了一句話，“湯姆，你這樣的表情真引人壓倒！”
處變不驚的黑魔王踉蹌了一下，很快站穩了身子，紅色的眼眸燃燒起熾熱的火焰，他不悅的挑眉，有着對自己的威嚴被侵犯後的惱怒，他握緊了從不離身的魔杖，冷冷的看着卡卡。
金髮的男人吊兒郎當的坐在地板上攤手，笑嘻嘻的滿不在乎。
Voldmort眯起紅色的眼睛，脣角緩慢的勾起一抹殘酷的笑意，語氣卻是極端溫和的問着，“卡卡，你昨晚還沒有要夠嗎？”
卡卡藍色的眼睛驀然瞪大，倔強的瞪着對方，卻在眼底深處還是不由自主的顯露出了一抹難掩的懼色。沒有人比他更明白眼前男人的心狠手辣和翻臉無情，牀第間偶有因爲憤怒而產生的暴戾，使他現在已經很長時間不敢太明目張膽的惹惱這個男人了……對視許久，他最終還是乖乖的垂下了腦袋，小聲的示弱的說着，“我道歉，湯姆……”
Voldmort滿意的看着日漸乖巧的小貓，揉了揉他那柔軟的金髮，轉身就要離去。
卡卡忍不住又叫住了對方……
“湯姆，無論預言是真是假……”金髮的男人小心翼翼的仰着頭，似乎很認真的說着，“無論預言是真是假，把危險扼殺在未形成的時期也沒什麼錯誤吧！”
Voldmort頓住腳步，思索着對方的話語。
卡卡擡起腦袋，笑容燦爛，“而且，湯姆這麼厲害……用一次小小的行動來打碎鳳凰社的謊言不是更好嗎？那些螻蟻造出來的這個預言會使食死徒懷疑不安的……”
“他們如果連這點判斷力也沒有，就不配跟在我身邊！”Voldmort冷笑着打斷了卡卡的話語。
“可是，做了也沒什麼不好，不是嗎？”卡卡笑嘻嘻的鼓動着說，“殺了那個預言中的男孩，證明你纔是最強大的，讓那些敢挑釁你威嚴的人吃點苦頭，如何？”
Voldmort看着他，強大的壓迫感充斥在空氣中，卡卡攥緊了自己汗溼的手，依舊微笑着和他對視，“要不然你讓我去吧！我好久沒有活動了呢，湯姆，你可是把我關了好久了呢……”
軟軟的撒嬌口氣，低低的抱怨卻讓黑魔王自以爲明白了對方的意圖，他惡劣的看着卡卡亮晶晶的藍眼睛，像一隻逗弄獵物的毒蛇，“你的話也沒有錯……”
他含着笑看卡卡一瞬間明亮起來的眼眸，慢條斯理的轉折着，“所以，這次我親自去……”
他看着卡卡目瞪口呆的樣子，英俊的臉上勾起一抹調笑，紅色的眼眸裡卻有着警告的意味，如同露出獠牙的毒蛇，“你別想出門，也別想跑掉，乖乖的去牀上，等我回來！”
卡卡的臉紅了……他垂着頭，長長的睫毛下，微閉的眼眸中有着無人察覺的複雜情感……
戈德里克山谷，
“西里斯！你真的不願意做我們的保密人嗎？”詹姆斯·波特那張總是洋溢着熱情的臉上流露出一抹失望，對於這個雖然出身斯萊特林世家卻沒有一切古老純血家族陋習的好友，他一直保持着一種兄弟般的情感，“西里斯，我真希望是你做我和莉莉的保密人！”
“詹姆斯！我更希望你能安全！”小天狼星英俊的臉上露出了一貫爽朗的笑容，他擠擠眼睛，笑嘻嘻的說，“夥計，你只要照顧好莉莉，照顧好我未來的教子就行了，我會把食死徒引得遠遠的，保證你們和彼得的安全！”
“可是……西里斯，這樣子的話，你很危險！”莉莉翠綠色的眼睛中滿是擔憂。
“放心！”小天狼星大笑，語氣自信又張狂，“我是誰，那幫白癡的傢伙怎麼可能真的傷害的到我？”他看了看緊張兮兮的波特夫婦，瀟灑的揮揮手，“好了，我該走了，你們要躲好，爲了我未來的教子！”
他跨上飛天摩托，利落的飛上天空，沒有回頭。
然而，只有在雲層的遮掩下，他才能靜靜的嘆息……抱歉，詹姆斯，無法做你們的保密人……因爲……我還有母親，還有弟弟……我終究還是一個布萊克……
他突然想起母親曾經給過的忠告，“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是最優選擇！”
可是，不甘心命運爲他人左右，不甘心被父母管束，天性叛逆的他還是選擇了格蘭芬多……起初不覺得什麼，然而，當戰爭開始，他才猛然意識到母親的心理……即使多麼冷漠，即使說出口的話語多麼無情……那個總是高貴如女王，對待兒子像對待客人一樣的女人其實是疼愛着他們的！
他很佩服詹姆斯，那個頂着一頭亂糟糟如鳥窩似的頭髮的男孩從來不顧及他的出身，給予了他格蘭芬多式的溫暖。詹姆斯·波特永遠目標明確，單純的不去思考複雜的事情，加入鳳凰社，和食死徒戰鬥，愛上莉莉，死纏爛打的追求……
“砰！”的一聲巨響。他冷靜的停住了飛天摩托，眯起了眼睛觀察四周……
食死徒的攻擊還是來了！
“卡卡……”用門鑰匙轉換空間，西弗勒斯猶豫的看着那個躺在地上，就好像死了一樣的男人，“你……”
“沒什麼……我只是有點無聊！”卡卡在地毯上翻滾了兩下，百無聊賴的用手指擺弄着一枚古老的戒指。
“我不明白！”黑髮早熟的少年小心的坐在了卡卡的身邊，因爲不再使用大腦封閉術，黑色的眼睛中流露出了符合他年齡的極其豐富的情緒，疑惑、困擾、擔憂、哀傷和焦慮。
“不明白什麼？”卡卡翻了個身，趴在地毯上，仰頭看着他。
“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幫我……”西弗勒斯輕輕的回答着，“一開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的說着，“一開始我只是在利用你，你知道的，我恨那個男人，是他害了我媽媽！我一直想要報復，想要殺了他，我永遠忘記不了媽媽閉上眼睛的一幕……我從回到英國就一直在算計……我提醒過你，不要跟我回來……加入食死徒獲取信任，等待機會……預言是鄧布利多放出的風聲，其中肯定有陷阱！”他的語調帶着斯萊特林獨有的陰險，語氣裡還有些幸災樂禍，“我殺不了他，他太強大了，但這次是個機遇！所以……卡卡！”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輕輕叫着對方的名字，黑色的眸裡的情感一點點潮水一般的退去，最後重新變爲習慣性的空洞，“爲什麼幫我？如果不是你說的那些話……他不會相信我……而且，我知道你很……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