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憶子墨往事

歷情劫,虐心魂。

一劍斬,撿武神。

七百年前,西域武神西子墨與中幽武神棠芝歷劫歸來。不知是因爲什麼,棠芝當着衆位神袛之面狠狠捅了西子墨一劍,以至於神魂尚未歸位的西子墨深受重傷。

原本能與冰澤宇打的不相上下的西子墨實力跌退。

一襲紅衣的棠芝看着身前被自己捅傷的人,眼神中有怨有愛亦有恨:“你我二人,從今以後應是兩不相欠。”

鮮血染紅了他的藍衣,那雙含情金眸之中有了一些他從未有過的情緒,或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昔日冷血無情的西域武神竟然會愛上一個人。

“你若是恨我,可以殺了我。”鮮血從西子墨的口中溢出。

至於爲何發生這一幕,其實是月老坑了棠芝。

西域武神早在飛昇之前便失去了自己的心,以至於千百年來冷血無情,需歷情劫找本心。

二人下界歷情劫,一共歷了五世。棠芝每一世都死在了西子墨手中。棠芝最無奈的是第四世她還是個嬰孩,就因爲啼哭了一聲便被西子墨殺了。

五世情劫之中,棠芝因愛生恨,導致情劫提前結束。期間西子墨也並非不無感情。最後一世中,他終是愛上了她……只可惜,這五世情劫倒是讓棠芝歷出了心魔,乃至於剛結束情劫便捅了他一劍。

原本是無心之人的西子墨,終是重新凝結了一顆心……

棠芝看着西子墨,眼中不知是愛是恨,最後將劍拔出:“你我二人,自此之後,再無瓜葛。”她毫無留戀的轉身而去,卻不知淚水早已滑落。

西子墨又是一口鮮血溢出,跪倒在地。眼前逐漸模糊,看着那人一襲紅衣毫不留情離去的背影……

一陣寒氣襲來,白衣出塵,銀髮玉冠。

西子墨身旁蹲下了一個白衣男子,額中銀色三瓣蓮寒涼,冰藍的桃花眸中透着不解,一道冰涼如雪的聲音傳入西子墨耳中:“方纔,你明明能躲開,爲什麼不躲?”

西子墨側過頭,雖然眼前一片模糊卻也知身旁之人是誰,那是東澤武神冰澤宇:“這是我欠她的,理應還給她的。”

“嘖。”冰澤宇輕嗤,西子墨好歹也是這幾百年來,除去君上能與自己打的不相上下之人,多少有些欣賞之意。只是可惜,方纔棠芝那一劍傷了他的本源以及神魂,導致他再也回不到巔峰了。

西子墨終是撐不住失去意識倒在冰澤宇懷中。

冰澤宇看了西子墨好一會,從靈戒之中取出一顆回魂丹,掰開他的嘴餵了進去。這回魂丹天上地下也就只有那麼五顆,還是冰澤宇遊歷多年,尋回許多天材地寶所煉製而成的。

回魂丹可將半隻腳踏入地府,亦或是即將消散之人救回來。

棠芝捅西子墨那一劍,導致西子墨神魂未曾完全歸位,差點令其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冰澤宇又用恢復丹止住了西子墨流血不止的傷口,顧不得西子墨的鮮血會染紅他的白衣,他將其背在背上朝着東澤神殿而去。

冰澤宇所做皆讓神界圍觀之人難以置信。

堂堂殺神居然也會救人。

神袛知曉棠芝所作所爲後罰其十道天雷,而這十道天雷差點要了棠芝的半條命。

神界也因爲棠芝不在而少了一些樂趣。

東澤神殿中,冰澤宇將西子墨放在牀上,又用神力將西子墨染血的衣袍褪去,清理完他身上的血跡,又從靈戒中找出一套自己未曾穿過的白衣給他換上。又想到東澤常年寒涼,西子墨如今深受重傷虛弱不已受不得冷,便設下回暖陣法,爲其蓋上錦被。

西子墨夢中又夢到他殺了棠芝一次又一次,差點生出心魔之時,夢中畫面一轉。

那是三百年前,冰澤宇與他打的不相上下之時,冰澤宇將護在手中的白牡丹插在了他的發間,執着又有些奇怪。

“爲何要送我白牡丹?”

“很稱你。”

西子墨還想在問些什麼,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穿越了時空:“你該醒了。”他從夢中驚醒,入目的是銀色的牀簾幔帳。

西子墨看了看身上的白色衣袍,樣式有些熟悉,好像是冰澤宇所穿的衣服。又想起在失去意識之前,身邊最後一個出現的是冰澤宇,雖然模糊,但就是他。

他掀開錦被,挑開牀簾,穿上鞋子向外走去。

入目的便是一道白色的身影,那人聽見聲響偏過頭來看了看西子墨:“醒了,那就過來。”

西子墨走到冰澤宇身旁:“多謝。”

“嘖,我這東澤寒涼,不多穿點導致寒氣入體,可就白瞎了我對你用的靈藥了。”冰澤宇將身上的厚重斗篷取下爲西子墨披上。

“爲何要救我?”從古至今,多的是要我性命之人。偏偏只有你會救我。

“或許是因爲,你是這百來年能與我打的不相上下之人。”

“就因爲如此麼?”

冰澤宇拽過西子墨的手腕爲其把脈:“看你有趣,值得深交。”神力順着西子墨的經脈找到了本源:“你如今神魂本源受損,需要調養個幾百年。”

西子墨苦笑:“冰澤,你是這百來年唯一會救我,關心我之人。”

冰澤宇:“哦?那也不錯。”他從靈戒中取出一枚丹藥放在西子墨手中。

“這是?”西子墨未曾見過這種丹藥,但其中蘊含的神力確是精純不已。

“養靈丹,你如今神魂受損,需以此丹蘊養。”

西子墨聞言將丹藥置於口中,入口即化。神力滋養受損的魂魄,讓原本虛弱的西子墨好受了一些:“此丹是你練的?”

冰澤宇微微點頭:“這養靈丹和先前爲你的回魂丹皆是我些年遊歷尋回的天材地寶所制。”

“回魂丹又是?”

“只要還有一口氣,回魂丹都可以救回。”冰澤宇又接着道:“這養靈丹可比回魂丹好練多了,材料雖少見但也不難找。那回魂丹需要太多天材地寶,我也才煉製出五顆,可見材料有多難尋。”

西子墨不由問道:“這回魂丹需要什麼材料?”

“無情花七朵、黃泉水九滴、萬年靈髓三瓶、聖靈果五個以及我的血,方纔可凝成一顆。”

西子墨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些東西,我聽過卻不曾見過。”突然覺得我吃了好多錢也買不到的東西:“我欠你良多,何以爲報?”

“無妨。”冰澤宇擺了擺手毫不在意,他不需要西子墨還他什麼。

西子墨因爲養傷的緣故,故此賴在了東澤神殿。一來二去,冰澤宇也就習慣了身邊西子墨的存在。

這一賴就是六百年。

期間西子墨與冰澤宇交心,從此成爲了摯友一般的存在。二人品茶喝酒,這日子好不快活。

若是讓諸位神袛知道,冷血無情的西域武神和生性涼薄的東澤武神私底下居然如此話癆歡脫,還不驚掉了下巴纔怪。

從那之後,冰澤宇的身旁註定有西子墨。而這神界除了君上,也只有西子墨能找到冰澤宇。

西子墨也自從那場情劫之中將棠芝藏在了心底。

情絲繞心魂,無解亦心甘。

一夢初醒,酒罈已空。

西子墨從回憶中醒來,不由苦笑:“摯友不在,棠芝亦不在……”他決定下界去尋找棠芝,續那未完之情。

他知,他終是放不下她……

【小劇場】

作者:“冰澤,西子墨費錢嗎?”

冰澤宇:“有點。”

西子墨:“emmm,感覺把我賣了都還不起。”

棠芝:“……沒事,老孃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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