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都下意識的皺了眉，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再度吻上她的脣。
宋青楊勾住他的脖子迴應他，努力將自己貼上他。
她不知道此次之後，等待自己的是什麼，但她感覺到，若真的離開這個男人……
她似乎會有那麼一點的不捨……
她閉上眼睛，任由着身體和靈魂，一起沉淪。
……
宋衍生和時暖見了餘瑤，餘瑤見到時暖，當即聲淚俱下。
她跟時暖道歉，說自己糊塗，她是上了鍾晉南的當，才導致如此。
一番話說下來，宋衍生和時暖也是明白了。
餘瑤對時暖始終有顧忌，怕她會傷害到自己的兒子。
提出讓時暖去跟沈醉談一談，她是想給時暖一個選擇，同時想看看時暖心裡，到底有沒有沈醉。
她尋思着，若是這次時暖經過考驗之後依舊選擇兒子，她未來就不想折騰太多。
年輕人的事，交給年輕人，她年歲大了，管不住了。
但她沒想到她會被有心人利用，結果給兒子和兒媳帶來如此大禍。
她覺得對不起兒子，也對不起時暖。
她拉着時暖和宋衍生的手，聲淚俱下：“阿煜，暖暖，你們以後一定要好好的，一直好好的，過去是我不對，我真誠的跟你們小夫妻說聲對不起……”
時暖忙道：“媽，您別這麼說，要錯也是我的錯，您也是爲了我們好……”
餘瑤卻是搖頭，“不，是我的錯，就是我的錯，有錯就要承認，即使我是長輩，你們也別縱容我……”
旁邊的宋修文點點頭，意思是同意妻子說的，時暖和宋衍生互看了一眼，都沒有再說什麼。
從餘瑤房間出來，宋衍生拉着時暖回了自己房間。
他讓時暖好好休息休息，時暖卻說不累。
宋衍生道：“折騰了一路，不累？”
時暖不知道宋衍生口中的“折騰”，是哪種折騰。
不覺臉上一紅，說：“不說這個了，我休息！”
宋衍生走過去，拉住她的手，說：“我知道，你心裡有疑惑對不對？”
時暖眸子輕閃，沒做聲。
她的確有疑惑，餘瑤雖然將事情解釋了一番，但卻隻字未提宋青楊。
是她在刻意保護宋青楊，還是宋青楊真的沒有參與這件事？
宋衍生道：“放心，不管母親說不說，我都會去查！”
時暖看他一眼，說：“其實查與不查，我都不是多在意，我只是奇怪，青楊……我是說如果，如果這一切真的是她所爲，那她爲什麼？就算她恨我背棄了小川，也不應該拿宋家名譽開玩笑，尤其是，這件事情發生，你必然會盛怒，她怎麼有膽量這麼做的？是什麼力量讓她如此義無反顧？我想不通……特別想不通……”
宋衍生擰着眉，面色也是有些沉重。
的確，此前宋青楊非常反對時暖跟他在一起，暗中也做了一些事，想要破壞他們的夫妻感情。
她說過她是爲了宋家聲譽，也是爲了小川。
倒也說得通。
但是這一次，她不吝惜宋家的名聲，小川的名聲，做了這樣的事情……
那此前的一切，就都說不通了！
宋以川和宋青楊親眼看着長大的，小時候他喜歡宋以川，是覺得這孩子單純，善良，身子骨又弱，他會忍不住多護着點。
至於宋青楊，雖然也是他的親侄女，但她似乎一直活在小川的背景之下，從小到大，他對她，都不是多麼關注。
加上小時候挺喜歡跟在他後面的，他這人習慣了獨來獨往，不喜歡被人跟着。
因而小時候的印象就一個字：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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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了，他的世界裡藏了太多的事，關注點，自然也輪不到宋青楊。
但因爲遲瑞喜歡宋青楊，他心裡有過掙扎，覺得宋青楊的性格遲瑞應該拿不住。
所以看破不說破，哪怕宋青楊跟餘都訂婚，他也是聽之任之，不管不問。
他不是不知道宋忠明心裡打的主意，當初也的確將餘都，當成過對手。
他這麼快對宋氏和宋忠明採取行動，是抱着餘都可能插手一道的準備。
但沒想到，餘都坐壁上觀，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宋氏手中麗水項目的份額，全部交於TK集團，他將這個事情推給了喬奕馳。
喬奕馳簽完合同那天，去他辦公室找他了。
他說：“餘都這小子，是個狠人！”
宋衍生只挑了下眉，沒有發表什麼觀點。
喬奕馳看他，問道：“怎麼？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宋衍生笑：“那你覺得，我需要說點什麼？”
喬奕馳無語了。
宋衍生道：“餘都進入時氏成爲職業代理人四年，將時氏從一個瀕臨奔潰邊緣的企業發展成如今規模，卻不要時氏一分錢股份，單單從這點上說，他就已經不是一般人了！”
喬奕馳眯眼：“看來你還挺欣賞他的。”
宋衍生笑而不語。
他的確是欣賞餘都，但也真的不太喜歡餘都。
尤其是他看時暖的眼神，他很不喜歡。
不過，宋氏出事，餘都如此態度，宋忠明必然不會讓宋青楊繼續跟餘都在一起。
而餘都自己，若不是爲了宋氏娶宋青楊，又是爲了什麼？
宋衍生自認爲挺會看人，也能看得懂人，但現在才知道。
這世上有些人還是很難看懂的，不在意如宋青楊，難以捉摸如餘都。
……
一番纏綿，宋青楊得到了很大的滿足。
她站在鏡子前洗澡，看着被霧氣籠罩的鏡子裡，自己美麗依舊的臉。
她伸手摸上去，但鏡面很快又被霧氣籠罩，她的臉再也看不清。
手指骨節就那麼一緊，她告訴自己，一定，一定要緊緊抓住餘都。
不管是爲了宋家，還是爲了她自己。
尤其她現在很懼怕，怕餘瑤醒來後將一切告知宋衍生。
紀香菱和楚靜雲的結局已經如此了，而他此前給過她忠告。
她真的無法想象他會對她做什麼。
她沉了一口氣，愈發覺得，時氏副總餘都的妻子……
這個身份，有多重要！
洗完了澡，她裹着浴巾出去，一出門，就看見男人已經穿好衣服，站在那裡。
他伸手拿起外套穿上，看着，是要走了。
她愣了下，問：“你……你要走了？”
餘都轉眸看她一眼，黑眸湛湛，深沉不見底。
一張臉更是陰晴不明，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但是無疑，這個男人是英俊的。
三十多歲的年紀，應該是一個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紀，他們成熟睿智，穩重矜持，條理分明，有膽有識……
但，也是讓人看不懂，抓不住的年紀！
好一會兒後，他輕輕開口：“離婚協議，我會讓代理律師擬好了給你送過去，我先走了……”
她微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眼看着男人真的起身要走，她上前，一下子拉住他。
他側過眸子，看她：“怎麼？宋小姐不是說了，陪你睡一覺就離婚……難不成，反悔了？”
宋青楊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一陣疼，心口也被人撕開了一片似得。
她抿着脣，沉了好一會兒氣後，一點點鬆開手，說：“自然……不會後悔！”
餘都淡淡一笑：“我也相信，宋小姐不會……”
說完，他擡腳走到門前，拉開門，正要走，想起什麼，回頭：“對了……”
宋青楊怒發的情緒瞬間被刺激，叫道：“馬上滾，我不想再看到你，馬上滾……”
餘都看着她，又是淡淡一笑：“宋小姐不用這麼激動，你我本不是一個路子上的人，好聚好散，也是好事。我剛纔只是想說，剛纔宋小姐的手機響了，是宋家老宅打來的……”
頓了下，他又說：“你二奶奶餘瑤……醒了！”
宋青楊一愣，餘都已經擡腳走出了房門。
“砰——”的一聲，房門關上了，宋青楊站在那裡，一顆心，沉的厲害。
……
宋青楊坐在牀上，猶豫很久之後，還是決定回個電話給餘瑤。
電話那端，很久之後才被人接起。
接電話的人正是餘瑤。
餘瑤沉了一口氣說：“先前怎麼掛了電話了？”
宋青楊咬脣，說：“哦……手機，手機突然沒電了！”
餘瑤也不想過多糾結，說：“我打給你，也沒有別的意思，關於你們家，還有宋氏的事情，我都已經知曉了……”
宋青楊不知道怎麼說。
餘瑤道：“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當年你父親的所作所爲，但我始終認爲孩子無辜，加上小川還救過你二叔的命，這麼多年你對我也是很多照顧，我心裡，並沒有將上一輩的過錯，牽扯到你們身上……”
“你二叔早年時候，因爲你父親吃過不少苦，回國之後創辦公司，也被你父親多番施壓，後來TK集團壯大，宋氏卻一次次面臨危機，你該知道，若是那時候你二叔想出手，宋氏大抵早就沒了，可他沒有，他是念着小川的救命之恩，他是個重情之人……”
“小川去世之後，這大半年時間，他也有很多機會可以一舉扳倒你父親和宋氏，可他沒有，他或許有他的理由，但這理由之中，又何嘗不存着一點親情？這親情不是跟你父親有關，是跟你和小川有關……可是在暖暖跟沈醉的事情爆出來之後，他幾乎二話不說短短十幾天就將宋氏徹底傾覆，他是帶了多大的怒氣，你應該可以感覺到……”
餘瑤說：“青楊啊，你這次，真的是碰觸到你二叔的底線了，你犯下大錯了……”
宋青楊咬着脣，眼中也是迷離的，她說：“二奶奶是說，二叔的底線，是時暖嗎？”
餘瑤道：“這個答案，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不是嗎？”
宋青楊眼眸輕閃，沒說話。
餘瑤道：“不過我並沒有告訴阿煜，這一切是你所爲，你不用感激我，我不說，不是想保護你，只是知曉這件事情最主要的錯誤在於我，而且你也知道，就算我不說，你二叔還是會查。但我的態度在這兒，就算他查到了，也不會對你怎麼樣，你大可以放心！”
宋青楊眸子溼潤，不會對她怎麼樣嗎？
從此，她再也不是他宋衍生的侄女，他與他，從此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這樣的懲罰，其實更重吧。
但她還是跟餘瑤說了聲謝謝。
餘瑤道：“我說過不用謝我，這麼多年不對我算是挺孝順體貼，不管是真的，還是在做戲，我心裡記着你的這份好，前程往事，我已經不想去管，我現在只希望一家人可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其他的一切，都不想去在意了……”
宋青楊的眼淚掉的更厲害。
一家人？她現在可還有一家人？
弟弟母親相繼去世，父親被抓，新婚不久的丈夫也要跟她離婚……
她哪裡還有家？沒有了，都沒有了！
“另外……”餘瑤再次開口，說：“你既然已經結了婚，未來就跟餘都好好過日子，別的心思，別再有了，你該知曉，有些感情，註定從一開始就是錯的，是沒有結果的，及時回頭，你或許還有獲得幸福的可能……”
宋青楊怔了下，餘瑤那邊已是嘆了口氣，有些自責的道：“其實。這事情怪我……我從小將你當女兒一樣的疼，但卻從未關注過你的個人事情，你走到這一步，都是我的錯……
罷了，不說了……這通電話，大抵也是我們祖孫倆的最後一通電話吧。再見了，青楊，二奶奶……二奶奶還是希望你未來一切順遂的！”
餘瑤說完，掛了電話。
宋青楊拿着手機，發愣許久，然後終於剋制不住的奔潰大哭！
……
這一晚，時暖和宋衍生在老宅過夜，餘瑤醒來，宋修文的身體也恢復的不錯。
一家人算是團圓了。
即使很累，但當晚宋衍生還是抱着時暖，好一番纏綿。
只是在纏綿之後的寂靜裡，她會偶爾想起自己簽下的那份離婚協議。
既然都簽了協議，她跟宋衍生也算離婚了。
那麼他們現在這樣，算什麼呢？
而且從此前到現在，宋衍生隻字未提兩人已經離婚的事。
哪怕就是說一句復婚，至少也能讓她心裡有個底。
可她又想，也許，也許是她太着急了。
這纔多久啊，她纔剛回來沒多久不是麼？
可是之後連續一週下來，宋衍生都始終沒有談及復婚一事。
這讓時暖，不由得犯嘀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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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