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時間到,蘇念茵和同部門的趙文靜說笑着走出升盛大樓,太陽還在熱情工作,馬路上熱氣騰騰,一眼望去,閃着耀眼的光。
蘇念茵一眼就瞧見了手抱花束帥氣站在黑色車旁的身影,她停下了腳步,有一種想往後退的念頭。
“哇快看快看,環球的韓總監,好迷人啊。”趙文靜胳膊撞了撞蘇念茵,示意她看過去。
她委頓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和韓家餘相處,因爲韓家餘曾說過:貧窮的愛情,是一種奢望。他如今已然富貴榮華,可她憑什麼安然享受呢?
蘇念茵故意把頭髮往面前撥了撥遮住臉頰對文靜說:“走一側,一側人少,不擁堵。”
“我不要,走一側怎麼看帥哥?”趙文靜問。
蘇念茵搪塞她:“一側有更帥的。”拉着她反身沒走兩步,就聽到韓家餘的聲音:“茵茵。”
“好像在喊你。”文靜拽着蘇念茵,阻止她逃跑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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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念茵自知躲不過,給了文靜一記大白眼,轉身笑如春風:“韓總監,好巧哦。”
韓家餘笑笑,他是算準了時間特意來此等她的,能不巧嗎?
趙文靜意外:“你和韓總監怎麼認識?”
“一個學校的學長,怎麼?要不要介紹給你認識?”蘇念茵看着趙文靜驚訝中帶着八卦的眼神,調侃的問。
趙文靜涼涼自嘲:“吾等屁民,何其有這等榮幸,回家洗洗做夢去嘍。”
趙文靜走後,韓家餘幾步就來到蘇念茵身邊,對上她閃光的水眸,韓家餘把花束送上:“我的天使,我回來了。”
一時間,蘇念茵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強壓在心頭的苦楚此刻全涌過來了。
她不是什麼天使,他也沒把她當成天使,天使有嫌貧愛富的嗎?對他,她還是有怨念的,不讓她與他共苦,她此刻怎麼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他帶來的同甘?
壓着心頭的情緒,蘇念茵還是很開心地接過檸檬草花束,笑着說:“謝謝韓總監。你剛回國我請你吃飯吧。”
韓家餘看出了她對他是有幾分抗拒的,不然不會那麼長時間才接花束。不過沒關係,本來就是他不對,他有信心讓蘇念茵重新喜歡上他。
像從前一樣,他笑着摸了一下她頭,“好啊,先上車。”
周軒成從公司出來,剛好看到這一幕,他親眼看着韓家餘紳士的爲蘇念茵打開車門,她抱着花束進去笑盈盈的模樣。此刻他又後悔了一次,應該把她扣下來的。
窄小緊密的車廂裡,韓家餘體貼幫她扣安全帶,他的臂膀似是有意劃過她的肩頭,讓她的心驀然跳了一下,氣氛一下子變得曖昧。
車子啓動,蘇念茵用餘光瞟着韓家餘,乾淨白皙的側臉c高挺的鼻樑c微微閉合的嘴脣中間還有一個性感的小脣珠,就是這樣的一張臉,讓她銘記在心中許久。
他是環球總監,一個很熠熠閃耀的職位。蘇念茵還在上學時就聽說了這家公司:聽說他們公司職員的代步工具最差的也就是奧迪a6了;聽說他們公司的普通職員都要研究生以上學歷c英語八級;還聽說他們集團的人相親只要說一句我在環球工作,對方都不用問什麼職位會立刻點頭答應。
這樣一個成功的男人,真的很容易讓人動心。
韓家餘知道她在看他,他沒有轉頭,只是嘴角的笑意加深。
車子在一家很雅靜的餐廳停下,餐廳裡燈光線條柔和,乳白色的牆面搭配深色地面,角落又有花卉和綠植點綴,素雅而又清新的感覺。
兩份牛排,兩個人。
一個慢條斯理,紳士風範。牛排慢慢切,紅酒慢慢品;一個餓急了眼,不拘小節。牛排大口吞,紅酒兩口灌完。
韓家餘笑着說:“別吃那麼急,我們不趕時間。”
蘇念茵也笑,等到吃飽喝足後,她抱起身旁的檸檬草花束進入正題:“這梔子花開的真好。”
韓家餘嘴角噙笑溫柔望她。
她繼續道:“我記得有一年我爸從他朋友那裡移栽到我們農場兩株梔子樹,從扦插到摘芯到養護到開花,一下子用了兩年,而且只開出了兩朵。我想摘一朵放自己房間被我爸給罵了,他罵我說:‘我剛移栽過來時你斬釘截鐵地告訴我,說我是碟子裡的開水——三分鐘熱度,根本養不活這兩株花樹,那時候的你壓根沒對我抱信心,所以現在失去了擁有這朵花的資格’。我那個時候還挺生氣的,左右不過一朵花而已,至於這麼給我較真嗎?不過現在我好像能明白一些了。”
蘇念茵擡起頭看着韓家餘,他的嘴邊已經沒有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幾分苦澀。
他聽明白了蘇念茵的意思,她正式拒絕了他,儘管他的愛還沒有說出口。
晚上剛回到農場,蘇念茵的手機鈴聲響起,她看到來電顯示跳出來的“董事長”三個字擰了眉頭,下班時間幹嘛打電話?
接通卻是一副狗腿的表情:“喂,董事長,這麼晚了怎麼還沒休息?”
蘇念茵故意把“晚,休息”的字音咬重,暗示他天就是很晚了,現在是休息的時候。
周軒成聽出她的暗示,不與理會,直接了當說了目的:“我給你一個感謝我的機會,明天早上五點陪我去西山爬山。”
“啊?”蘇念茵有點發懵,她覺得這種小恩小惠一頓百元火鍋c或者百元電影就能解決,沒想過靠體力運動啊。
“有問題嗎?”周軒成問。
蘇念茵雙臉都變的扭曲了,可是她能說“有,起不來”這種話嗎?
糾結了一下,她還是決定爲自己爭取一下:“可不可以不是早上?晚上行嗎?多晚都行。”
“你喜歡晚上和人一起上山?”
“我”蘇念茵死心:“好吧,明早見吧。”
咯吱咯吱的牀響個不停,蘇念茵在牀上翻來翻去,想想4點就要起她的壓力比高考時期還大。
迷迷糊糊過去了大半夜,鬧鐘聲響,她像是聽到了午夜兇鈴一樣從牀上一躍而起,還自嘲的想:怎麼原來上學時沒發現起牀是這麼容易的一件事?
電話響起,是周軒成發的消息:“我在農場大門口。”
蘇念茵快速洗漱換了衣服,離的老遠就看到周軒成精神熠熠的樣子靠在他的車上。天還沒大亮,昏昏暗暗的視線,但他身上卻像是追溯着一道亮光,讓人一眼就能看到。
蘇念茵心裡又嘀咕:成功人士果然不一樣,可以在“睡比狗晚起比雞早”中切換自如。
“董事長,早啊。”
“早。”
“上車。”周軒成環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一副怯怯的模樣又拉開了後座車門。
周軒成不爽:“坐前面,後面是老闆位,以後坐我的車只能坐副駕駛位。”
蘇念茵瞥了一下嘴,老闆座不也是座嗎?坐一下她又不會成老闆。心裡反抗,表面還是很服從的坐上副駕駛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