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雲秀起身行禮，也就退下了。臨走之前，看了看魯月琴和曹若燕，也沒有說什麼，冷笑一聲，就走了。
何雲秀離開以後，李淑敏拉着魯月琴的手，說道：“何雲秀是第一天入宮，非同尋常，讓她伺候皇上也是專門的安排，你不要放在心上。等過了這幾天，我就和皇上說說，讓他去看你。”
“娘娘，沒事的，我可以理解。何貴人第一天入宮，身份特殊，皇上應該去看她。如果皇上喜歡，多留幾天也是應該的。臣妾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不計較這些事情，只要皇上高興就行了。現在後宮裡還沒有姐妹誕下龍嗣，臣妾也非常着急。如果這個何貴人非常幸運的話，誕下龍嗣，江山社稷後繼有人，也是萬民之福，臣妾也會非常高興的。”魯月琴體貼地說道。
“你和我想到一塊去了，我也是希望這樣。”李淑敏高興地說道，“後宮爭寵，古已有之，並不奇怪，說到底，還是爲了自己的地位，想得到皇上的寵愛，永遠不變。可我們也要考慮一下實際情況，尤其是現在。當今皇上已經做了二十年皇帝了，還沒有子嗣，實在是大不幸，這種情況下，我們就不能只考慮自己的地位，要爲皇上想一想，爲江山社稷想一想，你明白嗎？”
“娘娘說的極是，臣妾記住了。”魯月琴應道，“臣妾不求別的，也想爲早日爲皇上誕下龍嗣，以求國家安定。只是臣妾恐怕福薄命淺，沒有那個福氣，恐怕不能爲皇上排憂解難。”
“你不要這麼想，你們還年輕，有的是機會，只是我一個老人，恐怕就沒什麼機會了。”李淑敏苦笑道，看到魯月琴張了張口，似乎要是說什麼，擺擺手，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必說了。皇上重感情，喜歡到我這裡來，我確實很高興，但我不能不爲實際情況考慮一下，有時候委屈一下也是值得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臣妾明白，臣妾也會按娘娘說的做，處處爲皇上考慮，絕不自私。”看到李淑敏對自己微笑地點點頭，魯月琴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看到對方似乎有點疲倦，馬上說道，“娘娘是不是累了，那就休息吧，臣妾不打擾了，退下了。”
“好吧，有時間經常來坐坐，反正我一個人也是悶得慌，你來了，我們可以說說話。”李淑敏點點頭，親切地說道，忽然想起什麼，又轉頭對曹若燕說道，“魯小姐啊，下次就不必這麼麻煩了，派一個人把藥送過來就可以了，不用親自跑一趟。”
“多謝娘娘關心，奴婢不累。只要娘娘能夠健健康康的，奴婢也是心滿意足了。姐姐每天都要過來看望娘娘，我和她一起來，不過是順路而已，沒什麼麻煩的。”曹若燕體貼地說道。
李淑敏笑了：“你這個丫頭到真會說話，如果努力努力，肯定會前途無量的。”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曹若燕。
曹若燕馬上明白了她是什麼意思，心中非常歡喜，但臉上卻做出誠惶誠恐的樣子，緊張地說道：“奴婢不需要什麼前途無量，只希望娘娘可以把臣妾留在宮裡，不要把奴婢趕出去，奴婢就心滿意足了，不敢奢求其他的。”說完，跪了下來，使勁給李淑敏磕頭。
“起來起來，快起來，不要這麼緊張。”李淑敏笑道，“我沒有想讓你離開，看來你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沒有關係，呆上幾天，慢慢地你就知道了。我只怕以後你想走都走不了了。”李淑敏突然想起昨天鄭浩東說的話，禁不住輕輕地笑了。然後轉頭看着魯月琴說道，“魯小姐纔來不久，有些事還不明白，你回去和她說一說，點撥一下，也許就明白了。昨天皇上來到這裡的時候把你這個妹妹好好地誇獎了一番，看起來是非常喜歡，我說這些的意思，你可明白？”
“臣妾明白。臣妾回去以後一定和妹妹好好地說一說，爭取讓她早點明白。”魯月琴趕緊說道。然後就行了禮，帶着曹若燕離開了。
兩個人走到一個無人的地方停了下來，這裡是御花園，環境非常好，天氣晴朗。魯月琴看到這樣，也停下了腳步，坐在這裡休息。曹若燕看到沒有人過來，也坐了下來，欣賞着風景。心裡想着剛纔李淑敏說的話，不由地得意萬分。這時候忽然聽到魯月琴說道――――
“淑妃娘娘的話你聽明白了吧，就不用我多說了吧。”魯月琴的態度冷冷地，彷彿在說一句和自己沒有關係的事情。
“我當然明白了，所以我很高興。”曹若燕輕輕地說道，臉上笑的非常得意。轉過頭看着魯月琴，接着說道，“不過我不能馬上答應，因爲我是剛剛入宮，有些事情還不能表現得太明白，不然的
話就是弄巧成拙。”
“你這樣做不覺得非常累嗎，明明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明白，偏偏要裝作非常單純、誠惶誠恐的樣子，不是非常辛苦嗎？”魯月琴不解地問道。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表現得什麼都知道嗎，那還有誰看得上我？皇上和淑妃娘娘會對我另眼相看嗎，恐怕不會了。”曹若燕搖着頭，站起來說道，“你看我昨天，故意裝作什麼也不懂，不明白，犯了一些錯誤。可是皇上並沒有怪我，反而非常欣賞我。知道這是爲什麼嗎，因爲他覺得新鮮，皇宮裡突然來了這麼一個沒有規矩的人，自然就覺得新鮮，就會另眼相看。”
“可這不過暫時的。”魯月琴說道，“皇上沒有見過你，而且你在他面前並沒有表現得非常害怕，讓他覺得非常有意思，所以纔會主動和你說話；尤其是他昨天心情不錯，所以纔會如此放縱你。如果他心情不好，遇到昨天那樣的情況，恐怕你就是死罪。”
“魯月琴，你爲什麼老用這樣的話威脅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點死了，你就可以揚威耀武了？告訴你，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了。”曹若燕指着魯月琴，厲聲威脅道。
“曹―――”剛說了一個字，魯月琴突然想到兩個人現在的身份，馬上閉住了嘴，左右看看，沒有人，才放了心。低聲說道，“曹若燕，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是爲了你好。我當然知道我們現在是一樣的人，如果我過不好，你也過不好。我是好心好意幫助你，就算你不領情，也不要說出這樣的話來。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覺得我會害你不成？”
“我相信你已經知道我的厲害了，當然不會害你，不過你也不是在幫助我，而是幫你自己，幫你父親，幫助何華鋒，而對我根本就不是好心好意。如果我威脅不了你，你還會這樣幫我嗎？”曹若燕反口質問道。魯月琴沒有說話，只是把頭扭到一邊。曹若燕等了一會，見她還是不說話，於是輕輕地說道，“我說過，只要你可以幫我達到目標，你的親人、你關心的人，統統不會有事。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擔心我父親，擔心他會對魯大人不利？你不用擔心，只要我在這裡，只要我需要你，我保證曹生明不會輕舉妄動。”說完，把手搭在魯月琴肩上，以示親切。
魯月琴看了她一眼，把手推開，走到一邊，說道：“曹若燕，我真的不明白你想幹什麼，別的女人入宮都是爲了自己的家人，一朝得勢，光耀門楣，雖然這樣很難，但很多人用都沒有放棄。可是你，好像不是爲了你父親，你似乎非常怨恨你父親，好像是爲了你自己。一個女人，爲了自己這樣做，真的讓人難以捉摸。難道是爲了權利嗎，一個女人即使得到了權力，有什麼用呢？難道你還指望像男人那樣掌握天下嗎，你有這個本事嗎？”
“讓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是要謀朝篡位似的。”曹若燕笑道，“我沒有那麼大的野心，或許也沒有能力，但我的確喜歡權力，權力可以讓人得到一切。可以幫我報仇，可以把我沒有了解的事統統瞭解。你以爲我喜歡皇上嗎，他那麼大年紀，我喜歡他什麼？但只有他才能幫我完成心願，所以我必須想辦法留在他身邊。”
“你到底有什麼願望，難道除了這樣做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魯月琴皺皺眉頭，不解地問道，“你說你要報仇，你的仇人是誰，居然需要皇上才能爲你報仇，難道是……”魯月琴突然想到了一個人，曹生明？有沒有可能？好像有這個可能。聯想到曹若燕說起曹生明的語氣，似乎隱藏着什麼，魯月琴就已經知道了。不過還是覺得奇怪，曹生明是曹若燕的父親，她怎麼會有這麼大的仇恨？
“千萬不要說出來，說出來就沒意思了。”曹若燕現在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你已經心裡有數，我可以告訴你，就是這樣，我的仇人就是你想到的那個人。不用吃驚，每個人都每個人的故事，我也有。我不願意和別人說出來，除非是我非常信任的人。該知道的人已經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人我是不會告訴他的，你也不用猜了。也許有一天，你會慢慢地明白的。”說完，曹若燕就站起來，往前走去。
魯月琴一看如此，急忙跟上。曹若燕聽見了腳步聲，放慢了速度，讓魯月琴跟着自己。爲了不讓別人看出什麼，有人過來的時候，曹若燕就走到魯月琴後面，亦步亦趨，非常尊敬的樣子；沒有人的時候，兩個人就走在一起，一路上也不說話。曹若燕這時候發現魯月琴的人緣不錯，尤其是在宮女之間，經常有人過來問安，魯月琴都是微笑地點點頭，和別人寒暄一番，也沒有什麼架子。這在曹若燕看來不以爲然，通常只有這種不得寵的人才會想辦法拉攏下人，這樣的話只會降低身份，讓別人看不起你。不過在魯月琴面前，她並沒有說出來，或許是不屑，魯月琴根本沒有心思討好皇上，
對待下人好不過是性格使然，估計也改變不了了，說了也是白說。
走着走着，曹若燕突然發現前面一些人拿着各種新東西往前走，便好奇地跟了過去。見他們都在一個叫紫薇閣的地方停下了腳步，把東西都送進去，然後出來，接着又有人拿着東西進去了，一連好幾撥人，匆匆忙忙的，又有條不紊。看到這些，曹若燕覺得奇怪了，他們這是在幹什麼？剛想詢問魯月琴，就聽見魯月琴主動開了口-------
“他們是在爲新貴人佈置寢宮。”
“新貴人？何雲秀？”
“應該是她，今年入宮的只有她一個人，而且直接就是貴人，地位很高。紫薇閣是一個比較大的寢宮，皇上直接賜給了何雲秀，說明這個女人不一般，我覺得她這個貴人可能當不了多久，說不定很快就要步步高昇了。”魯月琴雖然這樣說着，臉上卻沒有什麼羨慕的表情，只是靜靜地看着前面。
“那她會不會威脅到你的地位？”曹若燕忽然問道。
“應該不會，只要我沒犯什麼錯誤，皇上就不可能把我貶下去。”魯月琴淡淡地回答道，“我在這裡的情況你也看見了，皇上不喜歡我，如果不是淑妃娘娘照顧，我可能就伺候不了皇上。但我仍然是宸妃，還是那個地位，並沒有什麼影響，因爲我老老實實的，沒有過錯，皇上也就不會貶低我。所以這件事對我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何況，我覺得何雲秀應該是一個比較容易相處的女子，應該不會爲難我。”
“你以爲何雲秀會看在何華鋒的面子上放你一馬麼？”曹若燕一下子就猜透了她的心思，冷笑道，“不要癡心妄想了，何雲秀絕不可能站在你這一邊的。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何雲秀也去過江落城，目的是爲了保護陳雪音他們。當時她要求何華鋒幫忙，何華鋒爲了你，沒有同意。現在陳雪音出了事，你覺得何雲秀會怎麼看你？如果我是何雲秀，我就會怪你，要不是你，何華鋒怎麼可能拒絕自己的妹妹？”
“可你並不是她。”魯月琴否定道，“當時的情況是迫不得已，何將軍也沒有辦法，他也是受制於人。我相信具體的情況何將軍已經和她說過了，何雲秀和何太師都是知書達理的人，應該會理解的。曹若燕，你這個人奸詐狡猾、不可理喻，不要以爲別人和你一樣。你不要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這一次我是不會聽你胡言亂語的。”
“我是在胡言亂語、挑撥你們關係？不，我是在實話實說。魯月琴，我知道你非常單純，可你不要認爲別人和你一樣單純，就我剛纔的觀察，何雲秀根本就不是一個單純的人，她很有可能已經看出了我的身份。”曹若燕几乎是非常肯定地說道。
“什麼？”魯月琴大吃一驚，頓時驚慌失措，“這可怎麼辦啊，怎麼會這樣？不太可能吧。難道你們兩個人見過面？”
“沒有，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她以前也肯定沒有見過我。但她知道我，也知道我做的事，說不定這一次就是衝着我來的。你看她剛纔說的話句句帶刺，句句試探，要不是我早有準備，肯定是應接不暇。”曹若燕說完，回頭看了看魯月琴，見她還是一臉擔心，便勸道，“不過你不要害怕，現在她不敢對我們怎麼樣。她的秘密我也知道了，如果她想置我於死地，那就別怪我破釜沉舟了。”
“你又拿到了別人的一個把柄，看來這是你的強項。”魯月琴諷刺般地說道。
“我一個女孩子家，沒有別的本事，不會武功，沒有權利，想要利用別人，爲我服務，就只能靠這個辦法。這個辦法確實不錯，我已經試驗了好幾次，基本上屢戰屢勝，還沒有失敗過。比如說你，比如說何華鋒。每個人都有秘密，都有不想讓別人知道的東西，我的強項就是尋找這些秘密。”
“這一次恐怕你不會成功，看得出來，何雲秀好像並不怕你。”
“那是因爲她覺得我現在的身份對她不會有任何威脅，不敢對她怎麼樣。可她也不想想，我會永遠是你的丫頭嗎？肯定不可能。還有一點她可能不知道，皇上已經注意到我了，已經有讓我陪王伴駕的意思了，她永遠不會想到我會這麼順利。”
經她提醒，魯月琴又想到了這個事情，便問道：“你到底準備怎麼辦，什麼時候答應，淑妃娘娘還等着我的話呢？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你可千萬不要錯過。”
“我心裡有數，不會錯失良機的。不過現在還不能動，因爲時機不到，如果這麼早就答應了，未免就太隨便了。我得再等幾天，讓皇上覺得我和其他女人不一樣，到那個時候我纔會得到不一樣的待遇。要想得到最好的，就一定不能着急。如果淑妃娘娘問起來，你還是想辦法幫我推了吧。”
“怎麼，你還指望皇上對你三顧茅廬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