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少爺說的對，我就是個開元境的廢材，不可能來紫竹林練功。”
杜子沅嘆了口氣，愁眉苦臉道：“不過，我就去廚房偷個點心吃，沒想到那麼倒黴遇到了奸細，都被打成豬頭了，右手還骨折了。”
“此話當真？”
陳元明臉色徹底變了。
難道，自己之前想錯了？
那個奸細沒有篡改弟子的記憶，他們記的相貌都是真實的？
“是啊長老。”
杜子沅重重地點頭，“我記得當時走到廚房，看到裡面有個穿着宗服的人鬼鬼祟祟，還沒來得及開口盤問，就被打暈過去了。”
“你可記得，那人是何模樣？”陳元明皺着眉頭問。
“和王公子描述得差不多，但是沒有那麼醜。”
杜子沅仔細想了想，回答道：“眼睛鼻子都很正常，但是眉心有道刀疤。”
“刀疤？”
陳元明懵逼了。
從第一次畫像到現在，已經聽過幾個版本了。
難道，那傢伙會易容術？
“沒錯，是有道小小的刀疤。”
杜子沅的語氣很是肯定。
同時，他也在用餘光觀察陳元明的反應，補充道：“長老，那人只是將我打暈，也沒殺害王公子和呂公子，有點奇怪啊。”
“若是其他門派安排過來的奸細，找到時機就會下死手的。”
陳元明也很鬱悶。
現在就死了周柳一個人，明明呂卉和王升旭更有天賦，按理說應該先殺他們纔對。
大費周章，還用了忘憂草，實在虧本啊。
“長老，其實我還有個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杜子沅欲言又止。
“想說你就說，嘴巴長在你那裡。”
呂卉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他最討厭這種賣關子的人，裝的很！
“那我講了。”
杜子沅深吸一口氣，試探性說：“長老，若那賊人真是其他門派的奸細，咱們下令通緝還去通風報信，這不是打草驚蛇嗎？”
“還有，那傢伙實力超羣，說不定早就掌握了易容術。多次傷害同門精英，只是爲了利用別人的身份引起內亂，讓我們自相殘殺呢？”
“你以爲，這易容術是一般人都會的嗎？”呂卉質疑道。
“關鍵是，那傢伙並不一般。”
杜子沅面色不改，反問道：“如果你是奸細，你會用自己的臉去殺人嗎？就算不會易容術，好歹也要蒙面遮擋一下吧？劍靈宗強者如斯，他當真不怕被圍剿？”
“嘶。”
呂卉被懟得啞口無言。
良久，他才眯起眼睛打量眼前的豬頭，冷聲道：“胖子，說得很完美啊，該不會你就是那個奸細吧？然後故意把矛頭往別的地方引？”
話音剛落，掌心便凝聚了橘色真氣，眼看着就要砸過去。
“卉兒，這位小弟子說得不無道理。”
陳元明出聲制止了呂卉。
下一秒，他伸手扼住了杜子沅的手腕，眼神相當尖銳。
見狀，衆人的腳步停了下來，目光皆是聚集在他們身上。
“元、元明長老，您這是……”
杜子沅嚇得冷汗直冒，大氣都不敢出。
這可是通天境的大人物，稍微動動小指頭，自己可就沒命了。
“推測合理，我會向元德長老提建議的。”
對峙片刻，陳元明鬆開手，對着其他弟子道：“近期不要單獨行動，免得讓賊人乘虛而入。”
“是。”
整齊劃一的聲音響徹竹林。
杜子沅甩了甩泛紅的手腕，暗自鬆了口氣。
他希望剛纔講的那番話，能夠發揮應有的作用。
……
翌日清晨。
金色光芒傾灑大地，山間的霧氣尚未散去。
嘭嘭嘭！
敲門聲響起。
“丫的。”
正在睡大覺的楚京咬牙切齒，衝着門口大喊：“誰啊！？”
“老大，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杜子沅站在外頭，右手纏着繃帶，左手奮力砸門。
“我還沒死，怎麼就大事不好了！”
楚京猛然坐起，指尖彈了個光團過去。
吱嘎一聲，木門自動打開。
杜子沅敲門的動作頓住，強顏歡笑道：“老大，真的出事了。”
“進來說。”
楚京很是煩躁，沒給好臉色。
“好嘞。”
杜子沅走進屋，小聲道：“昨天晚上，宗門又有弟子被襲擊了，王升旭更是被打得半死，要不是元明長老醫術高超，他怕是這輩子都無緣修煉了！”
“關我卵事。”
楚京沒好氣地說。
“老大，很有關係！那奸細又出手了，下一個受害者很有可能是咱們啊！”
杜子沅神色緊張，接着話鋒突轉，“不過，長老們已經在暗中調查這件事了，聽說那賊人的畫像出錯，現在還不敢隨意通緝。”
“誰說的畫像出錯？”
楚京雙眸亮了亮，趕緊豎起了耳朵。
“王升旭和呂卉說的。”
杜子沅如實回答，“還有其他弟子，也說看到過賊人的相貌，但是記不太清，暫時無法確定。”
“這樣啊。”
楚京暗自竊喜。
看來，遺忘咒奏效了。
“唉，好危險啊，這奸細一日不剷除，劍靈宗一日不得安寧，我最近都吃不香……”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這時候，屋外傳來驚呼聲。
“又怎麼了？”
楚京咬緊腮幫子，心裡很想揍人。
大清早的，哭喪叫魂呢？
“大、大大事不好了！”
身穿藍色宗服的小弟子扶着門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深呼吸幾口氣，奶聲奶氣道：“楚、楚師兄，大、大事……大事不好了！”
“豆芽菜，有啥事大驚小怪的？”
杜子沅看着只到自己胸前的傢伙，雙手叉腰道：“能不能像杜師兄我這般淡定點？”
“……”
楚京都醉了。
這人怎麼盡往自己臉上貼金？
他沉默了片刻，看着小弟子問：“冬臨，什麼事情？”
“楚京師兄。”
陳冬臨吞了口唾沫，指着外面道：“有隻母老虎，她大清早來咱們劍靈宗，說是要找你麻煩！”
“啥？”
楚京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母老虎？找麻煩？
這什麼跟什麼啊？
牛頭不對馬嘴啊！
“很兇很兇的母老虎，動不動就要拔劍，看起來好嚇人啊！”
陳冬臨賣力比劃着，瑟瑟發抖道：“她就這樣拎着我的衣領，說什麼不去把楚京找來，就幾劍砍死算了！”
“冬、冬臨！”
杜子沅使了個眼色，表情相當驚恐。
“怎麼……”
陳冬臨話還沒說完，小小的身子就被拎起來了。
他苦着小俊臉，哇的一聲哭出來了，大喊道：“師兄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