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魔鬼之淚

一排排整齊有序的乾屍倒掛於洞頂之上,讓人看起來毛骨悚然,不寒而粟。

洞頂的乾屍由於處於西面的昏暗處,洞口卻處於東南方向,洞內雖然有陽光的射入,但是依舊昏暗不堪,以至於三人剛開始進來都沒有發現。

高慶擡頭仔細的打量着洞頂的乾屍,發現一共有七排,而且每排是七具。

七七之數?是巧合還是刻意的人爲?

古語言,七七六塵,九九輪迴。

而最讓人心驚的莫過於乾屍中的其中兩具,看乾屍的樣子和體格,最多不過十來歲,究竟是誰如此的殘忍?二十年前福康街的人口遷移存在着不爲人知的何事?還是原本福康街根本就沒有遷移,而是全部在這裡?

高慶想到這裡,頭皮發麻,究竟是何人能夠如此的手段通天,殺掉全村居然沒有人知道,活着是有着其他的目的?兩具年幼的乾屍臉上並沒有太多的痛苦,有的只是一臉的茫然與無知,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把吊死?

很快,高慶的猜想被藍藍打斷,藍藍醒來後依然一臉的驚恐不安,一個勁的勸高慶快點出去。

高慶只得讓藍藍離開西面牆,到東出口處等自己,只有這樣,自己好不容易來了這裡,事情越來越複雜,不管怎樣,最起碼要把現在這四十九具乾屍的事搞清楚再說。

藍藍聽了高慶的話,果斷的離開了西面牆,圍着出口處查找了起來。可是接下來,三人是一無所獲。

高慶也發現的確沒有什麼線索,就提議出去,說三個人誰都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不然又是一個驚天大案,自己還沒有做好出名的準備。

晚上,三人圍着木屋的桌子,一起討論着今天的一切,最終結果還是一無所獲。半夜,高慶突然覺得肚子有點不舒適,想要起來方便吧?又有點不敢,白天的事可把自己嚇得不輕,可是高慶發現越是忍就越難受,估計再不出去解決的話,要破關而出了,自己的羞恥之心最終戰勝了自己的恐懼。

一片婆娑的白樺林,微風拂過,樹葉嘩啦啦的作響,就像風鈴在微風的撫摸下歡快的搖曳着、、、

就在高慶剛剛提起褲子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唏噓的響聲,嚇得高慶一陣激靈,半天才開口問了一句誰啊?身後並沒有傳來高慶想象中的‘是我’。

就這樣,高慶的手依舊還是停頓在準備往上拉褲子的皮帶上。

半刻鐘,高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精神失常的時候,身後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高慶面色蒼白的轉過身。

“媽呀、、、”隨後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瞳孔散發着極度恐怖的眼神。

高慶自認爲自己的膽子不算小,而且應該還屬於那種大膽類的,可是這幾天的所見所聞,着實把他自己都嚇蒙了,現在他更加的肯定,不是我的膽子不夠大,而是事情要比你膽子能夠承受的壓力更大。

高慶此時更加能夠體會到,自己的膽子很小很小、、、

“後生人,老嫗嚇到你了,我在這裡給你賠禮了,”說完對着高慶俯身彎腰。

高慶連忙的擺了擺手,開玩笑,這麼大年紀了,萬一閃到腰怎麼辦?

高慶盯着眼前的老太太,一臉的眼熟,這不正是送自己人皮燈籠的那位嗎?怎麼又提一盞了?不由得腳步向後挪了挪。

似乎老太太看穿了高慶的心思,說這不是龍王套。

高慶疑惑的思索着老太太的話,龍王套?什麼東西?不會是人皮燈籠吧?老太太露出沒有牙齒的嘴對着高慶笑了笑。意思彷彿在說,你小子能不能再笨一點。

“老太太,您這麼晚怎麼還不睡覺?”高慶疑惑,看着不早的天。

“老嫗是來找你的。”老太太笑了笑。

“找我?”高慶向四周看了看,除了自己,沒有其他人,老太太說是找自己的,高慶還是不敢相信,用手指了指自己,老太太沖他點了點頭。

“您找我有什麼事嗎?”高慶諾諾的問了句。

“你們白天是不是去過山洞?”高慶點了點頭,隨即又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那個山洞不會是、、、?

高慶完全不敢再往下想。不由得捏了捏拳頭,似乎老人一旦有不良反應,先劈頭蓋臉的打一頓再說。前提是老太太真的是老太太,不然自己如果對上的是什麼邪物,乾脆點,索性躺在地下裝死,是裝裝,不是真的一命嗚呼,豈不悲哉?

“報應啊,報應啊。”老太太一個人看着山洞的方向吶吶而道。

高慶聽到面前的老太太說報應,後背已經是汗流浹背了。

“老太太,您說的報應是、、、?”

高慶此時真的後悔了,後悔沒有聽父母的話去一線城市深造,而是來到一個三流城市。後悔來到福康街,後悔進入山洞,有太多的後悔,但是現在後悔有用嗎?與其後悔不如想想彌補的辦法。只得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面前的老人。

“我昨晚上來找你,和你說了,不要帶女孩子來這個村裡,把龍王套留給你,你怕你們會遇到不乾淨的東西,可是你們沒有聽我的話,不但沒有離開,而且還進了山洞,難道這就是輪迴報應?哎。”老人似乎很痛心,對着高慶擺了擺手。

高慶此時已經百分之百的懵了,什麼輪迴報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什麼不能進山洞。

“老太太,究竟是怎麼回事啊?”高慶焦急的走向前,拉着老太太的胳膊問道。

“哎,你們這些年輕人啊,我從你們第一天來就開始觀察了,以爲你們只是來山林旅遊的,昨晚聽說你們是來找東西的,就讓你們趕緊離開,還把龍王套留給你們,一是爲了提醒你們,二是爲了嚇你們。”老人苦口婆心的說道。

“跟我來吧、、、”老太太向高慶招了招手,高慶遲疑了一下,擡腳跟了上去。很快,兩人到了高慶白天到的山洞口。

高慶看着巖洞,一臉的茫然,難道真的是養屍之地,或者裡面真的有不爲人知的秘密?

老人撫摸着洞口的岩石,一臉的惆悵,萬般可惜、可嘆、可恨。看着這座山,看着這片景,看着時間的流逝,看着世間的更替,看着眼前的一切,多少年了,自己已經多少年沒有來這裡了,二十年還是五十年?記憶都模糊了,可是當年的事卻不能忘記分毫。

山還是山,水還是水,村子依舊還是村子,這些都不曾改變,唯一不在的是人。

曾經多少歡與笑,獨留一人看今朝。笑不去紅顏易老,留不住赫然翼醪。往事飛羽隨風揚,情重義幻千古長。回看古事愁斷腸,風雲變幻立中央。

老人輕聲唸叨着,彷彿這幾句話有着一股魔力,山林間頓時響起了驚天旱雷,和老人的話迎合着、、、

高慶向老太太詢問着那幾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老人的回答讓高慶汗毛豎起,不經連退幾步,輪迴?報應?

“後生人,不要害怕,因爲害怕也沒用的,隨緣吧?”老人對高慶勸導。

這種事,誰遇到誰都害怕,說不怕的?估計不是瘋子就是神仙,可是高慶自認爲自己不是神仙,也不應該屬於瘋子的範圍。那就是應該屬於第三種人。究竟是什麼人,高慶不知道。

“老太太,你帶我來這裡幹嘛?”高慶小心翼翼的問道。

雖然面前的老人在身體上不能給自己傷害,那是一打一,單挑的情況下,誰知道她有沒有幫手。

老人沒有說話,直徑向洞裡走去,高慶遲疑了一下,也跟了進去。因爲來過一次的緣故,所以並不是那麼的緊張,表面上是又不是沒有來過的表情,心裡卻有點發毛,自己來的時候有兩個人陪着,而且還是白天,雖然洞裡沒有黑白之分,可是總覺得向前走一步,好像就離地獄近了一步。

悠長而寂靜的蜿蜒山洞,越看越像是一頭洪荒猛獸,等待着自己這頭獵物的靠近。老太太的腳步很快,原本半個小時的路程,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鐘,看樣子,老太太對這裡很熟悉。

很快,高慶又看到了白天來過的地方,不禁將目光轉向西面牆的洞頂,果然,乾屍還是那樣巧妙的懸掛着。

老人就這樣的站在乾屍的下方,擡頭盯着最前面的兩具幼小乾屍。

“姐姐,我來看你了。”老人低語的對着小乾屍其中的一具女乾屍說道。眼神中充滿了敬畏與憐憫。

高慶向老太太靠近,一步,兩步,三步、、、

“你不要靠近。”突然想起的話嚇了高慶一跳,發現是老太太說的,留在了原地。

老太太圍着四十九具乾屍走了一圈,斷斷續續的唸叨着高慶聽不懂的話。

一遍又一遍,祈禱?超度?述說?老太太離開西面牆,回到洞口處,看着一臉驚訝的高慶,搖頭笑了笑。

“你是不是很奇怪,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爲什麼會有四十九具乾屍,爲什麼會有相似於養屍之地的佈置格局?爲什麼這個村子不能帶女子過來?”老人一連對高慶問了幾個高慶做夢都想知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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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慶卻沒有說話,點了點頭。老人笑了笑、、、

“很久很久以前,我們這裡環境富饒,民風樸實,男的光明磊落,女的持家有道,小孩天真活潑,老人頤享天年。其樂煢煢,無不是人間美境。因爲她的出現,一切都改變了,男的無惡不作,傷天害理,女的自私自利,小孩子也不再天真活潑了,而一些老人卻一個接一個的病死,餓死。”老人傷感的述說着,彷彿看到了當年的一切。

“他?是誰?”

“陰陽師,也就是能夠貫通陰陽的人,”老人擡頭看了一眼高慶,你小子到底能不能聽得懂?

“陰陽師?行走於陰陽二界,能逆天改命,能轉接他人陽壽,能尋龍點穴,能擺奇門八卦,能設奇門遁甲。”

“你怎麼可能知道?”老太太一臉的不敢想象,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怎麼能知道這麼多。

高慶當然不會告訴她,其實他是從自己加爺爺的廁紙上看到的,就算說出來,別人也不一定相信。

“我以前小時候看過一些書。”高慶正經的說道。

“一些書嗎?原來如此。”

“那個陰陽師後來這麼樣了?”高慶迫不及待的問道。

“後來那個陰陽師在村裡喜歡上一個女人,但是卻遭到族長的反對,將那個可憐的女人活活燒死。”

高慶發現這話並不是面前的老太太說的,而是從自己的身後傳來,回頭看見司機正靠在牆壁旁,一臉的戾氣,死死的盯着自己對面的老人。

“不是這樣的,根本就不是你說的這樣?”老人慌亂的搖着頭,盯着高慶身後的男人,一個勁的搖着頭。

“那你告訴我究竟是怎樣?”司機威逼着,一步步向老人走了,經過高慶身邊的時候,停頓的看了一眼高慶。

“究竟哪樣我不知道,但是一定不是你說的那樣,不是的。”此時的老人像一個驚慌失措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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