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在爲雪兒例行用藥離開後,天空微笑着道:“雪兒,這不是很好的開始麼,早點休息.”
雪兒送走天空後躺在牀上看着映射進房間的月光輾轉難眠.突如其來的親情讓她自我保護閉起了心扉排斥着,陌生的親情,陌生的爺爺,讓她不知所措.
“看着雪兒的樣子,似乎是沒什麼進展吧.”夏清在用藥時捕捉到雪兒愣神的模樣,沒像之前和她沒完沒了地聊着.這一點足以看出在書家發生的事情讓雪兒困惑之極.
天空‘叭嗒’點燃了煙,站在陽臺上雙臂撐着臺沿,應聲道:“嗯,雪兒這丫頭還難以接受突然冒出來的龍老頭.如果是你我的話,恐怕也不會是以旁觀者這麼冷靜的應對吧.不過,我儘可能的讓她去嘗試一下了.”
夏清坐在天空身旁翹着欣長的雙腿,撐着下巴望着手中高腳杯打着圈兒的紅酒,沉默了片刻後道:“如果那個隱世家族像朵兒一樣,能預知今天的時候,所做的一切只是爲了某個原因,那麼你不是把她推入了火坑麼?”
天空微笑着看着夏清的樣子,數年前龍魂五人經常圍坐在圓桌聊天.事過境遷,夏清的習慣性動作還是沒有改變.
“看什麼呢,問你話兒呢.”夏清久久沒有聽到天空的回答,舉目望去時卻發現天空壞壞的笑容,俏臉升起兩朵紅暈嗔怪地佯怒道.
天空歉意地笑了笑,偶爾這種溫馨的單獨相處讓他心中的殺戮逐漸在平息,甚至是有了消失的跡象.天空也逐漸喜歡上了這種默默無言的感覺.
“我…我把龍鳳項鍊的外殼融合在一起送給雪兒了.雖然那是殘留的未知金屬,但肖哥也沒能研究出那是什麼材質,我想既然是朵兒留下的東西,定是非凡的東西吧.而且我從小就佩戴,也因此它救了我數次.我想不會有問題的,何況…”
“何況我在其中也留下了肖哥研究不成熟的技術,危險時逃命不成問題的.”
夏清放下了酒杯,眼神迷離地看着一直帶在手腕上的手鍊,忽然伸到天空面前晃了晃,道:“喂,你是不是偷偷知道什麼連我也隱瞞了.”
天空心中咯噔猛跳,強作鎮定抿了口酒.夏清另一隻手輕柔地摸着手鍊,臉上漾着溫暖的情意,道:“笨蛋,你不說我也猜出了幾分.我們可是十五年的搭檔了,還有誰能比我更瞭解你.先是我和朵兒,然後雪兒.還有誰?不過白凝本就是黑龍的人應該不會有致命的危險吧.是不是,天空?”
天空端着酒杯走到窗前,室內特意關閉了燈光,因此他的身影被拉得極長,輕聲道:“黑龍盜走的藥劑你應該也知道了.如果我猜測不錯,這應該是他們對我的最後通告.如果我無法在限定時間內解開龍鳳項鍊的秘密,他們不惜代價就會讓朵兒強行醒來,至於,有什麼後果,我真的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所以,這一次,我想…離開一段時間.”
天空的離開是不可動搖的事情,在這俗世中他永遠不可能知道黑龍和當年發生的事情.而這一次天空不得以下了決心.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現在天空擔心的人都有了基本保障,所以他才能暫時放心離開.只是他不擅長說些分別的話語.甚至是夏清他也打算不告而別的.但此刻被發現,天空也只得如實說了出來.
這一次的京華市之行,天空隱瞞的事情太多了.不僅僅是黑龍和隱世世家的事情.從中他也發現了一絲線索,只不過,不方便告訴其他人.
天空喝下了杯中剩餘的酒後,淡淡地道:“現在又冒出一個隱世家族,以尋常人來想他們應該也是三百年前那個帝國的人.除此之外,我真想不到誰還能擁有那麼恐怖的實力.”
天空邊說着邊走到圓桌旁,爲自己和夏清滿了酒,道:“已經得知了朵兒醒來的方法,但是其苛刻的條件讓我無力.”
“天空……”夏清觀望着天空疲憊的神色,心中抽痛着.雖然她的實力和天空相仿,但卻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看着他一個人承擔着這份痛楚.或許又是她根本幫不上天空.從各方得來的消息,天空能斬殺黑龍四十二個黑龍精英殺手這一點,她便無法做到.
綜合到如今發生的事情來看,一直都是天空在艱苦支撐着.如果不是他心中有着那不可動搖的信念,恐怕即便是鐵打的人也無法活到今天.而天空偏偏做到了,爲的什麼?不就是那個在尋常人眼中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麼?喚醒朵兒!!
夏清垂下頭目視着杯中的紅酒,淚水滴落了下來.卻在努力地控制着不被天空發覺.他隱瞞了所有人卻告訴了她,這一點無疑是最信任的人只有夏清.同樣也是爲了讓她在天空離開後能讓他毫無顧慮地去做他心中堅持的事情.
“嗯,你去吧.在你回來前,他們不會有事的.”夏清在說出這句話時,體內的心似乎是在一片片剝落.強忍着淚水說道.
這話又要回到星級實力的問題上.排除星月帝國對於實力的排列,那麼進入一星便是身體健壯遠比尋常人要強上太多.哪怕是天空要從八星邁入十星,甚至是突破那攔截九成九的門檻,無疑是天方夜譚.如果他沒有絕對的把握,不僅無法做到,其他人可能也因此被牽連.
對於夏清的承諾,外人或許只會是認爲對他人的安慰.但天空明白,當初在他讓夏清暗中保護雪兒時,那一次險些被侮辱殘害的一幕.她不惜一切代價拼着性命都要保護雪兒,以至於對手人數和實力都超過了她能應對的範圍.即便是這樣她還是應死也要完成天空吩咐的內容.
單單是這一點,天空對夏清的信任就不會有所動搖.如果不是陳星凡及時報訊,恐怕現在她已經……
“清兒,我會盡快回來的.不過再此之前我會把…呵呵,其他都安頓好再離開.而且,這一次我會…一直與你保持通訊的,別再哭鼻子了,好麼?”
二人從小便在一起,可謂是青梅竹馬,對方的一舉一動都看得明白.輕輕摟住了夏清微顫的嬌軀,吻在她額頭擁抱着一直在暗處默默幫助他的女人.
夏清輕捶了一下天空的胸膛,思念的情意止不住流露了出來,道:“還不都是你害的,從前還好.確定關係後,你還一個月都沒給我電話,你知道我多擔心你麼.如果不是從星凡那得到的訊息,我定會去京華市了.”
天空自然知道,正是因爲這樣纔沒有和夏清聯繫.安慰着懷中的人兒,道:“你應該明白的吧,我不想讓你擔心.而且京華市的事情太過複雜,尤其是那隱世家族出現後,我更爲擔憂.徐家的姐弟二人可能也有着朵兒的線索,所以我纔多呆了一個多月.只不過,收效甚微.”
其實事態的嚴重性並沒有天空說的那麼簡單,如果不是這樣,夏清肯定不會放他離開的.而且,現在的事情已經到了必須去解決的程度了.
天空用盡了腦中能蒐羅到的言語勸慰着夏清,沒想到在最後被她趕出房間後卻換到‘笨蛋’倆個字.
站在門外,天空也放鬆了許多.畢竟夏清和他有着同樣的殺手經歷,即便是強裝出來的堅強,也比其他人好了許多.這也是爲什麼天空把事情告訴她的原因.
……
次日一早天空還是如常晨練,然後吃了夏清親手做的早餐後帶着雪兒來到了書家.時間,七點多一刻.
天空這樣也是爲了拖延些時間讓這老少二人有着時間去預熱一下情感.從書家到最近的商場也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即便是八點鐘出門也正巧趕上開門的時間.
如天空想的一樣,書東書溪此刻已經在訓練室繼續天空讓他們的訓練,如果不是因爲要陪雪兒,恐怕他們會繼續堅持下去.這一點天空看到二人身上的汗跡有也暗中點頭.最少說明天空一直在堅持着沒有放棄.
雖然二人已經吃過早餐,但天空還是拉着雪兒坐在不遠處和進食的幾人聊着,不停地牽扯到雪兒.爲的就是讓龍滄海能接上話兒.可惜,龍滄海興奮地到凌晨才昏昏睡去,但沒多長時間便被驚醒.雖然有突破十星的實力,但睡眠還是不可缺少的.
天空和書老爺子站在正門口看着雪兒不情願地上車跟着龍老書東書溪乘車離開後,才鬆了口氣.這樣的事情還真是不如真槍實彈對戰一場來得簡單.
“小子,即便是龍滄海在,你能放心麼…”書老看着離去的車輛後,蒼老的臉上映着晨光道.
天空怎麼可能會任由可能被隱世家族在暗中監視的雪兒獨自出行,哪怕是有龍滄海恢復到十星的實力.擅長隱藏和反追蹤的夏清一天都會在暗處保護着他們,如果遇到了意外的情況,拖延的時間讓他們離開是不成問題的.這一點,天空還是堅信的.
“老爺子,放心吧.龍魂你還能不瞭解麼?”隨即一老一少對視一眼輕笑了起來,漸行漸遠的車輛消失在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