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屋,衆人不由得多看了看葉遠山,均是感覺哪裡不對,但又說不出來。
葉遠山的身體沒有明顯變化,但氣質卻改變了一點。哪怕是一點點,對朝夕相處之人來說,卻是一種明顯的變化。
天剛破曉,衆人便馬不停蹄地趕往百花城。
花清清半吊子修爲,一人御劍飛行尚且有風險,無法再獨自載着清琳趕去百花派。因此,花清清也和衆人一道騎馬趕去百花城。
花清清霸佔了葉遠山的馬匹,葉遠山則被趕去與清琳同乘一匹,這讓葉遠山第一次覺得,這丫頭竟是如此善解人意。
清琳無力駕馬,靠在葉遠山胸前。葉遠山只覺得懷中人柔若無骨,吐氣如蘭,秀眉緊鎖,平添一種風情,當真讓人心曠神怡。只是她的身子微微發燙,葉遠山知道清琳怕是發燒了,趕緊穩定心神專心趕路。
快馬加鞭之下,不出半日,衆人便趕到了百花城。
重回舊地,一行人沒時間感慨,直奔城內最大的門派駐地百花樓尋求解藥。
一個時辰後,
清琳和負責醫治的另一位師姐,從內屋緩緩走出。
葉遠山趕緊上前問道:“清琳師姐,怎麼樣了?”
“你天才的師姐我,還能怎麼樣啊?”原本虛弱的清琳突然恢復灑脫,一拍葉遠山的肩說道。
聽到清琳這麼說,衆人稍安,卻還是再三向那位醫治的師姐確認確實如此後,才徹底放心。
果然,毒是解了的,只是那屍毒吞噬生機,要過些日子才能徹底恢復。
此時,城外一處山莊內,鬧哄哄的。
“在那兒,在那兒!”一富家翁模樣的老人一手扶着快掉落的帽子,一手指着一個方向,焦急地指揮道。
看着老翁指的方向,一羣下人揮舞着各種武器,便往那邊趕。
“呦呦呦!”
隨着衆人的追趕,只見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狐狸,在人羣中靈活地鑽來鑽去,不時發出略顯焦急的叫聲。
“抓住它,抓住它!”一富家公子打扮的少年捂着臉,齜牙咧嘴道。隱約間,能看見他臉上似乎有爪痕,想必是那小狐狸留下的。
不一會兒,下人們敗興而歸,想必是小狐狸徹底沒影了。
“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富家翁滿臉愁苦道。
這時,外頭匆匆忙忙地跑進一下人,說道:“老爺,老爺,仙師來了,仙師來了!”
“仙師?”
富家翁疑惑了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急忙道:“快快有請!不,我出去相迎。”
山莊外頭,
富家翁一眼便看見了莊外的五位仙師,卻是不免咋舌。
只見那五位仙師,共五人,有三男二女,均是歪瓜裂棗之輩。
男的一個滿臉麻子,一個一口齙牙另一個則是長着兩撇八字鬍的獨眼龍。
那兩個女的則是一胖一瘦,胖的少說有兩百斤,如果沒錯的話,下巴上那黑乎乎的應該是鬍渣,至於瘦的那個,要不是此處風不大,怕是要被吹走了,不過好歹有個一字眉,顯得威武了點。
富家翁大步走出,強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恭敬行禮道:“不知仙師駕臨,有失遠迎啊!老夫陸容翁,敢問仙師,高姓大名?”
那獨眼龍明顯是帶頭的,上前回禮道:“本仙師乃……天仙派大弟子韓雙明,這是二弟子李楚俊、三弟子黎茂才、四弟子喻娣鷗和五弟子張碧池。”
“久仰久仰!”陸容翁拱手道,“仙師快快請進!”
其實他根本沒有聽說過什麼天仙派,更不會聽過對方几人的大名,但對方的面子卻是要給足的。
客人迎進門,主人必及門先趨,爲客啓闔,每門必讓客先行。
五位仙師在陸容翁盛情相迎下,氣宇軒昂地進了山莊。
夜半時分,陣陣慘叫聲響起,一羣人鬼哭狼嚎的逃出雲舒山莊。
“鬼啊!”
“有鬼啊!”
原來正是白天進去的那五位“仙師”,只見他們連滾帶爬地狼狽逃出,有的丟了帽子,有的跑丟了鞋子,卻都沒心思去管。
其中一個突然像是撞到了什麼人,也是沒心思去管,慌忙將其推開,頭也不回地跑了。
“他們怎麼了?”
“好像嚇到了吧!”花清清摸着小腦袋說道。
此時雲舒山莊外的來者,正是葉遠山他們。清琳留在百花城休養,他們幾人卻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想繼續完成任務。
清琳知道任務的難度不大,沒什麼危險的,也就同意了。
山莊內,
望着五位“仙師”逃跑的方向,陸容翁失神道:“這可怎麼辦呢?”
這時,又有一個下人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傳道:“老爺,門外又有仙師來了。”
“仙師?幾位?”
“五位。”
一聽又是五位,陸容翁還沒說話,那富家公子卻先不耐煩道:“去去去,把他們全都打發了。”
那下人正要回頭,陸容翁伸手阻止道:“慢,領我先去看看。”
“是,老爺。”見老爺要見仙師,那下人恭敬道。
陸容翁剛踏出內院,那富家公子便低聲怒道:“老不死的。”
“二公子您生什麼氣啊,將來這家裡不還是二公子您說了算嗎?”旁邊一丫鬟媚眼如絲道。
原來,那公子打扮的便是陸容翁的二兒子陸友染
那陸友染看上去就是一副縱慾過度的模樣,哪忍得了這般勾人,看了看見四下無人,一臉淫笑地將那丫鬟摟進懷中,道:“還是你瞭解我,等我那位好大哥歸了天,我就將你要過來。”
山莊外頭,
“站直了,站直了,要如仙人下凡懂嗎?”葉遠山指揮着衆人的站姿,就連花清清都覺得好玩,故而異常配合。
陸容翁在家丁的帶領下緩緩走出,一見到對方,便連聲道:“哎呀,小老兒有眼不識真仙師,差點將仙師擋在府外,恕罪,恕罪。”
只見,葉遠山一行人均是負手而立,站得挺拔,氣宇軒昂。他們中除了花清清,均是百花派弟子打扮,男的盡顯仙風道骨,女的盡是體態婀娜的絕美仙子,讓人感覺多看上一眼都是褻瀆,好一副仙人仙姿。
畢竟修行多日,哪怕是衛鎖,在葉遠山的教導下強行裝把氣勢還是可以的。
陸容翁一見到莊外五人,便道是見了真仙,趕緊往莊內迎去。
一路聽着陸容翁的介紹,衆人方纔明白,這次任務要抓的哪是什麼狐妖啊,分明就是隻貪吃的小狐狸。只是似乎這隻小狐狸跑得非常快,還有了點靈智的樣子,會一點點的妖法。方纔那五個歪瓜裂棗,便是被這點妖法給嚇走的。
要說這小狐狸的妖法,在葉遠山他們看來,無非是點裝神弄鬼的把戲,騙騙普通人還行,碰上修士卻只能自認倒黴。而鬧狐患的半個月以來,小狐狸造成的最大破壞,無非是在屋檐上丟丟石子,砸破了陸家二公子的頭。
葉遠山等人頓時覺得沒什麼意思,畢竟之前路上那是殊死搏鬥過來的。花清清卻覺得特別好玩,積極地要幫忙抓那隻小狐狸。
第二天正午,驕陽如火,葉遠山他們卻忙得不亦樂乎。
據陸容翁說,這小狐狸每天正午和晚上都會準時來廚房偷吃的,怎麼都趕不走。起先幾天還好,也就是偷點吃的,後來卻開始傷人了。所以,要想抓捕那隻小狐狸,最好的地點便是廚房。
雖說那小狐狸還未成精,但跑起來,速度卻是驚人。於是,葉遠山便在廚房佈置了無比精緻的陷阱,等待魚兒上鉤。至少,葉遠山是這麼覺得的。
“小賊,這是陷阱?”
“葉大哥,這真的能抓住小狐狸嗎?”花清清和易小桃分別詢問道。
雄霸天和衛鎖雖然沒開口,但從臉上的表情也可以看出,他們對此也是深深的懷疑。
也不怪他們對葉遠山沒有信心,實在是這陷阱顯得挫了點。一根棍子豎在地上,支撐着一口烏黑的大鐵鍋,棍子上繫着一條繩子,繩子的另一頭則抓在葉遠山的手裡。五人就這樣埋伏在不遠處的柴堆後面。
“放心吧,我老家抓鳥就是用的這陷阱。你們想啊,連鳥兒都能抓住,還抓不住區區一隻小狐狸嗎?”葉遠山自信地說,看他們還是不信,又解釋道,“抓別的狐狸可能不行,抓這隻絕對沒問題,它就是個缺心眼兒,方圓二十里,少說有兩百戶人家,它就偏偏盯着一戶人家偷,你們說它傻不傻?”
“嗯!”聽了葉遠山的話,衆人不由自主地點頭道。
突然,房頂上傳來些許響聲。很輕,很輕,怕是隻有修士的耳力才能聽到。
一道小小的白影落下,緩緩進門來。
果然,入眼的便是一隻雪白的小狐狸。這是一隻非常美麗的狐狸,雪白的毛髮一塵不染,尾巴上的毛髮有些蓬鬆,和它嬌小的身體比起來,顯得大了點。它便這樣拖着蓬鬆的尾巴大搖大擺地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