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堅持不住,玄凌倒在地上嘔出鮮血無數,劇痛稍緩他放鬆蜷曲的身子仰面躺在地上,眯起眼睛細細的看着天空中的日化。
飛花入夢,他又看到了站在煙波浩渺中對他淺然一笑的女子,衣袂紛飛凌波逐水。那雙黝黑的眸含着無數寂寥與落寞,只看了那麼一眼就將整顆心賠了進去。
她紅脣微啓,換了一聲“玄凌”在那一刻定格成爲了永恆……
一大早就天空陰沉的害怕,絲毫日光都見不到,彷彿整個世界籠罩在一團濃霧中,誰也走不出去。
未央宮西暖閣的偏殿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醉夢’。非魚很喜歡,坐在裡頭似乎有一種醉生夢死的錯覺。
蜷在軟榻上雙手交疊覆在窗櫺,尖尖的下巴枕着手臂慵懶的看向遠方,像在等什麼人又像在欣賞濃稠壓抑的天空。
真是個怪人,外頭的天那麼陰沉,總讓人透不過氣兒來,她卻呆呆的看着。
醉夢閣門從外面推開,灌入殿內的風捲起低垂的紗幔,似霧非霧似煙非煙,將進來的人裹入一場朦朧的白中,竟有些飄渺看不真切。
來人走到非魚跟前,那雙慘白慘白的手捏住非魚的脖頸,想要狠狠地用力卻顫抖的不像話,連握攏都很困難。
嘴角向上揚起,帶出一絲綺麗的弧,非魚沒有動只有淡淡的聲音在空氣中散開。“掐住咽喉就不要鬆手,用力一點我死了你也就解脫了,不是嗎?長姐!”
聽着她的聲音,華妃淚如雨下。
才短短不到十天華妃就像變了個人似地,面色蒼白如紙,頭髮凌亂完全看不出曾經雍容華貴的樣子,在陰暗的殿閣內不像人倒有三分像鬼。
“爲什麼要這麼做?你答應過我會保護他的,爲什麼不僅要了他的命,就連玄凌也不肯放過?”
華妃的聲音很沙啞,絕望的味道侵入骨髓,每問出一個字都在凌遲着她的心臟。
現在她一無所有了,他們滿意了吧?
上輩子究竟造了什麼孽,今生要如此懲罰她,讓她有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妹妹?枉自己那麼多年來對她的疼愛。
墨非魚是個魔鬼,笑着將人拖入無邊地獄的惡魔,怎麼會是她疼惜的小妹,呵呵!
仰頭看着華妃加深嘴角的笑意:“姐姐真健忘,我只答應你容我想想,何時答應過你要保護他們來着?”
“你……”
扼住非魚脖頸的手在施加壓力,華妃站在崩潰的邊緣,退一步兩人同生,向前一步兩人同死。非魚很清楚現在的處境,卻一位刺激華妃,她心裡在想什麼除了她自己,誰也不知道。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姐姐,這纔是最真實的我,你難道不知?”
嘴角諷刺的笑那麼扎眼,華妃拼命搖頭,非魚愈演愈烈。
“姐姐,你要感謝我爲你除掉肚子裡的孽種,他活着我們誰也別想好過。還有那個琴師,很早以前我就告誡過你不要做得太過分,事情演變成今天的結果是姐姐你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