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皇上的首肯,徐太醫立即將這個雪蓮丹給千秋服下。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徐太醫給千秋一邊把脈一邊說道:“心跳加快了許多,只是……這毒已經不見緩解……”
劉江驚訝的說道:“那……必死無疑了?”
徐太醫極其失望的搖了搖頭:“除非有奇蹟出現,不然,恐怕難以迴天了。”
劉江深吸了一口氣,指着徐太醫說道:“這些藥,你看看那些能用上,務必把他給朕救活!”
徐太醫也不願相信千秋就這麼走了的事實,含着淚將這些藥一顆一顆的喂進去。可是,千秋的呼吸已經變得極其微弱,心跳的頻率也在減慢,估計沒有多長時間了……
劉江瞪着眼睛看着千秋逐漸蒼白無血的臉,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滋味。
翠兒終於忍不住了,哭着跪倒在千秋的身邊:“秋大人……你不可以死,你快醒醒,你是翠兒的恩人,你人這麼好,怎麼可以死?翠兒還沒來的及報答您呢,您別死……”
徐太醫忍不住偷偷的抹了兩滴眼淚,肩膀也在一抽一抽的抖動着。最後的時間,徐太醫開始不想放棄,一顆顆的給千秋吃着救命解毒的藥,司馬當活馬醫……
一直沒有說話的劉江,終於開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做的……”
就在劉江剛要下令去徹查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侍衛的打鬥聲。劉江出去一看,見黃昏之下,一紅衣女子居然在和自己的侍衛鬥得不相上下。那女子蒙着臉,看不清樣貌,只是武功非凡,就連她是怎麼進的皇宮,大家都不知道。
肖公公追出來一看,立刻驚呼道:“來人!快保護皇上,捉拿刺客!”
劉江站在原地不說話,只是暗暗猜測着這女子的功夫。奇怪的是,女子雖武功深不可測,但一直並未出手,只是在對侍衛的進攻做着防護。劉江越發的看不懂行事,如果她是來刺殺自己的,爲什麼不出手?
不解之下,劉江順手從藥蘆裡取出一粒藥丸,一揮手便向着女子彈去,那小小的藥丸,在劉江的手中,居然變成了傷人的利器,直擊那女子的肩膀。
女子一閃神的瞬間,便被蜂擁而上的侍衛捉拿住了。因爲她不出手,所以將她擒住,並沒有費什麼力氣。
“啓稟皇上,刺客已經捉住,還請皇上發落。”領頭的侍衛對劉江說道。
那女子只是冰冷的說道:“我不是刺客。”
而劉江也相信,這女子絕對是另有目的,於是出口問道:“你究竟是何人,爲何要擅闖皇宮?”
女子衝着藥蘆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語氣倒是顯得很輕鬆的說道:“如果皇上想讓秋大人斃命,在和小女子聊一會兒也無妨。”
劉江的瞳孔瞬間放大:“你是來救秋大人的?”
女子笑笑:“這個世上,只怕除了我,誰也救不了他。”
劉江不知道要不要相信女子的話,這是千秋現在危在旦夕……再三思索之後,劉江還是下令道:“放了她。”
肖公公立刻擔憂的說道:“可是皇上……”
劉江一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女子經過劉江身邊的時候,後面的侍衛皆是一刻不敢放鬆的用劍指着女子,只要她已有動作,便會立刻被處死。
而那女子只是說道:“我是受人所託,來救秋大人。所以,還請皇上保護我的安全,等下我會親眼看着秋大人醒來,然後離宮。還請皇上不要爲難小女。”
劉江聽這女子的口氣,不卑不亢,立刻就知道她不是善類。至於她是不是受人所託,自己自會查清楚。畢竟皇宮不是菜市場,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但是當務之急,是救醒秋大人,劉江只是點點頭,表明會護她安全。
女子見到千秋表情變得凝重,她拿開千秋身上的冰袋,用一種奇怪的手法給千秋祛毒。只見隨着她指尖的推動。剛剛癒合的傷口,變得烏黑一片,還在一點點的往出滴着黑血。
徐太醫驚訝的指着女子說道:“毒!毒出來了!”
這種起死回生的狂喜,只怕一生都難以體驗一回。隨着毒素的逼出,劉江逐漸的舒了一口氣;翠兒迫泣爲笑;而徐太醫更是緊張的抓緊了衣角,看着女子運功祛毒。
半晌之後,千秋的臉色明顯的在一點點的恢復,嘴脣上的烏紫,也在逐漸褪去。女子像是很吃力的樣子,額頭上浸滿了汗珠,眉毛也擰在了一起。
終於,千秋手掌上的傷口,由烏黑變得猩紅,那女子才收了手。簡單的運了下氣,調整了自身的氣息。
“好了……”那女子隔着紅色的面紗,臉色顯得比剛剛蒼白了許多,說話聲也很虛弱。
徐太醫連忙問道:“我徒兒……他……他不會死了?”
那女子累的不想說話,只是搖了搖頭,隨後從袖中掏出一顆藥丸,塞到千秋的嘴裡,對着千秋小聲的說道:“你還真是好命……”
劉江看着女子不說話,女子將垂在額前的一縷碎髮拂到耳後,動作極其嫵媚妖嬈。她笑着對劉江說:“皇上不用這麼看着我,只當我是上天派來救人的就好。如果皇上對小女有什麼想法,或是對剛剛的話想要反悔,在場這麼多人,難道皇上要出爾反爾不成?”
劉江倒是禮貌的說道:“你無害人之意,自然不會。只是,朕現在懷疑,那害人的,和你們救人的,一定有着不可分割的關係。”
女子輕蔑的一笑:“哼,真可笑……那皇上倒是猜猜,爲何千方百計害了秋大人人,還要冒死進宮相救?皇上真當這天下除了你自己,別人都閒的很麼?”
肖公公見女子說話帶刺,這等不把皇上放在眼裡,忍不住說道:“大膽毒婦!再敢口出狂言,現在就壓你去天牢!”
劉江盯着女子看,好像她身上有很多秘密一樣。女子笑笑:“那要看看皇上有沒有這個本事說話不算話了……”
肖公公啞口無言,站在一邊,時刻準備保護皇上的安危。
就在幾人說話間,千秋的睫毛卻不經意的微顫了一下,片刻之後,徐太醫在看千秋的眼仁,剛剛還逐漸擴散,現在卻都炯炯有神的聚在了一起。
突然,躺在榻上的千秋輕哼一聲,一個咳嗽,嘴裡的一大口烏血,都吐了出來。
劉江皺了皺眉,肖公公更是厭惡的捂住了口鼻。
相反,徐太醫卻是歡呼到:“這都是毒血,現在吐出來,就沒事了!”
千秋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好像自己瞬間被人從黑暗的邊緣拉扯了回來,口中一股腥甜之感,也隨之噴涌而出。
只是千秋依舊覺得眼皮很沉,睜不開。逐漸恢復的聽覺,依稀聽覺有個女子說道:“好了,那麼皇上……是不是要放了小女呢?”
這樣的對話,讓千秋感到好奇,強撐着睜開眼,卻只在朦朧之間,看到了那女子的背影,一抹刺眼的紅色,在自己的視線當中消失……隨後就是劉江的臉……
“皇上……”千秋喉嚨發緊,廢了好大的勁才說出口。
劉江見千秋終於醒了,鬆了一口氣,擺手說道:“你先回府安養,至於這件事,朕希望你明日給朕一個解釋。”
劉江說完,甩着袖子就走了。留下徐太醫激動的握着千秋的手,剛剛千秋要死的時候,徐太醫都能忍着不哭,這會兒千秋醒了,徐太醫倒是激動的老淚縱橫,一聲一聲的說道:“徒兒啊,你可算醒了,你是要嚇死爲師纔對啊!”
千秋努力的想要笑笑,但卻覺得連牽扯嘴角的力氣都沒有。最後,只是閉上了眼,小聲說道:“我要回府……”
千秋的體力一點點恢復,卻怎麼也不聽徐太醫的勸告。此時天已經黑透了,徐太醫叫千秋就歇在太醫苑,千秋說愣是要回府。最後實在鬧得沒有辦法,徐太醫才準備和翠兒一同給千秋送回府。
長街之上,劉江一臉冰冷的往回走。那紅衣女子剛剛離宮不久,劉江拿捏着這件事一定和紅衣女子有關的想法,一路不言,回到了建章宮。
剛一踏進殿門,就有侍衛緊隨其後的在劉江身後報告:“皇上贖罪,那女子太狡猾,臣等無能,將那女子……跟丟了……”
肖公公一看劉江的臉上變了顏色,也不敢說話,只是站在一邊。
劉江背對着那侍衛,冷哼一聲:“你們不是無能……是廢物。”
那侍衛好像是在等待大難臨頭一樣,不敢出口再說什麼。片刻之後,劉江才說:“下去吧。去調查一下,今日一早,秋大人從早到晚的行蹤。要是這點事都辦不好,你們就不必再來見朕了。”
言下之意,便是沒有活命的可能了,那侍衛鄭重的點頭答應。
太醫院中,徐太醫給千秋處理好了傷口,和翠兒扶着千秋往宰相府走。千秋同時也知道了,自己是被一個紅衣女子所救,不然估計現在,屍體都被搬出宮了……這樣也算是撿了一條命回來。
千秋不解的問道:“師父是說,那女子揚言,這個世上除了她,沒人能救我是麼?”
徐太醫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