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沉沒有搭理他,目光和蘇央碰撞在一起,後者滿是擔憂,葉沉拍了拍她的肩膀,視線落在向勳身上,問道:“怎麼樣?”
“呼吸沒有驟停,他也沒有什麼重大疾病,應該只是累暈倒了,已經有人叫了救護車,很快就會過來。”
蘇央雖然着急,但並沒有亂了章法。
葉沉點點頭,把手從兜裡掏了出來,旁若無人地衝蘇央整理着領子,“工期雖然趕,但也不用拿命去拼。”
助理害怕葉沉誤會,連忙出來解釋,“葉總,是這樣的,蘇經理根本不知道我們偷偷加班的事。”
“可事實上,如果你們不加班,就不會給我造成錯覺,一切都很順利,這麼快就完成了作品。”
蘇央一臉自責。
何烈的一番話,讓不少鑲嵌室的同事不滿起來,李方再次站出來道:“葉總,不是我對蘇經理有意見,要不是蘇經理安排任務太多,向勳又何必加班。”
“幸好這次只是昏倒,萬一下次再有人猝死了怎麼辦?”
李方一說話,大家感同身受似的,紛紛點頭。
葉沉道:“昏迷而已,用不着上綱上線,再說,這次加班的也只有向勳,而且還是私自加班,至於鑲嵌室其他同事,乃至萊昕整個公司,加班的情況也是少數吧。”
葉沉一番話,讓衆人安靜下來。
的確,他們基本到點就走,事情再多也是如此。
但依舊有人心中不服,“這次畢竟是人昏倒了,傳出去也有損萊昕的名聲吧。”
葉沉眼睛擰了擰,表情又冷酷嚴肅了幾分,他看着爲首的李方,叫起了總監。
那總監正是向勳的師傅,羅延得知向勳因爲趕工昏倒,早已心生不滿,但畢竟是坐在總監的位置上,比其他人更懂得察言觀色,所以他並不會當着葉沉的面多說什麼。
“這位,直接開除掉。”
葉沉冷冷地道。
羅延聽得渾身一個激靈,擡起頭看向了葉沉手指的方向,此時李方也是一臉震驚,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葉總,你……你要開除我。”
李方震驚。
葉沉沒有說話,羅延倒是利落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葉總。”
有人想拉着李方,讓他少說兩句,但已經丟了工作的李方,怎麼可能冷靜下來。
總監羅延也是呵斥道:“李方,你給我出去。”
但現在,李方誰的話都聽不進去,他掙脫了同事,衝葉沉質問道:“難道就是我幫向勳出頭,說了蘇央幾句,你就要開除我?”
蘇央也沒想到葉沉行事如此乾脆利落,再說今天的事也不至於如此,想勸勸葉沉,低聲道:“算了吧,葉沉。”
葉沉沒有理會蘇央的求情,當着衆人的面,直接道:“上個月,你連同某人,讓向勳陷害蘇央偷了公司的珠寶,但向勳不肯,就被你倆弄辭職,結果就出了公司珠寶失竊一案,你有什麼想說的?”
李方一聽,張大了嘴巴,前一刻還是張牙舞爪,這一刻就目瞪口呆。
不只是李方,就連蘇央也驚呆了。
這事,他怎麼知道的?當初自己並沒告訴葉沉這麼多細節啊。
葉沉並沒有就此停下來,繼續道:“這就是向勳辭職的根本原因,同時也是珠寶失竊的目的,李方,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葉總,你……你誣陷我,你有什麼證據?”
李方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明顯是心虛了,但嘴上是不會承認的。
同事也是一臉懷疑地看着李方,既然葉總都這麼說了,肯定不是有的放矢,難道鑲嵌室真的出了一個叛徒。
“李方,葉總都讓你辭職了,你還在這裡嚷嚷什麼。”
羅延心底也慌了起來,衝李方呵斥道。
葉沉輕飄飄地掃向羅延,薄脣清啓,“不過向勳被開除的這麼順利,羅總監安排得也挺好。”
“葉總。”
一句話,羅延面如死灰。
好在,葉沉還沒想追究羅延的責任,而是問起蘇央,“錄音還在嗎?”
蘇央點點頭,葉沉道:“既然你不承認,那行吧,文助理,幫我報個警,我這就讓大家聽聽證據。”
李方剛纔了錄音兩個字,腦海裡一片空白,什麼錄音,什麼證據?
就在蘇央要外放時,救護車已經趕到了,前後不到二十分鐘,很快將向勳擡上了救護車,做進一步檢查。
蘇央自然是跟着去了醫院。
但,葉沉並沒有停止。
蘇央不在,他還是拿着蘇央的手機做了外放,將向勳當初的錄音公之於衆。
聽到熟悉的聲音,李方身體一軟,直接一屁股摔倒在地,而衆人也紛紛憤怒地看向李方,呵斥道:“李方,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情。”
“我說你怎麼這麼針對蘇經理,原來是另有隱情啊。”
如今看葉沉在,大家的風向也都變了。
原本是不少人都在指責蘇央,如今都變成了李方一個人的錯。
這些,葉沉都看在眼底,只是懶得追究罷了,問起李芳,“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
李方早已面如土色,低着頭,一言不發。
對於錄音裡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大家也紛紛猜疑,“這到底是誰在指使李方啊,手也伸得太長了。”
“對,這聲音我們還挺熟悉的,應該是我們公司的人。”
“我想起來了,那段時間,李方不是和設計部的那誰誰誰走得近嘛?”
“誰啊?”
……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到關鍵時刻瞟了葉沉一眼,沒再說下去。
警察很快來了,直接帶走了李方,因爲證據確鑿,所以以陷害誹謗罪名義起訴,毫無壓力。
只是,那個錄音裡的女聲,卻成了鑲嵌室裡不能說的秘密。
後來葉沉走後,那個已經聽出來是林璐聲音的同事,還是忍不住告訴了大家。
只是,林璐又是公司股東的女兒,這個身份,讓他們誰也不敢造次。
畢竟,連葉總都選擇了沉默,不是嗎?
醫院裡,向勳總算醒來。
他睜開眼,看到蘇央就在不遠處打電話,彷彿是做了一個夢。
“蘇經理。”他動了動乾涸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