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慕容昊宇的應允,月如眉在四點半就下班了,打車去幼兒園接盈盈放學。
第二天早上,她早早起來做了慕容昊宇點的芋頭糕、水煮雞蛋和小米粥。那天慕容昊宇很早就去劇組化妝拍戲了。
月如眉帶着早餐趕到劇組的時候,慕容昊宇剛化好妝。那時候,和他搭戲的倪娜還在化妝,他就先吃早餐。吃過早餐之後,月如眉給他補了一下脣彩,他就去拍戲了。
月如眉等在旁邊的時候,聽到倪娜的助理和別的助理在閒聊,從她們的聊天中,得知昨天倪娜和慕容昊宇有夜戲,吃過晚飯之後,他們還拍了幾場夜戲。
但倪娜反常地不用助理跟着拍完戲,晚上九點多就讓她回去了。
月如眉想到昨晚慕容昊宇也是一個人的,他和倪娜拍完戲後會不會又去約會了?
中午,月如眉去領了盒飯回來,慕容昊宇剛好下了戲。她打開一個盒飯遞給他。
慕容昊宇接過去,但仍看過來: “我看看你這份飯的菜是什麼。”
盒飯配的菜時常是不同的,作爲助理,月如眉儘量讓慕容昊宇先挑選他喜歡吃的,或者卡路里低的菜。
她打開自己的那份盒飯,看了看:“我這份是比較油膩的,蛋還是油炸的。”
慕容昊宇喝了湯,打開自己的那份,月如眉發現他的那一份跟她的一樣,那就沒有換的必要了。
她放下盒飯,拿了筷子,夾了一筷子菜心,吃起來。
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南弦發來了一份小說的細綱,她點了點手機,打開細綱,一邊吃一邊看。
當她第N次伸筷子夾菜的時候,夾到了另一雙筷子——慕容昊宇的筷子,她擡頭看他,又看向筷子,是他伸長筷子夾她的盒飯裡的絲瓜片吃。
她的心思都在手機上,此時看到這樣的情況,有點懵。
但她的筷子下意識地放開了,慕容昊宇卻放開那片絲瓜:“小氣。”他的語氣裡透着不滿。
“你要吃絲瓜?都給你。”月如眉把自己盒飯裡的絲瓜都夾給他,但慕容昊宇看了看她的筷子,她忽然意識到,她就用了自己的筷子直接夾絲瓜到他的碗裡,她立刻窘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樣互相夾菜的行爲,會不會太過曖昧了?月如眉忍不住臉上微微發熱。好在此時是在保姆車裡,就只有他們倆,沒有外人看到……但,只有他們倆,似乎也不太對勁……她的臉更熱了。
一邊吃飯,一邊悄悄臉紅,月如眉忘記看大綱了。
慕容昊宇下午只有三場戲,而且都很順利。才三點多不到四點,他就可以收工了。
他沒有去化妝間卸妝,而是讓月如眉給他卸妝。
卸好了妝,月如眉一邊收拾着化妝箱,一邊問道:“接下來,有什麼安排嗎?”
慕容昊宇慵懶地靠坐在座位上:“沒有了,回去吃飯,然後背臺詞。”
月如眉抱歉地說道:“我今晚沒有時間給你做飯了。”
慕容昊宇看向她:“怎麼?今晚又要提早下班回去?”
“沒有。”月如眉告訴他:“以前任教學校的常校長來S市參加培訓,我想請她吃飯。”
慕容昊宇聽她說完,說道:“我也去。”
月如眉沒想到他會說要跟着去,愣了愣,慕容昊宇說道:“不然我怎麼辦?你自己去吃大餐,難道要我在這裡等着吃盒飯?晚飯的盒飯好難吃的!”
“我可以幫你訂餐的。”她原本想着,他下了戲回家之後,她幫他訂餐,直接送去他家。
“一個人吃飯沒意思。”慕容昊宇說道:“你帶我去蹭飯。”
雖然他說是去蹭飯,但月如眉退了原先定的一個常校長進修地點附近的餐館,換了一個更高端、更好吃的餐館以配合他的品味和脾胃。
月如眉開車帶着慕容昊宇離開公司後,先去接了常校長。
月如眉開車的時候,慕容昊宇都是坐在副駕駛座上。當我們一起下車的時候,常校長驚得眼睛都瞪大了:“你們……”
月如眉知道她誤會了,連忙解釋:“我現在是昊宇哥的助理。”
“是助理啊!”常校長看了看月如眉,又看了看慕容昊宇,才上車。
到了餐館裡月如眉定的包廂,常校長看了看環境,笑道:“哇,這麼高級的餐館啊!小月,現在當助理是不是收入高了好多了?”
“還好。”月如眉說道,在老闆面前,她不敢說不好,但在S市,六千塊錢一個月其實並不算高薪。她之所以訂這個餐館,完全是遷就慕容昊宇的品味。
“看來,娛樂圈裡的錢真的很好賺呢!”常校長說道。
月如眉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就只是笑笑。
常校長又看了看並排坐在她面前的慕容昊宇和月如眉:“小月,你是怎麼當上慕容先生的助理的?是不是他去我們學校的時候認識的?”
“沒有。”月如眉說道:“我們以前就認識了的。”
此時,看到這麼久沒有人來上茶,她就去催了一下。
“你們以前就認識?”常校長繼續跟慕容昊宇聊:“那小月她以前爲什麼不當你的助理?那時候,她抱着一個孩子來我們學校,一副走投無路的樣子。”
“以前?”慕容昊宇問道:“她是什麼時候到你們學校的?”
常校長想了想:“三四年前吧?那時候她的孩子才幾個月,還抱在懷裡的。唉!年紀輕輕就的離了婚,還帶這一個那麼小的孩子,看起來怪可憐的。”
慕容昊宇驚訝:“她那幾年,一直在你們學校教書?”
“是啊!”常校長說道:“她到了我們學校,就一直在那裡住着。寒暑假,就是過春節的時候,她也哪兒都不去,就住學校裡。我都以爲她會一直在那呆着呢,沒想到她說走就走。我還擔心她帶着孩子到了S市找不到工作呢!她那學歷到了S市,可找不到當老師的工作了……”
常校長一說起來就滔滔不絕的,慕容昊宇卻在想着她想的一些關鍵的細節:她在孩子幾個月大就去了那個小鎮?而且,那幾年,她都沒有離開過小鎮?
慕容昊宇被這樣的信息驚到了:月如眉,她生下孩子以後沒多久就離開了S市,然後獨自撫養孩子?她爲什麼離開呢?是和哥鬧翻了麼?
正想着,月如眉回來了,他有心想問她,但考慮到有外人在場,就沒有問。
等到月如眉把他送回家的路上,他們單獨相處時,慕容昊宇想到她當初一個人帶着孩子遠走他鄉,這畢竟是一段辛酸的往事,她或許不想回憶起來。而他也不想去揭開她的傷疤,於是就沒有問她。
回到麗景江灣,慕容昊宇立刻撥打了他哥哥慕容俊宇的電話,可是,無法接通,他或許在飛機上。
掛了電話,他想了想,又覺得以前怎麼樣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月如眉的現在和將來。
那天在父母面前抗爭,就是因爲已經打定主意在婚姻方面不會受他們擺佈。
在談到倪娜的時候,他看到媽媽明明知道月如眉也是單身帶着孩子,還這樣當着她的面貶損獨自帶孩子的女人,他很反感。
他也擔心月如眉聽了心裡不好受,他知道她表面上看起來對一切都淡淡的,但自尊心很強,也在意別人的評價。
果然,昨天回去的一路上,她都是蔫蔫的,也不說話。
他有些要開解她一下,又不知道怎麼開解。
有時候,越是對於在乎的人,行動起來就越是縮手縮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