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光柱在丹田中化爲一條金龍,呼嘯盤旋,而後帶着嘶吼之聲猛衝向黑色的光幕,虞晨的丹田一陣搖動,難以保持平靜,沉睡的他臉上充斥着痛苦之色,五官扭曲,嘴角溢出鮮血,渾身冷汗直流,金龍不停地撞擊黑幕,虞晨的口中發出一道道悶哼之聲,一絲絲細密的血珠自他的皮膚和毛孔中溢出。
眼見就要堅持不住,禹皇牌猛地化成一道烏光飛出,懸在虞晨頭頂,嗡鳴之中,一縷縷晶瑩的烏光自牌中射出,在虞晨的身上形成一個光罩,光罩覆蓋之下,虞晨頓時輕鬆了不少。
此刻,禹皇空間內,水無痕神色凝重,來回踱步,無比焦慮。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丹田內的那條金龍依舊在不停的撞擊上方的黑幕,這道黑幕就好似一道壁障,彷彿在阻擋着什麼。
黑暗中,一個繭靜靜的懸在半空中,散發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不知過了多久,虞晨丹田內突然傳來一聲脆響,丹田上方的黑幕被金色的小龍撞破,化爲碎片消失,丹田散發出明亮的光芒,極速的擴大至之前的數倍,靈力之海噴涌,上方有閃電劃過,若有若無的海浪聲傳出體外,渾身的氣血旺盛,澎湃如海,整具身體晶瑩如玉,散發出強悍的波動。
虞晨猛然睜開雙眼,目中有電芒劃過,在他睜眼的剎那,光繭驀然發出咔的一聲,一絲裂紋出現在其上,緊接着,一連串的咔咔聲響起,一道又一道裂痕在繭上浮現,很快,整個光繭猛然破碎。
虞晨渾身赤裸的懸在半空中,肌體強健,渾身閃爍着如玉的光澤,整個人又長高了幾分,看起來更加的挺拔,他眼中有湛湛神光,在他的周圍瀰漫着一堆黑色的物質和一塊塊死皮。
水無痕看見虞晨安好無事,先是鬆了一口氣,而後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口乾舌燥的道:“蛻皮換骨,靈力如海,金色丹田,內蘊雷電,這……這……這是天荒之體!”
“媽的,這小子竟然是天荒體,爲什麼之前一點都沒看出來,難道是看走眼了?怪不得之前那個神秘人說在這小子身上有天荒的氣息。”水無痕的心中涌起滔天駭浪。
虞晨此時早已穿好了衣服,聽見了水無痕的話,當下疑惑的問道:“天荒之體?是什麼?”
曠世絕倫,萬古天荒。
水無痕的回答只有簡單的八個字。
聽到水無痕的話,虞晨頓時兩眼放光,心中狂喜,問道:“你的意思是我是天荒之體,而且還是很厲害那種?”
水無痕點點頭,說道:“修仙界中,有一些人擁有奇異而強大的體質,就像你的天荒體,還有上次救你那個小丫頭的玄陰之體,你們這樣的人是修煉的天之驕子,不同的體質能力也不同,比如說有的人修煉速度奇快,有的人神識極端強大,有的人肉身無敵,有的人容易悟道……不一而足。”
“當然,這些體質也有強弱之分,你的天荒體是古籍記載中最強大的幾種體質之一,數萬載難得一見,在上古時代,這種體質近乎無敵,曾留下無數傳說。”水無痕心有感慨,緩緩的道。
“你可不要因爲自己是天荒體而洋洋自得,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縱奇才早夭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虞晨點點頭,沉默不語,水無痕的話很有道理,哪怕自己是天荒體又能如何,現在也不過是凝氣期修爲而已,所以當前自己該做的是潛心修煉,勿問其他。
深吸一口氣,心中再次平靜下來,虞晨看向四周,之前那道神秘的身影說當身體蛻變完成後就能走出這片世界,天荒體覺醒後,虞晨已經知道是爲何了,因爲此刻在他的面前有一個金色的光陣,正是眉心的那道符文所化,虞晨踏入陣中,光陣一閃,瞬間消失在原地。
“終於出來了!”虞晨站在主殿之外,感嘆連連。
回想這段經歷,虞晨仍有一種夢幻之感,進入宮殿,領悟劍意,被困枯寂世界中,神秘人的召喚,天荒體覺醒,這一切讓虞晨感覺恍若隔世,在經過前殿的時候,虞晨又去試着取雕像旁那盞銅燈,這一次竟然成功了,虞晨心中大喜,快步走出宮殿。
在宮殿外,虞晨對着主殿的方向深深一拜,無論如何,那道神秘的身影幫助虞晨覺醒了天荒體,值得他一拜。
隨後虞晨轉身,朝元墟中心區域的方向看去,目中精芒閃爍。
“在蒼元宗內,我虞晨一直默默無聞,內門試煉,我的強者之路由此而始。”虞晨心中豪情萬丈。
此時的內門資格試煉已經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雖說尋到功法秘籍,靈藥法寶可以使玉牌內的光點增加,但是這是自己可以選擇的,假如你要將得到的好處隱藏,自然可以選擇不去增加光點,虞晨在那片神秘宮殿內的收穫太過驚人,自然不能讓人知曉,權衡利弊後,他放棄了增加其中的光點,準備另尋它法。
虞晨一路疾行,羣山在身後迴盪,路上他遇見了兩個不開眼想要偷襲他的人,被他收拾一頓後,他詢問了一下試煉的情況,一問之下他不由得大吃一驚,竟然已經過去了兩個半月,試煉已經到了最激烈的時候,王琨等凝氣十層的幾人是成了最耀眼的明星,而且虞晨還聽說這次試煉出現了一匹名叫許凡的黑馬,好像能操縱妖獸攻擊對手,不過他不確定是不是同名同姓之人。
虞晨一直飛行在空中,他對於自己的實力有很強的自信,憑藉自己凝氣九層的修爲和天荒體的強橫,哪怕是遇到王琨他也敢一戰,他故意在空中飛行,也是爲了引別人出手,好方便自己反搶別人的玉牌,事實證明,這個辦法的確好用,至少現在的他玉牌中的光點已經有了數十個,期間,他還再一次遇見了潛修的鐵蠻和王遠,在留下了傳音玉簡後,虞晨再次離去。
距離試煉結束只有半個月了,他必須在這半個月中獲得足夠的光點,進入資格試煉前二十,這樣他才能參加十強戰,纔有機會得到築基丹,但是他不希望自己的名次太靠前,他要隱藏實力,這樣才能在十強戰中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夜晚,虞晨打了兩隻野兔,在一片濃密的樹林之中燒烤起來,片刻後,火光跳動,兩隻野兔被烤得金黃油亮,油脂滴落,火堆上散發着誘人的香氣,用匕首在烤兔上劃出幾道口子,虞晨將鹽均勻的撒在其中,又取出從趙雷那裡要來的猴果酒,虞晨開始享用晚餐,鬆軟細膩的兔肉,清香甘冽的果酒,讓虞晨食慾大增。
在那片宮殿之中被困兩個多月,虞晨不吃不喝,飢餓之時也只是服下幾枚丹藥,他早就想飽餐一頓了,畢竟比起無色無味的丹藥,他還是更喜歡眼前這香噴噴的野味。說起來凡塵間的美食的確誘人,哪怕是那些本可以長久辟穀的高階修士中也有很多人抵擋不住這誘惑,更別說想虞晨這樣還不能辟穀的凝氣修士了。
月光皎潔,星辰璀璨,瑰美絢爛。
清幽的山林間,虞晨正大快朵頤,好不自在。
“誰?!”虞晨眼色一凝,沉聲喝道。
虞晨性格謹慎,哪怕是此時,他的神識依舊覆蓋了方圓十丈範圍內,感應到身後有人,就在他出聲的剎那,赤焰輪也向着那道人影掠去。
“媽的,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又被發現了!”一個罵罵咧咧的聲音在林中響起,聽到這聲音,虞晨先是一愣,而後面露喜色,急忙收回赤焰輪,大聲喊道:“許凡,是你嗎?”
那道人影聽見虞晨的聲音,暗道不好,又被人認出來了,拔腿就跑,可是剛跑出去一步,腳步便停頓了下來,心中狂喜,期待的說道:“是我,你是虞晨?”
虞晨答應了一聲,許凡好似鬆了口氣,緩步從林中走出來。
此時的許凡再沒有了平時的活蹦亂跳,蓬頭垢面,衣衫破爛,整條右臂裸露,上面有一處深深的傷口,此刻還殘留着血跡,看起來狼狽不堪,再沒往日那個開朗少年的樣子。
看見火堆上烤着一隻野兔,許凡走過去拿起來就開始狼吞虎嚥,也不怕燙,嘴裡還不停地咕噥着:“酒……酒,給我酒。”
虞晨無奈,把猴果酒扔給了他。
許凡此刻的狼狽模樣和剛纔的怪異言行讓虞晨大致猜測出了他的遭遇,許凡應該是被人追殺了,不然以他機靈的性子不會弄成這般模樣。
許凡終於吃飽喝足,他躺在草地上,心中難得的放鬆與寧靜,這一個多月來,他幾乎一直都在逃亡,每天都提心吊膽,此刻遇見好友,自然鬆了口氣。
“說吧,是誰在追殺你?!”虞晨沉聲問道,許凡是他小時的玩伴,兩人一起長大,關係自然非同一般,此刻見許凡渾身是傷,氣息萎靡,他自然心中憤怒。
許凡面色蠟黃,沉默片刻,開始緩緩的說起了自進入元墟中的遭遇。
原來,許凡進入元墟以後,先是被傳送到中心地域,隨後不小心觸碰禁制,又被傳送到了西北區域的一處偏僻山谷中,被幾頭妖獸圍攻,眼看就要葬身於妖獸之腹,山谷中突然出現一個沒有雙腳,風燭殘年的老人,老人救下了他,也在他身上種下了禁制,老人性格刁鑽古怪,對他百般刁難,更是讓許凡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許凡赤子心性,也不惱怒,只把他當作自己的救命恩人,悉心照料,沒想到一個月後,老人突然說自己大限將至,將自己的身世告訴了他,把一身修爲封成神印打入許凡體內,並傳授給了他一種名爲御獸訣的神通,隨後便安然坐化了。